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扯證(昨天二更了)
宋辭道:“若是我動手,你會生不如死。”
這個女人膽敢騙他。膽敢讓他忘了阮江西,讓她死一千遍都不夠賠給阮江西。
死,太容易了,嗯,他喜歡求死不能。
“宋辭。”
於景緻喊了他的名字,突然哽咽了喉嚨:“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宋辭似乎認真想了:“我家江西很討厭你。”
居然是因為阮江西……
宋辭啊宋辭,他真能為了一個阮江西毀天滅地,愛她所愛,恨她所恨,他啊,是阮江西的奴隸。
乾澀的眼,突然有點滾燙,於景緻冷笑:“宋辭,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她大聲發笑,自我嘲諷,“一樣的喪心病狂。”
宋辭不言,轉身離開,身後,有人在癲狂地大笑:“哈哈哈……”
笑過,於景緻淚流滿面,坐在地上,聲聲低吼,撕心裂肺:“啊——啊!”
“景緻。”
她眼前,映入一雙黑亮的皮鞋,於景緻緩緩抬眸,臟污的發,黏在臉上。
“師兄,你逃吧。”哭喊過後的嗓音嘶啞,她在抽搐,話音斷斷續續,“逃、逃遠一點,不要讓他抓住了。”
左譯將她扶起來,用醫用的繃帶給她纏繞傷口,他問:“那你呢?”
她木訥地搖頭:“我不走。”
左譯扶着她的肩,大聲說:“為什麼要留下來,宋辭不會放過你。”留下她,他怎麼忍心,這是他喜歡了很久很久的人。他央求她,“景緻,你和我一起走。”
她眼神空洞,機械地一遍遍搖頭,自言自語一般呢喃:“我逃不掉,一輩子都逃不掉了。”她笑,似乎想到了什麼,眸中渙散的焦點緩緩聚攏,“我逃不掉的,就算是死,也放不過我自己,從我遇上宋辭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要萬劫不復。”
左譯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深秋的天,有些陰涼,下午三點,太陽光便不烈了,這日光浴,曬得真舒服,宋胖趴在陽台上,哼哼唧唧好不愜意,突然聽到腳步聲,宋胖一個鯉魚打挺,叫喚:“汪汪汪!”
客廳沙發上,阮江西一聽,便笑了:“是宋辭回來了。”
這狗鼻子,真靈!
門才剛從外面推開,陸千羊立馬從沙發上立正站好,高喊:“宋少好!”
瞧瞧,有紀律有自覺的好良民啊。陸千羊懊惱,她怎麼這麼慫,看到宋辭就條件反射地迸發奴性。
宋辭卻鳥都不鳥她一眼,真的好冷好尷尬啊。
阮江西是個好人,她主動介紹:“她是陸千羊,我的經紀人。”
陸千羊再一次立正站好:“宋少好!”
宋辭餘光都沒給一個,徑直走到阮江西面前,看了看她的肚子,問:“他今天有沒有鬧你?”
“……”陸千羊囧,真想讓她家藝人好好跟他男人聊聊人生。
阮江西這會兒才顧不上陸千羊,乖巧地站在宋辭跟前,有問必答:“沒有,我很好。”她又問,“下午不去公司嗎?”現在才三點,宋辭從醫院回來想必是直接回家了。
“不去公司,讓人送了食材,下午給你燉湯。”他環了環阮江西的腰,即便是懷着六個月大的寶寶,他還是能將她整個環住,宋辭眉頭一擰,擔心又心疼,“你太瘦了,要好好補補。”
阮江西點點頭,十分開心,她家宋辭和以前一樣,廚藝不好,卻格外喜歡為她洗手作羹湯。
宋辭牽着阮江西去廚房,突然回頭,掃了一眼:“你,”然後頓住,似乎在想什麼。
不是吧,剛才介紹過啊。宋少的病不是治好了嗎?怎麼還是眼裏腦子裏只放她女人啊!
陸千羊憋屈,再次介紹:“我是陸經紀人。”姓名就算了,宋辭沒興趣管閑雜人等,
宋辭難得對陸經紀人開了尊口:“怎麼還不走?”
陸千羊一臉懵逼:“……”半天才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我這就走,這就走!”陸千羊磨牙,奪門而出!
宋辭這樣只寵自己女人的人,註定沒朋友!
出了阮江西家的門,陸千羊就發了一條短訊給阮江西:“你要是不讓宋辭睡半個月沙發,我們就友盡!”
