結局篇(十)歐芯!
瑟達的眼睛,從一臉堅毅的南瑜身上移到一側的湯懷瑾身上,他的那雙眼睛啊,滿含滄桑,卻又帶着一點點南瑜捉摸不透的情緒。
很久,瑟達突然說:“我還是看錯了你。”
湯懷瑾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在南瑜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他說:“是,你看錯了我。我從不是跟你一樣的人,LGBT就算在紐約已經稀鬆平常,可是我不是,我愛我的太太,愛我的孩子。希望擁有最安穩踏實的幸福。”
瑟達很自然的接話說:“所以,我看錯了你。你不配得到我的產業,你這樣的人,不是被神選重的人。”
“也許吧。”湯懷瑾倒不覺得怎麼樣,溫和的說:“我從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只是平常人。”
瑟達冷漠的閉上眼睛,“你走吧。”
…….
跟湯懷瑾走出關押瑟達的邊檢重犯監獄,南瑜有些沉默。上車后。湯懷瑾將懷裏依舊睡的沉沉地小熊放在了南瑜的懷裏,然後說:“想問什麼就問吧。”
他回國后一直沒有對南瑜說過在緬北的經歷,是不願提起,也是不堪回首。但是今天南瑜面對了瑟達,很多事情就不是掩飾能夠遮掩下去的。即便他是那麼的想在南瑜的面前保持自己一貫高高在上的形象,卻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不該讓她心中懷有疑問,這是信任的開始。
南瑜盯着懷裏的小熊好一陣,真的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邊境地區,夕陽如火,從車外照射進來,為了讓小熊睡的更好,南瑜拉上了車裏的窗帘。這樣一來,車裏的光線就昏黃下來,透過前擋風玻璃,讓人看着就生出一種悶悶的感覺。
就在這樣的憋悶中,湯懷瑾聽到南瑜說:“他看你的眼神不對。我不喜歡。”
他想過南瑜用任何地方式問出關於瑟達的事,她有可能問他經歷過什麼,也有可能問他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唯獨,湯懷瑾沒有想到南瑜會在跟瑟達的會面后,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這句話在湯懷瑾的耳蝸里打了個轉。湯懷瑾竟然低低地笑起來,那種憋在胸中的沉笑。很歡愉,又帶着點點的輕鬆,這樣的表情跟他這一路來面對南瑜時那種點點心虛的樣子,完全不同。
南瑜略有些生氣,顧忌着懷裏的孩子,只是鼓了下腮幫子。
湯懷瑾卻覺得她無比的可愛,如果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對他愛如骨髓,根本不會因為瑟達一個並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意。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可以隱藏的。唯獨帶着愛意的眼神無處躲藏。無論是對同性還是對異性。
湯懷瑾一路都忐忑不安的心突然間就放了下來,不僅如此,他甚至無比的感恩。正因為有了南瑜這樣的妻子,才有了他豁達安穩的人生。他第一次不在覺得難以啟齒,很大方的在南瑜面前承認,“你的感覺沒錯,他.......對女人沒興趣,喜歡男人。”這話已經是湯懷瑾盡量委婉說出來的。
南瑜只是微微驚訝了一瞬,然後很自然的接受這樣的事實。
說實在的,南瑜對性向這方面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大的排異感。年輕一代,多多少少都是見過一些這方面的人的。南瑜只是突然想通了剛才瑟達看着湯懷瑾時的表情,那種帶着失望的心痛,實在不應該是上司對下屬的目光。
南瑜由不得問,“那他對你…….”這話也只能說到這個程度,甚至南瑜突然改口說:“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
有些事情,即便是夫妻,也是不該開誠佈公的。
應該有的,關於捍衛自己尊嚴的秘密,都應該尊重。
只是此時的湯懷瑾早已經放下了心中的隔膜。這種安心是南瑜給他的,湯懷瑾甚至有些調侃的說:“並沒有,我去的時候,他太老了,已經力不從心了。”
“那…….”南瑜想到了裴仲堯。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最後那段時間,跟她在一起的裴仲堯會是那個樣子,那種壓抑的瘋狂,在南瑜看來就是一種變態。
想想博暉的死,南瑜毛骨悚然。
