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清嘉是誰?

第10章 林清嘉是誰?

第10章林清嘉是誰?

黎珞和吳秘書約在下午兩點,地點安排在瀾市燕山的假日休閑中心。燕山是瀾市有名的度假區,瀾市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和賽馬場都在那邊;也有網球館和其他娛樂活動設施。

這一次,黎珞沒有拒絕吳秘書的專車接送安排,直接將清懷研究所的地址發到了吳秘書手機里。發完消息,她對商言說:“難怪上次我見商總感到面熟,原來他是你父親。”

商言乾乾地笑了下:“我和我父親很像嗎?”

呃?黎珞端詳起商言,其實商言和商禹真不是很相似,謝家強大的基因中和了商言的樣貌。不過好歹是親父子,商言隨了商禹高鼻薄唇。

“我覺得你應該更像你媽媽。”黎珞說。

商言忍不住問:“黎珞,你見過我媽媽了?”

“沒有啊。”黎珞搖搖頭,“我沒見過你媽媽,但是我天天見你舅舅啊。”

商言笑出聲,摸了下頭說:“……很多人都說我像舅舅。”

下午要赴約打網球,自然要同謝蘊寧請個假。黎珞和商言比較了下彼此和謝蘊寧的親近程度,還是商言站起來去找謝蘊寧了。

畢竟是親外甥,對不對?最近相處里,商言覺得舅舅對黎珞關注起來,但他猜想舅舅對黎珞只是一種客氣的關照;不比對他,是天生血緣相連的那種親厚照顧。

然,現在的商言絕對想不到,以後的謝蘊寧會偏心得從大海這頭偏到了那頭。

商言來到三樓,謝蘊寧剛結束了實驗室工作,一邊洗手一邊聽着商言話里的請假內容,模樣漫不經心。

“舅舅,可以嗎?”商言問。

謝蘊寧脫掉了白大褂遞給了助理,語氣寡淡問:“你們兩個嗎?”

“是啊,我們兩個。”商言回答,同謝蘊寧耍了嘴皮子說,“我和黎珞一起出去辦事,當然是一起請假。”

呵,謝蘊寧轉過身,他不是不近人情的長輩,更不是多管閑事的老師,只是……謝蘊寧還是問了問:“你們兩個出去做什麼事情?”

商言沒有實話交代:“我和黎珞參加了一個外聯部的活動,下午出去外聯一下。”

謝蘊寧:“……”只要看一眼,他就知道商言有沒有撒謊。

謝蘊寧直接從洗手間出來,越過了商言。商言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一旁站着的周北幫了商言一句:“小言,你舅舅最近責任心爆表,對你和黎珞管嚴了,你要體諒體諒。”

周北話里的責任心,只有謝蘊寧聽明白意思是什麼,撇了眼混淆概念的周北,嫌棄開口:“行,你們去吧。”

“謝謝,教授。”商言道了謝,像黎珞一樣稱呼舅舅教授,轉身下樓。

小屁孩還跟他較勁了!謝蘊寧一聲嗤笑,對上周北似笑非笑的眼神,進了自己的辦公休息室。周北追了進來,打開門嗅了嗅,壓低聲音說:“組長,你這屋子怎麼一股子醋味啊。”

謝蘊寧抬起頭。

周北笑咧咧。他是怎麼發現謝蘊寧對黎珞不一樣的呢?那晚在鐵嶺山區謝蘊寧私帶黎珞下山他看到了;然後一路開車回來,黎珞在車裏睡着,坐在前面副駕駛的謝蘊寧,足足往後看了好幾眼,連他大聲說話都會眉頭不悅。

苦口婆心地,周北走進來說:“組長,喜歡就上唄,我看不是挺合適么?”

謝蘊寧倒也不惱了,只是懶懶地靠在功能椅,望了望周北。

周北被看得發毛,推了推眼鏡。

謝蘊寧慢慢開口:“周北,你現在找對象是不是會考慮女方的經濟條件,因為你要在瀾市買房,對不對?”

