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剛開始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因為那水流的力量實在不足以讓兩人在意，十分輕鬆的就向那些靈魂光團追了去。可是慢慢的，那股自然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到最後他們不得不用出全身力氣方才不過使自己盡量不往後退。

眼看着那些靈魂光團越來越遠，兩人當然覺得不甘心，而且一個魔教妖女一個莫家家主豈非常人，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這個機會。只見莫非將面前那泛着幽幽綠光的球收了回來，然後又讓烏零露離的遠了點，才從納界裏拿出了一個木製的龐然大物，魚尾形狀，扁平的身體靈活的擺動着。

莫非指了指上面，示意烏零露上去，隨後自己也游上去，食指和拇指卡在一個小機關上，輕輕一擰，最前方的尖嘴出處亮了起來。而末尾的魚尾也加速了擺動，很快他們便追上了那群飄飄蕩蕩的靈魂團。

但兩人都沒有絲毫的欣喜，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玩意頂不了多久。

烏零露伸出手突然細細感受了一會兒，才恍然道:“這股水流很神奇，並非是它的力量變強了，而是我們的力量都被它吸收帶走了。”

“你說的沒錯，照這種速度下去我們肯定最後連一個凡人也不如了，現在也已經無法折回，結果只有被淹死了。”莫非本來說的有些沉重，可末尾話音一轉，突然又對烏零露說道:“怎麼辦看來你要和我殉情了，和我死在一起你願意嗎？”

烏零露知道莫非說的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她還是莫名的心慌起來。不由的拉緊了莫非，不想讓他離開一步，可她又覺着自己的行為實在太過可笑，一開始想盡辦法不讓他來的人是她而現在不想讓他離開的人還是她。

可能是察覺到了她空洞眼裏的一絲不安和恐懼，莫非心軟下來。他拍了拍她的腦袋，輕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說笑，你怎麼這麼緊張。放心我不會拋下你的，只是可能要暫時分開一下。”

“暫時分開？”烏零露有些疑惑。

“對，現在這玩意已經開始慢了下來，我們兩個人呆在一起阻力太大。好好保護自己，不用擔心我。”

烏零露的聲音啞了下來。“莫非。”

莫非安慰一般的笑了笑，然後身體向後一仰，鬆開了抓着木魚的手，隨着水流向後逐漸遠去。光線範圍很小，一眨眼，莫非便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完全消失在了身後的河域中。

而烏零露則是孤零零的一人和那些不言不語的靈魂們向前游去。這逆川之河的河水像是有一種魔力，不管是活物還是死物，只要還存在一絲與之相違背的力量便會盡數剝奪。

烏零露死死的抵抗可最終還是與那些靈魂團越行越遠，她咬了咬牙毫無辦法之際，她祭出血魂珠企圖剝開那些包裹在她身體四周的河水。

原本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可未曾料想竟還誤打誤撞的有了一些作用，血魂珠不似那些尋常的仙家法寶，氣息收斂，陰暗而邪惡。烏零露突然想到這血魂珠吞噬了太多的魂魄，雖然與那些乾淨的靈魂有所不同，但肯定也能起到一些混淆的作用吧。

如此一來烏零露不由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感激，也行是小姬冥冥之中對她的庇佑吧。可那些靈魂也不知道要飄向哪裏去，乾坤鏡只是傳說在逆川之河中，可畢竟只是傳說。她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如何去尋找呢？

就在她感到有些茫然的時候，血魂珠突然停止不前了，像是對什麼東西敬畏一般，生生的縮回了烏零露的眉心中。剎那間那河水的綿綿不絕之力又再次向她悉來，她還未來得及做看上一眼，便猛的被向後推去。烏零露哪裏會甘心，咬了咬牙，不顧命似的向前游，可是四肢無力，她還是在倒退，甚至眼皮子也變得分外沉重起來。

模模糊糊間她似乎看見了一種奇特的現象，那些靈魂越發的明亮起來，照的這陰暗的湖底如同白晝。然後越來越透明，甚至要與這河水淪為一體。直到她徹底睜不開眼的那一刻，黑暗才再次襲來。

她本以為一切都要功虧一簣，但是當她轉醒的哪一刻卻發覺她沒有回到原點也沒有被淹死。而是出於一種奇特的靜止狀態，定在那一個點上，看着身邊那些靈魂正在發生着一些奇異的變化。

