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怪：美人魚

石原柊這次前往的目的地，是加利福尼亞州的洛杉磯。

除了人魚在海岸邊出沒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外，迪士尼樂園恰好也在這個地區。小孩子的話，對遊樂園之類的地方，抵抗力都還算比較弱小的吧。

石原柊整理這他們的行程，抬眼看了一下還在戀戀不捨的和金魚草說拜拜的貴志和千鶴，心裏一串點點點飄過。

要是哪裏有金魚草展覽的話，他們應該會比現在興奮一點的。

當貴志的學校終於放假，金魚草也拜託給了小哀還有柯南，石原柊也跑到醫院去拆了石膏，胳膊早就好了，鬼燈先生給的藥效果不要太好！

沒有了後顧之憂后，石原柊便帶着他們離開了日本。

石原柊直接買的頭等艙，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帶着一個常人看不見，就算能被人看見是石原柊也沒法給她買飛機票的千鶴。稍微清凈點的地方，稍微擠一擠兩個小孩子，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不對勁。

等飛機在空中行駛了一段時間后，貴志終於把自己的關心問題從金魚草上挪到了人魚上。但可能由於石原柊給他看的關於日本本土人魚模樣的圖片給他的衝擊性太大，還是顯得很興緻缺缺。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夏目貴志隨口向千鶴問道：“千鶴你覺得呢？”

旁人看不見的千鶴歪歪腦袋：“人魚是什麼？”

夏目貴志想了想：“就是那種，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妖怪！”

千鶴想了想，十分認真的搖搖頭：“沒有見過那種妖怪。”

雖然千鶴年齡蠻大的，可是說到底，她也沒有走出過門幾次，見過的妖怪屈指可數。

“反正這次也不是真的為了那個小道消息出門的，到底有沒有也不重要啦。”石原柊打了個哈欠，給兩個人蓋上了毛毯：“還有時差呢，到了那裏可別只能晚上睜眼，先睡一會吧。”

飛機上是寧靜又安詳的，況且還有座敷童子在，能發生什麼呢。石原柊睡得簡直比家裏還要安心一點，一覺醒來，稍稍轉動了下脖子，就看見兩個小孩腦袋挨在一塊，還沒清醒。

還挺可愛。

石原柊拿出手機，默默的給他們來了一張合影，隨後把手機轉過來，鬆了一口氣。

還好，千鶴也在上面。

夏目貴志在旅途中除了吃飯上廁所，大部分時間都乖巧的聽了石原柊的話，不是在睡覺就是在閉目養神。以防止他們一下飛機就直奔旅館睡覺，要是這樣的話，就連夏目貴志都會覺得有點可惜。

雖然看上去夏目他對出門旅行沒什麼興趣，但是等到了洛杉磯卻完全不是那種表現，拉着千鶴左看看右瞅瞅，性質不要太高。

第二天，他們也沒有按照機會的跑去海岸邊找美人魚，而是跑到了迪士尼樂園先玩了個痛快。

這場旅行還是蠻有價值的。

只是……

半夜，石原柊猛地睜開眼，然後嘆了一口氣，打開窗戶，一把抓住一隻長着尖牙的蝙蝠，在對方還拚命蒲扇着翅膀，甚至還想要咬他之前，猛的一扔。

還挺像流星的。

雖然有點看不清楚。

石原柊雙手合十，默默的許願：日本我就不說了，但這邊的妖怪能不能不要也湊過來。

在住在這家酒店的第一晚上，就有一位男人摸上了石原柊的床。不知道怎麼回事，當那男人嘴巴上的牙齒都碰在了石原柊的脖子上時，石原柊才發現。

石原柊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他看着那男人，以雙手撐住床，全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時，整個人都懵了。

男人！摸上了他的床！！

你開放不代表他也開放！石原柊當下二話不說，就把人一拳揍回了原型。

蝙蝠。

把奄奄一息的蝙蝠從窗戶丟出去后，石原揉揉脖子，跑到了衛生間打開燈看了一眼。兩個紅色的圓印子在他脖子上非常醒目，剛剛那蝙蝠……似乎想要咬他來着。

需要去打疫苗嗎？

那種看上去好像還會吸血的蝙蝠，應該就是西方這邊特有的吸血鬼了吧。

但還是蝙蝠啊！

蝙蝠身上除了狂犬可是很多病毒攜帶體啊，更何況傳說中還有被吸血鬼咬一口，也會變成吸血鬼的傳說。啊……要是這樣說，打狂犬疫苗也沒什麼用的樣子。

石原柊糾結了半晚上，第二天還是跑去打針了。

就算他能看見妖怪還去過地獄，可他到底還是個普通人類！

只是讓石原柊沒想到的是，自從那天揍了那吸血鬼后，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蝙蝠悄悄的跑到自己窗戶邊上。