周北點了下頭,是啊,但是這跟謝蘊寧不選擇黎珞有什麼關係?周北一時大腦短路。

“年齡。”謝蘊寧直告訴周北說,“我不喜歡太幼稚的伴侶。”

謝蘊寧這樣推心置腹說話,周北被唬住了,點點頭:“老謝,你說得對。”

但是他卻想上那副鮮嫩的身體。謝蘊寧揉着額頭,覺得男人有時候的確很齷齪。

商務車一路蜿蜒地開上了瀾市燕山。黎珞和商言坐在後座組團打遊戲,玩得暢快盡興;前面開車的司機是老馮,今天特意過來接這位面容和身材都相似清嘉小姐的黎小姐,沒想到黎小姐和商言是同學,兩人一塊過來了。

一路都是黎小姐和商少爺玩遊戲發出的砰砰射擊聲。

車子駛入了燕山假日中心,遠處的草坪綿延起伏。黎珞停下遊戲,看了看車窗外,問旁邊的商言說:“這裏你來過嗎?”

“來過一兩次,和外公外婆一起。”商言回黎珞,然後問老馮說,“馮叔叔,我爸呢?”

老馮回答:“商總上午和幾位朋友在這裏吃飯打球,應該已經結束,我們直接去網球館。”

商言點了下頭,老馮的話解釋了他父親為什麼安排在這裏同黎珞見面。商言覺得自己不應該多想,側過頭,黎珞歪頭欣賞着外面的風景。什麼是人看風景,風景如人,商言看到了一抹弧度美好的側影。

另一邊,商禹結束了一場高爾夫球;立在高處的地勢,看到老馮開車進來;他把球杆遞給吳秘書,隨口說:“走吧,我們換身衣服。”

對比身材瘦小的吳秘書,商禹高大健壯,戴着鴨舌帽更顯得人年輕又不失氣場。

“好的。”吳秘書應答老闆,本以為商總約黎小姐打球只是應付地打一場。現在看來,是要痛痛快快打一場么?不由擔心黎小姐等會沒有應對之力,吳秘書開玩笑說:“商總,你和黎小姐打球,可要讓黎小姐幾個球啊。”

“不一定。”商禹望了望前方說,“不是還有商言一塊過來嗎?”

燕山網球館,黎珞和商言換好了衣服,一白一藍,看起來清新又充滿朝氣。黎珞做了做熱身運動,一二三地跳了跳。商言同樣下了下腰,視線觸碰到黎珞修長白皙的小腿,趕緊移開;站起身,看向過來的父親,叫了一聲:“爸……”

黎珞循聲轉過頭,揚起笑容,客客氣氣地打了一聲招呼:“商叔叔好。”她今天沒有叫商總。商言是她同學,一口一個商總多奇怪。

黎珞稱呼里的“商叔叔”,商禹笑了笑,過來說:“看樣子你們準備得差不多了。”

“沒有,我們也是剛到。”商言說,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過來,“我和黎珞是同系同學,一起在舅舅那裏實習。知道您約了她打球,就過來了。”

“爸爸知道。”商禹望了望和自己一樣高的兒子,看了眼黎珞說,“上次我和黎小姐吃飯……”

黎珞打斷了商禹的話,笑嘻嘻道:“商叔叔,你每次稱呼我黎小姐,真的好不自在。我和商言同齡,我都叫您商叔叔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黎珞說得較真,商禹停頓了一會,開玩笑說:“好,那我就借我兒子關係受領了,Lorna.”商禹沒有叫她的中文名字,而是英文。

黎珞笑笑,表示能接受。

商禹不再說話,想起那天他參觀生化所,毫無疑問在學習室睡覺的女生就是黎珞,當時商言阻攔他進去參觀。結果他和她還是見面了,她是威爾思新項目研發人,威爾思是他力求合作的生化公司,這樣交錯複雜的關係,到底是一場有意的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怎麼打?”商禹拿起網球拍,看向兒子和黎珞說,“要不你們先打一場?”

“不要吧。”黎珞搖搖頭,建議說,“還是商叔叔和商言先打吧。我是女生,也是第一次和你們打球的新人,就讓我佔個便宜,觀戰一番?”

