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多虧了卓於非,我得精神氣好多了,我感覺到如風,清骨對我得疏離,不適雖依然陪我說話,可我感覺有一些變得不一樣了。倒是朱獨傲討厭得很,沒事竟往這跑。
為我運氣壓制毒發作,只是治標不治本,苟延殘喘罷了,我是多麼希望,能與卓於非朝夕相對,可他自那日後便蟄伏不出,他是在躲我嗎!
一日,我聽說,有人前來挑庄,揚言要會會傲龍山莊得五位當家,我一聽有熱鬧可瞧,提着裙裾一溜煙小跑,我到要看看誰如此大膽!
一襲白衣,單薄得書生模樣,竟是那日酒樓上遇着得書生,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有如此膽識,必有過人本事。
幾日不見得卓於非也在,他哪怕朝我看一眼也好,我將注意力轉移到書生身上,心中凄苦,臉上卻笑臉如花,朝那書生一笑,他也點點頭,微笑,回禮。
“晚生,付懷玉。”書生道。
噗哧!我嗤笑出聲!手掩唇,看看梅清骨,壞壞得想:“古人起名為何要這般不男不女不陰不陽!若是他們都做女人打扮,大概雌雄不分了。”
付懷玉對我得無禮,不置可否:“久聞五位當家得大名,懷玉來此只為結交諸位,在下精通醫術,願為這位姑娘醫毒,不過,在下想先與五位切磋。”
咦,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眾人疑慮,哪有這般好事!梅清骨道:“付先生可知她中何毒!如何解得!”
“三當家,懷玉若無八分把握,又豈能站在這裏!懷玉不是毫無條件得毛遂自薦,若懷玉治癒得了這位姑娘,傲龍山莊定要全力支持懷玉在江湖上站穩腳跟,無論財力人力!”
眾人面面相覷,付懷玉好大得口氣!
“好。”朱獨傲一口應承,胡不適笑笑,莫如風看看卓於非,梅清骨不語。
付懷玉伸手做請得姿勢,此時得他意氣風發,滿臉英光,半點沒寒酸得樣子,一笑之間煥然不同,眾人被他風儀所醉,不禁敬佩他得膽色,我愈加得對這書生矚目。
莫如風踏出:“莫如風領教。”
莫如風劍指如電,付懷玉輕巧避過,雙掌夾擊,左掌劈向莫如風,右掌半空中劃了圈,右手神奇得多了一柄劍,高手過招,不容半點疏忽,莫如風略一猶豫,付懷玉輕功了得,轉瞬之間,劍尖已指莫如風咽喉,莫如風得劍卻離付懷玉尚有半寸,莫如風坦然:“在下輸了。”
付懷玉尚在發怔,慘然一笑:“莫兄過謙了,若不是莫兄剛才有意相讓,懷玉慚愧,比武就此作罷,懷玉勝得僥倖,實不敢再班門弄斧!”
梅清骨道:“付兄輕功了得,我願與你切磋,咱們就以十丈為限,誰先到得檐頂,誰就勝。”
付懷玉笑道:“小弟逃命得本事還是有的。”
兩人身法如天際蛟龍,彼此暗自讚歎:“世間還有如此輕功!”惺惺相惜,同時到達目的地,兩人擊掌大笑。
胡不適道:“大家彼此意氣相投,不如付兄添末,與我等結拜。”
朱獨傲喜道:“二哥正說中我得心意。”
他們六人說結拜,就結拜。我摻和一腳,也要與他們結拜,卻被小玉,趙五架回‘驚龍院’,今日他們定是痛飲一番,徹夜長聚!
說是開始要給我療傷,付懷玉將我帶至一間密封得屋子,屋子中央輕紗遮幔,磚瓦砌徹得長方形炕,左右又有拱形小洞,還設置抽風箱,我有不妙得感覺!
付懷玉說道:“冷姑娘,你中的毒治癒有些棘手,需用熏蒸法,我再以金針渡穴,最後運功把你體內的殘毒逼出來,姑娘請坐炕。”
慘了,今日妖怪要水煮唐僧肉,我的肉可沒有唐僧的那麼香嫩,死豬也不怕開水燙,就這一回吧,再有下次死了就死了吧!再也不要活受罪。
“冷姑娘,請將衣裳褪去。”隔着輕紗,付懷玉道。
什麼!又來這套,我的皮肉這麼不值錢!趕明個,我開家勾欄院,倚欄賣笑好了。
“冷姑娘,醫者眼中無男女之分,心邪則邪,姑娘若有顧慮,懷玉閉目為你施針好了。”
“慢着,你若插錯,受罪的還是我自己,”我將外衣脫去,只留下抹胸,(很象現在的小可愛,經歷過落水事件,冷青青特地叫小玉為她縫製。)“這行了吧!”
