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腦男

305.腦男

好吧,這是防盜,如果看到這個,沒錢來給我投個雷也是好的~~

走廊里病人吵吵嚷嚷的聲音,護士大聲喝斥的聲音,原本讓人煩躁不安的噪音,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安寧。

都過去了。

**

回到那個熟悉的空間,秦月盤膝坐在地上,仰頭看着面前自己的人物信息。

人物:秦月。

年齡:18

智力:30(100滿分)

體力:27(100滿分)

武力:12(100滿分)

魅力:1(100滿分)

體力和武力分別增加了兩點,秦月想,這大約是因為在懲罰世界中不斷的逃命所練出來的。

只是與之前不同,原本魅力的那一點已經變成了灰色,秦月怔怔地看着那個灰色的一點,心裏憋悶得厲害。

晃了晃腦袋,將那些煩悶壓在心底,秦月接着看這次的任務。

本次任務:獲得惡嬰的愛,任務時間不限。

任務開始。

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極速墜落的感覺,秦月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進入世界的那一刻。

***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這一次秦月變成了一隻殭屍,一隻懷了孕的殭屍。

騰騰鎮是廣西的一座小鎮,鎮子不大不小,不窮不富,吃不飽也餓不死,在這樣的亂世裏面,能有一個棲身之所,鎮子裏的百姓們覺得非常幸福。

然而,不幸卻悄然降臨這個小鎮上,不知從何處逃竄來的殭屍,將鎮子裏的一部分人變成了殭屍,而另一部分人,則成了殭屍的食物。

秦月進入的這具身體,原本是一個叫做阿花的小媳婦兒,她的丈夫在殭屍爆發的時候便被殭屍們給吃了,而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被殭屍咬過之後,變成了新的殭屍。

原本平凡的小鎮變成了凶煞之地,過往的行人或是變成他們的食物,或是變成新的殭屍。

還算繁華的小鎮慢慢地變得荒涼起來,騰騰鎮鬧殭屍的事情傳了出去,旅人們寧願繞遠路,都不願意到這個小鎮來。

殭屍並不完全靠血肉維持生命,沒有血肉,便吸食日月精華,這一點兒,他們要比喪屍強上許多。

秦月躺在棺材裏面,睜着眼看着有些發霉的棺材壁長長的黑色指甲輕輕地在棺材板上滑動着。

她到達這個世界已經小半個月了對於騰騰鎮的情況,也了解個七七八八。

殭屍的等級森嚴,誰的牙齒最長,指甲最尖,誰便是屍群里的老大,像她這樣變成殭屍沒兩天的小菜鳥,在殭屍群里是最末等的存在。

進食老大第一個上,美人也是老大第一個享用...秦月嘆了一口氣,想到這個屍群中那殭屍老大以及他最愛的呃美人模樣,沉默了下去。

秦月應該慶幸,殭屍的審美與眾不同,她這樣的,殭屍老大看不上。

夜幕剛剛降臨,寂靜的小鎮變得熱鬧了起來,一個個棺材板砰砰砰地打開,臉色青白的殭屍們從裏面跳了出來。

秦月慢吞吞地從棺材裏跳了出來,成了殭屍,身體變得僵硬無比,做什麼都只能靠蹦。

周圍的殭屍都朝着鎮子裏最大的屋子跳去,秦月嗅到空氣里的生人氣味,腳步頓了頓,待在原地不想上前。

不知道又有哪個倒霉催的人被抓了,吸人血吃人肉這種事情,她哪怕現在換了個種族,也是無法做到。

“嗬嗬嗬嗬!”

身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秦月僵硬轉過頭,頸椎骨咔啪作響,像是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眼圈黑漆漆的殭屍看着她,直挺挺伸着的雙手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後背。

成了殭屍,自然而然的,也就聽明白了殭屍的語言,這隻男殭屍是讓她快點兒過去。

那個殭屍帶頭朝前蹦去,秦月跟在後面,雙手垂在身側,跟在他的身後朝前蹦,男殭屍一邊蹦一邊回頭催促秦月,秦月抬頭,看了看被烏雲遮蔽的天空,沉默無言。

就算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能感覺的到,這個男殭屍,怕是在追她......