“好。”商言同意,輕輕鬆鬆道,“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和父親打球了。”

商禹自然也沒問題。

父子賽開始了,黎珞坐在休息台看球,旁邊陪同着吳秘書和馮司機。要不要賭一賭這場球誰會贏?黎珞提議說。吳秘書和馮司機紛紛轉了下頭,有些為難,一個是老闆一個是少爺,實在不好賭誰贏,不過還是陪黎珞賭了。

黎珞繼續看球,商言進攻又快又猛,商禹還擊得很穩,直至越打越激烈。

下午過來的時候,商言告訴了她:我父親網球打得不錯。她當然知道商禹球打得不錯,不過她還是問了問商言:“那你和你父親,誰比較厲害?”

商言:“差不多吧,有時候我父親累了,我能贏他好幾個球。不過我們家打球最厲害是我小舅舅,沒人可以贏他。”

黎珞決定了,她就等商禹累了,再跟他好好打。

商禹還是令她驚訝了,商言這樣迅猛地殺斜角球,商禹都還了回去,看不出任何吃力跡象。而論戰術,商言還是輸給了商禹。

激烈的父子賽結束了,商言輸了商禹一個球,因為最後急於求成的兩個球,都失手了。

商禹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問吳秘書:“你們剛剛討論什麼呢?”

吳秘書笑着回答:“黎小姐同我們打賭,賭您和少爺誰贏,然後我和老馮贏了黎小姐。”

商禹笑起來,溫和地看了看黎珞說:“看來黎小姐沒有賭我贏。”

黎珞聳聳肩,遞給走來的商言一瓶水,大大方方回商禹道:“商言是我同學,我當然要賭他贏了——”頓了下,她對商言說,“幹得漂亮,差點就贏了哦,商言。”

然後舉了下手。

“嘿嘿。”商言愉快地同她擊了下掌,得到鼓勵就沒有任何氣餒了,笑了笑說:“等會我跟你打。”

“好。”黎珞同意。

商禹坐在一旁,黎珞轉向他說,“商叔叔,我們先來一局怎麼樣?”

“黎小姐……”馮司機開始阻攔,替商禹說話,“商總剛打完球,要不我陪你打?”

黎珞無所謂地說:“沒事啊,隨便。”

“老馮,我還不累。”商禹一臉輕鬆,笑容滿面地說,“黎珞都向我宣戰了,我作為商叔叔怎麼好怯場,是不是?”

“商叔叔說笑了。”黎珞樂了一下,“該怯場的人應該是我。”

黎珞和商禹再次上場了,休息台的商言打賭說:“我也賭黎珞贏。”

吳秘書自然戰隊商總,只有馮司機一臉的擔心,不知道這位黎小姐水平怎麼樣,千萬不要打狠了。

黎珞水平……很一般。

比起商禹和商言父子剛剛那場激烈的對決賽,黎珞和商禹對打的畫面就像是父親陪女兒練球一樣。咳咳,吳秘書低了低頭,希望老闆不會知道他這個比喻。

事實就像父親和女兒啊,穿着白色網球服套裝的黎小姐看起來比上次更年輕,加上女孩子耀眼明亮的笑容……然後吳秘書感覺自己可能好像輕敵了。

一場球,進行到一半,黎珞足足延長一倍的時間用來消耗商禹的體力,終於可以開始打快球了。一個帥氣彈跳,黎珞來了一個反手高壓球。

“漂亮!”不遠處傳來商言的驚讚。

然後這個球,商禹沒有接,主動放棄了。

黎珞呼呼氣,呼出來全是熱氣。香汗淋漓,黎珞和商禹打最後一個球;這個球,商禹同樣放棄,不過做了下樣子,沒有接到。

然後,她贏了。

“黎珞,你太棒了。”商言笑着和她擊掌,黎珞開心地和商言擊掌慶祝自己的勝利,無所謂商禹剛剛是有意放水,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結果就是她贏了,不是嗎?

不遠處,商禹站着,看着前方黎珞和商言合影拍照,扯了扯嘴角。

關於AC和威爾思的合作,黎珞答應下來:“我一定會向威爾思他們推薦和AC合作,AC有一位像商叔叔厲害的執行者,必定是一場雙贏合作。”

“謝謝,沒想到黎珞對我評價這樣高。”商禹失笑一下,“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客氣。”黎珞轉轉眼睛,看向商言說,“當然,最重要我和商言是好朋友,我信商言,當然也信他的爸爸了。”

