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要死了!?

這次真的要死了!?

天,陰沉沉的。時而寒風刺骨,時而悶熱難耐,擾亂着地麵人兒的心緒。

將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狀態,無疑是很愚蠢的。可走到這一步,她沒有後退的餘地。

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嘗不可能吧?錢來來冷冷的回頭打量了一眼看笑話的幾人,忽然鎖上宮門,將他們詫異的目光隔絕在門外。

“十六殿下這是做什麼?”門前小侍兩兩交談,先前被錢來來諷刺的那位更是冷哼起來:“誰知道?說不定是不想讓人看見她出醜的模樣。”

四國之游,她見識了很多情仇糾葛,每一段每一段,她都是冷眼旁觀、從中作梗的配角。她甚至清楚,樓冥一直一直,都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成也好敗也罷,她要奪得那個位置!

“唰――”她走出一步,方才好端端的門欄中忽然彈出兩柄彎刀,以破空之勢向錢來來追來。見她無動於衷的繼續往前走,原本看笑話的兩個小侍都不禁掩嘴尖叫起來。

錢來來是因着破了九熾連環陣才坐上這個位置(雖然並不是她破的。),怎麼著也不會連這麼淺顯簡單的機關都躲不開不是?可她現在的狀況,分明沒打算躲!

殿內透過遠鏡觀察控制機關的鳳惜女王見她遲鈍的反應,不禁有些愁嘆。果然,她不該將希望寄於一個小鬼身上,手下儘是些不長進的東西,沒一個如十三機靈的。

正當她感慨之時,轉機發生了。

“叮――”那兩柄彎刀在錢來來身遭一米左右的距離時猛地被彈開,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墜落時刀身都有些扭曲,躺在地上發出微微哀鳴。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兩個小侍傻了。小侍A拍拍自己的臉頰,嘴巴都合不攏了:“方、方才我沒看花眼吧?小汝子你掐我一把看看……”

小汝子頂着同款驚嚇表情包,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怎樣,疼不?”

“啊!叫你掐你還真掐,討厭死了你!”小侍A痛得直哀嚎,不忘嗔怨的拍打她。

殿內女王自然將這幕盡收眼底,心中浮現的一絲困惑立馬又被興味蓋過,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呵,有趣。”

難怪她敢一人闖陣,看來是藏着寶貝呢。

為她捶腿捏肩的男侍微微垂着眸子,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

誰都沒發覺她斗篷內微微透出的一絲光亮。錢來來斜睨了眼彈落的彎刀,藏在斗篷里的手不自覺的捏緊。呵,她以百姓群臣壓制,鳳惜女王仍舊對她動了殺心,看來交涉是不會成功了,唯有――

弒帝!

她被心中的想法一驚,隨即又默然起來。嘛,興許殺人沒她想像中的難,那麼多挑撥離間、謀害人命的事都做了,她不過是不願自己動這個手,怕午夜夢回時做噩夢罷了。

墨色濃雲擠壓着蒼穹,彷彿隨時要墜下來,壓抑得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淡漠的風凌厲地穿梭,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戰慄地折服於地。如同錢來來焦慮的心,山雨欲來風滿樓!

“嘭!”

“轟隆――”

她每走一步,身邊就會騰起刀林箭雨,爆炸聲、碰撞聲砸在她格外脆弱的耳膜上,有如世界坍塌。百米長的路程,一步步,如同走在刀尖上,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臟。

她終於走上了這條路。

這樣的動靜,不僅擾亂了鳳惜女王多年來冷靜自持的心臟,更是牽動着門外所有翹首以盼的人的心。

“鳳鳶這丫頭進去這麼久竟然還有動靜……莫不是她當真能闖過母上的陣法?!”這個念頭一經騰起,鳳儀不禁焦慮起來。

錢來來先是破開了九熾連環陣,本來在朝中就頗有威望,若是讓她在母上面前表現一番,那還得了?

