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第一卷 第七章

我與梅清骨賞花,品茗,奕棋,下棋我是下不過他的,舉手無回真君子,小人我到做了好幾回,他眼中淡淡得笑意,柔情。寵溺着我。梅眼看着我大笑,皺眉,使詐!他得心思根本就不在下棋上,竟管如此,他還是贏了我。

夜色,晚了,我仍無離去得意思,他也不催促,我支手撐着腦袋,定定得望着他,良久,他臉上得紅暈散去,與我對視,我起初是有意逗弄,漸漸的他眼底的深情,似潮汐,一波接着一波,朝我湧來,心也加倍的跳着,再這樣,恐怕,我要心臟病突發,我低下頭,臉熱的厲害,想起下午,那個纏綿悱惻的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梅的手撫摸我的臉頰,分不清是我的臉燙,還是他的手燙,他的身上總是有淡淡的蘭花香味,我不禁的深吸一口氣,通體舒暢,很享受的樣子,糟了,他不會以為,我故意的媚惑,勾引他吧!

梅清骨的手微顫,將我的臉托起,此刻的我,彷彿是一朵嬌艷的花,邀人採摘。

梅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院中傳來,驚天的吼聲,痛楚,撕裂,似將一切毀滅的心情:“梅清骨,你出來。”

我一震,所有的綺思,溫情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梅清骨看出我的驚慌,無措,無聲的安撫着我,輕輕的,彷彿我是易碎的瓷器,與其說,他撫慰我,不如說,他深藏的恐懼,即將失去我的擔憂,梅的吻,輕輕的,只一刻,唇邊的溫度離去,我看着梅清骨走出去,此時的我,厭惡我自己,我卻沒勇氣,面對二個男人!

莫如風仗劍,凝立,散亂着發,衣袍上有着濕跡,濃濃的酒味被風吹送,他的目光在梅清骨身後搜尋,失意,絕望,糾心的痛折磨着這個男人!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三哥,我叫你聲三哥,你好啊!今日你明明見青青答應我,由我陪着她出遊,你居然還對她那般舉動!把青青還給我,我帶她走。”

“青青不是任何人的,除非她自己離開‘伏龍院’,她是我一生所求,我不會放棄,除了她自己離開我。”梅清骨滿懷歉意卻依舊執着,青青值得他付出更多,比如捨棄或失去兄弟情。

哈!哈!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莫如風聲撕力竭的笑着咳着。停歇,眼裏深絕的恨意。手裏的劍,朝梅清骨刺去。

人影掠過,卓於非大喝:“五弟,你瘋了,一切待你酒醒了再說,回去。”

我如座針氈,再無法逃避,此時,一聲驚呼,我驚悸,飛奔而出。

入眼的是莫如風單掌擊向梅清骨,而梅清骨竟不閃不避,生生的受了一掌,直直的倒地,咳血,藍色身影如飄蓿,迷亂了行人的眼,扶起他時,我已淚流滿面。

“你這個大傻瓜,為什麼不躲開!受傷很好玩嗎!”梅清骨的臉蒼白,莫如風含怒全力的一掌,傷的梅不輕:“你傻的可憐可愛,可是你若有個好歹,叫我怎辦!”

梅清骨面露喜色,只為我這一句,甘願!

莫如風的臉似比梅清骨更蒼白幾分,卓于飛擔憂的看着莫如風,莫如風似是蹦緊的弓弦,稍有偏差,即要離弦,爆發。

卓於非扶着梅清骨,我也跟着站立起身,走到莫如風的面前,腦中飛速的掠過與他的過往,這一小段路,竟變的漫長!

那個笑容可據的,有着桃花般煽情的眼,嘲笑我墜馬的莫如風,豪情肆意的莫如風,捉弄取笑我的莫如風,那樣的他,沒了蹤跡,眼前的如風,痛的快要死掉,罪魁禍首就是我!