商禹但笑不語。

旁邊的吳秘書心裏同樣暗笑,想想黎小姐果然是年輕女孩,說出來的話都帶着孩子氣。不過他也有不明白,為什麼老闆要這樣花時間和一位小女孩周旋。

吳秘書不明白的問題,馮司機心裏太清楚了。

假日中心酒店的按摩室,商禹閉眼躺着由按摩師揉酸脹的肌肉,旁邊作陪的人只有老馮。吳秘書帶着黎珞和商言繼續逛燕山遊樂場。燕山這裏遊玩的項目很多,除了高爾夫球場這些設備,還有騎馬遊樂場。索性定了酒店,讓商言和黎珞多玩一天,反正明天是周六。

按摩師按了按手腕,商禹皺了皺眉頭,剛剛他和兒子對打的時候扭到手腕,後面又陪黎珞打了一場,現在手腕已經有些紅腫了。不過商禹由於常年健身皮膚變成了小麥色,紅腫的地方不容易看出來。剛剛能看出來的人只有老馮,才攔住了他。

商禹突然笑起來,回想起網球館對打的每一個細節,對老馮說:“老馮,你說像不像清嘉?簡直是一模一樣,連小招數都一樣。”

“商先生……”老馮慢慢開口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相似的人當然有。”

商禹搖搖頭,否定說:“老馮,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相似。”

“商先生,你只是太思念清嘉小姐了。”老馮跟隨商禹多年,有些事情自然比一般人都清楚。那位黎小姐和商言少爺還是同學,他肯定要勸着點,琢磨了下語氣繼續說,“清嘉小姐離世二十五年了,如果真活着,也不是這個年紀了。她只比您小四歲啊,就算活着今年也四十五了,哪會是黎小姐這個年輕樣子……而且我記得清嘉小姐左臉有顆褐色的小痣,黎小姐並沒有。”

商禹沒說話,像是聽進了老馮的話,過了好一會說:“老馮,你放心。我還不至於這樣急不可耐。”

老馮沉默下來。就是這樣,才擔心啊!

燕山遊樂場,黎珞和商言準備玩雲霄飛車,意外接到了謝蘊寧電話:“嗨,教授,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黎珞接了謝蘊寧電話,前面商言連忙轉過頭,想和黎珞串下話,沒來得及——

黎珞已經回答了手機里謝蘊寧的問話:“我們在燕山玩啊,商言爸爸招待我們……現在玩遊樂場,等會划船。還有商言爸爸給我們定了酒店房間,晚上還有煙火晚會,溫泉,等明天騎了馬再回來……”

黎珞一五一十地交代,當然這些活動項目都是吳秘書對她和商言說的,不過吳秘書的話,不就是商禹的話嗎?只是黎珞也沒想到,商言在謝蘊寧那裏扯了謊。

掛上電話,商言悻悻地問:“……小舅舅要過來?”

“是啊,他說過來找你算賬。”黎珞說,對着脖子比劃了一下,“我們完蛋了!”

的確完了!遊樂場?划船?騎馬?還有溫泉酒店?謝蘊寧掛了手機,沒有其他想法,唯一感受就是:人都被叼到狼窩裏,還挺開心的!

黎珞和商言先玩了雲霄飛車,她和商言建議說:“等教授過來之前,我們先玩個痛快?”

商言沒有異議。

瀾市燕山遊樂場的雲霄飛車是出了名的刺激驚險,號稱國內過山車之最。黎珞由工作人員降下安全壓桿,回過頭問後面戰戰兢兢的吳秘書:“吳秘書,你還好嗎?”

吳秘書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上來陪玩了,擠出笑容回話:“挺好的,我就當跟着黎小姐和商言少爺重回一次青春。”

黎珞笑,商言也笑了笑,他看着她說:“等會如果害怕,可以抓着我。”

“好啊。”黎珞答應。

飛車慢慢爬上坡,隨着驟然的失重感,直直地往下掉落。黎珞歡呼,一陣陣尖叫里,飛車繼續疾速地在空中軌道飛馳、反轉,然後直衝下一個急轉彎。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後面傳來一道道“啊……啊……啊”,是吳秘書發出來的驚叫聲。

黎珞偏頭看了眼商言,然後感覺手被抓住。不是她抓住了商言,是商言握住了她的手。

黎珞任由商言抓住自己,直到飛車平穩地停下來,商言鬆開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對她說:“黎珞,我好像是第一次玩這個。”

商言語氣里的不好意思,不完全是他第一次玩這種驚險的遊戲,更多是因為他剛剛抓了黎珞的手。今天確實是他第一次過山車,他媽媽是不會允許他嘗試這種危險遊戲;林佳綺也不愛刺激項目,也就沒有陪佳綺玩過。

第一次玩,沒想到表現得那麼差勁!黎珞釋懷一笑,不忘誇讚商言說:“還好,不是沒有嚇哭嘛!”

