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然與自在

第25章 安然與自在

幸福值得被放在陽光下,讓更多的人得以受到感染,並且為之祝福和愉悅。

可是葚兒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的感覺很複雜。

剛和娘家斷絕關係,這孩子就在這時候來了,這可真是大起大落,喜憂參半的心情。

當時她還擔心自己遲遲懷不上,偷着摸兒去當了自個那嫁妝鐲子去看大夫,可這才不過幾天的光景,她便是懷上了。

這感覺,真是跟做夢一樣,實在無法預料。

她被樓釗熠抱在懷裏慢慢走在路上,她將腦袋靠在他肩頭,兩個人都沒說話。

樓釗熠難得的一路上眉眼都是柔的,他往常都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冷漠的神色。

現下雖然也是面無表情,但那眼睛裏的神色,總算是帶了點溫度,猶如點點流光般氤氳着。

葚兒抬起眼皮悄悄看了一眼男人冷峭的下顎,不期然地嘴角微微彎起。

想來,知道她懷了孩子,他心裏也是極愉悅的吧。

行至半路,葚兒難受地動了動身子,那股噁心勁兒又往喉嚨口涌。

樓釗熠立刻問道:“很難受嗎?”

葚兒顧不得回答,趕忙掙扎着從他懷裏下來,跑到一邊蹲下身就開始乾嘔,直嘔的整個人都快脫力了才感覺舒服了些。

吐出一口酸水后,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扶着牆轉身就瞧見樓釗熠正站在她身後,眸中神色含着隱憂,蹙着眉頭望着她。

她抹了把嘴,走到他身邊,小手撫上他的眉毛,笑道:“別皺眉,多難看。”

樓釗熠重新抱起她,往家裏走。

“是我的問題……”他忽然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聽得葚兒有些楞,忍着胸口那股難受勁兒,蒼白臉看着他,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只聽樓釗熠漠然的聲音倏然傳進她耳中,“我的問題,我沒照顧好你,只要你不難受,孩子,可以不要。”

“你……”葚兒驚懼地瞪大了眼珠,下意識護住自個肚子,一隻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便是喊道:“你胡說什麼,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胡來!”

樓釗熠愈發地蹙起了眉,抱着她下意識地收緊了胳膊,心底有些慌亂,快了腳步往家裏走。

到了家,將她輕輕放在炕上安頓好,他人便出去了。

葚兒還以為他要出門,待從窗戶里看過去,才發現他進了廚房。

不大一會,從大開的窗戶里,便是飄進來一股異香,那味道甚是好聞,是葚兒從來都沒聞過的味道。

只覺得清新撲鼻,不由得讓人食指大動,幾乎是同時,她肚子便開始咕嚕嚕地抗議了。

她臉蛋紅了紅,想要下炕跟過去廚房看看他到底在搗鼓什麼飯食,居然可以這樣香,可是想想后還是老老實實坐在炕上沒動,她打心底里,還是怕樓釗熠沖她發火。

又等了等,就見樓釗熠端着一鍋冒着氣兒的食物進門。

甫一進門,那股香氣更加濃郁。

葚兒懷着好奇心思,伸長了脖子去瞧,卻只瞧見一隻空碗,和一盤顏色鮮艷的清炒蝦仁,鍋里的東西她愣是沒瞧見。

“你到底在鼓搗什麼啊,竟然這樣香。”葚兒忍不住問他。

樓釗熠笑了笑,淡淡道:“我母親給我弟弟做的東西,我學不來,不過記得步驟,這是第一次做給你吃,聽我母親說,小孩子和孕婦吃了最好。”

他揭開鍋蓋,只見霧氣蒸騰間,小半鍋白白的東西在裏面盛着,中間還撒着幾片香菜葉子,白色的東西,葚兒卻是不知道是什麼的。

他拿起碗,盛了一碗出來,然後又倒了一杯水,跟葚兒說道:“這東西雖然清淡,但是吃完後會感覺很渴,需要喝水,不適宜經常吃。”

然後端着那些食物,就走到葚兒跟前放下,示意讓她瞧。

那東西像年糕一樣,看上去白嫩嫩地,但是她瞧了半天,也是不認識,便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只覺入口即化,香甜無比,就像是吃了一口蜜餞般滿嘴都是清甜的味道。

可還是分辨不出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不禁看着他搖頭,“吃出紅棗的味道了,旁的吃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名字,只記得我母親做過一次這東西,材料是大豆和紅棗,我是照着記憶做出來的。”

葚兒從嫁給他后,在今日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事情。

往常她跟他鬧過,吵過,就是為了能多知道一些樓釗熠的事情,可是他就像一個渡了金的冷漠雕像一般,任憑她如何鬧,他永遠都是那句

葚兒乖,不要鬧。

總是閉口不提自己的事情,讓葚兒覺得他人雖在眼前,卻看不透這個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可今日有些反常,她不禁好奇問道:“你還有個弟弟?現在是跟婆婆生活在一起嗎?”