那種深層次的恐懼再一次被挖掘出來,怪不得裴仲堯會如此心狠手辣,跟在瑟達這樣的人身邊多年。如果只是把瑟達當一個毒梟去面對,大概會覺得他非常符合自己的身份,甚至沒有南瑜自己私下裏想像的那麼凶神惡煞。但是如果按……..情侶關係去想像瑟達以及裴仲堯。
南瑜突然就有些想哭。
她跟裴仲堯,曾經那麼多年的相處,誰能想到,最後的最後,裴仲堯竟然會走上這樣的路。
命運啊。
真是造化弄人。
南瑜輕輕的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切在這一刻都有了定論,瑟達為什麼沒有繼承人?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也許曾經為了孩子找過生育的工具,可是一個對女性沒有興趣的人來說,就算是對方生下孩子,那也不過是玩物般的存在。
從不曾好好的培養。
自然得不到好的結果。而對湯懷瑾的掠奪,也許是真的為了繼承人,但是從瑟達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一些他對湯懷瑾的覬覦。
南瑜喉頭梗了梗。
很多話,都說不出了。
其實她都猜想的得到。
最終南瑜也只是問一句,“裴仲堯,你打算怎麼辦?”絕沒有要為裴仲堯求情的意思,只是面對過瑟達之後,南瑜沒辦法不想起裴仲堯。
湯懷瑾轉頭看向窗外,靠近熱帶雨林的地區,路並不是很寬,兩邊的植物卻茂盛的遮天蔽日。他輕聲的說:“博家總要有個交代,我怎麼打算,還是后話。”
就目前來說,關於裴仲堯,還是博家的人在出頭。
博暉是死在裴仲堯手上的,而且是以那樣慘烈的死法,博家人就算是從來是以博明為繼承人來培養。可是博暉也是堂堂正正的博家二公子,現在人沒了。博家不可能不為自己家的人討回公道。再者,湯懷瑾心情是真的有些低落,這些年博暉雖說是打着保護湯懷瑾還有小熊的旗號,其實私底下,早已經成了過命的兄弟。
如今博暉喪命,在湯懷瑾來說,實在是一件傷感的事情。
湯懷瑾的情緒低落下來,默了會兒之後,才對着南瑜說:“等回去了。你去看看呂清吧。她情況不是很好,博明很擔心。”
從前知道呂清跟博暉之間的私情,湯懷瑾也曾憤憤不平過,可是真到了博暉人沒了。又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呂清在看到博暉的屍體后,抱着屍體不讓火化,也不讓任何人碰博暉。再怎麼私情,到了這一步博明也都已經不追究了,呂清顯然是陷入失去博暉的情緒里走不出來。博明不想在失去弟弟的同時,再失去妻子。
這次來看瑟達之前。博明就已經跟湯懷瑾商量讓南瑜有時間去看看呂清,畢竟南瑜是博暉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對呂清來說,可能意義不同些。
南瑜當然記得博暉死前對她說過的話,博暉臨死最放心不下的其實也還是呂清。現在想想,也真是心酸,叔嫂的關係是多麼大的禁忌,但是在這種時候,誰又能說,博暉跟呂清之間。沒有真實的感情。
當晚回去,小熊就發起燒來,人還是昏睡不醒。
先開始白天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小熊只是長途飛行,有些不適應,沒想到這一次小熊的高燒來勢洶洶。
不管是經歷過什麼,懷着什麼樣的心思,在面對孩子的生命時,都不重要。
湯懷瑾跟南瑜夫妻倆,連夜趕回滬上,第一時間抱着小熊住進醫院。小熊的身體一直很不錯,之前湯懷瑾照顧的精細非常,就是這段時間湯懷瑾失蹤,王心語也是把孩子當寶貝蛋兒一樣的照顧的,所以小熊這樣燒的昏迷不醒還是第一次。
南瑜看着孩子的小手上因為血管太細扎不進針去,一次次的重複,覺得那針頭完全是扎在她的心上。最後還是湯懷瑾當機立斷,在孩子頭上血管粗的地方下針,此時南瑜已經嗚咽着無法說話了。
當媽的,總是不能平靜的面對孩子得病的場面。
這樣以來,夫妻倆又忙着孩子退燒的事情,這一忙就是三天。
等小熊徹底退燒,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算是雨過天晴了。
夫妻倆剛放鬆下來,接到消息的蔚杉就帶着穆騫找了過來,看到湯懷瑾的第一刻,蔚杉就哭着問出聲,“懷瑾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穆騫在蔚杉身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湯懷瑾守了三天的小熊,原本通知蔚杉以及王心語過來是想讓她們跟南瑜換換手的。連續三天,南瑜幾乎沒睡什麼覺,就盯着小熊,生怕小熊有個什麼閃失。這個時候讓南瑜把孩子交給保姆是不可能的了,最好是王心語或者蔚杉過來接手。
只是沒想到,他是想蔚杉過來照顧孩子,放南瑜去休息的,結果卻招來了更大的麻煩。