商言赧然,知道黎珞同他開玩笑,回了一句玩笑話說:“那是因為我身邊坐着一個女戰士啊。”

黎珞抿唇,她可不是女戰士!突然想到後面的吳秘書,趕緊回過頭看看,吳秘書雙手撐着膝蓋,朝她和商言妥協地搖搖頭說:“看來我真老了,都沒辦法重回青春了!”

後面,黎珞和商言又玩了5D體驗館,這是她以前沒玩過的新型遊戲;共同體驗了一場身臨其境的原始探險,她和商言走出來,吳秘書等在外面,對她和商言說:“晚飯好了,黎小姐和少爺我們可以過去了。”頓了頓,“商總和謝公子已經等在那邊了。”

謝公子?吳秘書話里的謝公子,自然是指謝蘊寧。謝家唯一的公子哥,比謝小姐足足小17歲,是謝繁華老來得子的驕傲,不過兒子和女兒兩人性情脾氣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區別。

作為商總的秘書,吳秘書不止一次在謝蘊寧那邊吃過癟。以前他代表商禹邀請謝蘊寧出來吃飯或玩樂,謝蘊寧都是不屑一顧地拒絕;沒想到今天主動過來。

遊樂場距離酒店有一段的距離,黎珞商言和吳秘書乘坐四人座的電動車出發,黎珞當司機。後面商言問吳秘書:“吳叔叔,剛剛你拍的照片可以給我看看嗎?”

“當然。”吳秘書遞過手機,他就是看黎小姐和少爺兩人青春洋溢,忍不住多拍了兩張。

商言一張張瀏覽,傳了兩張到自己手機里。

春琿餐廳,謝蘊寧在商禹旁邊位子坐下來,服務生將一杯沖好的茶放在他面前。商禹對他說:“沒想到那麼巧,威爾思的新項目研發者不僅是商言的同學,還是你的學生。”

“的確很巧。”謝蘊寧回商禹,“商言告訴我他和黎珞一塊出來外聯活動,我也沒想到外聯商是姐夫你。”

一來一去的對話,商禹笑了:“看來是商言那孩子跟你撒謊了。”

謝蘊寧不置可否,所有事情經過他都清楚了。只是黎珞就算是威爾思新項目研發人,一個小女孩勞駕他姐夫這樣安排招待,是不是重視過頭了?

謝蘊寧端起茶杯,今天商言倒是陪對了。或許商言之所以會過來,還有可能是黎珞有意要求的。想一想,她倒不是很笨,會識人,進狼窩之前也知道把狼的兒子一塊捎上。

包廂門推開,笑臉和笑聲一塊進來,進來的黎珞先叫了謝蘊寧,然稱呼商禹一聲商叔叔。後面商言低着頭進來,抬頭看了看謝蘊寧,一臉的尷尬。

謝蘊寧不會同商言計較,視線帶過黎珞。黎珞正對着他視線,先替商言解釋說:“教授,我和商言就是偷偷出來玩一天,對不起。”

“沒什麼。”謝蘊寧回答黎珞,語氣淡淡,“我不是也出來跟你們一起玩了么?”

哦,那麼好?黎珞笑了笑,繼續和謝蘊寧說起她和商言剛結束的5D原始探險,直贊神奇好玩,然後加一句:“如果您有興趣,我等會再陪你玩一次。”

還真是什麼好事都能記住他。謝蘊寧無奈至極,轉過頭對商禹說:“孩子就是這樣,咋咋呼呼,難為姐夫今天要陪這樣的小合作夥伴應酬。”

不輕不重,謝蘊寧加重了孩子兩個字。

商禹當然聽出謝蘊寧話里的意思,他也看了眼黎珞,以及自己兒子,回謝蘊寧說:“蘊寧,現在的孩子不比以前了,你是不知道剛剛黎珞陪我打球的勁兒,簡直讓我甘拜下風。”

“是么?”謝蘊寧目光再次帶過黎珞說,“難得姐夫有這個閑心,有時間打一場?”