好不容易分到的人肉分她一半兒,沐浴月光的時候幫她找個好位置,有殭屍想要欺負她的時候幫她出頭,秦月默默地看了一眼穿着殭屍統一制服的男殭屍,心裏五味陳雜。

在這麼一群殭屍里,這位是唯一一個審美正常的。

眼睛漫無目的地看着四周,感謝殭屍超強的視力,她看到牆角里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縮在那裏。

那樣靈巧的動作,柔軟的身體,根本不是殭屍可以擁有的,這兩個活人是活膩歪了么?居然敢跑到殭屍堆里來?

秦月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滿是殭屍身上的腐臭氣,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兩個人,這兩個傢伙是如何瞞天過海的??

前面蹦着的男殭屍是個殭屍群里的熱心腸,見那兩個人不動,蹦到他們跟前催促着他們前行。

秦月看到那二人臉色都變了,強忍着害怕,伸直雙臂,併攏雙腿,學着殭屍的模樣一蹦一蹦的朝前跳。

秦月臉抽了抽,如此拙劣的演技,難道這群殭屍就沒有一個看出來這倆傢伙不是殭屍么?

這一刻,秦月對殭屍的智商秦月有了全新認識。

跟在這兩人的身後,秦月有些好奇他們究竟想做些什麼。

滿是殭屍的地方,有什麼東西能讓這兩個人冒着生命危險潛進來?

殭屍聚會的小樓原本是一家飯莊,鬧了殭屍之後,成了殭屍們進食的地方。

飯莊仍舊是那個飯莊,可惜進食的人卻變成了被吃的人。

不大的廳堂里擠滿了殭屍,一個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被幾個殭屍按在了椅子上面。

男子尖叫掙扎着,可是哪裏有掙得脫殭屍的桎梏?

殭屍頭子還未進食,周圍的殭屍哪怕嘴角的口水已經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也不敢上前。

秦月站在那兩個人的身後,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師兄,你看,那好像是馬道長。”

矮個子男人晃了晃身邊的高個男人。

“是他,他不是來治殭屍的么?怎麼給殭屍抓住了?”

“誰知道呢。”

“我們救不救他?”

“你行你上,反正我不去。”

“師兄......”

秦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這兩個師兄弟是腦子缺根筋吧?這麼大聲,真不怕殭屍頭子聽到么?

秦月剛剛腹誹完畢,卻見殭屍頭子放開馬道長,朝着這邊蹦了過來,周圍的殭屍紛紛讓路,將這兩個偽殭屍推了出來。

為這倆倒霉催的傢伙點蠟。

也許是秦月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朗日禪師給她的感覺十分熟悉,兩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她分明就不認識他。

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秦月仰頭,看着滿臉悲憫之色的僧人,祈求:“禪師救我。”

朗日禪師定定地看着面前這個形容憔悴的男人,心底有莫名的情緒翻騰着,他輕聲開口,說了一聲好。

那兩個灰袍僧人想說什麼,可是卻被朗日禪師阻止了,他說一切後果由他承擔,那兩個僧人便不在說什麼,恭恭敬敬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這個朗日禪師身上帶着淡淡的檀香味,原本倉惶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秦月感覺周身纏繞的怨氣又有褪去的跡象,她不動聲色地往朗日禪師身邊挪了兩步,卻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朗日禪師反感。

對於她的小動作,朗日禪師沒有說什麼,帶着她繞過大殿,朝着寺后的禪房走去。

這個僧人是個厲害角色,秦月抬頭看了一眼那人清風朗月般的身影,低下頭,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不知他為何會護她,秦月也不想去深究,只要捱過一天半的時間,她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別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神恩寺的禪房對於香客來說是禁地,秦月是第一個踏入這裏的人,禪房中的僧人察覺到有生人進入,悄無聲息地看了一眼,看到那個白袍僧人之後,便沒有人出來阻止。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朗日禪師所住的地方。

這是一間小小的院子,乍一看去,竟然和樹妖之前所住的院子相似,秦月心中一驚,細細看去,發現許多不同之處,她鬆了一口氣,可是心底終究有些彆扭。

那不是一段好的回憶,她不想在去回想。

幾個疊成三角形的明黃符咒放到了秦月的手中有,秦月感覺到一股溫暖安詳的氣息從這些符咒之中逸散出來,她眼睛一亮,緊緊地將這幾個符咒握在手中。

朗日禪師開口:“寺里的結界怕是防東西,這幾個符咒可保你今日無憂。”

“你被咒怨所纏,不消滅源頭,你怕是永遠都逃脫不了,今日暫且在這裏住下,好好休息,待到明日,我和你一起去解決這事。”