她關心的是她的王位,司蔻笑若心中卻另有打算。

許久沒人能讓女王搞出這麼大動靜了,上一次,是鳳眠殿下小時候調皮故意搗蛋。女王寢宮內的機關個個靈巧精密,一旦啟動堪稱天羅地網,錢來來若有本事破了這機關,怕是女王也要對傳位於誰這件事斟酌一番了。

“唰――”

殿內的聲響絡繹不絕,鳳儀終於是坐不住了,動身就要往裏擠。一隻勻稱修長的手擋在了她面前。

鳳儀冷眼橫向那人,硬聲道:“二王殿下,你這是何意?”她原是愛慕這副皮囊的,只是這男人不知好歹,她堂堂鳳翾國大皇女不跟,非要粘着個毛都沒長齊、來歷不明的黃毛丫頭!

與鳳鳶成天廝混,這男人一定早就不是處男之身了!想到這事,鳳儀滿臉厭惡的退後兩步。以她的身份,永遠也不會去撿別人的破鞋!

(註:其實慕兄早已成親啦,雖然王妃是個小透明沒啥知名度,因此當然不是“處男之身”啦,but錢來來同學不開心了:這關她什麼事!?)

慕玉塵笑意溶溶,好聲好氣的解釋:“女王吩咐,外人不得打擾十六殿下破陣。”

被真正的外人稱作“外人”,鳳儀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冷冷的瞪着他:“此乃鳳翾家務事,不勞二王爺惦記。”說罷,見他無動於衷,鳳儀終於按耐不住了,厲聲喝道:“慕玉塵!給本宮讓開!”

慕玉塵面上不帶分毫惱怒,依舊笑臉相迎,不疾不徐的吐出兩個字:“不讓。”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乖巧。

“你!”

這邊吵得不可開交,司蔻笑若卻仰走盯着陰沉沉的天色,喃喃道:“要變天了?”

“呀啊!”

“哇!!”

錢來來還沒尖叫,倒是台上的兩個小侍抱在一塊叫得很歡,錢來來心中僅存的一丟丟耐心終於被他們磨的精光,停下步子怒道:“叫魂啊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惡不噁心!”

台上兩人被她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了,緊抱着互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撒手猛搓雞皮疙瘩,異口同聲的扁着嘴:“yoo~~~好噁心!”

錢來來正一臉無語,殿內之人卻瞅准她停下的時機,按下了龍頭椅上的按鈕。

“轟轟――”巨大的聲響從她腳下傳來,大地似乎震顫起來,錢來來一時不穩,跌坐在地。

“什麼情況?”

這句話尚未有人聽清,她已經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中。這就是運動白痴的悲哀嗎?明明知道有問題,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跳進坑裏。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眼睛適應黑暗后才發現頭頂有條極細的縫隙,透着一線微弱的光芒,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錢來來這時才掀開斗篷,衍天寶燈暖黃色的光芒頓時充盈着這個小空間――

這竟然是個半球形閉合式的刺桶!四周鑄造着十厘米長的鐵刺,並且在不斷的向中間壓迫!

面對距離自己僅僅二十厘米的刺球,錢來來也忍不住放大了瞳孔。可以想像,若不是衍天寶燈的庇佑,她現在已經被活活扎死了!

“呲――呲――”

刺球的咬合力十分強勁,與衍天寶燈結界摩擦發出的聲音清晰入耳。她抿了抿唇,衍天寶燈只能守不能攻,她現在是被困在這裏了。

鳳惜女王明擺着要她的命,只是錢來來想不通,讓她親封的十六皇女死在自己寢宮的機關陣里,鳳惜女王就不怕被天下人詬病嗎?

此時,寢宮內。

“她已經沒動靜了。”鳳惜女王的聲音如往常般平靜,喉間抵着一把閃着血光的匕首。

原先清秀的男侍那還是男兒身?一把花傘斜倚,紙傘上那嬌艷的花瓣怒放,呈現出詭異的黑紅色。婀娜的身子美艷的面容,一雙纖纖玉手抵着匕首,冷眼看着鳳惜女王:“她有寶燈護體,這種程度是弄不死她的,給本尊繼續!”

