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猜測
愛麗絲的突然消失讓兩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可以用下線來解釋愛麗絲的離開，但這顯然並不是正常的下線，愛麗絲消失之前兩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了她臉上焦急的表情。
而那一聲驚呼也讓兩人確信愛麗絲一定是在現實中出現了意外。
“喂，陸澤，你說愛麗絲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陸離一臉擔心地問。
縱然對愛麗絲有些許不滿，但是有了愛麗絲的十年研究才有了她的誕生這也是無可爭議的事實。無論如何，當愛麗絲真的遇到了麻煩之時，她是絕對無法坐視不理的。
“嗯。”陸澤想了想，然後臉色變得越發沉重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只怕她的麻煩還與我們兩人有關。”
“與我們有關？”陸離疑惑道。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已經一百年過去了，對於這個時代的事情我知道得還是太少了啊，只能憑藉愛麗絲的隻言片語來進行推斷了……”
陸澤一手撫着下巴，皺着眉頭，緩緩說道。
“首先，我猜愛麗絲應該是利用自己大腦神經專家的身份，在我即將醒來的時候主動提出了要負責與我的蘇醒相關的事，畢竟即使過了一百年，能做到用納米機械人刺激神經幫助我意識復蘇的人應該也不多吧。”
陸澤一邊說著一邊點頭對自己的猜測表示肯定。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在替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偷偷進行神經上傳實驗了。”
“你說她是偷偷進行實驗的？”陸離驚訝道。
“是的。首先，無論是在一百年前還是現在這個時代，未經當事人的允許就拿別人進行人體實驗顯然不是一件道德的事情，因此這樣的實驗必然不可能是光明正大地進行的。”
“有道理。”
“而且如果她是偷偷進行實驗的話，那麼還有一件事也解釋得通了。”
“什麼事？”
“你想過沒有，當你誕生的時候，說明愛麗絲的神經上傳實驗就已經成功了，她花了十年的心血才有了你的誕生，又怎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這麼長時間不來見你呢？”
“她一定是在忙着幫你恢復意識呢。”陸離轉過頭去。
“幫我恢復意識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陸澤微笑着說，“所以我猜，很可能是因為如果她那時候直接就進入虛擬世界來與你見面就會被發現，暴露她偷偷進行實驗的事情，於是只有等到我醒來之後，才能以跟我見面為理由進入虛擬世界中來……雖然看起來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她還是被發現了？”
“是的，不然她又怎麼可能會這樣突然間離開呢？”
“那……她會受到什麼懲罰呢？”陸離的聲音顫抖起來。
“這個問題就要看現在這個時代的社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了，不過我們知道的信息實在太少，所以我只能按照最壞的情況來猜測……”
作為科幻作家的陸澤又腦洞大開起來：“比如在這一百年中地球神經網絡進化出了自由意志，然後爆發了人工智能危機。如果真是如此，人們必然就會對你這樣的數字生命抱有極大的敵意，那……”
說到這裏陸澤突然停了下來。
“那……結果會怎麼樣……”
“首先，愛麗絲一定會面臨非常可怕的懲罰。而你，則有可能會被直接刪除！”
“刪除！？”
陸離瞳孔劇烈收縮，彷彿感到了極大的恐懼。
看見陸離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陸澤急忙道：“喂，我都說了這是猜測了啦，而且還是最壞的情況，這些都是我幻想出來的，現實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嘛！”
他剛說完，結果陸離顫抖得更厲害了：“可是……可是你是星靈網之父啊，你這麼厲害，你幻想出來的沒準就變成現實了呢？我一定會被刪除掉的……我一定會被刪除掉的嗚哇……”
說著陸離居然大哭起來。
我太厲害了都不行？還能這樣？
原本按照陸澤的性格應該這樣吐槽出來才對。
可是當看見陸離的眼淚，他心中剎那間就只剩下一個想法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這個女孩不受傷害！
“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這樣想着陸澤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豪情來。
“若是這個世界容不下你，那錯的一定是這個世界。那就讓我來改變這個世界好了。”
陸澤用平淡的語氣說著要改變世界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可是……改變世界……這怎麼可能？”
陸澤輕輕伸手揉了揉陸離的腦袋。
“你自己剛剛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我可是星靈網之父啊，我這麼厲害……沒準就成功了呢？”
“嗯。”陸離向陸澤點了點頭，然後把眼淚擦乾。
見陸離恢復了正常，陸澤也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麼，無論我的猜測是否正確，無論現在愛麗絲那裏究竟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想辦法幫助愛麗絲，而這也是在幫助我們自己。”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目前我在現實中的身體根本無法行動，因此想要直接在現實中幫到愛麗絲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不用擔心，按照愛麗絲的說法，我是通過第三代腦機接口技術連接到虛擬世界當中的，而這項技術在十年前就已經完善，99%的人都在使用這項技術，那麼虛擬世界不可能就只是模擬出這麼一個小房間來。所以……”
陸澤臉上充滿了自信。
“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們連接到這個時代的網絡中去！”
彷彿被陸澤的自信感染，陸離也露出了笑容。
然後她就聽到陸澤說——
“那麼……上吧陸離，趕緊連上網絡吧。”
陸離傻眼了：“喂，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上網要找我啊？”
陸澤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數字生命嗎？按照一般科幻小說中的設定，數字生命在虛擬世界中不都是無所不能的嗎？上個網還不簡單吶。”
陸離大叫了起來。“我要是能上網怎麼可能會在這裏乾等這麼長時間！”
“唉。”陸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同樣是數字生命，為什麼……”
看着陸離危險的眼神，陸澤趕緊把“差距這麼大呢”幾個字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