樓釗熠聽了她對自己母親的稱呼沒有多大反應,反而淡淡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是他們死的時候。”

他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淡淡笑着,眉眼彎彎地望着她。

葚兒呆了。

望着樓釗熠笑盈盈的神色,他仿似沒關係般態度始終淡淡地。

他給她的感覺太淡,叫她不知作何反應,只覺得心口堵得慌,莫名發疼。

放下勺子,手撫上他的臉頰,低聲抱歉,“你該多難過……”

樓釗熠恢復面無表情,眉眼淡淡地道:“其實人活一世,心中所求不同,無所謂痛不痛苦。”

他似乎並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捏捏她白皙的臉蛋,笑道:“快些吃吧,這都是給你做的,你現在需要這些。旁的我還不會做,等我學了來,一樣一樣地做給你吃。”

葚兒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但是看樓釗熠的神色,似乎並不需要別人給予安慰。

確切來說,他好像冷血一樣,對什麼事都淡淡地,像修羅,從裏到外的漠然。

她收了心思,默默地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就往嘴裏送,旁邊的樓釗熠見她吃的差不多,就會不動聲色給她遞上一杯水,並不說話。

等她吃的差不多時,才發覺,自己竟是不知不覺中喝了好幾大杯水下肚,撐得肚皮都圓滾滾地。

“還想吐嗎?”樓釗熠別過她耳邊的碎發,淡淡問。

葚兒愣了下,現下感覺起來,身子骨確實好多了,人都輕便了不少,好像比剛才那陣子活泛很多。

搖頭道:“不想吐了。”

他點點頭,將她安頓好,便是收拾好鍋碗起身去了廚房。

她靠在炕上,從窗戶里看過去,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樓釗熠的身影進了廚房再也看不見,臉蛋紅了起來,抬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心中一片空明寧靜。

安然與自在。

說的便是此刻吧。

若是一輩子都這樣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不問世事,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起樓釗熠剛才說過的話,人活在世,都有所求。

她的所求,難道不是這樣很普通的一輩子嗎?

她低頭,小手慢慢撫上自個心口,感受着胸腔那裏在輕微震動,又摸着自個還沒顯懷的肚子,嘴角甜甜地浮起一絲笑意。

熄燈睡覺的時候,葚兒穿着小衣,一咕嚕鑽進他懷裏,抱着他緊實的腰身,眉眼彎彎地笑。

懷中溫香軟玉,樓釗熠眼眸微微暗了暗,蹙起眉毛疑惑地望着她。

“我居然有孩子了!”葚兒後知後覺地感到莫名開心,“我能懷,我身體原來沒問題!”

她興奮地挺起小胸脯往他懷裏拱了拱,搖晃着他腰身,像只小麻雀兒般嘰嘰喳喳。

“你高興嗎,我有你的孩子了!你想好起什麼名字了嗎?你覺得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在想,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給她做小衣裳,免得到時候來不及,我這個當娘的也心疼啊……”

她說著,又撅了嘴,忽然跟他發起威來,瑩然欲泣的眼眸清亮地瞅着他,頗為哀怨。

“我還記得回來的時候,你說過的話,你說孩子可以不要……”

那模樣,活像一隻剛長了肉肉指甲的奶貓,威懾不足,偏偏還要張牙舞爪。

樓釗熠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在那裏說個不停,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胸前還有兩團柔軟貼着自己動來動去,偏偏她還沒自覺。

心頭便是一陣煩惱,從來都沒覺得她的話在這一刻居然這樣多過。

一個沒忍住,衝動之下,就將自己的嘴敷了上去堵住她,不讓她在嘰嘰喳喳。

葚兒愣住了,長長的睫毛像刷子一樣掃過他臉頰,烏黑的瞳孔里氤氳着霧氣,瞧着便是讓人想要吞吃入腹。

樓釗熠也確確實實這麼做了,他是行動派,不給葚兒緩口氣的機會,便是抓着她折騰。

好在他曉得輕重,並沒有傷着她。

第二日拂曉,葚兒還沒睡醒,就感覺一陣噁心湧上來,她顧不得穿衣服,睡眼朦朧地爬起來就往痰盂跟前跑。

哪知道,腦袋不清醒,跑錯了路,被腳下的鞋絆了一跤,整個人摔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

樓釗熠胸膛的肌肉膈得她下巴生疼,剛想要揉……

心頭那股嘔吐勁兒瞬間襲來,她來不及轉身去找痰盂,一個沒忍住,便是乾嘔在了樓釗熠胸前的衣服上。

一口酸水吐出來,她頓時舒坦許多。

但是看着他胸前那一灘水漬,也是爆紅了臉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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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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