石原柊也分不清這些蝙蝠到底是不是之前變成人險些咬了自己一口的傢伙，但托這些小東西的福氣，他現在對他們的警戒心可高可高了。

石原柊扔飛了蝙蝠，無奈的打開手機，柯南恰巧這個時候給他手機發來短訊，彙報金魚草狀況——當然是貴志和千鶴的要求——他乾脆的和人聊起來。

“我在這邊遇見吸血鬼了，要嗎？”

石原柊開玩笑的發過去，實際上就算柯南要，他也不可能帶回去的。

先不說檢疫這一關，他帶個能變成人的妖怪給柯南……他腦子還沒壞。

“真有吸血鬼？！”

石原柊有些可惜，要是再早幾天的話，他就可以吧自己脖子上那兩個小紅印子當做證據發過去了。

現在……哎，他不應該出手太早的。

“對啊，我也挺驚訝的。這幾天晚上天天被蝙蝠騷擾……不過這樣一來，人魚也有可能存在啊，明天我和貴志千鶴一起去找人魚，要是找到了就告訴你。”

柯南那邊很快就回了短訊：“江戶川說，他已經不想要再刷新世界觀了。”顯然是小哀接管了他的手機。

不過天天被蝙蝠這麼騷擾也不是個辦法，吸血鬼……明天去海邊玩之前，再順便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出名的教堂吧。

石原柊晚上的動靜相當小，他速度也快，貴志和千鶴都是誰也沒有發現的就睡了一晚上。

當他們得知第二天要去尋找人魚時，都蠻感興趣的。

至少比來之前，只顧着金魚草要有興趣的多。

恰好今天是個大陰天，雖然海邊照常開放，但如今的天氣也不是下海游泳的天氣，來這附近的人很少，大多數人也只是在附近轉一圈就回去了。

“要怎麼找？”夏目貴志和千鶴撿了好幾個貝殼后，才想起來今天要來的目的。可是他和千鶴一塊看了看茫茫大海后，有些迷茫，難道要祈禱人魚擱淺嗎？

“租快艇。”

石原柊指了指那邊的服務，雖然是有專業人士帶着，在海綿上遊盪一圈。可是到了海面上，那就不得不聽他的了。

石原柊暗中掰掰手指頭：“我們到稍微離海邊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啊，還可以釣魚呢。”他感覺自己同樣會開船，不得不說，他的本體琴酒從某方面上來講，也算是多才多藝了。

啊，不過當然啦，要是能自己開小船出去，那是最好的。

是原裝你和這邊的工作人員稍稍溝通后，就被強烈的拒絕了。說是需要什麼一大堆證件，還要簽署一大堆文件。

最終還是一個陌生人開船，帶着他們去了海上玩。

沒關係，海上風浪大，腳不穩也是常有的事情。

石原柊在小船速度慢下來后，和駕駛人待在一塊，看上去似乎對他很感興趣，實際上……在一個不大的風浪打過來的時候，石原柊找准他腳步微微後退的時機……

然後人暈倒了。

石原柊維持着抬手準備一圈搭上去的姿勢，默默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傢伙一眼，他還沒有動手呢。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貴志的叫喊：“柊叔叔！你快出來看！”

石原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結果出來一看，只見貴志目瞪口呆的盯着外面，連眼睛都忘記了眨。

石原柊順着過去，呼吸微微緊促。

西方的人魚總是被人當美貌的代名詞。

這是沒有錯的，相傳，她們除了美麗的容顏外，還有一副天籟歌喉。童話故事中的小美人魚，以聲音和巫婆交換，得到了可以把人魚的尾巴變成人類雙腿的藥水。

要是聲音不好聽，巫婆大概也不會要。

而更是在一些傳說中，人魚的歌聲具有魅惑人心的效果，古代航行時，遇到了人魚，就是災難的開始。她們的歌聲會讓水手忍不住的被吸引過去，然後偏離航線，把船撞在礁石上。

不過現在這種科學設備極其發達的今天，除非人魚的聲音有干擾電磁設備的功效，否則他們的歌聲，除了好聽外也沒什麼用處了。

石原柊扭頭透着玻璃窗看了一眼駕駛室中，電子錶上的各種數據。

恩，沒問題。

石原柊拿出手機，然後對準了這人魚群，咔咔咔的拍照。

是的，群。

要是只有那麼一兩隻人魚，哪怕美的就好像只有畫中才見過的美人，石原柊也不會有‘呼吸緊促’這種表現嘞。

但是當五六十隻人魚出現在這片海域的礁石上，或坐或趴，各個宛如神話中愛與美的女神一般時，光是眼球效果，就是非常讓人震撼的存在了。

不過很快，石原柊就回過神來，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這些盯着他們，卻不開口，連個音都沒有的美人魚們了。不過這附近有礁石群嗎？難道他們已經開到了一片相當奇怪的領域了？

