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日為師,終身為父2

32.一日為師,終身為父2

而蔡英拱手,深深鞠躬,“殿下,雖然微臣與瑞王只有數面之緣,但微臣相信,既然瑞王在殿下在寧陽過年,那慶國上京肯定也能好好過年。殿下乃瑞王親兄弟,想來應是比之微臣更加了解才是。”

沈洪手指微動,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蔡英。他們這麼驚懼的原因,其實,到最後,就是怕,怕什麼?

怕沈深喜怒無常,一時怒氣,就撒手不管了?還是怕沈深離開慶國,另起爐灶,攪合得慶國不得安寧?

他是沈深的二哥,可,說起來,無法是沈家人里與沈深說話最多的人,其他的,對沈深,他看不透,也心底畏懼着。

他不信沈深。

可這些,卻不能告訴蔡英,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沈洪只能深吸一口氣,轉身大步而去。

蔡英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洪的背影。

********

薛二從後山園子離開,便從小徑,身影如風一樣掠過,避開了山莊的侍從婢女隨後,就看到了那座梅林。

薛二腳跟剛剛落入梅林中,眼前就閃現出一個人影,薛二一驚。

而來者似乎早就知曉薛二會來一樣,對薛二恭敬躬身作揖,“二老爺安好,小的清風,奉我家主子之命,在此等候多時了。”

那個叫沈天極的傢伙?薛二眯了眯眼,隨即舒展笑容,“真是讓沈先生費心了啊。請。”

清風恭敬拱手,“不敢,二老爺請。”

薛二磨牙,明明這梅林,這山莊,都是他們家的,可這陣勢搞得好像是他姓沈的才是主子一樣!媽的!

不過——除了地盤,其他的東西都是人家自己安置的,這是昨天晚上,老爺子對他說的,老爺子還特別提到了,阿寶兒非常喜歡這個先生!讓他對人家態度好點!

薛二心酸,阿寶兒本來最喜歡最崇拜的人是他這個二舅舅啊!

跟着清風進入偏廳,薛二掃了一圈,阿寶兒呢?

“等等!”薛二攔住正要出去的清風,問道,“小公子不在此處?”

“回二老爺的話,小主子正在書房讀書。主子吩咐了,請二老爺在此等候,他很快就會過來。”

薛二本想看看阿寶兒,但聽到阿寶兒在讀書,薛二隻好頓住腳步,耐心的在這個佈置簡樸可細究下來卻一點都不簡樸的偏廳坐下。靠窗的地榻上是紅楠靠托,炭爐,炭爐里的是獸金炭,看那成色,還有這屋子裏聞不到燒炭的味道,就知道這獸金炭應該是最貴的那種。

薛二在窗邊坐下,隨後,就聽見一聲溫和的問候,“二老爺安好。”

薛二轉頭,就見一身着白袍的男子緩步朝他走來。面容普通,可氣質雍容貴雅。

“先生安好。”薛二起身,朝沈深拱手做禮。

沈深回禮,隨後抬手請薛二在地榻坐下,他也在薛二對面坐下。

“二老爺風塵僕僕,看來是還沒有好好的休息。”沈深打量了一番薛二,一邊笑說著,一邊捲起袖子,沖茶倒水。

“我還未見過阿寶兒,不放心。”薛二平靜說著。

沈深微微眯眼,看向薛二,“哦?看來二老爺是不放心阿寶兒了?”

“老爺子說先生可信。我想,老爺子的眼光是不會錯的。可是,對阿寶兒,我不得不多關切一些。先生此前沒有見過阿寶兒,大概不會相信,阿寶兒之前可是一個非常活潑的孩子。他聰明,活潑,愛搗蛋,每次來薛府,都能把薛府整的人仰馬翻的。可現在的阿寶兒……”薛二說到此處,臉色顯出了蕭瑟,眼神黯淡了。

沈深垂下眼帘聽着,活潑的阿寶兒?

“聽聞先生應許教導阿寶兒五年,在此,薛二謝過,先生是慶國的貴人,想必將來也不會在寧陽逗留多久,還望先生離開之時,能夠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們也有些準備。”薛二轉開話題拱手說道。

沈深微微一笑,“好。”

接着,薛二說起一路的見聞,閑聊,但話題不再圍着阿寶兒轉,似乎他的到來純粹的就是看望阿寶兒。拜訪沈深。

而結束了讀書寫字課程的薛春昭,進入偏廳,看見薛二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起來,隨即快步的跑向了薛二,“二舅舅!”

薛春昭撲向了薛二,薛二一把抱住,隨即舉高,哈哈大笑了起來,哎呦,阿寶兒果然最喜歡的是他這個舅舅!瞧瞧,一回來就撲向他了,薛二眼角餘光瞥見坐在那裏的沈深暗沉陰鬱的目光,薛二在心頭得意的豎起中指。

“二舅舅,你恢復了嗎?”薛春昭高興的問着。

薛二笑眯眯的點頭,抱着薛春昭坐下,隨後還沒有開口說話,突然一雙大手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迅速的抱走了薛春昭。

薛二,“……”尼瑪的!這速度!呸!

