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現

第26章 發現

“我不是故意的……”

她簡直窘迫地想要鑽進地縫去,紅嘟嘟的小臉非常不好意思地皺起,趕忙擺着手要去給他擦拭,結果……

一陣噁心感又湧上心頭,她人都還沒走到樓釗熠跟前,酸水便是吐出去了。

她徹底站在那裏傻了眼,整個人好像熟透的蘋果一樣,脖頸的皮膚都是迅速地紅了,甚至都感覺再燒。

而樓釗熠也是怔楞了片刻,他也是沒預料到葚兒害喜的反應竟然這樣厲害。

素來波瀾不驚的面龐浮現少見的忍俊不禁。

瞧着自個胸口兩灘水漬,便是無聲笑了起來。

但是他只笑了那麼一瞬,就恢復面無表情,只有眼眸中的神色帶着點戲謔。

將她抱起來,抱坐在炕上安頓好,輕笑:“看來,這孩子挺好動……”

聽着他的比喻,葚兒羞得捂住臉,壓根不敢看他。

她偷摸着透過指縫兒去瞧他胸前的那兩灘,瞧見便是臉蛋更紅。

揶揄道:“你換件衣裳吧,這件我給你洗了去。”

卻被樓釗熠拒絕,“不用,天色還早,你躺着休息,別亂動。”

說著,人就出去了,葚兒趕忙做賊心虛般拿下手,朝屋外望去。

就見樓釗熠自己脫下那身衣裳,打了水開始洗。

她瞧着,便是又窘迫地紅了臉蛋。

一直到中午時候,葚兒才睡醒。

將被子疊好便下了炕去找樓釗熠,沒找到人,卻發現了他留的紙條。

告訴她家裏的雜事他都安排妥當,廚房有做好的飯食,她醒了就自己去吃了,而樓釗熠自己,因為有事,出門辦事了。

告訴她,辦完事就回來,不會耽誤太久。

葚兒瞧着紙條上蒼勁,筆力有神的字體,心窩一暖,便是甜甜笑起來。

拿着紙條去了廚房,果然見到灶台上整齊擺放着好幾個扣起來的碟子,觸手還是溫熱的。

掀開鍋蓋,裏面還有素餡的包子。

她將那些飯食分出來一部分,剩下的原封不動的又放回原處,想着等樓釗熠回來,也好吃點墊肚子。

吃完后她便是將鍋也一併洗了。

將這些都做完,她便拿了幾個銅板,包了頭巾出門。

走至半路,卻撞見桑母迎面走來,她登時停下腳步要往回走,卻不想,被桑母追上來堵住去路。

雖然斷絕關係了,但到底是血親,這層事實是抹不掉的,葚兒只得停下來看着她。

她心裏很複雜,面對着桑母,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總會感覺莫名心虛,做女兒的居然和母親斷絕關係,她的良心備受煎熬,即便這個母親時時刻刻算計她。

“葚兒啊,你去哪兒?”桑母一改往日潑辣,態度甚是和藹,跟她說話的語氣都是附帶依賴性的。

“去市場買條魚,相公說要給我燉湯。”她老實回答着,又問:“你是不是本來準備要找我的?”

“恩,我是準備去你家找你的。”桑母點點頭,繼而又皺眉,“好端端的,用魚燉什麼湯,魚很貴的!”

她清苦一輩子,節儉慣了,草魚是市場上魚裏面最便宜的海鮮了,可她還是覺得貴,吃不起。

以前只有逢年過節,或者地上收成好的時候,她才會捨得買來給他們三兄妹改善伙食。

是以,一聽到葚兒說的話,脾氣沒忍住,便是教訓起她來。

葚兒臉蛋紅了紅,下意識笑起來,羞赧地道:“因為我懷孕了,相公說,要讓我吃好,多補補身子。”

“你說真的?!”桑母一聽,也是跟着又驚又喜,繼而抱住葚兒喊道:“娘要抱孫兒了啊,娘的葚兒真是爭氣,不像桃兒,嫁人三四年,肚皮都沒動靜。”

說起桑桃兒,桑母臉上便是一陣青白神色,她住了口,沉默了一瞬,看着葚兒,臉上浮現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葚兒看她這模樣,想起她是專程過來找她的,想必有話要說。

便問:“我聽你方才說有事情找我,什麼事?”