它們像是到某一個神秘的區域，哪裏的水流是暫時靜止的，烏零露猜想這肯定是隨機性的，看來她的運氣比較的好。原本定格在它們臉上的表情都變成了一種最初始的茫然狀態，幾乎與河水融為一體的身體開始漸漸縮小，或許蒼老或許年幼，都倒退回了嬰孩模樣。就像在母體內時那般蜷曲着身體，閉着眼睛，等待着出生的那一刻。

一個人的靈魂原來也是會重生的。

烏零露就這樣等了許久，就在她以為就這樣永遠停止下去的時候，又產生了一些令人始料未及的變化。那就是那些靈魂們竟然一個個的都慢慢消失了，豪無徵兆，又彷彿一如往常。

烏零露有些許的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這些靈魂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莫非既然讓她跟着，那肯定會是和乾坤鏡有關的東西，她想要跟上去，可是卻絲毫不能動彈，只能幹瞪眼。

“你是誰？”

分不清男女如同孩提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出現的太突然，在這幽靜的空間裏顯得如此詭異。

“咦？”那聲音好似有些疑惑。“是你？你怎麼又來了？”

又來了？烏零露不禁疑惑，她從前何時來過這裏，難道后凡曾經帶着她來過這裏？可是那時候她不過是一塊石頭罷了。可難為她又說不了話，心中縱然有萬般疑惑和不解也無法說出口。

“你好像還沒有死，怎麼能又出現在這裏呢？那個威脅我的傢伙呢？他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難道這一次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聲音有些憤恨，像是極為不滿它口中所說的威脅它的那個傢伙。

烏零露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就說不了話，而這個神神秘秘的人還問了一大堆的問題。不過從它的話中，烏零露還是得到了一些信息。她曾經不是一個人來到過這裏，而且還有生命危險，但她不知道。可是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完全沒有這會事。這些信息也完全都無法串聯到一起。

而就在烏零露有些鬱悶的時候，那聲音的主人好像終於良心發現一般，不知道暗中施了什麼法術，烏零露終於可以開口說話。

“你是誰？”她問了一樣的話。

“咦？你難道不記得了？”那聲音又咦了一聲，有些許的疑惑，然後又恍然大悟般。“對了那時候我被那個可惡的傢伙封住了嘴，不能說話，你雖然知道我的存在但肯定不會留意我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烏零露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算了，你不明白就算了。你先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麼吧，這逆川之河這麼多到我這裏的入口，怎麼你又誤打誤撞闖進來了，還真是奇怪。”

她果然猜的沒有錯，這些靈魂的完全是隨機性的出現的。而且聽那聲音的語氣，她似乎真的像來過了一次樣，或許能夠到達那個人所在的地方不止逆川之河這裏。而那次她就是從另外一個地方進去的，可是那會是什麼地方呢？又誤打誤撞闖進去的地方？

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何不直截了當的問出口呢？“你說我從前來過一次，那你可否告訴我那是個什麼地方？你所說的人又是何人？”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來這裏是要做什麼的？我還從來沒有在這裏收過一個活人。”

烏零露思忖一會兒，還是沒能說出實情，因為她根本無法摸清那個至今為止都還未現身的神秘人。

“我來這裏肯定是有理由的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只需要告訴我能不能讓我進去就行了！”

那聲音的主人現在笑了幾聲，聽不出什麼意思，然後語出驚人。“你找到這裏無非是為了兩樣東西罷了，一個是乾坤鏡，因為心中的執念，而是長生不死之法。你到底是為了那樣東西呢？”

烏零露聽的一震，不過更多的是欣喜，顯然這個神秘人是知道乾坤鏡的存在的。

“我看你執念太重，一定是因為前者吧。”那聲音又出現了。

“你看的見我？”烏零露有些錯愕。

“當然，我能夠看見世間的一切，包括人心。當然這麼多人，我可沒功夫去看。”

既然一切都已經開門見山毫無隱瞞了，那烏零露也不再扭扭咧咧，“那你能帶我去到你那裏嗎？”

“世人凡是有求於我，我都不會拒絕，只要她自己能夠承受的起後果，你想要來那便來，我不會阻攔。”稚嫩的聲音語氣里頗為的沉重和悲涼。

烏零露心中一凜，可是她亦沒有後路。沒有任何的猶豫，她踏出了那一步，那道聲音消失了，而前方出現了道模糊的影子，四周分明還是水可她找到了一條路。

“一直往前走吧，你會找到我的，每個有緣的人來到這裏我都會幫助他們解答疑惑。但是很奇怪呢？每個得到真實答案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