阮江西想,嗯,暫時睡沙發吧,阮寶還小,她忍耐力不好。
宋應容來事務所的時候,顧白正在講電話,語氣溫柔,極盡耐心,自然不是他那一堆逢場作戲的鶯鶯燕燕。
是他家阮江西。
宋應容也不打擾,坐在沙發上,自顧倒了杯水,
“大部分已經拋售出去了,阮氏的股份跌得一塌糊塗,葉家沒有懷疑。”
宋應容眉頭一挑,阮江西這是搞事情啊。
電話里說了句什麼,顧白又道:“這些事情交給我,你好好養胎。”
顧白這娘家人,真是比她這婆家人良苦用心多了。宋應容看了一眼顧白,十分感慨。
“上次我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孕婦奶粉已經給你送過去了,你要按時喝。”說完,顧白又補充,“忘了也沒事,我會打電話提醒你。”
事無巨細,對阮江西的事,顧白素來面面俱到。
“我上個月給你報了個育嬰中心的課,你有時間可以過去。”顧白輕聲細語,十分好耐心,“我最近有幾個官司,你讓宋辭陪你去。”
最近有官司是假,與宋辭工作交接是真吧。
“我當事人過來了,先不說了。”
又叮囑了幾句,顧白才掛了電話,抬頭看宋應容:“宋書記怎麼有空蒞臨了?”
“體察民情。”宋應容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着,“既然你都說了是當事人,那好,律師大人,我要上訴。”
顧白抱着手,懶懶靠着轉椅:“宋書記狀告何人?”
宋應容托着下巴思忖,笑了笑,掌心攤開遞到顧白面前:“我告這塊玉佩的主人。”
顧白挑挑眉,眸中光影沉了幾分:“這塊玉佩怎麼在你這裏?”
宋應容笑而不語。
他將玉拾回手裏,指腹摩挲着,指尖上傳來微微暖意,失笑:那隻胖狗,果然是靠不住。
“宋書記,為官之道,不應該拾金不昧嗎?”並未惱怒,顧白玩笑道。
宋應容聳聳肩,十分坦蕩:“不好意思,市廳從來沒有那樣的優良美德。”
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搞政治的。
眼角擒了三分笑意,微微上揚,顧白笑問:“那宋書記打算拿着我的玉佩告我什麼?”
宋應容回:“太不懂憐香惜玉。”
顧白不置可否,也完全不認同自己需要對阮江西以外的女人憐香惜玉,懶得再插科打諢:“你今天是來完璧歸趙的?”
“完璧歸趙只是個借口。”宋應容將水杯放下,抬眸望向宋辭,“我就是有點想你。”
顧白眼裏,笑意消失殆盡,然後一言不發。
不是無動於衷,他只是再沒有力氣去陪任何一個女人玩感情的遊戲。
阮江西接完顧白電話回到客廳時,秦江正抱着一個大大的紙箱子去扔掉,她便多看了兩眼,有些疑惑。
秦江解釋:“宋少說是垃圾,讓我扔了。”
話剛說完,一隻杯子從紙箱子裏滾出來,杯子的印花是常青。
“那是顧白的杯子。”阮江西細細瞧了幾眼,是顧白的杯子,拖鞋,還有他愛看的書和雜誌,甚至,還有一件外套,阮江西對秦江說,“不是垃圾,都是顧白的東西。”
秦江不說話,等宋老闆發話。
“我知道是誰的。”宋辭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抬抬眼皮,命令秦江,“扔了。”
宋老闆脾性一向隨心所欲,從剛才阮江西接了個顧白的電話,還刻意迴避了,大爺脾氣就上來了。
阮江西不理解:“為什麼要扔了?”
宋辭將她拉到懷裏,反問她:“為什麼要留下?”