我要從前的那個莫如風,所以我決定,我必須該捨棄了,哪怕這過程——痛徹心扉!我將如風送我的小匕首,遞出。

莫如風獃獃的看着我,彷彿我是陌生人,我漸漸的沉澱心情,面色漸冷,從我的嘴裏說出傷他的話:“青青自認庸脂俗粉,還沒到引的禍起蕭牆,兄弟相殘,紅顏禍水的地步,五當家過激了些!”

莫如風發瘋似的大叫,轉身急馳而去,狀若瘋癲,我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呆怔。

嘆息,疲憊的轉過身,卓於非的眼裏有對我的苛責與不贊同,本以為不會因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牽扯着我,我還是錯了,我感覺到昏眩,多希望此刻我立即死去,或許,卓於非還記得我。

他冷冷的,許久以來,我不曾見過他這樣的神色,他總是溫和的,無害的,絕色的面容如水清澈,波瀾不驚,我該慶幸嗎!他第一次發怒,對象竟然是我。

我的身體不由得顫抖,周身發冷,天際間獨我一人,我頂上得天,彷彿要傾塌,將我碾得粉碎。

“你怪我!難道,我也要因你的拒絕恨你嗎!你傷我多深,我就會傷別人幾分!”我不願在卓于飛面前示弱,雖是我不對,但仍要強詞奪理。

“青青。”梅若蘭微弱得喚我,象是救命稻草般,我擁住梅若蘭,汲取梅得溫暖。

卓於非淡淡道:“你們都出來吧!”

我一驚,天啊,黑暗處,不適,朱獨傲,付懷玉相繼而出,夜色中,我看不清他們臉上得表情。天彷彿,真得要塌了!

我守着梅若蘭,我還是喜歡叫他若蘭,服侍他吃了葯,葯很苦,他面上絲毫不露,反而催促我休息。我不允,他見我堅持,不再說話,傷重的他淺淺的睡去,他的心想必也是苦的,愛人與兄弟本就難以抉擇,他與那個人,竟如此不同!

卓與非最終選則了道義,兄弟情誼,卓於非不能置身世外,或許他最終愛的是他自己!

我必須儘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開他們溫情的網,我傷了一人,難道還要別人再受傷,我開始感到害怕,那種無心的傷害,讓我愧疚,或許我有千萬個理由,可這一切,並不是我要的。

我踱步至院中,空地上,還留着淡淡血跡,我望着,漸漸的我害怕至極,忍不住大叫,轉身捂着臉。

“青青,怎麼了!”胡不適問我。

我也不問為何他,此時怎會出現我面前,我撲在他懷裏,盡情的哭着,先前的擔驚受怕,委屈痛苦,似要一次傾訴,“不適,你信我,我不是有意那樣傷如風的,你們中任何一人,我都不要傷害,我是個壞女孩對不對!我朝秦暮楚,水性楊花對不對!”

“不許這麼說,你是個好姑娘,你只想早些把自己定下來,不讓我們六兄弟自相殘殺,生分疏離,所以你裝着對如風無情。”我心裏滿是感動,不適他終是懂我的。

但是,何來‘六’之說,我不記得的和付懷玉有什麼牽扯,不適看出我的疑惑,輕笑,大哥哥般揉了揉我的頭髮:“走吧,傻姑娘,你一定餓壞了。”

胡不適對於我既是朋友又是大哥哥,和他在一起只有輕鬆愉快,唯獨少了心悸的感覺!

好酒好菜,有不適在我身邊,我輕鬆的很,不適笑道:“瞧你哭的,花貓臉似的,青青你就從來沒考慮過我嗎!好歹,我也是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不待他說完,我好沒氣質的哈哈大笑,“你這種人,噹噹哥們還行,當丈夫可不行!”

