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陸離
好吧，陸澤的行為確實有些中二。
以至於愛麗絲和女孩都有些不忍直視。
等到陸澤睜開眼睛，突然發現剛才一直都沒出聲的女孩正滿臉糾結地看着他。
“喂，你怎麼了？”陸澤忍不住問道。
“她應該已經猜到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吧。”愛麗絲在一旁輕笑着。
“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陸澤並不是笨蛋。
剛才是因為陸澤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神經上傳上，緊接着又犯起了中二病，以至於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這時聽到愛麗絲的話，陸澤立刻就想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於是陸澤也糾結了。
他先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女孩，接着又指着自己鼻子。
張着嘴半天都合不攏來，眼睛也瞪得滾圓。
“你是說……她其實是我……”
愛麗絲輕笑着點了點頭：“沒錯，她就是你的意識上傳到計算機中形成的數字生命。”
這時女孩的模樣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由於她從誕生后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來歷，因此也就比陸澤更早地從愛麗絲的話中猜到了真相。這時候從愛麗絲那裏得到了確認，腦子裏頓時就一片混亂，說話也語無倫次了。
“我我我我……他他他……怪大叔……我……我們……怎麼可能哇！”
令陸澤有點欣慰的是，雖然大叔的稱呼還是沒變，不過前綴總算是升級了。
陸澤走到女孩面前，一言不發地盯着她看着，直到女孩臉色漸漸變得通紅才轉頭向愛麗絲問道：“你確定你實驗成功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女孩馬上叫了起來。
陸澤低頭看向她：“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嗎？各種意義上……”
女孩直接狠狠一腳踹就在了陸澤膝蓋上，差點讓陸澤摔倒在地。
“怎麼！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陸澤捂着膝蓋哭笑不得。
還好這裏是虛擬世界，愛麗絲立即幫陸澤取消了疼痛。
然後愛麗絲開始解釋起來：“畢竟沒有事先經過你的同意，出於保護你的個人**的考慮，我在進行神經上傳的時候沒有複製與你個人經歷相關的記憶。也就是說，她雖然擁有你的知識、以及與你相同的人格，但你從出生開始所經歷的一切她都沒有經歷過。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她的行為跟一個小孩子差不多。”
雖然是愛麗絲研究出了神經上傳技術，但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陸澤注意到，當愛麗絲在分析女孩的性格時，女孩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愛麗絲，臉上的神色卻顯得有些黯然。
沉吟半晌，陸澤又問道：“那她的性別你又要怎麼解釋呢？”
愛麗絲露出了狡猾的微笑：“你忘了嗎？這裏是虛擬世界啊，一切都是虛假的哦。”
果然陸澤立刻就震驚了。
“喂！你千萬別告訴我，她看起來這麼可愛，其實卻是個男孩子吧。”
然後他的膝蓋又挨了一腳。
“哼。”女孩氣呼呼地瞪着陸澤。
“哈哈，逗你玩的！”
愛麗絲一邊輕笑着一邊再次消除掉陸澤的疼痛。
“她從本質上來說其實是一種數字生命，所以雖然繼承了你的思維，但與思維無關的外貌和性別卻是我另外設定好的。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女兒很可愛啊？”
愛麗絲一邊說著伸出手想要去摸女孩的頭。
然而女孩一下子就躲開了！
並且快速地後退兩步，遠離了愛麗絲，然後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看着女孩警惕的樣子，愛麗絲鬱悶了。
陸澤無奈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不想被她討厭你的話，就最好不要再拿女兒這種話開玩笑了。”
愛麗絲叫道：“為什麼呀？她是我十年辛苦研究才誕生的心血結晶，我叫她一聲女兒有什麼不對？”
“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在於……你是真心拿她當女兒的嗎？”陸澤沉聲道。
女孩在聽到陸澤的話后突然不可思議地望向陸澤，眼光中彷彿閃爍着某種希冀。
看着女孩的模樣，陸澤卻彷彿看見了一隻被拋棄在冰天雪地中的小貓。
一瞬間陸澤的心臟疼得幾乎要停止跳動。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被一個人扔在一個小房間中，甚至連她是誰都沒人告訴她！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在漫長的等待中被寂寞和孤獨逼迫得幾乎要瘋狂，以至於要通過踩他臉的方式來發泄！
明明還是個孩子，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叫她一聲女兒，滿心期待，等來的卻不是真正的關愛，而是一個玩笑！
當初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去做實驗后都沒有生氣的陸澤。
在看到女孩的目光后卻突然憤怒得像是有一團火焰在身體裏燃燒！
“喂！愛麗絲。”
他忍不住緊握雙拳，用力將空氣吸進自己胸膛。
“你到底想過沒有……”
然後他大聲咆哮了出來。
“你口口聲聲稱她為女兒，卻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整整三十六個小時，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當你拿她開玩笑的時候！你又想過她的心中會怎麼想嗎？”
“我……”愛麗絲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來。
陸澤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轉頭問女孩：“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女孩愣住了。
“沒有嗎，那我給你取一個吧……”
陸澤認真想了想說：“陸離，這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女孩用力點頭道：“好，以後我就叫陸離了。”
“那麼……”
陸澤微笑着向她伸出一隻手。
“你好，我叫陸澤，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獃獃地望着陸澤，突然眼眶就紅了，然後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停從眼眶中湧出來。
她也伸出了一隻手與陸澤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雖然眼淚不停地湧出來，但臉上更多的是開心的笑容。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好，我叫陸離，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看着手掌緊握在一起的兩人，愛麗絲眼睛也濕潤了。
“對不起，我……”愛麗絲歉意地說。
然而就在這時——
愛麗絲先是臉上表情愣了一下，緊接着露出焦急的神色。
“糟了！”
發出這樣一聲驚呼后，愛麗絲突然間就從兩人面前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情況？”
陸澤與陸離面面相覷。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陸離歪着腦袋想了想。
“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