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於景緻慘狀(二更)
“電視上的出鏡率除了你家女人誰比得過我,你都不看電視嗎?”
宋辭突然開口:“停。”
唐易調台的動作一頓,看宋辭,他正盯着屏幕目不轉睛。唐易瞟了一眼:擦,他果然沒有阮江西霸屏,隨便一調台,就是她的鏡頭。
一向不怎麼看電視的宋辭,這會兒很認真地盯着電視,裏面正播着《法醫》,也不知道第多少次重播了。
“他是誰?”宋辭指着《法醫》的男主,語氣有點酸。
電視裏阮江西正被飾演靳綸的楚方懷牽着,《法醫》基本沒有感情戲,這大概是整部劇裏面唯一的‘尺度戲’。
唐易給自己倒了杯水:“《法醫》的男主角,你家江西的搭檔。”他實事求是,“這小子演技還不錯。”
哪止演技,楚方懷最讓粉絲着迷的,是他那張臉,據說是什麼四千年美人,是個比女人長得還漂亮的傢伙。
宋辭語氣嫌惡,點評:“真丑。”
丑?
唐易一口水噴出來:“咳咳咳……”他擦了擦嘴,“現在嫌丑了,他可是你親自給阮江西挑的搭檔。”唐易完全不予苟同,“居然說楚影帝丑,雖然比你這個妖孽差一點,但多少也算娛樂圈的顏值巔峰。”
宋辭對演藝圈的顏值巔峰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以前經常干這樣的事?”
唐易挑挑眉,反問:“比如?”
比如房產證寫阮江西的名字,比如公司的法人寫阮江西的名字,比如給阮江西買了一堆珠寶店,比如容忍那隻胖狗叫宋辭,比如找這樣礙眼的傢伙給阮江西搭戲。
比如,秦江所說,唯妻是從。
宋辭自顧點頭,嗯,唯妻是從很好,這個話題不用討論了,是既定的事實。
手機突然響了,是阮江西的短訊,只有三個字:我到了。
宋辭嘴角一揚,抬眸,掃了一眼唐易:“江西快上來了,你可以走了。”
唐易臉一黑,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以為老子想當電燈泡啊!”
宋辭懶得理他,繼續看電視。
重色輕友,以宋辭為最!
唐易起身,故意擋在電視前,不顧宋辭的冷眼,他說他的:“宋辭,我很好奇,你不是都不記得嗎?看你對誰都一副老子不想理你的表情,怎麼偏偏對阮江西就不一樣?她長得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啊,還是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宋辭一個煙灰缸就砸過去。
“嗷嗚!”煙灰缸砸中了唐易的腳,頓時,上躥下跳。
關於唐易這個問題宋辭沒有答案,不過唐易的後半句話,宋辭完全不贊同,他女人怎麼就不傾國傾城了?誰有他家江西好看!
阮江西進來正好碰見唐易出去,見他一瘸一拐的,阮江西十分好心:“唐天王你怎麼了?”
唐易控訴:“你男人砸的!”
阮江西沉默了一會兒:“哦。”然後轉身,推門進了宋辭的辦公室。再鎖上門。
“……”唐易覺得,他簡直是自取其辱,阮江西正義感的範疇。宋辭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江西。”
門後面,宋辭喊得真特么溫柔。唐易踢了一腳門就走了。
“你怎麼來了?”宋辭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帆布袋子,牽着她坐到沙發上,“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阮江西取出袋子裏的保溫盒:“千羊給我燉了湯,我一個人喝不完,你要不要喝一點,味道很好。”
其實,她只是怕他又不見了,想時時刻刻守着。
“嗯。”點頭之後,宋辭盯着她看。
阮江西停下手上的動作,回視他:“怎麼了?”
“唐易問我是不是你給我灌了迷魂湯,我覺得是。”目光灼灼,宋辭坦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我只要看着她,就會起反應。”
“……”阮江西無言以對,低頭,紅着臉不說話。
宋少,你以前不這麼流氓的……
因為阮江西現在已經停了一切活動和通告,陸千羊這個無業游民,閑來無事就會來找阮江西談談人生,談談詩和遠方,以及中午的魚頭湯。
“中午的湯怎麼樣?會不會太咸了?”陸千羊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阮江西笑笑:“剛剛好,宋辭也很喜歡。”
“你又去找他了?”陸千羊恨鐵不成鋼,“不是讓你晾他一陣子嗎?”對於宋辭失聯半年這件事,陸經紀人一直耿耿於懷,時時刻刻教導阮江西,要家規處置。
奈何,阮江西家的家規是:“我捨不得。”
“……”
這沒出息的!自從宋辭回來,她更慣着了。
陸千羊好心累,操碎了心:“江西,透露透露,你和宋少還和諧嗎?”