哦!他來了興緻,湊近我。

平日滴酒不沾的我,此時有些昏昏然,懶懶的上前,彼此的鼻息,輕觸可聞,胡不適一呆,他並沒退後,眼神再專註不過。

“不適,我以前說過,你正經時的樣子,很好看。”我傻呵呵的笑着,打着酒嗝。

他似好開心,而我仍喋喋不休:“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嘻嘻,你臉上有豆豆,我數一數啊,一個,二個……”

指尖在他臉上找尋着,他的臉越綳越緊,似在隱忍着什麼!我突然想到便秘時,人的臉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我哈哈大笑,還未停歇,他的唇覆上我的。

腦袋更加昏了,喘不過氣,似要窒息,感覺並不好,我象拍打蒼蠅似的,推拒着,終於吸到新鮮空氣,可是嘴唇又被堵住,我盡量的用鼻子吸氣,心中暗惱,“這是誰家養的狗狗,老纏着我作甚!”

睡意襲來,我已昏昏睡去。

胡不適苦笑,想不到他也有一日,做採花大盜的勾當,輕嘆一口氣,抱起冷青青,站起。身形僵住。

朱獨傲怪笑着:“好你個二哥,好個護花之人!”

二人對視,靜靜的夜裏,只有冷青青熟睡。

宿醉醒來,頭痛欲裂,我怎麼回到‘驚龍院’!我不是在‘伏龍院’的嗎!昨晚還和胡不適喝酒來着,後來的事記不清了,大概是不適送我回來的吧!

“姑娘,你醒了,這是醒酒湯”小玉說著,神色中似有不愉之色。

我心知肚明,她大概怪我,“小玉,五當家在院內嗎!”

“你還問他做什麼!你一會喜歡大莊主,一會又和三莊主……”她怒氣沖沖的,“你哪裏還顧得了五莊主,姑娘,好人家的女兒不是這樣的!五莊主不在庄內。”

我苦笑,她沒說我水性揚花不錯了,若是在現代,趕場似的相親,腳踩幾隻船的比比皆是,愛情成了遊戲,古代的愛能長久嗎!徇情是一個不可及的神話嗎!

小玉似有話跟我說,我示意她說出來。

“姑娘,小玉的話重了些,你千萬別想不開。”

我哈哈大笑,好可愛的小玉,“放心,小玉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小玉不是孩子啦,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都當了娘啦。”

我定定的看着小玉,她剛才為莫如風那樣忿忿不平,小妮子春心動了,或許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我來到伏龍院,若蘭已起身了,我們照常說說話,和他在一起,我也變的恬靜溫和,感覺似老夫老妻。

若蘭知道我有離開的意思,顧及他的傷勢要休養幾天,我索性也不出伏龍院,怕遇見其他人。

一人獨坐鞦韆架,默默傷神。若蘭已喝了葯熟睡,感覺有人輕輕扯動鞦韆,我輕輕的搖蕩,心道小玉調皮,故意不吱聲,好好的嚇她一下,‘她’彷彿也是一般心思,漸漸大力搖晃,輕紗的紡裙盪起一片雪海。伏龍院本就花草多多,風過處,紛雜的色彩!有些花瓣落在我的身上發上,騰出一隻手抖落着花瓣,笑着回頭,不由驚呼:“怎會是你!”

朱獨傲竟然站在我身後,一時拿捏不穩,手腳無措的跌落,被朱獨傲大力接住。

“你怎會在這裏!”

“怎麼,傲龍山莊有我去不得的地!”朱獨傲神情倨傲極具壓迫感。

冷青青被他直直的望着,心中不爽。

“你討厭我!”朱獨傲還問來着,明知故問!