“柊。”千鶴拽拽石原柊的袖子：“這些也是妖怪嗎？”千鶴腦中關於美醜的定義相當模糊，她一邊說，一邊微微蹙眉：“好閃。晃眼睛。”

美人魚的髮絲，就如同那黃金做成的線，又如同的朝霞撒下的光芒——能不閃嗎？能不晃眼睛么？

夏目貴志也回過神來，聽到千鶴這麼一說，也點點頭，今天是陰天，這些人魚就這麼閃了，要是太陽出來……這片海域還能看嘛？

“那就不看了——走之前你們先自己照幾張照片好嗎？”石原柊舉着相機問道：“開船的那人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我熟悉一下這船，待會我來開回去。不過，釣魚的事情只能推后了。”

美人魚這個群體中，也是有領頭人……魚的。

只要是以群體生存的動物，中間總會有一個老大一樣的存在。他可能不是最強大的，但一定是最具有智慧的。當然，也有可能反過來，總之，他會有一項特別厲害的長處讓其他族群成員認同。

美人魚群也不例外。

美人魚老大盯着那艘船，怎麼還不過來搭話？

只要搭話了，她不就能順理成章的把尋找可能擱淺的成員了！

他們怎麼還不過來搭話？！難道要她堂堂美人魚中的頭領親自過去問話嗎？！

石原柊片刻之後就熟悉了開船的方式，至於目前所在位置——現在的手機上誰沒個GPS導航和地圖？就算沒有，他也會分辨東南西北啊。

況且，就算沒帶手機，現在的船又不是木頭做的。

石原柊確定了一下現在的位置，雖然有點遠，但是位置還是蠻清晰的。他這才從駕駛室里出來，想把兩個小孩叫到駕駛室內去，畢竟馬上就要離開，還是在眼前盯着會好一點。

可是當他跨出大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一隻蝙蝠從自己面前晃悠悠的飛過去，然後實在一片煙霧下，變成了一個石原柊從未見過的男人。又是吸血鬼？！石原柊看着那吸血鬼搖擺這身軀，就要把魔爪伸向千鶴和貴志！

這能行？！

石原柊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把吸血鬼往海里一丟，然後抱起兩個人，火速朝着駕駛室內走去，小船發動機的聲音響起，然後幾乎是在瞬間，就消失在了這片海域內。

留下吸血鬼在海里撲棱：“噗——我——噗噗——不會——噗噗——游泳啊！”

美人魚靈光一閃，立刻游到他身邊，道：“吸血貴啊，我可以救下你，但是你要幫我去尋找我們迷路說的族人！”

吸血貴口齒不清的吐出個好字。

然後被美人魚一尾巴拍上到了礁石上。

恩，救下來了。

吸血鬼：你們救下來的含義好像和我腦海中想的不太一樣。

石原柊開船比那個此時還昏迷在地上的傢伙還要穩當的多，再次從另外的角度證明了他的本體琴酒是個多才多藝的男人……不過好歹是一個大型組織中的幹部吧，再差一點，也應該是幹部手下的第一人吧。

為什麼要學這麼多東西？學就算了，石原柊就權當他是為了以防萬一，可為什麼要這麼熟練？

不能理解啊……

回到了岸上后，石原柊對跑過來接船的人冷眼冷麵，指責他們竟然招收這種有突然性疾病的傢伙來當工作人員，要不是他自己會開船，這個時候他們估計還被困在那一望不知何處才是頭的海平面上呢。

鐵證——那個昏迷此時才迷茫的做起來伸了個懶腰的男——如山下，石原柊順利的離開了這裏，不但收回了押金，就連這次出海的費用，也被退還了一半。

“柊叔叔，這樣不好吧……”

石原柊微笑道：“我又沒說謊。”

那男人疑似突發性疾病昏倒，然後他自己開船回來，那裏和事實不符合了。

“嘛，只是隱藏了一些他們不該知道的事情，雖然那男人突然性昏倒的理由可能是人魚的緣故，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他自身有問題呀。”石原柊完全遺忘了自己當初還打算趁着船晃動的時候把他打昏，然後謊稱對方是自己沒站穩結果撞到頭暈過去的事實。