時至今日,湯懷瑾完全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直接就說。“沒錯,你是我妹妹。不過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曾再三重申過,此生,你不準進湯家的門,我很抱歉。”
有些事情湯懷瑾可以放水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在蔚杉的這件事情上,他無法忘記父母當年的車禍之所以發生就是因為蔚杉這個人的存在。就算是明白不該將自己的悲劇遷怒到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但是人只要為人,就會有偏愛,就會有遷怒。湯懷瑾能對蔚杉做的,也只是保證她衣食無憂,認她回湯家,不可能的。
不過湯懷瑾這樣冷情的說完,穆騫倒是先鬆了口氣。
只要湯懷瑾不把蔚杉堂堂正正的認回湯家,那聞墨所說的聯姻就根本不可能成真。雖然穆騫相信湯懷瑾是根本不屑於用自己身邊的人去聯姻的,可是穆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聽到這樣的答案,穆騫第一個贊成。
可是蔚杉並不如此,她一直以來都為自己的血統身份所苦。
如今證實她是出身高貴的,那麼為什麼,她不能得到相對應的身份。蔚杉不同意,跟湯懷瑾理論說:“為什麼,我是你妹妹啊,為什麼你不能認為進湯家的門?”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無法改變的執着點,就蔚杉來說,她就是想要高高在上的身份,現在唾手可得,讓她怎麼能做到坦然如水。
湯懷瑾頭疼的厲害,原本照顧孩子就是辛苦的工作,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他已經身心俱疲。而且,他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去處理,哪裏還有那麼多的閑工夫去面對蔚杉。
穆騫一看湯懷瑾的臉色就知道他不開心了。
他們在緬北精誠合作那麼久,自然是彼此了解的。穆騫拉着蔚杉,“走吧,沒有湯家的身份又能怎麼樣?你往後會是穆太太,你的榮耀,都由我來爭取。”
蔚杉根本不聽穆騫的話,她就是眼巴巴的看着湯懷瑾,曾經那麼多年的艷羨眷戀,她滿心想着。若是湯懷瑾能夠成為她的哥哥,親哥哥........那麼從此之後又有誰敢欺負她?
她就是覺得湯家女兒的身份是她夢寐以求的,想要到甚至不顧一切。
南瑜不喜歡聽這些事情,而且,蔚杉這樣吵鬧,她怕吵到剛好恢復一點的小熊。南瑜站起身,想要將小熊抱到其他的房間去。誰知道她太久沒有休息過,這麼一站起來,眼前一黑人就要倒下去。
湯懷瑾眼疾手快的將南瑜摟進懷裏,面對蔚杉的死纏爛打,半句廢話都沒有,“為什麼?因為你母親當年不過就是一個被人不齒的小三!若不是她,我父母的關係不會破裂,甚至於他們當年的車禍都不會發生!你覺得很不公平嗎?那麼對我呢?公平嗎?!在我沒有動手之前,趕緊滾出去!”
說完湯懷瑾就將南瑜打橫抱起來,轉身放在小熊的身邊,讓娘倆一起睡着。
而穆騫這邊,這是打暈了還在糾纏的蔚杉,直接帶走了。
…….
蔚杉醒時,她已經在穆騫的公寓裏了。
穆騫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眉頭緊鎖。
蔚杉想起之前的事情,不高興的吼穆騫,“你為什麼要阻攔我?難道你不想讓我認回我的家人?”
穆騫轉身,眼睛忽明忽暗的盯着蔚杉,她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美,那麼高傲的像是精緻的孔雀。
都是他愛她的樣子。
可是此時,穆騫卻覺得苦澀難言,他說:“不,我憑什麼阻攔你。你想要做什麼。只管去做。”
蔚杉扭着腦袋哼了聲。
從床上下來,人還有些暈,她知道是穆騫當時打暈她的時候,下手重了,心裏委屈加重。他竟然那樣對她,他對她,從來都是疼愛的不得了。
什麼時候動過這樣的狠手。
蔚杉負氣的往大門口走,一副還要去找湯懷瑾的樣子。
穆騫沒有追,他只是繼續站在落地窗前,用一種蔚杉很陌生的。不惡言譏諷,也不甜言蜜語,只是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說:“你走了,就別在回來。”
他在威脅她?
蔚杉甚至沒有回頭,若是從前,她可能會遲疑,畢竟她其實沒什麼依靠。但是現在並不是了,她還有湯懷瑾這個哥哥,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所以穆騫.........想嚇唬誰呢?