阮江西愣了一下。
宋辭抱着她的臉親了一口:“我不喜歡別人侵佔我的地盤,一個杯子都不行。”
敢情,是宋辭的獨佔欲在作祟。
阮江西忍俊不禁:“你還是喜歡吃顧白的醋。”像以前一樣,她是開心的,她喜歡她家宋辭這樣為了她的事斤斤計較。
宋辭不由分說:“所以,你不要總提他。”
他看過資料了,那個姓顧的,‘糾纏’了他家江西十六年了,罪行簡直罄竹難書!不可饒恕!而且最讓人惱火的是,那傢伙打着一家人的‘幌子’,在他家江西的生活里,無處不在。
宋辭完全不能忍,他再一遍表態:“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他。”
阮江西很聽話:“好。”見宋辭笑了,才問,“下午要不要陪我去育嬰中心上課?”顧白說,那邊上課的老師都是十分出名的。
“嗯。”宋辭眼裏晴空萬里。
阮江西也沒多想,脫口而出:“我去問一下顧白育嬰中心的地址。”
宋辭眼裏烏雲密佈,臉很黑,一直黑到了育嬰中心。
宋辭一張極其出色的臉,奈何綳得緊,搞得育嬰中心的一干准爸爸准媽媽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張臉,可是時不時出現在金融新聞里哩,還有他身邊的女人,那可是娛樂版的頭條常客啊。
影后大人和宋少居然親自來上課啊,好激動啊……不到十分鐘,有位孕婦就動了胎氣被扶着出去了。
育嬰中心的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白種人,黃頭髮白皮膚,剛移民來中國不久,不認得這位長相極其英俊的准爸爸,並且重點專註了一下:“這位準爸爸,請你表情放鬆一點,不要緊張。”
宋辭坐在軟墊上,扶着阮江西的腰,頭都沒抬一下:“我不緊張。”
“……”那你怎麼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授課老師覺得這位準爸爸有點焦躁,她記住了,回頭給他發一份准爸爸守則。
阮江西也察覺到了,宋辭不對勁,從家裏出來就心情不好:“你怎麼了?”
“我在吃醋。”宋辭語氣很埋怨,“今天一天你一共提了顧白五次。”
“……”阮江西竟無言以對了。
課程中場休息的時候,有位肚子十分大的准媽媽過來:“你是阮江西嗎?”
阮江西友好地將自己的軟墊挪出來一半給這位準媽媽坐:“是的,我是阮江西。”
女神脾氣好好啊!素顏好美啊!
准媽媽笑得眼睛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細縫:“我很喜歡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女人好興奮,整個笨重的身子坐到阮江西的軟墊上,阮江西順手便推開了宋辭。
宋辭臉黑如鍋底,狠狠剜了那位孕婦一眼。
阮江西脾氣好,態度好:“可以,簽哪裏?”
“簽這簽這。”女人把自己裙子的裙擺扯到阮江西面前,又說,“等我老公過來,你能給他也簽一個嗎?他也很喜歡你。”
那個孕婦的老公,宋辭有一點印象,剛才在門口碰見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
宋辭一把把阮江西抱進懷裏,對那位孕婦冷臉:“她是不會給你老公簽名的,你死了那條心。”
准媽媽:“……”
阮江西:“……”
整個育嬰中心的氣氛被搞得好僵啊,一干原本想上前要簽名的准媽媽准爸爸都望而止步了。
影后大人的男人,好無理取鬧,好蠻不講理啊,比孕婦的脾氣都焦躁!
阮江西對那位準媽媽歉意地笑笑,又給她簽了一個名,然後把宋辭拉到一邊,
“你比以前更喜歡吃醋了。”
宋辭立馬緊張了:“你嫌棄我?”
阮江西搖頭,笑了:“沒有,我很喜歡。”
宋辭笑着親了親她的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江西,我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阮江西笑而不語,草木皆兵,如她一般,有何不好呢。
宋辭摟住她的腰:“秦江說得果然沒錯,我以前是個唯妻是從的。”語氣,毫不掩飾他的愉悅。
唯妻是從,他甘之如飴。
阮江西乖巧地任宋辭摟着:“秦江還說了什麼?”
荒淫無度。
這句,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不過,一個可以讓他宋辭荒淫無度的女人,也只有阮江西了。
宋辭扶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江西,我現在想吻你,特別想。”
阮江西環顧了一圈,發現很多准媽媽們都朝這邊看,阮江西不好意思:“這裏人很多。”
宋辭拉着她就走。
中心的授課老師連忙喊住:“誒,誒,這位準爸爸,課還沒上完呢……”
還沒走到車裏,宋辭便抱着阮江西,壓在牆上玩親親了,他不疾不徐,繾綣得渾然忘我。
果然,荒淫無度。
“咔噠——”
是相機快門的聲音,打擾了吻得纏綿的二人,阮江西一抬頭,四面八方都是記者,許多相機正在靠近,她緊緊抓着宋辭的手,有點不知所措。
宋辭一隻手攬着阮江西,另一隻手護着她的肚子,冷聲道:“不準拍照。”
一干記者不甘心,但總歸是忌憚宋辭,還是乖乖放下相機,正要開口採訪——
宋辭吼道:“都離遠一點,磕到碰到了我女人和我兒子,我弄死你們。”
“……”就你女人你兒子金貴,其他人都賤命一條是吧?!