朗日禪師的聲音裏帶着讓人心安的力量,秦月看着他那張丰神俊朗的面龐,神情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這間房間裏十分簡陋,除了一張床和幾個蒲團之外,便在沒有其它的東西,房間裏燃着檀香,淡淡的香氣充斥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溫暖的陽光從打開的窗戶灑落在房間內,秦月吐出了一口濁氣,手裏緊緊握着那幾個符咒,連着衣服倒在了床上面。

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秦月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她的神經已綳到了極點,如今鬆懈下來,她便覺得整個人都十分疲憊,耳邊誦經聲以及木魚的敲擊聲,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整個人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朗日禪師將蠟燭點上,有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了進來,燭火搖曳,投射在窗戶上的人影扭曲成奇怪的模樣。

朗日禪師坐在蒲團上面,手裏握着一串檀香木的念珠在不斷轉動着。

風越來越大,木質的窗戶被吹得啪啪作響,院落中的菩提樹葉被狂風捲起,灑落了一地,不知何處傳來野貓的叫聲,在這漆黑寂靜的夜色里,那叫聲顯得極為瘮人。

黑色的影子從窗縫之中朝着屋內蔓延,秦月手中握着的符咒陡然亮起明黃的光芒,將床上躺着的人緊緊包裹在其中,黑影似乎對這光芒頗為忌憚,試探了幾下,發現無法突破這光芒的防禦,便迅速退了開去。

風聲漸漸歇了,大雨驟然而至,然而陷入深度睡眠中的秦月對這一切無知無覺。

朗日禪師睜開雙眼,原本漆黑的雙眸裏面一片濃郁的血色,他眨眨眼睛,血色緩緩褪去,恢復清明之色,低頭,看着潔白如玉的雙手,朗日禪師沉默良久,起身朝秦月所在的房間去了。

床上躺着的人仍在昏睡之中,她手中握着的黃色符咒已經化成了灰燼,朗日禪師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不過是個□□而已,卻已經有這般強大的力量,若是真身,又該如何?

將床上躺着的人細細打量了一遍,朗日禪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明明只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而已,他何以會為他去冒這種險?

想不清楚,弄不明白,卻拒絕不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他要救他,如此而已。

***

這一覺秦月睡得極長,等到第二天寺廟中的晨鐘響起來的時候,她方才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睛之後,秦月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她張開緊握的右手,看到手心裏原本的符咒已經變成了灰燼,秦月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昨夜,怕是伽椰子來過了。

秦月完全可以想像,若不是在這神恩寺中,她昨夜恐怕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正想着,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秦月抬頭看去,只見朗日禪師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白米粥冒着熱氣,勾得人胃裏的饞蟲冒了出來,已經兩天未曾吃過東西的秦月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秦月的臉皮夠厚,這樣尷尬的場面,她依舊泰然自若,朝着朗日禪師問道:“這是給我的么?”

朗日禪師點頭,將托盤遞給了秦月。

“吃吧。”

小林俊介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賢惠美麗的妻子,他的生活可以說平淡普通。

今天,因為小林俊介班上的一個叫做佐伯俊雄的男孩很久沒有來上學,負責的小林俊介因為不放心而到佐伯俊雄家進行家訪,誰知道,噩夢也由此展開。

秦月終於明白自己身上纏繞的這些怨氣從何而來。

“在咒怨世界存活七十二小時,若是七十二小時內被殺死,宿主死亡,沒有復生機會。”

死亡,沒有復生機會......這句話在秦月腦海中反覆出現,她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不想死,哪怕活的無比艱難,她也不想再死去。

存活七十二小時,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可是想起剛剛的那段經歷,秦月覺得這次的任務絕對比她之前所經歷的那兩個世界更加困難。

秦月從小便能看見旁人所見不到的東西,也就是人們俗稱的陰陽眼,那些鬼物無論是什麼慘不忍睹的模樣,無論他們周身的怨氣多麼濃郁,他們根本無法對活人造成傷害。

活人和鬼物像是存在與兩個空間,相互之間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秦月所見過的形形□□的鬼物很多,沒有一個可以傷害到人。

可是,這次的不同。

秦月從小林俊介的記憶中得到的信息不多,她只知道這個世界的鬼物可以傷人,這就夠了。

東京的街頭行人很多,一身泥土的的秦月走在衣着光鮮的人群之中,所有的人都對她避之不及,秦月沒工夫顧忌那些,步履匆匆地朝小林俊介的家裏跑去。

她現在這個樣子,身上沒有任何財物,想要離開東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先回去,拿到證件和錢,在做其它的打算。

回家的路上,秦月沒有在受到任何攻擊,這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進入小林俊介所居住的那棟大廈的時候,秦月心底升起濃重的不安,根本來不及去等電梯下來,秦月瘋了一般朝着小林俊介的家跑去。

這種身不由己的行為,分明就是小林俊介殘存的感覺在作怪。

小林俊介的家在三樓,剛剛跑上樓,秦月便看到小林俊介家的門大哭着,有女人凄厲地慘叫聲從房間裏傳來。

那是小林俊介的妻子美奈子的聲音!

