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憶君洲

第五十二章 憶君洲

(昨日收藏突長,簡直受寵若驚,最近加班頗狠,總是深夜方歸,對不起大家。)

憶君洲位於逐鹿與徽國之間,準確地說,是將好位於橫亘兩國的禰江正中央,且是一座無主權的孤島,自古便被改造來用做逐鹿與徽國談判的場所,平時有兩國侍衛各把守一側,尋常人不得靠近。

憶君洲四面圍江,浮於波濤之上。

整個島綿延數十里,奇特的是,島型是為女子的側顏,仿若靜思故人,故此得名。

傑大人早已陪着姥姥回去青龍,但他留下了一小隊精銳,在這段時日裏終日裏護於我屋前身側,今日也隨我們一同登島。

島上花草藤蔓遍佈,溫濕宜人。我們一路在侍衛的前後護擁中,走向最終的談判之所,太平閣。

一路上,無人高嘩。

到了閣外,護衛們便得令般整齊地四散,持戩外守。

太平閣三面環山,一面臨江,觀景性與保密性俱佳。

徽國的使臣們與我們分別從太平閣的兩側登樓,幾乎是同時踏入三層的儀事廳,按各方的尊卑次序落座。

對方共來四人。

經由常駐守島的太平閣主常守道介紹后,我知道了對面的四位來者,按座序依次是:禮部尚書陳之楓、客清司司長歐陽幻梨、大學士慕非魚,與木蓉鎮的鎮主石丹青。

徽國的文化與青龍頗有不同,在普遍視智與善的天神為最高信仰的北暝大陸,徽國竟有將近四分之一的民眾偏而信仰五神中掌世間生物的螢神。於是,這些信仰民眾的家庭給子女起名也頗為有特點,似乎是為了有意與其他信仰之家區分開。

橫觀之下,也就陳之楓最為正常。

我的視線依次掃過四人,最終落在了歐陽幻梨的身上。

在來時的路上,玄信已悄聲對我進行了補充介紹:使得歐陽幻梨揚名的,除了美艷,還有另一個特點:強悍。

此時,我微微皺了皺眉:這何止美艷,簡直美艷驚人,讓人不敢逼視。

歐陽幻梨已為人婦,風韻成熟,可謂“風裊牡丹花”,以這樣的年齡資歷,在行事手腕上,多半也不會簡單。

美不怕,美又強幹,怕是難以對付。

再看我方陣容,三個未及二十的年輕人,兩個不知所思的中年男人,突然愁上面稍。

希望天神保佑,一切順利。

陳之楓一如既往地在人群中熠熠生輝,此時,他的唇邊綻放着明朗笑意,禮貌從容。

大學士慕非魚,約有四十,成熟穩重,一坐到桌上,便不停翻看手札,似乎神經緊張。

木蓉鎮長石丹青,長得圓頭圓腦,和李文一樣,守着徽國邊境最北之鎮。他倆明顯不是第一次相見,打了個招呼,便不關注彼此,估計都知道此會上,二人都屬旁聽,並無太多決策權。

而作為唯一在場的皇族,我自然成了眾人目光的聚焦點。

我撇了撇嘴,並不在意,向常守道頷首示意可以開始。

李睦清了清嗓子,滿面笑容,先行開場,講了一堆兩國曆來邦交友好,交流頻繁,互利互惠的場面話,聽得我幾乎要哈欠時,才由玄信客氣中止,進入正題。

李睦心思彎繞,看似口若懸河,實則都是廢話,沒個重點。

而程玄信比之李睦,雖然心念更是九轉十八彎,但其實本性直接,如非特殊,平日裏總是一針見血,絕不廢話。

我聽玄信的言辭,知道他今日裏,已然是盡量做到婉轉客套了。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此次的目標,是要掙下兩塊屬地。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便不知再是何時。

我們料想到接下來的是一場硬仗。

可絕對沒想到,玄信剛一開口,便被幻梨出手打了個狠狠的下馬威。

“程大人,在正式開始討論兩國邊境問題前,幻梨是否可以先向大人討教一個答案?”她面帶甜笑,卻是咄咄逼人的氣質。

好一朵帶刺的玫瑰花兒!

我看向玄信,他也似乎吃一驚。

“當然可以。”他盡量保持君子笑顏,眉頭卻微微蹙起。

“那幻梨便直說了。不知大人聽說否,就在日前,原逐鹿國使臣孜集,從貴國將軍府的晚宴回來,乘舟返家時,暴斃在了踏上國土的一瞬間。”

我猛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玄信淡淡然答道:“在下也有耳聞,這樁事真是不幸。”

下屬的離奇暴斃,似乎讓身為上級的幻梨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折辱,女性的柔膩心思又讓她對這出悲劇持同情與憤怒的態度。

“大人,我聽說在那晚,您與孜集曾有過衝突。”她語氣轉為凌厲。

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一般,玄信毫無掩飾地冷笑一聲,雙眼微眯,駁道:“司長大人意思,是程某從百里之外,行不義之事了?程某什麼時候有了這般神通,自己都不知道。”

李文趁機插話,義正言辭:“是啊,凡事要講證據。當晚是有許多人見程大人當眾受辱,但怎麼能證明就是程大人安排人下手的呢?謀害使臣這麼重的罪名,萬不可隨意扣啊司長大人。”

幻梨卻是瞬間換上輕巧的一笑,同時冷蔑地朝李文瞥去一眼,道:“下官的問題還沒有問,怎麼各位都如此着急抗辯?幻梨入朝為官多年,知道分寸,何時敢說就是程大人的手筆?”

玄信冷眼瞧着她,無所謂地拈起面前的白瓷雕春枝飛雀茶杯,小嘬品茗,靜聽她接下來的悲憤陳詞。

“素來聞青龍鴻臚院主事程大人年輕才厚,所以幻梨只是想就此事問問程大人,如何看待曾當眾出言不遜的客清司前逐鹿御史孜集的暴斃之事?雖然他是恰巧死於徽國國土,但也許使他死亡的心境,早就從他離開逐鹿的一瞬,便開始蔓延侵蝕。想到此,幻梨就不寒而慄,大人也認為,孜集應該因語獲罪,甚至因語失命么?”幻梨追問。

“既然說了是暴斃,那興許...只是天譴吧。”玄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饒有興趣,又似挑釁般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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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伶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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