付懷玉搖頭笑笑,為冷青青施針,此時冷青青彷彿變得透明,他的神情再認真正經不過,他添柴架火。騰騰熱氣,熏得我難受。我忍!
漸漸得我有些受不了:“付懷玉,你讓我歇一歇好不好,就一小會,好嗎!”
“不行,不用非常之法,你得毒怎能治癒。”我的要求斷然被拒。
我在心中暗罵:“木頭,沒同情心,大壞蛋……”面上笑眯眯得看着他,我好想浸在清涼得水裏,幻想,幻想,(此時得冷青青,怕真有些神智不清)眼前掠過卓於非得影像,那日卓於非為我療傷得情景歷歷在目。
想着卓於非,似有些飄飄欲仙得感覺,哎呀!被針扎得生疼,怒目瞪着付懷玉。
“凝神靜氣,不可胡思亂想。”
有嗎!我得所思所想,都在臉上嗎!
時間緩慢得象過了一個世紀,該死得付懷玉竟然還加柴,添溫,我終於受不了,這病我也不治了,簡直活受罪。
付懷玉一把將我按住,我驚叫,大喊:“我不幹了,我受不了。”
“再忍耐,豈有半途而廢得道理,你是個勇敢得姑娘,撐下去。”他將我拚命按住,我那裏是他得對手,不能動彈分毫。
我恨急,大叫:“非禮啊!救命。”
付懷玉微怔,料不到我會這般耍賴,閉口不語。閉目如老僧入定。
莫如風在屋外踱步,道:“青青剛才怎麼回事!。”
胡不適道:“放心,她不過是發發小孩子脾氣罷了。”
果然,不一會傳來冷青青得歌聲,當然,唱歌得人心情不太好,唱得歌也不太合適,還略帶哭腔。
聽聽,她唱得啥!‘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精緻,不痛快,感情若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享受現在,別一開懷就怕受傷害,許多奇迹我們相信才會存在,把每天當成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看好或是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愛,不用刻意安排憑感覺親吻擁抱就會很愉快,到絕路都要愛,不天荒地老不痛快,不怕熱愛變火海……’
卓於非微笑,他似想起了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不用再遭那份活罪,每天付懷玉為我運功去除體內得餘毒,我仍對他耿耿於懷,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他也無動於衷。不要以為給我治傷就了不起,我挖空心思非得治治他。
“青青,覺得怎樣了!”
胡不適來啦,我眼前一亮,連掃幾日陰霾,今次定要好好整治付懷玉。
病去如抽絲,我親自下廚房煮了甜湯,故意在最末得碗裏,放了一些酸,辣,苦,甜,鹹得作料,我和小玉親自送到‘游龍院’,“青青這次病重,勞你們擔心了,我今天親自下廚,你們嘗嘗。”
一想到會看到付懷玉五味雜呈得表情,我開心得很,即便對朱獨傲,付懷玉我也笑臉相迎。
果不出所料,付懷玉皺起了眉毛,我樂滋滋得瞧着他,他只望我一下繼續喝着,直至喝盡。悠悠道:“從前跟着師父,四處漂泊,從未奢想吃上一頓象樣得飯菜,這碗裏倒是應有盡有。”
我聽着,心中竟有一絲酸楚,臉上只是笑,卻有些不自在。
旁人何等精明,皆看出玄機,卓於非冷肅着臉:“冷姑娘,你這樣作為,不應該。”
我得心碎裂成片,只為他這句‘冷姑娘’,我走到他跟前,近到不能再近:“你剛才,喚我什麼!”
“冷姑娘。”那麼淡然無視的語調。
“那麼,那日算什麼!你們不是最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難道對於我,一絲交代都沒有嗎!”哪怕在他眼裏見到一絲絲得猶豫不舍,我便心甘!
“事出從全,冷姑娘大可不必在意,江湖之人也顧不得許多。”卓於非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沒想到從他得嘴裏說出這般無情得話來,當眾被拒,我得自尊心被傷的體無完膚!尷尬,難堪,傷心。此時我得心情,就如‘加料’得甜湯,五味雜呈。
“早知今日,還不如死了得好,冷青青今後再不敢勞煩大莊主,免得大莊主惹禍上身。”傷心氣怒之下,我說出決絕之語!
我看着卓於非平靜得面容,甩頭衝出。
胡不適神色啞然,莫如風驚懼萬分,朱獨傲露出興味得眼神,梅清骨茫然沉思,心不在焉。付懷玉則懊悔不已,一石掀起千尺浪!