阮江西臉皮薄,紅着臉不說話。
“你臉紅什麼呀?有什麼好害羞的,都老夫老妻了,我就是問你,宋少和以前一樣嗎?我聽唐易說,宋少雖然不記得你,不過完全一副被灌了迷湯的樣子。”
灌了迷湯……
阮江西想到了中午宋辭說過的話,臉更紅了。
陸千羊挑了個曖昧的小眼神:“這也太神奇了吧。宋少也不像那麼色令智昏的人啊。”說到此處,陸千羊就感慨了,“果然還是感情深,瞧瞧宋少,21世紀標準的好男人,以後我就算相信宋胖狗會減肥,我也不相信宋少會變心。”宋胖狗死性不改吃培根的樣子,在陸千羊腦中,根深蒂固了。
可能是宋胖聽到有人喊它名字了,在廚房叫喚了兩聲以示回應:“汪汪汪!”
陸千羊嘴角一抽:“這胖狗又在廚房偷吃培根了。”這隻胖狗,這輩子都不可能減肥!
“汪汪汪!”
宋胖吃得好嗨,阮江西也不管管它。
“宋大人呢?”這幾天宋辭黏阮江西黏得厲害,去錫南國際上班的日子很少,陸千羊好奇,“你這麼慣着那隻叫宋辭的胖狗,他不管管嗎?”
“他去醫院了。”
陸千羊一聽就不淡定了:“於家的醫院?”
阮江西淡淡然:“可能吧。”
“你也太放心了吧,於景緻那隻狐狸精道行可不淺,明槍易躲暗賤難防吶!”
阮江西搖搖頭:“不要緊。”她語氣輕描淡寫,“我在宋辭的戒指里裝了定位,還有監聽功能。”
“……”
定位?監聽?陸千羊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家江西,到底是和誰學壞了,顧律師那個黑幫嗎?
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防賊看男人的家居必備神器啊!陸千羊眼睛都發亮了:“江西,回頭給我整一個,我安唐易身上。”
阮江西說好。
陸千羊這下完全不擔心了,又得了神器,心情爽歪歪,又換了個話題:“聽道上的姐妹說,於景緻昨晚好像出事了。”真是讓人高興的消息,“老天開眼啊!”
阮江西是這麼回答的:“是我做的。”
陸千羊一噎:“……”長嘆一聲,她好感慨,酸溜溜地文藝了一把,“江西,我感覺我們像兩條方向相反的射線,漸行漸遠啊。”
玩得了高科技,玩得了小心機,我家江西好深藏不露啊。
最後,陸千羊選了個接地氣的話題繼續聊人生與……男人:“昨晚宋大少睡了沙發?”八卦,是她的長處。
“嗯。”
陸千羊有點找到了共鳴的興奮感:“宋大少是不是很憋屈?”平時,只要讓唐易睡沙發,她就爽歪歪!
結果阮江西的回答是:“我也很憋屈。”阮江西很誠實,不隱瞞,“我已經半年沒和宋辭一起睡了。”
玩得了高科技,玩得了小心機,玩不過宋辭。啊!
“……”她和阮江西調教男人的風格果然很迥異,繼續酸溜溜,“江西,我感覺我們像兩條方向相反的射線,漸行漸遠啊。”
阮江西淡淡莞爾,不談射線,反問道:“你不打算和唐易和好嗎?”
陸千羊小臉一綳:“怎麼扯到我身上了,我和唐易不熟!”她正氣凌然,豪爽地一拍胸脯,“誰年輕的時候沒跟過幾個人渣,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現在已經洗心革面了。”
阮江西啼笑皆非:“他和那個模特什麼都沒有,記者是亂寫的。”
陸千羊立馬義憤填膺了:“怎麼是亂寫的,他分明摟了那個小模特的腰。”
阮江西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拍泳裝廣告的話,這種尺度的接觸應該算正常吧。
連日來,於氏第五醫院以內部整頓為由,關閉了VIP診療部所有對外服務,按理說,整棟VIP住院樓都是空的,只是近日來,頻頻有值班的護士聽到VIP住院樓里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哭喊,這鬧鬼一說,弄得最近醫院裏人心惶惶。
鬧鬼?
確實,昔日高貴優雅的世家小姐,如今這般不人不鬼。
病房裏,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女人,哪裏還是那個曾經在醫學界獨佔鰲頭的天之驕女,屬於於景緻的輝煌,已經不復存在。
“咣——”
藥瓶砸碎在地,濺了滿地的藥水,整個病房裏都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於景緻砸了病房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她赤着腳,踩在一地碎片上,卻不知疼痛,對着所有試圖靠近這個病房的人咆哮,嘶喊。
“滾!”
“都給我滾!”
“滾啊!”
她披散着凌亂的長發,聲嘶力竭地喊叫,右手的繃帶扯散,她渾身都沾染了斑駁的血跡。
眼窩深陷,臉上毫無血色,她麻木不知疼痛地揮舞撕扯:“都給我滾啊!”