薛春昭,“……”=_=

“老師?”薛春昭坐在沈深腿上,仰頭看着沈深,“怎麼了?”

“你舅舅一路奔波辛苦,豈可再讓你舅舅辛苦抱你?”沈深語氣溫和的說著,摸摸薛春昭的頭,又加了一句,“固然是有親緣血脈之故,也得注意禮儀,怎可這般抱抱?”

薛二,“……”混蛋!那你現在抱着阿寶兒怎麼說!

薛春昭囧了囧,可是他現在……不也被老師抱着嗎?薛春昭低頭瞧瞧自己被緊緊抱坐在腿上的模樣,默默慶幸,他現在只是一個總角小童。所以,對老師這種選擇性失明的話,他可以裝作聽不懂。

“老師,我今天晚上想與舅舅一起用膳。”薛春昭乾脆轉開話題。

“嗯,這是自然。我已吩咐清風準備晚膳。”沈深笑容溫和,頓了頓,“因着有些事還需與二老爺仔細說說。”

最後這句話有些意味深長,薛二眼睛閃了閃,想到了暗自來到寧陽的沈洪,便點頭應下。雖然他比較想和阿寶兒單獨用膳。

於是,入夜時分,冬雪飄落得更大了。

用膳的地方,依然是在這偏廳之中,獸金炭,再加之少見的琉璃窗戶,鋪着厚厚的貂毛毯子,外頭飄落的冬雪似乎並沒有給這暖暖的偏廳帶來冷意。

薛二喝着溫酒,看着沈深和薛春昭兩人安靜的用膳,薛春昭低頭喝着葯膳,前面的盤子,有一雙筷子,將剔掉魚刺的肉一片片的夾了過來,放在盤子裏,薛春昭就一口葯膳,一口魚肉的,慢慢的小口吃着。

動作,自然是優雅的。不管是夾肉的,還是安靜吃着肉的。

薛二沉默的看着,想起老爺子說的,“那沈天極雖然深不可測,但我觀他對阿寶兒倒真是喜歡得緊。許是他成婚已久,卻沒有自己的孩兒所致吧。”

“先生可已成婚?”薛二脫口而出問道。

沈深抬頭瞥了眼薛二,“尚未。”

回答完畢,繼續給吃完魚肉的薛春昭,夾起了用上好的骨湯燉好的肉菜。

薛二愣了愣,哦,還沒有成婚啊。

嗯?對了!薛二忽然眯眼,沈家人都長得好,比之專出美人的芳國慕容家來說,可謂須彌不讓的。莫非是因為這沈深長得丑??

薛二暗自點頭,一定是這樣,長得丑,自卑了,所以沒有成婚?哎,不對,聽說沈瘋子也沒有成婚?

“慶國宣王可是已經成家了?”薛二忍不住問着。

沈深挑眉,“宣王自然是已經成婚,府中除了正妃,還有兩個側妃,三個妾室,都是中宮所賜,皆貌美溫柔,才情甚好。”

“可生了子嗣?”薛二又忍不住問道。

“已有嫡子兩名,嫡女一名。”沈深說著,微微一笑,“慶國沈家素有規矩,若是已有嫡子嫡女,就不得有庶子庶女。”

薛二訝異,“竟然有這種規矩?”

薛春昭也有些好奇的抬頭看向沈深,沈深低頭看向薛春昭,勾唇一笑,“祖上的規矩,可惜慶國沈家這三代以來,唯有宣王沈洪遵從了這個規矩。”

薛二挑眉,“原來如此。”頓了頓,薛二點頭說道,“慶國老祖宗的規矩挺有道理的。”

“嫡庶有別,可人心叵測,慶國祖上的規矩,本就是為了防範亂了家風的事發生。可惜,慶國三代以來,也就只有一個宣王深明其中道理。而上一任慶國國君,風流倜儻,不敬中宮皇后,偏寵妾室庶子,以至於十二位皇子,只活下來一個晉王,一個宣王,一個瑞王,以及現在的皇太子十一皇子。八位公主中,也只活下來一個蘭公主,一個妙公主。宣王和妙公主當年被太皇太后庇護,得以存活至今,晉王和蘭公主是中宮皇后所生,自然是平安無事,十一皇子是先皇最為寵信的貴妃所生,先皇死的時候,以那位貴妃生殉為代價,求得太皇太后庇護十一皇子。宣王或許是自小就看見了後宮爭鬥的慘烈,看見了君王偏寵偏心所帶來的殘酷,便嚴格遵循老祖宗的規矩,敬重正妃,愛護嫡子嫡女。即便有不甘心的側妃妾室偷偷留下血脈,也被他毫不留情的除去。”

“你剛剛只說了晉王,宣王,瑞王呢?”薛二目光銳利的盯着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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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昭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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