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我會一直說到你相信為止
“進去看看盛陽吧?”宋予默低聲說道,江月在拭淚的手指頓時僵住,“雖然不記得,但你很擔心他不是嗎?”
“予默……哥,江孟說我和盛陽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那我和盛陽曾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看了一眼掏出手紙幫她擦眼淚的江孟,恍惚着問道。
為什麼她會因他而不自覺的哭泣?
“明月,你知道你現在多少歲嗎?”宋予默先問了她一個問題。
“江孟說過,我已經是個26歲的成年人了。”她雖然最開始根本不習慣這一張看起來比想像中成熟許多的臉,但她學習任何東西都很快,就好像身體深處還封存着曾經屬於自己的那些技能一般,只需要溫習幾遍,就可以很快掌握熟練。
她知道自己不是江孟那樣的天才,她只是遺忘了記憶,身體某些習慣還在。
“26歲,已經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宋予默走上前來摸摸她柔軟的髮絲,語氣十分柔和,“所以,你和盛陽曾經是夫妻。”
曾經?她來不及消化這個消息,就驚愕道:“那現在”
宋予默知道她的疑惑,接着道:“在你失憶之前發生了一些事,你們已經離婚了。”
江月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結婚離婚,在她眼裏是離自己十分遙遠的事情,卻沒曾想自己都已經經歷過了,而且還是和盛陽這個讓她害怕惶惑的男人。
“離婚了,就代表我已經不愛他了嗎?”
“這個只有等你自己記起來才知道了。”宋予默淡淡的笑了笑,話尾彷彿帶着嘆息,“也許是不愛,也許恰恰是因為,愛的太過。”
他看了眼一直鳴着的手機,回頭和兩人歉意道:“我要去處理一點要事,明月,我的手機記住了,我會儘快安排最權威的團隊過來,你們有需要就打我的電話。”
***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盛陽剛剛睜開眼睛,他見父母都在身前,卻不見尤明月的影子,他心底漫上一些恐慌,就見一大一小走了進來。
江月有些羞澀衝著旁邊的兩位長輩點了點頭,江孟也跟着叫了一聲:“伯伯伯母好。”
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床上的盛陽,兩人的目光又撞在一起。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床上的盛陽,兩人的目光又撞在一起。
盛陽注意到她眼角的紅暈,眼神一凝,聲音帶着氣若遊絲的沙啞:“你怎麼哭了?”
江月尷尬的低頭遮掩了一下:“我沒有哭,剛剛不小心碰着了一下眼睛。”
江孟悄悄嘆氣,果然盛陽也明顯不信,餘光瞟了眼母親,見對方反應也有不自然。
盛俊霖在旁邊笑道:“明月你回來就好,安心待着配合醫生治療,早點恢復記憶。”掃過正好抬起眼的江孟身上頓時有些驚愕,“這孩子……你們是怎麼碰到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江月看了眼盛陽不知道該怎麼說,又擔心他們懷疑江孟的來歷,簡單說了一下始末。
“當時在舊工廠里要不是這孩子救了我,這一年若是沒有他照顧我,估計我根本活不到現在。”隨後有些等不及的轉移話題,“伯父,盛陽的病醫生是怎麼說的?”
盛俊霖眼神還是不離開孩子身上,隨口說道:“還能怎麼說,又得好好靜養。他受了涼,胃部有些複發,所以才發起了高燒。”
盛陽不能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阻礙,尋找她的行動都是暗地裏進行的,具體進展和相關人員,他都沒有和父母說過。
方瑜本來聽得有些晃神,見丈夫一直盯着那個小孩看,也轉過頭注意到孩子的小臉,只瞥了一眼就臉色大變,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你之前從巷子裏救出來的那個孩子嗎?”
儘管她當時去象徵性的見過一次,只看到一個頭髮快遮住整張臉躲在明月身後的小身子,她根本連臉都沒看清,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現在這孩子剪了短髮,五官也張開了一些,一覽無餘的臉龐印在兩人心上,這、這孩子,怎麼會阿陽小時候長得這麼像?
“我都不記得了。”江月不動聲色的站前了點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局促的一笑,“不過予默哥和這孩子都說過有這麼回事。”
兩個有着同樣想法的人相視一眼。
盛俊霖忍不住開口道:“這還真是緣分,這孩子長得”
方瑜畢竟是個女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些可能,整個人都有些發抖,連忙打斷丈夫要出口的話,“這可真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小小年紀就有勇有謀,過來讓我看看。”
說著笑眯眯的走過來,把小孩拉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一臉慈祥的摸着他的頭髮。江孟第一次被如此年長的女性這麼關注,總覺得對方的視線帶着針一般,彷彿每一眼都要扎進他身體深處。
“就是看着有些瘦,小朋友你幾歲了呀?”