“沒問題。”商禹答應,雙手相握地抵在桌面,招呼服務生說,“可以上菜了,再來兩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謝蘊寧靠了靠椅背,不想搭理。

對面,黎珞同樣不知道商禹抱着什麼心思說出巧克力慕斯蛋糕,純屬巧合?還是試探巧克力慕斯蛋糕是她二十五前最喜歡的一道甜品,基本每次餐廳吃飯必點。黎珞和商言交換了兩張照片,抬起頭對商禹說:“巧克力可以換成草莓味么?”

商禹:“……當然可以。”

黎珞攤攤手說:“我更喜歡草莓口味。”

旁邊的商言終於看到了自己父親手腕,着急地問出來:“爸,你手腕怎麼了?”

“沒什麼。”商禹回兒子道,“打球的時候輕微扭了一下,老馮不放心,硬要給我貼上。”

“對不起爸爸,我沒有注意到。”商言道歉。

商禹搖搖頭,表示沒多大事。

商言都道歉了,黎珞也跟商禹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鬱悶嘆氣說:“原來我勝之不武啊。”

商禹眸光含笑:“沒有勝之不武,我的確盡全力了。”

一起作陪的吳秘書也說:“黎小姐你已經很厲害了,不用謙虛。”

黎珞扯嘴巴,滿不在乎的模樣。

對面,謝蘊寧也扯了兩下嘴。

吳秘書接着對謝蘊寧說:“謝公子,我幫你也訂個房間,明天再回市區?”

“不用。”謝蘊寧一口回絕,目光若有若無地掠過黎珞說,“我等會就走。”

吳秘書低下頭,這不是明擺着過來接人么?“那我也回去了。”黎珞問謝蘊寧,“教授,可以帶我一起回去嗎?”

“你不繼續玩了?”謝蘊寧沒回話,還提醒說,“晚上還有溫泉和煙火會……”

黎珞心裏直呼要命,謝蘊寧終於答應下來:“既然不想玩了,就跟我回去吧。”

黎珞:“哦。”

商禹呵笑,沒有說話。如果黎珞在謝蘊寧那裏是孩子;謝蘊寧在他這裏,不也是孩子?“姐夫,我把你的小商務夥伴帶回去了,沒問題吧?”謝蘊寧問。

“當然沒問題。”商禹回,單手滑動紅色雕花桌上的玻璃轉盤,悠悠地說,“本來我也是想讓孩子多玩一天,既然蘊寧你不怕麻煩……商言,你也跟你舅舅先回去吧。”

“好。”對面的商言自然同意。

謝蘊寧一下子接走了黎珞和商言,吳秘書下樓安排送上車。商禹立在餐廳露台外面,目送謝蘊寧驅車離開。身後老馮推開了門,商禹開口說:“去美國那邊查一查。”

“商先生。”老馮阻攔說,“就算黎珞小姐真的是清嘉小姐,您和她已經……”

商禹笑起來,不介意老馮的話:“老馮,我知道你意思,我已經老了。”

“不是……商先生你正值壯年。”老馮十分為難,忠言逆耳地說,“但是你要替少爺和太太想一想啊。商先生,你不應該太執念。”

商禹沒有說話,只是站着,良久后自顧說:“林家父母之禍雖然不是由我直接造成,也是因我引起……如果黎珞真得是清嘉,她一定恨極了我,哪會這樣輕鬆面對我。”

老馮嘆氣,追憶當年,那位神氣又漂亮的清嘉小姐最後落個那樣的下場,的確令人扼腕。

謝蘊寧先送商言回了家。黎珞坐在副駕駛座,望了望外面:鬧中取靜的別墅區,周圍都是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商言沒想到舅舅送他回家,只好順從地下車了。還在車裏的黎珞對他揮揮手:“商言,周一見。”

“噢。”商言低了低頭,忽然又開口,“小舅舅,你和黎珞留下來吃飯吧。”

“不用,替我跟你媽問好。”商言的依依不捨,謝蘊寧直接拒絕;轉了個車頭,走了。

黎珞也遺憾地收了收視線。

“怎麼,想留下吃飯?”不咸不淡的口吻飄入耳里。

黎珞趕緊搖頭:“我只是好奇商言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覺得是什麼樣的女人?”謝蘊寧反問她,和她討論起自己姐姐。

黎珞想了想:“肯定溫柔又善良呀。”

“的確很溫柔,也挺善良的。”謝蘊寧頓了下,“今天真的贏了商禹嗎?”