秦月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麼,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朝着屋子裏跑去,路過玄關的時候,秦月順手抄起放在玄關椅子的一個啤酒瓶,朝着慘叫聲發出的房間跑去。

卧房之內,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將美奈子壓在身下,手裏高舉的菜刀反射着寒光。

美奈子拚命掙扎着,可是她的力氣太小,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她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痛得厲害,溫熱的液體順着自己的大腿滑落,身下的床單已經被那液體浸透了。

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美奈子凄厲地慘叫聲,掙扎得越發厲害,她看到男人猙獰可怖的面孔,看到他高高舉起的菜刀,美奈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嘭得一聲巨響,男人的痛呼聲響起,壓着她的力量消失了,美奈子睜開了眼睛,看到小林俊介出現在自己面前。

“老公......”

美奈子虛弱地喊了一聲,只覺得腹痛如絞,整個人不受控制得抖了起來。

秦月此時根本顧不得美奈子,她壓根兒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剛剛那一酒瓶子將男人的頭砸出了個血洞,男人卻並沒有昏過去,反而將他的凶性激了出來。

滿臉鮮血的男人看起來比惡鬼還要恐怖上幾分,他的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看着秦月的目光,像是恨不能將她撕扯成碎片一般。

“該死的男人!!!”

那個男人怒吼着,手裏拿着的菜刀狠狠地朝秦月的身上劈了過來。

秦月慌忙躲開,那男人一擊不中,更加憤怒,菜刀胡亂地朝秦月身上劈來。

秦月躲起來十分狼狽,她手裏根本沒有趁手的東西,空手奪白刃這種高深的功夫她根本就不會,好在她這個身體足夠靈活,閃避技能幾乎滿點,男人追着她砍了十幾分鐘,卻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沒粘到。

怒火攻心的男人已經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地就將手中的菜刀扔了出去,秦月往旁邊一躲,那把扔過來的菜刀深深地嵌入了衣櫃之中,秦月背後一涼,這菜刀要是扔在自己身上,她還哪裏有命好活???

正想着,秦月腳下不知道碰到個什麼東西,身子一歪,撲倒在了地上。

慘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秦月甚至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便覺得背後一沉,脊椎骨似乎都要被這重量壓斷了。

半長不短的頭髮被人抓在手裏,強迫着她抬起了頭,那張沾血的面孔從前面倒下來看着她。

男人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跑啊,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秦月被男人臉上怨毒的表情驚住了,翻遍小林俊介的記憶,也沒有找出關於這男人的一絲一毫片段,到底該有多大的怨恨,才會讓這個男人如此憎恨小林俊介?

秦月根本沒辦法多想,那男人抓着她的頭髮,死命地向上拉扯,似乎想要將她整個頭顱硬生生地扯下來一般。

頸部傳來的劇痛讓秦月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眼睛瞪得極大,雙手在地上抓撓着,一道道的血痕在白色的地板上顯得觸目驚心。

瀕臨死亡的感覺讓秦月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雙腿劇痛無比,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腿部生長蔓延,略帶腥臭的氣息在房間裏蔓延,此刻的秦月根本看不到她自己現在的模樣,雙眼突出,青色的血管在臉上蔓延,組成奇異的花紋。

無數的巨大藤蔓從雙腿的血肉中生出,藤蔓瘋狂地蠕動着,將坐在她身上的男人生生卷了起來。

秦月的身軀被藤蔓撐了起來,她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眼珠,只剩下眼白,她看着被藤蔓裹住的男人,佈滿青筋的臉上露出詭異之極的笑容。

男人駭然地睜大了眼睛,這樣詭異的畫面,讓這個已經瘋狂的男人恢復了一絲理智,他想要尖叫,一根巨大的藤蔓在他張開嘴的瞬間從他的嘴裏伸了進去。

男人的慘叫聲被堵在喉嚨里,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他恐懼至極,感覺到那藤蔓順着他的食道進入了胃裏。

