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將軍大人太正經（八）

顧寰在書房裏靜坐了好一會。桌子上擺着那塊這段時間不知被他摸索了多曬次的玉石，甚至於上面的顧念二字都因年日快要消磨殆盡。

顧寰想，那個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怎麼這麼鬧騰。小時候也是，每天纏着他，鬧着他帶她去玩。他也不知道是迫於她的施威還是可憐她，一次次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威懾力呢？他不過是憐她深宮之中沒有享受到一個小女孩應有的童年。

可是她現在長大了，又是以這種身份來到自己的國家，自己怎麼可以再一次地去哄她答應她

如果她一直待在汴國有多好？他來年便可向皇上請求常駐邊境。

事到如今，顧寰也不再去想顧念也問的他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

是不是都沒有了意義。現在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公子，御史大人請您到府中一聚，”門外小廝請示道：“是否應邀？”

“我換個衣服便去，”顧寰開口道，起身時把那塊玉石放進了書桌下。

“顧公子許久不見了啊，進來令尊可安好？”梁靖撫着鬍鬚關切地問道。

“家父一切都好，勞大人挂念了，”顧寰點頭以示敬意。

“賢侄快坐吧，”顧寰態度冷淡不與人套近乎，梁靖只好自己拉下老臉笑着說道。

“今日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不過聽說賢侄棋藝精妙，不知能否陪老夫下上幾盤？”

顧寰推說不敢當，雖心中疑惑為何梁靖好好叫自己來下棋，面上不露，只坐下等梁靖去拿棋盤。

“去小姐那裏把棋具拿來，她不是得了一副白玉棋子嗎？”梁靖吩咐道下人。

下人出去沒多久就捧着兩個承棋子的玉制小缽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笑靨如花的妙齡女子。

“爹爹怎想得來取我最心愛的棋子來了？”女子一邊跨進門檻來一邊笑着說道，等看見顧寰才一驚，掩面說道：“明玉不知爹爹請了客人來，失禮之處，還請恕罪。”說著露出一雙明眸大眼看向顧寰。

“賢侄莫怪，小女性子跳脫，”說完笑着對着梁明玉：“這是顧將軍家的公子，不用見外，你去沏一壺好茶過來，我要與顧賢侄下幾盤棋。”

顧寰沒有說話，只坐着，看向那白玉無暇的棋子。

“賢侄果然棋藝精湛，老夫自愧不如啊，”梁靖笑着說道，然後看向緩緩走近的梁明玉。

“玉兒沏的茶我一聞就知道了，”梁靖笑稱。

“爹爹的棋下得可不對啊，”梁明玉放下茶杯，就開始拿起桌上的棋子開始幫梁靖下。

白玉般的棋子，青蔥般的玉手，着實好看。

顧寰卻登時放下棋子，起身對梁靖說道：“下官還有些事，先行告辭了。”

說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你看看你想的都是什麼破主意？”梁靖等顧寰走後破然大怒，朝梁明玉罵道。為了這個女兒，自己剛剛可是丟盡了臉面。

“你還是好好安心準備進宮選秀吧，成了就在宮裏好好當皇妃，別再想歪主意了。”說完袖子一甩就離開了房間。

梁明玉捏緊了手中的白玉棋子。

這邊顧念也收到梁明玉的邀約也很奇怪。

“翠柳，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去赴約呢，你覺得梁姑娘請我去幹什麼呢？”顧念也漫不經心問一旁的翠柳。

“這，奴婢不知，”翠柳抬頭看一眼顧念也方才說道：“奴婢猜測着梁姑娘是不是覺得上次公主落水的事情她很自責，所以這次想跟公主您賠不是。”

“這麼說也有道理，”顧念也似乎很相信翠柳的話，揮手讓翠柳下去準備出門的事情了。

“公主您真的要去那梁府？”藍月等翠柳走後問道。

“藍月姑姑不用擔心，梁明玉不敢對我怎麼樣，況且我很想知道她叫我過去到底是為了幹什麼？”

“那要把翠柳帶上嗎？”藍月問道。

“帶，怎麼不帶，說不定我的面子還沒翠柳大呢，”顧念也笑着說。

果然，梁明玉笑着迎向顧念也，看到顧念也身後沒有翠柳的身影時，果然面色一僵。

顧念也笑着沒有說話。

兩人落座之後說了幾句，梁明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詢問。

“不知翠柳怎麼沒來？”

“梁小姐似乎是對我的丫鬟很感興趣，”顧念也輕笑出聲：“要不要把她送給你做個人情？”

梁明玉連連搖頭：“明玉並無此意，只是之前每次公主身邊都有翠柳姑娘陪伴，這次沒有瞧見，有些好奇罷了。”

“來時覺得有些冷，便讓翠柳回去給我取件披風，”見梁明玉有些着急的樣子，顧念也也不再逗她。

梁明玉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專心地和和顧念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