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跟隨先生學習的日子9
薛春昭站起，朝着沈深，拱手，認真說著，“阿寶謝老師指導。”
沈深揚眉，拉過薛春昭，抱在懷裏，抬手摸摸薛春昭的頭髮，低聲說著，“為師說過，和為師無需客氣。”頓了頓，沈深語氣放緩放柔，“時候不早，此處交由清風處理，你與為師先行回去，今日為師教你下棋。”
薛春昭乖乖點頭。
於是，沈深滿意的抱起薛春昭朝側門直接走去。
對阿寶兒沒有懷疑自己留下清風的決議，十分高興。
明月跟了上去，對一旁清風露出的糾結臉色視而不見。
清風糾結的看着自家主子抱着小主子，對蔡英所懷疑的小主子是主子的兒子不由開始相信了幾分。
主子自懂事起，就誰也不靠近，誰也不讓接近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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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抱着薛春昭進了馬車，薛春昭就筆直的坐好，仰着頭，認真的看着沈深，“老師，你以為學生所做的這個義馬樓如何？”
“若是相助於人，自然是好。可是，阿寶兒，你可曾想過自己？”
薛春昭眨眼，自己？老師是問他從中可得到什麼？
沈深神色溫柔，撫着薛春昭的頭髮，低聲說著，“阿寶兒的心意是好，可是眼下薛家蒙難，阿寶兒也想為薛家儘力的話，那，義馬樓，就不可以簡簡單單的只是一座助人做事的地方。”
薛春昭慢慢點頭，“學生曉得。只是，學生不知該如何做？魏伯伯他們需要學生幫忙，他們是……最忠心於外公和薛家的人。”
可是，卻不是忠心於阿寶兒的人。
沈深微微一笑，他的阿寶兒這般努力的盡心做事，怎可只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呢？
“先從標識開始。”沈深說著。
薛春昭點頭，想都沒有想，便認真點頭，然後彎彎嘴角，笑了起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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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薛二正在客棧廂房裏，盯着那個叫沈洪沈二爺的瘋子，一句一句的逼問着，“他是是你們沈家的什麼人？”
沈洪呵呵一笑，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開口，“你侄子能有他這麼一個老師，嗯，是福氣！”
——嗯，天大的福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個福氣。
薛二冷笑一聲，“他有我侄子做學生，才是他的福氣！”
知道眼前的這個瘋子不會說實話了，薛二也不廢話，站起身就朝外頭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那沈洪就悠悠的開口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二郎，是我都不敢不敬的人。”
薛二瞳孔微微一縮，如此說來，那沈天極就是不得了的人了！
連慶國的戰神，瘋子沈二都懼怕的人，那……或許，阿寶兒真的拜了一個不得了的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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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寒意漸濃。薛如玉站在船板上，遠眺漸漸看不見的桃林島。
“娘親？”薛暖暖摸索着拉拉薛如玉的衣角。
薛如玉彎腰抱起薛暖暖，柔聲問着，“暖暖兒可是餓了？”
薛暖暖搖頭，歪着頭，“娘親，剛剛在想什麼？”
“娘親在想那個叫歐陽禹的人，他為何要這麼幫我們？”薛如玉緩緩說著，語氣柔和，並沒有將薛暖暖當成一個五歲的孩子般，而是用對待成人的口吻，緩緩的說著。
薛暖暖眨了眨空洞的的眼睛，天真的說著，“他喜歡暖暖，他也喜歡娘親。”
薛如玉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抬手捏捏薛暖暖的臉頰，“嗯，他喜歡小孩子。”
她感覺得出來，那個叫歐陽禹的，比之那個無情狠毒的男人，更加疼惜暖暖，回想當年侯府，在她生下薛暖暖后，那個男人就幾乎沒有抱過薛暖暖。說什麼父不抱子。若是阿寶兒也就罷了，可是暖暖是女孩兒啊。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啊。
薛如玉強壓下心頭的恨意和苦澀，抱着薛暖暖一邊走回船艙，一邊柔聲說著，“暖暖可喜歡他？”
“他對暖暖好。”薛暖暖歪頭說著。
薛如玉一笑，笑道，“暖暖，他也許是看在薛家的分量上呢。”
“分量？”薛暖暖眨眼。
薛如玉看着薛暖暖空洞的大眼睛，放慢語速，“我們薛家，有你外公，有你舅舅，你外公是戰場名宿，你舅舅也是沙場宿將，薛家是一刀一劍拼殺出來的天下第一軍的名號。這些就是分量。”
“還有娘親，娘親好厲害的，哥哥也好聰明的。”薛暖暖說著，笑着眯起大眼睛，“還有暖暖，暖暖將來要做女財神！”