江孟無奈的垂下眼“裝”小朋友,怯生生的回了一句:“八歲半。”
8歲?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江月忍不住想笑出聲,隨後見方瑜和顏悅色的繼續問了他一些常規信息,有些奇怪對方突然對江孟的熱絡,不過別人誇獎江孟她自然樂意。
“伯母,江孟的智商很高的,記憶力超強,我們做過專門檢測的,在同齡人中已經是天才的級別了。”
方瑜越聽眼神越是炙熱起來,意味深長的笑道:“這麼說起來,阿陽從小記憶力也好的嚇人呢,老盛你還記得吧,他五歲跟着我去超市買菜,每次結賬比收銀台的機器都算的快。”
盛俊霖一向沉穩的聲音也有些抖:“對的,對的。”
原來他也是個天才少年呀!
江月偷偷看了無奈的扯着嘴唇的盛陽,有些想知道他小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
方瑜站起身,用一種很複雜看了一眼江月,握着她的手溫柔道:“明月,你就帶着孩子好好在家裏養病,千萬不能再任性了。”
“可是我都和盛陽離婚了,在待在盛家不太合適……”
“就算你不再是盛陽的妻子了,你還是盛家疼愛的一個晚輩啊,盛陽他爺爺還一直惦記着你的安危呢。你在老家也沒別的親人了,我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江月只能由着對方說,最後只好答應先待在醫院裏接受醫生檢查。
盛陽見她被母親的熱情有些嚇着了,皺了鄒眉開口:“媽,明月她現在都不記得了,你說那麼多也沒用,等她慢慢恢復記憶再說吧。”
“對,看我。也是開心過頭了。”方瑜心裏有更着急的事,給丈夫使了個眼色,“我們回去給你拿幾件衣服,你和明月好好聊聊。”
說完之後她拉着江孟的手彎腰對他笑道:“江孟小朋友是吧,餓了吧,現在跟着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讓他們兩個大人好好聊聊。”
江月急道:“留在這裏也”
方瑜給了她一個眼神,語氣有些曖昧:“瞎說什麼呢這孩子,你們夫妻之間的話能讓一個孩子聽嗎?”
“可現在”她不想放開江孟,但也不知道改怎麼委婉拒絕。
方瑜看了江孟一眼,說:“怎麼?還怕我們把孩子拐跑不成?”
江月自然只能搖頭,支支吾吾。江孟突然拉了拉她的手,讓她低下頭,脆生生的說道:“姐姐,我跟伯伯伯母出去吃點東西,一會就回來,你有話快點說哦。”
方瑜被童言逗笑了:“這孩子也真粘你,這下放心了吧。”
江月還能說什麼,只好眼睜睜的看着江孟沖她擺擺手出去了,房間裏只留下她和盛陽兩個人。
盛陽見人都走了,尤明月站在那裏背對着他不敢轉身,勾起薄唇笑道:“你不是擔心我?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好不好?”
江月覺得自己面上溫度頓時飆升,僵硬的轉過身局促的低下頭扭着手指,默不作聲。
盛陽知道她是在緊張,可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親近,他也不想就此錯過,於是顧不得身體上的虛弱,掀開被子就打算自己走過去。
江月一見他的動作,頓時大驚,上前按住他的手緊張道:“你別動……醫生說了需要靜養。”
盛陽難得用無比溫和的眼神看着她,乖乖應了聲好,躺了回去,而後抬頭順勢把她的手握進了手心。
江月怕他再衝動掙動。躊躇着在床邊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離得近了些,她看着盛陽因憔悴越顯深刻的五官,喃喃道:“我們不是離婚了嗎?為什麼……”話到這裏卻是有些說不下去。
為什麼他看起來很在乎自己這個前妻?甚至於不顧病體,不遠千里,不計回報。
盛陽閉了閉眼,幫她接了下面的話,“為什麼還要執意找你?尤明月,你是不是以為你走了之後我就會慶幸自己自由了,然後用幾天時間就把你忘得乾乾淨淨?”
江月被說中一些心思,一時間有些無措,難道離婚了不就是代表這樣嗎?