桑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說,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你趕緊去買魚吧,我先走了。”

說著,人就轉身回去了,留下葚兒疑慮重重地看着她。

她皺着眉直至看着桑母走遠,然後回頭繼續往市場走。

在心裏想着,她娘找她,十有八九沒好事,她也不去問,只等她自己來說,若是不來,她就當不知道。

買了兩條魚之後,她又買了些別的菜,一併放進籃子裏準備回家。

路過衙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瞧見府衙的官兵敲鑼打鼓,高聲喝叫,還張貼着告示,一群百姓正在圍着觀看。

她走過去站到人群後頭,離得遠了些,也跟着聽。

那敲着鑼的官兵皺眉喝道:“何縣官大人說了,家家戶戶每人一兩銀子上交國庫,生活差些的人家,可以只交五十個銅板,年進賬超過五百兩的人家,按人頭算,每人上交十兩,這是上頭下放的規定,必須遵守!”

他說著,鷹眸掃視了下面的人一圈,繼續道:“誰若是逃避不上繳,大刑伺候!”

這番話一出,人群嘩然!

葚兒也是驚得長大了嘴巴,一兩銀子,那是她沒嫁人之前,一家子四口近小半年的花銷。

“大人,我們不是前兩天才交完稅嗎,修河提也找我們出了力和錢的,這怎麼又要上繳呢?!”

人群中有膽子大的就開始高聲喝問,登時惹得全場的百姓議論紛紛,都說這不合理。

“北方鬧洪災,咱們聖上體恤民情,心懷悲憫,感念天下蒼生性命無以為繼,感到很是痛心,遂下放聖旨,開放國庫,撥銀賑災。”

那官兵面無表情的說完,便是領着一眾下屬敲鑼打鼓地四處通知這一消息去了。

直到現在,葚兒才知道,原來新下派來過來的縣官大人,他的名字姓何,只不過他剛一上任,便遭遇北方洪災這種事情,也是氣運不好。

在場的百姓有些散了,有些還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憤憤不平地議論。

葚兒提着籃子退出了人群,悶悶地低着頭往回走。

看來北方那邊的洪災已經到了無法阻擋的地步,用不了多久,難民就會順着官道洶湧而來,湧入靈橋鎮。

而讓她們上繳賦稅,看來是國庫並不充盈,皇上希望藉助百姓的力量來賑災。

她一路沉思着往回走,走至一處,猛然間聽到桑桃兒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撒嬌般,嬌柔嫵媚地從另一邊傳過來。

“王爺,您什麼時候才能休了她啊?”

她確定沒聽錯,這確實是桑桃兒的聲音,素來高傲強勢的桑桃兒可從來發不出這種蘇至骨頭的聲音。

她不禁轉頭去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高牆下面,磚牆高聳,將視野全部擋住了,她看不到對面的情況。

見牆的盡頭有條小路延伸,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放平了呼吸就躲起來往那裏偷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明明心裏很排斥,可是想起上次她無意中撞見桑桃兒也是和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時的場景,她心裏便是一陣氣悶。

但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最裏面是一道門,門裏面很黑,她正好看見桑桃兒側着身子讓開那道門,對着門口福了福身子,然後露出一個男人的腳來。

他正好要進入那道門,只有那隻腳還在門外,剩下的身體全部融入門裏的黑暗,門的旁邊還站着一個渾身包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看身量,瘦長瘦長的,也一併要跟着前面的男人一起進門。

葚兒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誰。

只看見在門外的那隻腳上穿着的靴子,雲紋暗線,厚底絨面,後跟還細細綉着一隻吐火的麒麟,彷彿像活過來一樣栩栩如生,整個靴子看起來端的是富貴奢華。

桑桃兒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人了?

她心裏疑竇叢生,還要再看,就見桑桃兒扭捏着轉身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臉上還掛着未來得及消散的紅暈笑意。

看着她走過來,葚兒嚇得驚慌起來,趕忙輕手輕腳地走了開去,走到一棵大樹下躲起來,見桑桃兒沒發現自己,徑直遠去了,才鬆了一口氣,從樹后出來。

她站到那小路口,怔怔地看着最裏面那道門很久,眼眸中的神色很是複雜。

難道桑桃兒鬧着和李河和離,就是因為那道門裏的那個男人嗎?

她站了一會,怕被裏面的發現,便趕緊轉身回家了。

一路回到家,她用手帕擦着自己手心的冷汗,一面沉思。

今天這是自己第二次撞見桑桃兒的醜事了,她原先還想,要趁着桑桃兒陷入不深,好去私底下勸勸她,讓她迷途知返和李河好好過日子,可是現在她們斷絕關係了,她即便有心想去說,也沒了立場,而且,桑桃兒未必會領她的好意。

她沉思着,沒發現樓釗熠已經回來,坐到她旁邊,嚇了一跳。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繼而臉蛋紅了,說:“我看到你給我留的紙條了,我還剩了飯菜,你回來的早,中午肯定沒吃,我去給你熱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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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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