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跟隨先生學習的日子10

30.跟隨先生學習的日子10

只是在復盤后,想出來走走,就看見明月站在門口用猶豫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薛春昭就有疑惑了,明月性子寡淡沉穩,比之清風做事更加可靠,清風偶爾會對他碎碎念些事,但是明月絕不會如此,明月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說話。

難得看見明月這樣猶豫難決的樣子,而且似乎是有些什麼話想對他說,薛春昭就上前問了。

然後,明月就突然對他行了一個大大的禮,跪地,雙手高舉,拱手,深深的磕頭。

“主子有客到訪,小的斗膽請小主子作陪。”明月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可裏頭的堅決,薛春昭卻聽出來了。

於是,薛春昭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不管明月是因為什麼原因請自己過去,能讓明月這樣擅自做主的,一定是因為老師現在很不好。

所以必須得請自己過去。

不過,他過去后能做什麼?

薛春昭心頭疑惑,老師的武力,老師的智謀,……都那麼厲害,而他現在只是一個小豆丁。

但能夠幫得上老師,不管是什麼,薛春昭都心甘情願。於是,薛春昭加快腳步,朝待客的偏廳,快步走了過去。

在靠近偏廳后,明月似乎有些畏懼,在請薛春昭在有炭爐的走廊角房等候后,明月努力的挺直背脊,朝偏廳走去,低聲稟報了。

薛春昭看着明月難掩畏懼的表情,又看了看偏廳,似乎明白了什麼——老師在裏面發脾氣了?

在得到示意后,薛春昭便抬腳走向偏廳,經過明月的時候,薛春昭微微抬頭,朝明月略微彎了彎嘴角。

明月沉默低頭。

隨後,在薛春昭抬腳進入偏廳后,明月沉默的雙膝跪地,跪在走廊上。

進入偏廳后,薛春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老師,依然是那溫和輕淡的面孔,可是,薛春昭直覺,現在的老師,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阿寶兒過來。”沈深朝薛春昭伸出手。

薛春昭走過去,恭敬拱手做禮,“學生拜見老師。”

沈深微微凝眉,隨即微笑了起來,伸手拽過薛春昭,直接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對於自家老師動不動就抱着他的這種行為,薛春昭已經從一開始的糾結無措,到現在的無視麻木了。

可坐在側面的沈洪卻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啊啊啊啊啊……抱了!抱了!抱了!

——那個連皇太后這個生母都不願意靠近的沈三郎,誰都不許靠近的沈三郎,一靠近就被秒殺的沈三郎,居然抱了一個小孩子!!一個小孩子!

“這就是薛家的小公子?”沈洪上下打量薛春昭,臉色蒼白,氣息虛浮,一看就是一個藥罐子,眼睛長得好,薛家人的眼睛都長得不錯,可這天下眼睛長得好的也不少啊。不說芳國的天下第一美人慕容芝蘭,就說他們沈家人,就三郎長得最好看了。現在的三郎化了易容,看不出他慶國瑞王的風采,這小孩子,充其量看着也只是脾氣很好的有教養的小公子……

——沒!有!什!么!特!別!的!啊!

“阿寶兒,這是沈洪,你叫他……叔叔好了。”沈深淡淡說著。

沈洪,“……”他!明!明!是!伯!伯!好!嗎?!

薛春昭立即掙扎着下來,對着沈洪拱手作揖,“沈叔叔好。”

沈洪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沈深,見沈深笑得輕淡溫和的看着自己,沈洪心頭微微一抖,輕咳一聲,摘下腰間玉佩,遞給薛春昭,“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這玉佩隨我多年,就算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薛春昭抬眼看向沈深,沈深微微一笑,薛春昭這才伸手接過。

薛春昭接過玉佩,沈深就又抱起了薛春昭放在自己的腿上,看向沈洪,輕描淡寫的說著,“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此事到此為止。無需多言。”

沈洪瞥了薛春昭一眼,想了想,起身拱手道,“那我先回去了。”

沈深點頭,“走好不送。”

沈洪走出偏廳,就看見明月跪在走廊上,低着頭,沉默跪着的模樣。沈洪挑眉,側頭看了眼後頭連送都沒有出來送他的沈深,略有所悟,那小公子是明月請來的吧?自打那小公子進了屋,三郎的氣息就沒有那麼陰寒滲人了,如果沒有那小公子突然間進來了,只怕他沈洪今天非得被三郎給扒了皮不可。

——三郎要是真的發起火了,那可就六親不認了。

於是沈洪微微彎腰,低聲說著,“明月,今日之情,我承了。”

“明月不敢,明日所為全為主子。”明月低聲說著。

沈洪一窒,果然如此。

沈洪悶着臉走人了,明月依然低頭跪着。

而偏廳里,薛春昭看着手心裏的玉佩,這玉佩暖白色的,很漂亮。

“喜歡?”沈深說著,拿過薛春昭手心裏的玉佩,隨手擱置一旁,看着薛春昭,笑着說道,“待你贏了為師一盤棋,為師送你一塊玉石。”

薛春昭搖頭,“阿寶兒不要玉石。”

沈深摸摸薛春昭的頭,“那阿寶兒想要什麼?”