他哪裏捨得真的不要她。
蔚杉根本沒有遲疑的離開了穆騫的公寓。
她走後,穆騫手指間的煙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床上,猩紅的光線在純棉的被褥間漸漸擴大,直到燃起火焰。
…….
最終還是王心語來救的場,看到病的笑容都弱下來的小熊,王心語心疼的直掉眼淚。再看看累的眼眶發黑的南瑜,王心語更是大包大攬,“你快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放心放心。小熊我肯定能給你照顧好。”
跟着王心語一起來的靳南風聽到王心語這樣的話,簡直氣的不行。
從湯家老宅出來的這幾天,王心語幾乎腳不沾地,帶着養老院的全部老人家做體檢,然後針對有病的老人家做全身的護理。王心語怕那些老人不喜歡外人給做護理,就親自學。
一次推拿下來,王心語就汗流不止。
靳南風看着都心疼。
從前他從未這樣認真的陪着王心語時時刻刻的過日子,最近這段時間跟下來,靳南風是真的服了汪心語。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女孩子,怎麼心裏就能放得下這麼多人這麼多事情。養老院的老人家一個不差的都要管。南瑜這裏也要管,小熊更是要管。
半點都不知道偷懶的。
不過在王心語一個眼風的掃射下,靳南風很知趣的閉了嘴,什麼都沒有說。
等湯懷瑾抱着南瑜離開,靳南風才開口為王心語心疼,“你說說你,難道就不知道累?”
王心語如今被靳南風這麼跟前跟後慣了,人好似也沒有那麼矜持,拘束了。
直接嘟着嘴跟靳南風說:“我是很累的呀,可是不還有你嘛。”
這話聽起來非常的理所應當。
靳南風也是在一愣之後。突然笑開來,傻呵呵的連忙點頭,“對對對,有我有我,你歇着吧,我來我來。”
之後小熊醒后,就是上大號都是靳南風伺候着去的衛生間。
一大一小,一男人一男孩在衛生間裏面對面,小熊對靳南風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病的人有些懶懶的。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排斥。
靳南風也不怕臭,揉揉小熊毛茸茸的腦袋,“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他現在看小熊,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
湯懷瑾帶着南瑜回了湯銘集團總部。
沒辦法,原本他想給南瑜在小熊的醫院在開一間房,讓南瑜休息的,可是跟小熊靠的近了,南瑜就根本沒有自己的這個概念了,滿心滿眼都是小孩。
所以,他只能帶着南瑜去他在集團總部的辦公室。讓她在休息室里睡覺。
沒回湯家老宅,是因為老宅距離市區太遠。將小熊交給王心語照看一陣,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孩子是自己的,哪裏能徹底放手交給別人,他們也只是為了抽空出來讓南瑜好好的歇歇。
南瑜其實已經累的走路都打飄。
照顧孩子生病這種事情,累身又累心。
到休息室之後,南瑜幾乎是秒睡了過去。
她睡下了,湯懷瑾卻還是不能輕鬆,任勞任怨的走出休息室。繼續處理公事。
就在這時,內線響起,湯懷瑾怕打擾了剛剛入眠的南瑜,極快的接起來。
“湯總,前台有位姓歐的小姐,想要見您,您看........”
湯懷瑾眼皮微動,腦子裏把姓歐的人都過了一遍,完全沒有想到他有什麼認識的人是姓歐的,直接拒絕道:“無關緊要的人。不見。”
“是。”
.......
前台掛了電話之後,就冷麵的跟找上門來的女人說:“抱歉,湯總很忙,沒有預約的人,不見。”
前台的小姐說話的態度很有些不近人情,尤其是那一臉的愛莫能助,實在是令人心生沮喪。上下打量着找上門來指名要見湯總的女人,看起來歲數不小了,人非常多憔悴,一看就是苦命相。
前台小姐撇撇嘴,她們湯總又不是阿貓阿狗,豈能是什麼人都見的。
歐芯站在湯銘集團的前台,垂下眼帘,她猜到會面對這樣的情形,可是她的確已經走投無路。
如果今天湯懷瑾不幫她,那麼她未來該去哪裏呢?
歐芯扭過身,一步一步的往集團外走。
迎面遇上走在往裏走的穆騫,歐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唐冠年入獄甚至身亡的消息,她以為穆騫早已經被湯懷瑾逐出了湯銘集團。
不過看此時穆騫意氣風發的樣子,顯然他依舊混的很好。
歐芯像是看到了大救星似得撲上去,根本什麼都不顧,就那麼大聲的叫嚷着,“孩子爸爸,我孩子他爸,你可要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