“總不能說‘他好像是因為人魚的緣故暈過去了’啊。”

夏目貴志仔細一想，也對哦。

既然看到了人魚，接下來的時間石原柊他們也就不會再到海邊去玩。本來就不是可以穿着泳裝下水的氣節，只是因為想看一眼人魚才特意去的而已。

從洛杉磯回來前，石原柊終於等到了那天那個險些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的吸血貴，對方在吸血鬼這個群體中，地位似乎還很高，之後的那些蝙蝠，也就是吸血鬼，都是他派過來，想要擄走石原柊。

據說石原柊是他這輩子第一個敢踹上他的人。

還成功了的人。

石原柊：“……”

抖M啊。

雖然說子日本有妖怪來找他的麻煩，可是在國外也有這些個國外妖怪來找他晦氣。石原柊把重新變回了蝙蝠的吸血鬼團吧的蹂成了一個球，丟到了窗外。

雖然很像流星，但是冒牌貨許願果然沒什麼用處。

石原柊悄悄關上窗戶。

還是快些回去吧。

好歹日本那邊的妖怪大多數都是白天來找他，西方這邊的偏偏愛在大半夜的跑過來。

不但神煩而且還睡不好覺。

隔天，石原柊就坐上了飛機和貴志還有千鶴返回了日本。

至於那吸血貴……要是能追上飛機的速度就來呀。

回到自己家中后，夏目貴志和千鶴兩個人立刻就撲到了金魚草身邊，就連金魚草，也似乎在歡迎他們回來似的，那一陣陣的悲鳴響了好久都沒有停止。

石原柊嘴角微微抖動，也不知道這玩意的壽命有多少啊，要是和人一樣能活個七八十年……等下，這個金魚草可是地獄的東西啊，在地獄生長的話……能有壽命這玩意嗎？

石原柊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從洛杉磯回來之後的沒幾天，石原柊就受到了柯南所在的少年偵探團，這個小團體的邀請——準確的來說，是柯南和小哀的邀請。

似乎是因為一次野餐，少年偵探團里的人發現了妖怪。要是只有一個人看到了，那他們也不會理會。可是這次偏偏除了他們兩人外，就連貴志都在他們野餐附近的一片湖水中發現了好像是妖怪一樣的蹤跡。

他們有些擔心，再加上其他幾個熊孩子打算再去，壓根不能放着不管。

石原柊便也帶着千鶴，自己租了車開過去。

阿笠博士也在，他倒是完全不知道妖怪這件事。柯南和小哀還有石原柊在商量過後，還是一致的決定對研究科學半輩子的老人家保密好了，老人家和年輕人不一樣，萬一受什麼刺激……

柯南：“……”

那他受刺激也沒關係咯？他也是在福爾摩斯的科學下成長起來的少年啊！

石原柊眨眨眼睛，讓千鶴和小哀留在了營地。

“千鶴是座敷童子，她所在的地方，絕對不會有危險降臨。”

柯南：“……別無視我啊喂！”

也不知道野餐的營地是阿笠博士選擇的，還是柯南決定的。不但人煙稀少，而且就這短短的一路，貴志已經從和小夥伴們走在一起，變成了抓住他腿褲子的狀態。

“哈哈，夏目你害怕了嗎？”同行的小胖子小島元太哈哈大笑的指着他：“這裏有什麼好怕的呀！”

夏目貴志是有苦說不出來，看不見妖怪的他們哪裏知道，這片地方簡直就是個妖怪聚集地，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這裏也不過是一兩隻山中的精靈而已，怎麼這次就有這麼多呀！

柯南也有些擔心，勸說道：“我也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今天還是算了吧！”

可是熊孩子這種人的存在，完全是那種：你越是不讓他們做，他們就硬是要這樣做的人。

柯南抽抽嘴角，還是趁早和灰原一起退團吧。

石原柊卻不怎麼擔心，柯南和貴志的身上都有護身符，他也不是沒有自保能力。唯一有問題的三個小孩，雖然是那種妖怪最喜歡的存在，但是好歹他也在呢，只要不出現上次那種貓又水準的妖怪，怎麼樣都是沒問題的。

至於身邊聚集起來的這些傢伙們，雖然數量眾多，可大多數都和古籠火那種等級的差不多，再來幾十個他都能對付得了。

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貴志說的，看到似乎是妖怪出沒的湖水了嗎？

石原柊低着頭，走在最後邊，把時不時就想要竄到幾個小孩子身上的妖怪一巴掌打飛。除此之外，還有掛在樹上的蛇，一不小心滑一跤的熊孩子，都是他是需要照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