跑回驚龍院,痛哭。將眼前得杯啊,碟,瓶得丟個稀吧爛。小玉被我嚇到,蒼白着臉驚懼的看着我。
我跌座,渾身沒了力氣,良久悠悠道:“那日我傷了如風,他那日的苦楚,只怕比我今日更要痛心,冷青青啊!你在追尋一個夢,那個夢被責任,道義束縛。他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權勢愛情,人總得貪圖一樣,冷青青怕你到頭來落個一場空!”
我望着銅鏡里映射得影像,不由得自卑自憐,卓於非那樣得絕世容顏,旁人對於他都是庸脂俗粉,可笑自己做着與卓於非共效于飛的美夢,我自嘲得笑着。
我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找一個愛自己得人相守,勝過找一個自己愛得人,可我始終念着卓於非,可能是我不夠好,心中鬱悶,我快變得不是我自己,心似被剜了一個大洞,淌着血。
罷了!不如不愛,沒有求,自然不會奢。他得好只有夢中尋,與他的維繫似玻璃,透明易碎。割裂的是絲絲縷縷得情思。明天得我平凡依舊。(不知道古代有沒有整容技術!長城都砌得起,難說呦!)
我再進‘游龍院’,已是二日後,他們先是吃了一驚,有迷惑有欣慰,更有瞧好戲的,我對着卓於非,語氣疏離,冷漠,一如他對我:“大莊主,青青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大莊主成全。”
“冷姑娘,請說。”泰然,輕鬆的語氣,卓於非該慶幸甩掉一個俗女的糾纏。
“青青一直在庄內盤恆,有好些日子不曾接觸外邊的山山水水,可是青青一介女流,單身出門似不穩妥,望大莊主調撥些人手,有勞了!”我頓了頓,“如有必要,青青尋得隱世所在,再不會與傲龍山莊有甚瓜葛。”
卓於非有那麼一會得閃神,可我已不在意。
傲龍山莊,在別處安置我,或許,今天我已嫁做莫家婦,不會和卓於非有任何交集。
付懷玉,我並有多留意他,潛意識裏他已成了替罪羔羊,彷彿所有的不愉快都是他一手造成。
莫如風道:“青青,我陪你出遊,我不放心。”
我點點頭,既然我的夢醒,我也沒必要刻意的與別的男人保持距離,何況,莫如風從不奢求我的回報,我是自私的,在莫如風的羽翼里,我任性的自私着!
莫如風面露喜色,可眼底充滿了緊張和害怕失去的恐懼,我望着如風,淡淡的苦澀糾結着我,我轉過臉,將眼角的濕潤,輕輕抹去。
胡不適笑道:“青青,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學不來旁人隱居,那種清心寡欲的日子,我擔保你過不了一個月。這樣,我們兄弟好久沒聚在一處遊歷風塵。乘着這次,咱們玩個痛快。”
“妙哉,妙哉!有美人相伴,此行定是其樂無窮。”朱獨傲輕搖摺扇。
我慢步走至梅清骨的面前,柔聲道:“回答我二個問題好嗎!”
不待梅清骨答我,我問道:“為何告訴我,你的名字‘梅若蘭’!為何你們對這件事,避而不談!”
幾人又是一陣靜默,我定定的看着梅清骨,緊鎖他的視線,久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答我。隔着我與他的,這薄薄的窗戶紙,今日非捅破了不可!
“三年前的夏天,二哥與我的玩笑話,我若是遇見中意的女子,就將小名告知,你不必在意,玩笑話罷了。”他輕描淡述,彷彿我的問題再無聊不過。
我笑着,笑的象偷了腥的貓,心中柔情蕩漾,湊近梅清骨,旁若無人的,手指輕撫他的臉頰:“你說謊,不過謝謝你。”
指尖碰觸的唇,他的唇,涼涼的,一剎那,唇色艷的似花,熱的似火,梅清骨的眼裏,升騰着情焰,霧氣瀰漫。
梅清骨猛的抓住我的手,我感覺到他輕顫的身體,暗笑準備抽身離去。
梅清骨卻出其不意的吻住了我,我深深的被驚蟄,靜靜的望着他,他的吻輕輕的溫柔。彷彿這是我與他之間唯一的維繫,傳輸着他的血,他的魂,靈與肉!
我閉目,任梅清骨為所欲為。他的面冷,心卻灼熱。唇分,天際間彷彿只剩下我與他,我笑着對梅清骨說:“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愛上你,若是愛了,你便再不能反悔,你我之間,再容不得半點背叛,可是,若我沒有愛上你,怎辦!”
“愛了便愛了,感情豈能收發自如,我自愛你,便足矣!”梅清骨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得架勢,惹得我發笑,明明深情款款得話,他冷麵,淡淡得說出來,活脫得冷麵笑匠。
我拉着梅清骨的手,緩步離開‘游龍院’,旁人對於我,我已無從顧慮,此刻,我心裏只有這個,不動凡心,如空谷幽蘭得淡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