黎珞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謝蘊寧私底下不會稱呼商禹為姐夫。怎麼,大舅子不滿意自己的姐夫?

“對啊。”黎珞愉快地跟謝蘊寧提起下午的網球賽,感慨了兩句說,“沒想到商總還挺厲害的,一點都不放水,打得我差點想罵人了。”

黎珞這樣說,謝蘊寧彎了彎唇,終歸覺得黎珞還是一個孩子,隨口提起:“看樣子你還有些水平,什麼時候一起打一場?”比起商禹打得她想罵人,他只會打到她想哭!

“哇!”黎珞激動了,即使商言不提,她也知道謝蘊寧曾經是國際網球賽選手,立馬轉過頭,答應下來,“什麼時候?”

謝蘊寧:“……看情況吧。”

“哦。”黎珞有些失落,謝蘊寧還真拿她當孩子敷衍。

林佳綺和商言又吵架了,原因是黎珞和商言共同發了關於遊樂場的朋友圈,雖然商言沒有發自己和黎珞合照,林佳綺還是打電話過來質問了。事實,如果男朋友和另一個女同學發了一樣的遊園照片,沒有哪個女孩不會起疑。

商言解釋是父親因商務合作邀請黎珞,他只是作陪。

這種鬼理由,林佳綺當然不相信,氣急敗壞地吼商言:“難道商叔叔看上黎珞不成!除非黎珞她看上商叔叔有錢,要勾引……”

後面的話,商言沒聽下去,掛了電話。

今天周五,林佳綺也回到了家。和商言吵架之後,她憤怒地跟自己媽媽哭訴:不是黎珞不要臉,就是商言鬼迷心竅。林希音拍了拍女兒的頭,嗤笑兩聲說:“放心吧,那個黎珞肯定搶不走你的商言。”

林佳綺抬起頭,不知道媽媽怎麼那麼篤定。

林希音很篤定,也很震驚,沒想到商禹找了一個相似林清嘉女孩做替身。她找的拍客第一時間給她傳了照片。一樣是馮司機開車門,一樣是上了商禹的車。雖然兩張照片里,女人髮型不一樣,若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很明顯黎珞就是那個女人。

然後一切都說明了,為什麼黎珞開跑車,花的還不是商禹的錢,還說什麼美國威爾思小股東!林希音收到拍客照片時,真是又驚又怒。二十五年前,她輸給了林清嘉;二十五年後,她還鬥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夜裏,黎珞也接到了自己拍客的電話,主要告訴了她一件事:今天有個他們的同行偷拍了她的照片,僱主姓林。黎珞想笑,她正愁沒有機會接觸謝靜怡,林希音倒給她拉了一條線。

黎珞感激了一番拍客。當初她回國找拍客,沒有猶豫選了最貴的,同時還往上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傭金。這個世上任何事物包括信息都是有價格的,貴有貴的好處;比如現在,她的拍客能給她提供一些別的消息。

沒想到那麼快,她接到了謝靜怡的電話。電話里,謝靜怡客客氣氣地約她明天下午談談。

“明天下午嗎?”黎珞問謝靜怡,聲音很是清脆。

“黎小姐要改約其他時間嗎?”謝靜怡也問她。

“不用,就明天吧。”黎珞說,笑嘻嘻地掛了手機。

只是明天她已經和謝蘊寧約了打球,時間貌似有些重合。沒關係,如果明天謝蘊寧願意幫她解釋豈不是更好?畢竟,小三這盆髒水實在太髒了!

這個小三是不是太活潑主動了?另一邊,謝靜怡掛了電話,有些懷疑地問林希音:“希音,你確信嗎?”

林希搖搖頭說:“靜怡啊,你是不知道現在小姑娘有多厲害。”

謝靜怡:“那明天你陪我吧。”

林希音:“好,明天我一定陪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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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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