盛陽見這個女人即使不記得一切卻還記得要第一時間和自己劃清界限。嘴角露出個諷刺的笑,“看來你從來沒相信我是真的對你動心了。”
他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把這句話說出來,並不刻意,也不鄭重,但江月卻如遭重擊,整個人愣在那裏。
“我以前對你很不好,後來我知錯了,我想努力對你好,但你卻不需要了。尤明月,你以前一直說你很愛我,你告訴我。愛是那麼輕易能成為過去的東西嗎?你對我的愛就只是那種程度嗎?”
江月最開始聽着他有些負氣的話,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裏一片空白。
隨後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面,昏暗的小樹林裏,盛陽把她抵在一棵樹上,盡情擁吻,而她還主動環住他的脖頸。
她的耳垂紅的實在不像話了,幾秒之後瞪大眼看着盛陽,手上才微微一動,就被對方用力攥緊,似乎打算再也不放開。
“帶你我的朋友,本是想在所有人面前把我們的關係定下來,可是你居然無動於衷,只想着要離開我。”盛陽伸手扶着她的下顎,目光認真專註,“我這一年老是想着你夢着你,就連喝了酒也都是你,我想到了很多怎麼對你好的方法,我還想帶你去各種地方,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明月,求求你別害怕我,我不會再傷害了你了。”
他說的有些急促,神情里有些微微的羞赧,但察覺自己語氣有些強硬,頓了一下才輕聲又道,“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我愛上了你。我會等到你恢復記憶,再清楚的,深刻的告訴你一次。”
江月說不出話來,心底彷彿突然飛進了無數閃耀流星,被砸出了一個個隕石坑,她的腦子裏轟然一片,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沒法忘記你被大火吞噬的那一晚”盛陽想起那時惶恐的心情,心裏微微一痛,“那個瞬間我才明白,我還不夠了解自己,明明那麼早就喜歡上了你,卻非要等失去后才明白過來,非要經受徹骨之痛才知相思之苦。”
他張了張嘴,本還想說很多,說他和白宜君早就結束了,和那些女人也都沒有任何實質關係,說他為了找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終究還是覺得那些話不值一提,再開口時,聲音有種積壓了很久的沉痛顫抖,“所以給我個機會,尤明月……別不要我。”
江月內心收到了很大衝擊,沉默着沒有說話,失去記憶的她沒資格替原本的自己做任何回應。
盛陽知道現在的她不一定聽得懂,心口有些痛,他輕輕呼吸了一下,聲音有些漂浮:“你要做什麼都行,我會耐心等待。但求你別說,你不需要我。”
江月下頜崩得緊緊的,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是在這句話中決堤而出。她又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想說很多話,可是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到最後忍不住嗚咽了出來,哭的滿臉是淚像個孩子。
盛陽伸手撫過她被淚水沾濕的眼角,而後扣住她的後腦勺,抬首吻了上去,滿足的泄出了一聲喟嘆。耐心碾磨了一會。舌頭進來時江月有些緊張地繃緊了身體。
盛陽察覺到她的僵化,退出去在他嘴角臉側輕吻安撫,見她放鬆下來,這才重新捲住了她的舌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結束這個吻時,江月已經漲紅了臉,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並沒有立刻分開,依然用唇輕蹭着江月嘴角,開口時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親密溫柔,氣息中迸出來一個火熱無比的字,“乖。”
江月頓時動了動想要直起身,盛陽卻乾脆伸手把她抱進懷裏,“讓我照顧你和江孟,好不好?”