我心底里很想回答:‘是。面上顯出不在意的樣子,當作沒聽到他的提問,這個人太霸道,少惹為妙。’

“你真心喜歡老三!”朱獨傲微眯着眼,仔細打量冷青青。不放過她面部任何一絲遺漏。

“這好像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該稱若蘭為三哥才是。”不喜歡他提及若蘭時的輕慢。

“若蘭!”朱獨傲皺眉,“叫的到挺親熱。”轉身離去,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這人真是欠扁,哼哼,我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跟這種自大的人不值得生氣,若蘭也該醒了。

夜色中,我和梅若蘭離開了傲龍山莊,“若蘭,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有你在我身旁,我在哪裏都一樣。”

“你這麼優秀,文武精通,我怕假以時日,你會後悔。”根深入骨髓的自卑,使我極度不自信。

“不許這麼說,青青,我只要平平靜靜的和你過一生。”

我嘆息,未來,我的心總是沉甸,不安。

落霞谷

落英繽紛,滿天彩霞,朵朵花瓣飄灑,花樹下,坐着一個女子,黑緞似的烏髮隨風飛舞,面上的神情,似嗔非嗔,隱隱的有些不耐煩,就見她蹭的站起,嘴裏嚷嚷:“不畫了,早曉得這麼麻煩,我才不叫你給我畫像!”

她不遠處的男子,似早已料到她這般,微笑着,不語。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畫,畫上的女子,巧笑倩兮,支手托腮,調皮靈動,女子的四周似升騰着煙霧,彷彿她會從畫中走出來,服飾和四周的景色沒有完全。

女子呆了呆,半晌:“若蘭,你把我畫的太好了,我幾乎認不出那是我。”

畫上的一筆一畫,那樣的巧奪天工精緻,賦有感情,畫者的心思躍躍紙上,女子見着珠淚滴落,抬頭望着男子:“若蘭,咱們到這裏也有半年了,你不曾後悔嗎!”

“傻瓜,我早已說過,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無欲無求。”

女子苦着臉,無欲無求嗎!(想歪了!)

“若蘭,咱們成親好嗎!”臉皮厚一點,感動於若蘭對我的深情。

男子驚喜萬分,將女子抱起轉着圈圈:“我要成親了,青青,以後我天天給你作畫。”

女子慘叫:“不要,啊!”

清早,吉日,我梳洗完畢,今天是我與若蘭成親的日子,這幾日都是若蘭打理,置辦物件。我換上了紅色喜服,我的髮式簡單,實際上,離了小玉,我連梳頭都不會,常常披散着,要不扎個辮,可今日不同往日,我要怎辦!

“青青,你起了嗎!”

“嗯。”

我開門,往日的他,樸素淡雅,今日的紅色喜服,更襯托的他俊雅非凡,神采奕奕,反觀我,庸脂俗粉,我竟嫉妒他!

他見我面色不善,只是輕笑,將我拉至梳妝枱,手中木梳替我梳理着,我獃獃的,想不到能享此艷福,白玉般的手,如此靈動熟練,不一會我的發打理妥當,柔和淡雅的流雲髻,小玉一直想,卻梳不好的流雲髻!

我蠻橫的說:“姓梅的,你以後只能替我一個人梳頭,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邊胡來,我繞不了你。”

“這個發試,配你再好不過,好象少了些什麼!”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簪,雲團緊簇,中間鑲嵌一粒珍珠,簪的花紋部分竟只有指甲般大小,卻層次分明,多了分麗色,清新脫俗!

“娘子你好美。”

“貧嘴,哪個是你娘子!咱們還沒拜堂呢。”

“晚生失禮了。”

我失笑,若蘭這樣得人,竟也會調笑嬉鬧,我原本以為,他只會琴棋書畫,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枯燥!

我在屋中靜坐,我知道若蘭通知了卓於非他們,可是,落日餘暉賓客怎地還不見一人來!

若蘭輕輕道:“青青,我們不等了,咱們拜天地吧!”

我擺手:“等等,就我們兩個,萬一你哪天膩歪了,我找誰訴苦,討公道!我家鄉那裏,都有成親證書的,受律法保護的,不行,你得寫個文書證明之類的。”

他輕刮我的鼻頭,“好了,以後你叫我寫十張八張的,現在你聽我的,**一刻值千金。”

我紅着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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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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