宋辭這個暴君!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後退幾步,等隔得遠了,才開口。
“宋少,請問你和江西的婚期有沒有計劃?”
“會趕在寶寶出生前辦嗎?”
“寶寶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准生證辦了嗎?”
“江西,這屆白玉蘭獎你會出席嗎?”
“你有信心奪得視后嗎?”
阮江西被宋辭整個護在懷裏,似乎不適,對宋辭搖了搖頭,宋辭臉色立刻就緊繃了,對着人群只說了一個字:“滾!”
不是說宋少半年裏大病一場性情大變嗎?這火爆脾氣一點也沒改好嗎?一群記者訕訕離去,好不甘心啊,白蹲了幾天的點,什麼都沒挖到。
等到記者散去,阮江西突然問宋辭:“寶寶的准生證怎麼辦?”
宋辭愣住了。
然後當天晚上,宋辭就致電了秦江:“小孩的准生證怎麼弄?”
這事秦江就有經驗了,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給宋老闆解說:“先上車再補票,讓醫院開個出生證明,以後上戶口的時候,補辦就行了,不過,宋少你當然不用這麼麻煩,一個電話疏通就行了。”沒辦法,宋老闆和老闆娘是未婚先孕,只能走非正當程序,“當然,也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宋辭耐心不好:“說。”
秦江繼續科普:“結婚證啊,有結婚證就可以辦准生證了。”
然後,電話就被宋辭掛斷了。
秦江:“……”宋老闆這是幾個意思啊。
次日早上,阮江西才剛睜開眼,便看見宋辭在卧室里翻找什麼,穿着睡衣,連鞋子都沒穿,赤着腳在翻箱倒櫃,好像很急的樣子。
阮江西揉揉眼睛:“宋辭,你找什麼?”
宋辭走到床邊,先給阮江西穿好衣服,又給她換了孕婦專用的拖鞋,問阮江西:“你的戶口本在哪?”
阮江西剛睡醒,有點懵:“怎麼了?”
“我有用處。”
阮江西便從床底下取來戶口本,遞給宋辭,她不明所以,直到到了民政局的門口,阮江西才反應過來。
“你要和我結婚嗎?”
宋辭點頭:“嗯。”牽着她往民政局裏走,“你已經問了七次。”
太猝不及防了,跟做夢一樣,阮江西感覺飄忽忽的,摸不清頭腦:“為什麼突然這麼急?”
宋辭的解釋是:“沒有結婚證,寶寶的准生證辦不下來。”
半響,阮江西有點愣地問:“你想好了嗎?”
可能是把她驚嚇到了,一路上都是這幅沒睡醒的樣子。宋辭不等他的女人清醒,直接拉着她進了民政局的辦證大廳。
然後,民政局隔壁拍證件照的大媽瞧見一對郎才女貌走進來,就來了一句:“喲,來登記啊,你們小兩口可真不會挑日子,今兒個周日,辦證的老張不上班,下周一再來吧。”
宋辭臉黑的喲。
阮江西懵了一下,然後扯扯宋辭的衣服:“我們下周再來吧。”
她嘴角抿着,這姑娘分明不開心,雖然全程暈乎,可是突然說結不了,一下子就讓她飄在高空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宋辭揉揉她的眉頭:“就今天。”
證件照大媽笑眯眯的:“今天不行,小夥子,等一天再來,不是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嘛,不急不急。”
宋辭完全置若罔聞:“就要今天辦。”
“……”大媽愣,聽聽這語氣,這最近的年輕人,都好急性啊。
阮江西都不知道怎麼了。
隔壁證件照大媽就笑呵呵:“小夥子脾氣還挺犟啊,可這民政局又不是你家開的,哪能你說啥時候辦證就啥時候呢。”
宋辭懶得解釋,直接給秦江打了個電話。
然後,不到二十分鐘,辦證的老張背着個小包就來上班了,隔壁證件照大媽傻眼了,因為來的不止有老張,還有民政局的局長,這陣仗!拍證件照的大媽都看愣了,就見平日裏譜子擺得很大的劉局長對着那個英俊的男人點頭哈腰,別提多狗腿:“宋少,辦個證而已,哪裏需要您親自過來。”
難道辦證不用親自來?大媽三觀有點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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