薛如玉噗嗤一笑，抬手親昵的捏捏薛暖暖的小臉蛋，“好~以後我們的暖暖就是女財神啦。”
薛暖暖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薛如玉抱着薛暖暖進了房間，哄着薛暖暖睡著了，坐在床邊凝視着薛暖暖，目光里既有溫柔，更有疼惜和不忍。
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本該在家學習女子六藝，卻不該隨着她四處奔波。
可是——
想起山莊後園，爹爹對她說的話，薛如玉的目光慢慢的堅定起來。
“你可有考慮過，將來，暖暖該如何？”
“我自當呵護暖暖，將來為她尋一良人。”
“良人？你怎可確定這個良人不會改變？玉兒，當初為你精挑細選的那皇甫文不也當初對你海誓山盟？”
“……爹，我……”
“玉兒啊，並非爹要揭你傷口，只是，爹厲害，娘精明，都不如自己靠得住。為了暖暖好，你要將她帶在身邊，教養於她，暖暖的資質不在阿寶兒之下，說不得將來自有一番成就。”
……
薛如玉疼惜的看着薛暖暖，目光慢慢的一點點堅毅起來，暖暖兒，為了你好，娘親今日起，就需讓你學會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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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里，薛春昭在黑白棋盤上，苦着臉，思索着，老師下的棋，竟然是快棋，簡直就是快如疾風！他該怎麼下哦。
薛春昭努力的瞪大眼睛，剛想下棋，啪的一聲！
薛春昭默默的抬頭，目光里難得的露出一絲哀怨，——又輸了！
沈深柔和一笑，抬手摸摸薛春昭的頭，瞥了眼外頭，明月已經在門口繞了兩圈了。
“自己復盤，看看。”說罷，沈深便抬腳朝外頭走去。
薛春昭應了一聲，就豎起雙眉瞪着棋盤，他棋藝不是特別好，但是，但是，沒有連這麼簡單的五星連珠都玩得這麼慘！不行，瞪眼臉，瞪眼臉，他一定要看清楚！
沈深大步走了出去，明月站在走廊上，遠遠的，瞧見沈深，忙疾步過來，恭敬躬身拱手稟報着，“主子，二爺來了。”
“請他到偏廳吧。”沈深臉色淡淡的說著。速度還是挺快的。
隨後，沈深先行去了書房，翻了翻溫相的加急書信，看完，便隨意丟進一旁的火盆里，因着阿寶兒畏寒，書房早早的就準備了炭爐，不只是書房，梅林四周都有炭爐。
偏廳里，沈洪負手打量了一番，簡樸的裝飾，除了角落裏的炭爐有些讓他覺得稀奇外，其他的倒是三郎的風格。
“找我有事？”沈深抬腳進入偏廳，語氣輕淡的開口。
沈洪轉過身，目光閃了閃，不管他如何苦苦修鍊，內息和武技上，他總是無法追上沈深。
“許久不見，受託於太、祖母，便過來了。”沈洪說著，笑了笑，看着沈深在首位上自顧自的坐下，便也在一旁坐下。
“芳國歐陽禹已經重現朝堂。”沈深淡淡開口，“景國也已經開始了整肅裝備。舜國快要度過這段勢弱期，只待皇甫家的將軍崛起了。”
“太、祖母有件事不明白，舜國勢弱，是慶國的好機會，為何你壓制朝堂，不讓沈珏做征伐的準備，還把他趕到邊角里去？”沈洪語氣散漫的說著，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自然是曉得，對舜國虎視眈眈的不只是我們慶國，芳國女帝早就有吞噬舜國的野心。”
“太、祖母這般喜歡沈珏的話，大可讓他回來，進入中宮，陪伴太子，如何？”沈深似笑非笑的開口說著。
沈洪一窒，隨即無奈的嘆氣，“沈珏到底是父皇的兒子，雖然他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太、祖母喜歡孩子，也是常理。”
沈深一笑，笑容溫和，“自然是可以的，太、祖母喜歡多少孩子都可以，與我關係不大。我該做的事，自然會做好，你回去后稟報太、祖母，不必憂心慶國的未來。天一閣存在一日，黑甲軍存在一日，慶國的邊境便無憂。”
沈洪再次一窒，可，若是沒有你沈深，即便擁有天一閣又如何？擁有黑甲軍又如何？
“你再不回去，□□母就要來寧陽了。”沈洪嘆氣，轉開話題，“難道，你想讓太、祖母看見薛家的人？”
“有何不可？”沈深似乎疑惑，隨即笑開了，笑容溫和至極，“薛家的人，比之沈家的，更是光明正大。”
沈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三郎此番看來真的是厭惡極了中宮。
“三郎，回去吧。”沈洪有些疲憊的低聲開口，“我知你厭惡，你不想看見沈珏，太、祖母也沒有讓他回來，沈十一也已經被關在圭甲宮反省，皇太后的千秋宴也已經停下了，太、祖母已經年近90，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慶國，為了沈家，你就看在她老人家年老體衰，這些年來，對你的支持上，就不要再計較這次的事了。”
沈深盯着沈洪，沒有說話。目光幽深，凌厲森寒。
沈洪不由僵住，只覺得空氣突然間稀薄了，好像無法呼吸了，背脊上，寒意陡然爬上！
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了明月的稟報聲：“主子，小主子來了。”
沈深淡淡的移開視線，“讓小主子進來。”
一旁的沈洪鬆了好大一口氣，不由的悄悄的轉開視線看去，小主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