薛春昭將玉佩放回沈深的手上,說道,“老師,剛剛那人,是老師的家人?”

沈深淡淡道,“算是吧。”沈家人里,沈洪他目前算是看得過眼的一個人。

薛春昭感覺得出來,談起家人,老師的氣息就很冷。

薛春昭下意識的抬手握住沈深的手,轉開話題,笨拙的開口,“老師,我已把棋局復盤,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沈深反手握住薛春昭的手,勾唇一笑,“好。”

看完復盤的棋局,在沈深的指導下,薛春昭恍然大悟,深深覺得棋盤縱橫,如同世事,可世事再變,也脫不開人心貪慾四字,若不是他急於求勝,快棋,本不該輸得這麼凄慘。

看完棋局,天色昏暗,明月還在走廊上跪着,老師不讓叫起,薛春昭也默默的不敢多話,薛春昭便進了小廚房,明月很細心,大概預料到他會跪得比較久,連晚膳都準備好了,薛春昭只需要熱一熱就好。

沈深靠在廚房的門口,看着薛春昭熟練的動作,突兀的問了一句,“過去,你常自己做飯?”

薛春昭一愣,隨即低頭垂眼,侯府做嫡世子的時候,他何曾需要自己動手?只是後來奔波逃亡,再也沒有了世子之尊,他就算不會,不想學,為了暖暖,為了復仇,他什麼都會,什麼都得學。

“不是……娘親之前病着,安嬤嬤要照顧娘親和暖暖,徐管家要保護我們,剛開始,沒有聯繫歐陽掌柜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跟蹤我們,有些人還想殺了我們,有些……卻想把我暖暖擄走……”薛春昭低着頭,他這話半真半假,在娘親沒有聯繫上歐陽掌柜前,潛伏在暗中的勢力對他們虎視眈眈。

比之上輩子更加兇險可怕。或許是因為這次有娘親活着的緣故?

幸好徐管家武力值好,而他仗着上輩子記憶的先知,一路不停更改路線,才逃了一次又一次,在這期間,吃食上他們都是盡量選擇簡單的,可如果有條件的話,他一定會親自動手,為娘親和暖暖熬煮葯湯和飯菜。

所以——說是這段時間學來的,也不算假話。

沈深走了進去,摸摸薛春昭的頭,端起熱好的飯菜,一邊走出去,一邊說著,“阿寶兒的素麵做得極好。”

吃完熱好的飯菜,薛春昭看了眼對面的走廊,明月還直直的跪着。因為拿捏不住老師的心思,也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那沈洪既然是老師的家人,老師對家人似乎很不喜歡?可是這裏頭到底有什麼緣故,讓明月請他前去?

最重要的,他去后,也沒有什麼事要做,老師就是抱起他坐着,見了一個客人而已。

所以,薛春昭默默的想,還是不要隨意開口得好,要是真的知道明月錯在哪還能求情,他現在都糊塗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寶兒,今日不要太晚休息。寫完大字就去睡吧。”沈深用完晚膳柔聲說著。

薛春昭點頭。

而待薛春昭寫完大字,按照這幾日的習慣,爬上沈深的床榻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薛春昭睡着沒有多久,在外飄了一日的清秋回來了。

他一來,就看到了走廊上跪着的明月,心頭一跳,趕緊進入書房見主子了。

“義馬樓的事處理得如何?”沈深放下手裏的諜報,提筆在呈報的摺子上批閱着什麼,頭也不抬的問着。

“回主子的話,薛家的舊人都很配合,快馬送貨的幾個人已經確定了。”清風說著,頓了頓,低聲問道,“主子用不用獄門派人過去?”

“不用。”沈深淡淡的說著。

義馬樓是阿寶兒的,那麼阿寶兒的人,就不該是薛家的那些人,也不該是他的人。當然,或許以後他的那些下屬也都會歸於阿寶兒。只是,以後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說了。

“沈洪去了何處?薛二呢?”沈深繼續問着,合上摺子扔到一旁,拿起另一邊的摺子翻開看着,提筆繼續批閱。

“二爺去了蔡大人的府邸。薛二將軍已經在後山園子。”清風低聲說著,頓了頓,清風壓低聲音說著,“主子……二爺他在這裏,那小主子他……”

“他見過了。”沈深平靜說著,抬眼看向清風,似笑非笑的繼續說著,“明月跪在那裏,你自己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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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昭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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