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四次,病人出現癲狂暴躁之症,主治醫生診斷,病人因為承受打擊過大,心理防線崩潰。
病人情緒太激動,一干醫護人員不敢貿然進去,護士長盡量安撫:“於小姐,你冷靜,你的手剛做了復健手術,還不能動。”
於景緻好似未聞,撿起地上的碎片就往外扔:“你們是來看笑話的,來看我笑話!”
碎片上,沾了血跡,她的手,傷口裂開了。
“於小姐,冷靜,你的手不能再受傷了。”
她忘我而瘋狂地大喊,麻木又暴躁:“都滾出去!”
“滾出去!”
於景緻發瘋似的撕扯右手上的繃帶:“我不是殘廢,我不是!”她將繃帶扔在地上,那剛做完手術的手。鮮血淋漓,她卻絲毫不知疼痛,一次一次用受傷的手去抓地上的玻璃碎片,卻連手指都動彈不了一分,她嘴裏反覆喃着,“殘廢,殘廢,我不是,不是……”
於景緻的手剛做完筋脈修復手術,這樣動作,簡直是自虐,她瘋了,瘋了!
所有醫護人員,傻在了當場,當初的於景緻有多驕傲風華,如今便有多落魄癲狂,從天堂墜入地獄,也不過如此,屬於醫界魔術師之手的輝煌已經成為歷史了。
“還愣着做什麼!”護士長急得滿頭大汗,呵斥身邊的護士,“快,通知家屬和於醫生,病人情緒過激,有自殘傾向。”
“讓左醫生儘快過來,先安撫病人。”
“另外,給病人注射鎮靜——”
護士長的話還未落,裏面的人卻突然安靜下來,踩着玻璃片,她一步一步走出病房,跌跌撞撞。
“你來了。”於景緻渙散的眸,忽然聚攏。
所有醫護人員回頭,見來人站在五米之外,冷眸而視。
宋辭,是宋辭來了……
於景緻走出病房,亂糟糟的發沾了血汗黏在臉頰,抬起瘦得只剩骨頭的下巴:“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宋辭並未走近,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說:“我對你的笑話不感興趣。”
好冷漠的眼神,多無情的男人啊。
於景緻發笑,舉起她血肉模糊的右手:“宋辭,你知不知道,我這隻殘廢的手是誰的傑作?”
宋辭沉默,她嘶喊:“是阮江西!是那個你只見了一次就神魂顛倒的女人!”
自始至終,他嗓音清冽,毫無溫度:“不用你來告訴我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他在袒護她,固執己見地袒護那個他為之神魂顛倒的女人。
於景緻笑了笑,走近宋辭,地上,留了一串血色的腳印,還有右手滴下的血滴。
走到宋辭面前,她抬頭,蓬頭垢面下的一雙眼,似火光在吞噬:“她是罪魁禍首,是兇手!你愛的那個女人,她買兇傷人,心狠手辣,這樣你都不在乎嗎?”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那才阮江西的真面目。宋辭,你看清了嗎?你選了一個怎樣的女人,
宋辭卻置若罔聞:“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於景緻身體微晃,左手緊握,用力地抓破了手心的血肉,只是右手,卻連收都收不攏,毫無知覺,她已經是個廢人了,這都拜阮江西所賜。
宋辭冷冷開口:“轉告於家,不要再往下查,不然,”極致美麗的雙眸,卻冷冽刺骨,他說,“不然,我會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於景緻突然笑出了聲:“原來,你是來替她善後的。”
宋辭不置可否。
於家誰都清楚,這次綁架是何人所為,於景緻醒來時。對着於家所有人,只說了一句話:我要阮江西血債血償。
宋辭啊宋辭,他才是判官,這樣輕而易舉地替他的女人抹掉這筆血債。
恐怕,她的仇,報不了了……
“宋辭,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要對我下手的?”她一字一字,咬破唇舌,“是在我出事之前,還是之後?”
沒有思考與猶豫,宋辭幾乎脫口回答:“之前。”
兩個字,沒有半點溫存,沒有惻隱之心,宋辭毫不遲疑地將她推進了萬丈深淵。
於景緻幾乎快要站不住身體,搖搖欲墜着,乾澀的眼睛,死寂着,她麻木地質問:“那你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對我的死活視而不見?”
“我為什麼要阻止?”
為什麼要阻止?他問為什麼?相識十年,她治了他十年,為了她讀盡了醫書,耗盡所有年華與心神,最終換來這樣一句冷冰冰地問句。
這個男人,她愛的這個男人,是世間最最無情之人。
“呵!”於景緻笑了,笑得荒誕、蒼涼,“是啊,你為什麼要阻止,不愛,所以罪該萬死,而你愛她,所以,”她一字一頓,“百、般、縱、容。”
這就是區別,愛與不愛的天堂和地獄,她最罪該萬死的就是愛上了宋辭。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放聰明一點。”冷漠的眼,以及冰凌般尖銳的眸光,宋辭對她,沒有一點於心不忍,這樣極盡殘忍,他說,“還有,半年前的事,不要讓我找到任何證據,作為醫藥費,在那之前,我不會動你,這次只是利息。若是我動手,你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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