懷裏的人雖然不抗拒了,但依然保持沉默,盛陽知道自己有些乘人之危了,只耐心等着她的回答,就算她還不願意,來日方長,只要她不抗拒自己的靠近,他多久都願意等。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月終於開了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理解了你的意思……畢竟我沒有你們之間的記憶,我不是原來那個尤明月。”
她有些無措的解釋道,“現在的我很無能,很幼稚,也只有江孟不嫌棄我,你要是和我呆的久了,就知道我不是”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你是因為我救了你還失了憶而可憐我,不管是江月還是尤明月。都不會願意的。”
“我愛你。”話音被打斷,盛陽毫不猶豫的再次重重說道,“我愛你,如果你願意聽,我會一直說到你相信為止。”
江月愣住,眼淚瞬間又涌了上來。
她不得不承認,就算沒有了記憶,她的身體依然獨獨對他一個人有反應,因他的情話動搖,因他的熱吻戰慄,江月是不經人事的少女,可這具身體忠實的背叛了自己的意識,她對着這個男人,無法自控。
盛陽見她神情猶疑,環在江月腰上的手收得越來越緊,在她耳邊又說了一遍,“我愛你。”
聲音堅定,沒有任何卡頓。
她被他帶的越來越往前傾,有些慌張地掙扎,“別壓到你的胃……”
盛陽鬆了力氣,只是握住她的手卻沒有放開,輕吻了一下她通紅的眼角,沉聲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
頓了頓,“家裏的事你都不用擔心,交給我,你只要好好配合醫生。”
江月想了一會,開口:“我不想和江孟分開住。”
盛陽嘴角一僵,半晌才咬牙道:“沒有問題,交給我。”
她正想說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她應了聲走過去開門,江孟提着一個飯盒走了進來,仔細瞅了瞅她,見她眼角通紅但神情並不痛苦委屈,這才放了心,舉起飯盒:“先吃點飯吧。”
江月把他抱了起來坐回去,摸了摸他的發頂,看着盛陽:“你”
盛陽溫和的和她解釋,“你吃吧,我現在不能進食”,順便瞥了眼帶着深意看他的江孟。
對方移開視線,利落的幫她放好飯菜,扒開筷子給她。
盛陽靜靜的看她吃了一會。突然道:“我想念你做的粥了。”
這個江月自然沒有忘,聞言耳朵有些發燙,故意不去看他輕聲道:“那我明天帶過來。”
盛陽嗯了聲,放開了她的手,隨後安排人送他們回公寓。
第二天,江月被宋予默和一群醫生圍着自己,做了各種檢查之後,制定了一個方案出來。
江月看着病曆書上寫着一大推千奇百怪的要求,什麼“早上慢跑一小時”、“睡前一杯牛奶”、“每天聽點古典音樂”,神情怪異的問道:“予默哥,你確定這就是我的藥方?”
“你的腦部沒有查出異常,所以我分析還是以前的心理問題的併發症,心理的毛病本來就不是藥物可以治癒的,所以最開始不能着急吃藥,先要強健身體,舒緩心情。”
穿着白大褂的宋予默看起來格外的瑩白,在江月看來,就像全身泛着聖光一般,但是她這話也只能和江孟說說,他聽了之後默默忍笑了很久。
盛陽被要求住院一周,江月早上跑完步順便來看他,一頭爽利的馬尾,髮根浸着晶瑩的汗珠,順着脖頸處滑落進衣領,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深起來,本來就在清晨格外精神的某處更加蓬勃,他用了強大的自制力才慢慢將它壓制下去,溫和的問她累不累。
江月衝著他一笑,轉身去了衛生間整理一下。
她蹦蹦跳跳的馬尾一上一下,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閉了閉眼,再重新看到她髮根處束起的明黃色發圈才猛地一震,雖然不是同一個東西。但她此時的背景和夢中記憶中無數次出現的那個女孩重合,他的第一感覺是,不差分毫。
***
混亂的舞廳里。
到處都是歐美人的舞池裏,一個留着紅色短髮的東方俏麗女孩醉洶洶的爬出來,從包里翻出手機看了一眼。
“什麼!”她看見內容突然尖叫了一聲。
隨後連忙撥回去電話,咬牙切齒的道:“白宜君,你怎麼就這點能耐,都一年了,那個女人都回來了,你都拴不住盛哥哥?”
白宜君皺了皺眉,遠離了聽筒,不緊不慢的回道:“曉靈,這麼晚了你在什麼地方,還不趕快回家?”
“不要用這種教訓的語氣和我說話!”程曉靈不耐的打斷她,“反正我這輩子都沒法和盛哥哥在一起了,就算再墮落又有什麼大不了。”
“我是無所謂,瑩瑩知道了會擔心的。”
提起摯友,程曉靈臉色一僵,咬着牙說:“反正她也討厭我了,因為我傷害了盛哥哥。”
“瑩瑩和你的關係你最清楚,只要你好好認錯,我不信她不會不原諒你。”
“那你特意告訴我這件事幹什麼?”程曉靈沉默半晌,隨後進了一家衛生間,拿手梳了一下一頭紅髮,頹然躺在門板上,懶洋洋的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才開口,“我們尊貴清高的女神,終於也不端着露出本性了?從神壇墮落的感覺如何?”
白宜君默然一瞬之後淡淡一笑:“回不回來看你自己,我就是我,從來沒改變過。”
隨後掛斷電話,握着手機,久久,五指發白。
她和母親一樣,看準了南牆就不回頭,除非撞死在牆上。
她愛了盛陽這麼多年,什麼招數都用盡了,甚至走了偏鋒,就換了這個一個從此陌路人的結果,她不甘,如何也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