藤蔓在胃裏生長,生生地將他的胃部脹破了,綠色的藤蔓瘋了一般在他的體內生長着,五臟六腑全部成為了這些藤蔓的養料,滋養着,壯大着它們。

到最後,男人已經掙扎不了了,身子只能無意識地抽搐着,隨着血液被吸食,他的身體漸漸地萎縮下去,毛孔里鑽出許許多細小的的藤蔓,在空氣中扭曲蠕動着。

秦月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直到男人徹底沒有了生機,那些從她血肉之中生出的藤蔓紛紛枯萎掉,不過轉眼之間,原本鮮活的藤蔓已經變成了一堆灰塵。

眼睛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秦月茫然地看着屋子裏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美奈子的早已經昏了過去,身下流出的鮮血將粉色的浸透了,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秦月哪裏還顧得上那個瘋子的死活,抱着流血不止的美奈子朝樓下跑去。

好心的路人幫着秦月撥打的急救電話,短短的十幾分鐘,秦月卻覺得度日如年,懷中的女人氣息越來越弱,她抱緊了她,低頭看着她蒼白如紙的面孔,眼淚滾滾而出。

“不要死,不要死,美奈子,想想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挺住,美奈子,美奈子......”

巨大的無力感將秦月的心緊緊攫住,她突然覺得自己如此沒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將她逼瘋了。

救護車呼嘯而來,美奈子被抱上了救護車,醫生們忙着對她進行急救,秦月坐在一旁,魂不守舍的看着。

沒有人注意到救護車的角落裏突然出現的一片黑色陰影。

成了殭屍之後,對冷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生理性的厭惡火光而已,秦月百無聊賴地看着那兩個縮在一起竊竊私語的男人,蒼白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了一抹紅暈。

秋生會一點殭屍的語言,秦月和他進行簡單的一番交流,得知這兩個男人竟然是兩個小道士。

呵呵......

秦月翻了個白眼,半瓶子醋的小道士,一個拳腳功夫厲害點兒,另一個完全就是個廢材,沒了輔助材料,對上她這樣的殭屍只能靠拳腳。

這樣的兩個小廢材竟然敢跑到騰騰鎮這樣的殭屍窩裏去,能跑出來也算是他們命大。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個傢伙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她這麼一個殭屍,兩人的交談聲越來越大,說著說著竟然不知道怎麼吵了起來。

那個叫文才的矮個男人似乎腦子有點兒缺根弦,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聽到文才說道惡嬰的時候,秦月來了興趣,原本只打算困着這兩人陪陪她,現在得了這條消息,她改變了主意準備跟着兩人一陣回去。

燃燒的木材發出噼啪的響聲,火苗竄高了一些,零星的火星飛了出來,四散飄落。餓極了的師兄弟也顧不上秦月這個殭屍了,將帶着的乾糧烤了烤,胡亂地吃了一些,文才吃的急了,被噎得直翻白眼,秋生一巴掌拍在文才背後,文才將堵住嗓子一小塊乾糧吐了出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兒。

“我想跟着你們一起走。”

這意思一表達出來,啃着乾糧的秋生也被噎住了,一張還算白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見這傢伙就快背過氣兒去了,文才卻還在不停追問師兄你怎麼了,秦月實在看不下去,直接蹦過去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一聲,文才撲倒在了地上,半響爬不起來。

秦月呲牙,難得有些愧疚,她似乎用力有些大了!

文才已經嚇蒙了,見秦月還想往秋生身邊兒湊,猛地撲過去擋在了秋生身上。

“要戳你戳我,別傷害我師兄。”

文才個子不高,身上的肉卻一點兒不少,原本準備起身的秋生被他這麼一壓,又重新撲了下去,啃了一嘴的泥巴。

文才那副明明怕的渾身發抖卻又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着實有些搞笑,秦月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小小的山洞裏,殭屍刺耳的笑聲讓文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兒膽氣兒又重新縮了回去,偷偷睜開眼,瞄了一眼站在一邊兒的秦月,見她似乎想有要往這邊兒蹦的意思,文才怪叫一聲,往旁邊滾了開去。

“師兄救命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秋生忍不住踹了他一腳,罵道:“都怪你,看你幹得好事兒!等會兒我在收拾你。”

被踹了一腳,文才卻不生氣兒,顛顛兒地跑到秋生身後躲了起來。

秦月忍着笑,將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秋生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秦月,這麼一細看,這女殭屍盤條順亮,臉是臉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咳咳,身上也沒殭屍特有的腐臭氣兒,顯然是沒沾過人血的,一點兒都沒有殭屍該有的樣子。

那不成這傢伙就因為這樣,以為她自己是個人了不成?

“我師傅是個道士。”

“還是個特別厲害的道士,一指頭都能滅了你的那種。”文才探出頭來說了一句,見秦月的眼睛瞪了過來,哧溜一下又縮了回去。

“我知道。”秦月表示:“我是個好殭屍,我不吃人。”

文才&秋生:“......”

這不是你吃不吃人的問題好么!!正邪不兩立啊喂!!

然而美色威力強大無比,去年秋生能和女鬼來一段兒人鬼情未了,今年遇上個更加漂亮的女殭屍,他早就將別的東西扔到腦後。

秦月站立在火堆之前,通紅的火光映照在她身上,將她身上原本冷冰冰的氣息驅散了一些,整個人多了幾分嫵媚的氣息。

燈下美人,越看越美。

被這麼一個美人兒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秋生的心酥了一半兒,之前種種嫌棄早就丟到了九霄雲外,這殭屍生得如此美麗動人,一看就不是個壞的。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雨停之後,秦月跟着秋生文才師兄弟一起上路了。

有這麼一個女殭屍在身邊,回程的路程比他們來之前要順當許多。

將一頭死透了的野豬扔在秋生面前,秦月蹦到一旁的大樹上曬太陽,不以血肉補充體力,她必須要吸收夠足夠的日月精華。

“我說小月啊,下次你能不能弄個小點兒的獵物回來?考山雞不錯,趕明抓幾隻回來?”

和秦月相處久了,文才對她的恐懼不知不覺地減少了許多,在昨日她秦月將他從老虎口中救下來之後,文才的那點兒恐懼心徹底消失了。

秦月坐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文才,舉起自己的爪子,嗬嗬叫了兩聲。

文才茫然地轉頭看向正在切割野豬腿的秋生:“師兄,小月在說什麼?”

秋生將野豬腿上的皮毛褪去,撒上鹽巴放在火上烘烤。

“她說野雞太小,她的手一抓一個洞,根本不能吃,你有的吃就滿足吧,別挑三揀四了。”

“師兄,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她只嗬嗬了三聲而已,哪裏有這麼一大堆?”

“我說是就是!”

野豬腿被火烤得流油,滴落在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音,香氣很快彌散開來,文才饞得口水直流,很快便忘了剛剛自己的念頭,野雞什麼的,哪裏有野豬肉香?

“小月,吃一點。”

秋生烤好了肉,不顧一邊兒蹦着想搶他肉的文才,朝着坐在樹上的秦月喊道。

這野豬是秦月弄回來的,不問她一聲怎麼都說不過去。

秦月擺擺手:“我吃素。”

秋生:“......”

野豬腿最終進了秋生和文才兩人的肚皮,吃過之後,兩人躺在草地上懶得不想動彈,秦月從樹上蹦下來,跳到二人身前,踢了踢他們的身子。

“該走了!”

兩人不情不願地起身,背起行囊繼續趕路,說起來,他們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什麼事兒呢???

很快的,兩人知道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秦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個一身正氣的男人拎着木棍將秋生文才兩兄弟追得抱頭鼠竄。

“兔崽子們你們還知道回來啊,這都幾天了?在晚點兒回來你們直接給師傅我收屍吧!”

“師傅師傅饒命啊啊啊啊!!!!!!”

這人真的是他們口中那個道術天下無敵的師傅么?

□□公司是全美商界的霸主,在政商界影響極大,表面上它只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電腦技術和醫療保健的供應商,實際上,它最大的龐大利潤來源於軍事技術,基因研製和細菌武器。

□□公司的所研製出的T病毒泄露,幾周內,T病毒佔據了整個美國,數月後佔領了整個世界。

T病毒不止吞噬了人類文明,甚至於將整個地球的生態系統全部破壞。

湖泊乾枯,植物大批死亡,土地沙化,留給人類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世界毀滅,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愛麗絲救了暈倒在荒野之中的她,從她那裏,秦月知道了世界變成這樣的原因,也明白了,所謂的喪屍,是什麼樣的存在。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綜恐:論主角的一千零一種死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綜恐:論主角的一千零一種死法
上一章下一章

305.腦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