鳳惜女王蹙起柳眉,冷聲開口:“吾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不許傷吾子民。”

這女子竟能在頃刻間將她拿下,雖說其中有她太過大意的原因,但居然能假扮成宮中男侍以假亂真,想來也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也不知鳳鳶是如何招惹了她,竟讓她跑到鳳翾皇宮鬧事起來。

“你若廢話,本尊不介意現在送你上路!”喬子幽歌美目中儘是暴虐。

樓冥竟然告訴她,不能娶她。

不能娶她。

就算只是場交易也好,就算樓冥對她毫無感情也罷,為什麼寧可拋棄他的天下大義要拒絕她?

都是錢來來……為什麼偏偏是錢來來?為什麼不能是她?就因為她是傾顏,就能輕易奪走他們的視線,憑什麼?

沒事……死了就好了。只要她死了就好了。

錢來來,來吧,更討厭這個世界吧,招來天譴,這世間就不會再有傾顏這個名字了!

“嘭!嘭!嘭!”

原本就小的空間內回蕩着巨大的撞擊聲,闖進錢來來原本就脆弱敏感的耳朵,幾乎讓她腦子恍惚錯亂起來。

“嘭――”兩個小侍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兩個半人高的鎚子舉得極高,隨後一下下落在鐵球上,每敲擊一下,那金屬外殼便止不住的震動呻吟,可見裏面之人有多痛苦。

“女、女王這是要做什麼?十六殿下還在裏面呢!女王該不會、該不會真的想殺了十六殿下吧!?”小侍害怕得渾身發抖起來,戰戰兢兢的盯着鐵球挪不開視線。

小汝子腿都軟了,整個人精神不清楚起來,只會一個勁的重複:“可怕、太可怕了……”

他們雖然身在深宮,乾的也是伺候主子的活,哪見過如此酷刑?何況裏面那人方才還在活蹦亂跳的跟他們懟。

慕玉塵隱約感覺到動靜不對,原本雜亂無章的響聲忽然變成了有序的敲擊聲,錢來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扭頭正想推開宮門,卻被一人揪住了衣襟。鳳儀冷笑道:“二王爺這是想去哪?母上吩咐過,外人不得打擾鳶兒破陣。您說的,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不准她進去,現在情況不對頭了,自己但是動作挺快的。

慕玉塵斜睨她一眼,總是笑吟吟的面容上難得顯出了幾分肅然,更襯得他氣質嫡仙。嘖,這女人太礙事了。

“眾兵聽命,攔住她們!”

眼見雪域士兵拔出武器,鳳翾女兵也警戒起來,雙方混戰一團。

鳳儀見此情況,心中也是早有準備的,拔出腰間寶劍,直指慕玉塵:“慕玉塵!本宮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竟敢帶兵進我鳳翾皇城,本宮要你狗命!”

慕玉塵眯了眯眸子:“不好意思啊皇女殿下,小王更喜歡別人稱呼小王為‘慕兄’。”

他雪域的王都要給你們整沒了,誰還關你兩國是否交好。這種氣,咱們不受!

“唔……唔……”

腦子好脹,好難受、好難受……

錢來來恍恍惚惚的抬起手,想堵住耳朵,卻使不上勁。只覺得面上一片濕潤,還以為自己不知不覺又哭了,抬手一抹,手上一片血色。

什麼啊,是血。

她竟然已經到了七竅流血都感覺不到的地步嗎?看來,她是走不出去了。真好啊,死都不會痛什麼的,太好了。

“嘭――”

一聲巨響后,耳邊忽然清凈了下來。錢來來安靜的合上眸子,安靜的揚起個微笑。她聾了嗎?太好了,這樣就不難受了。

蘇繆,你來接我了嗎?對不起啊,沒來得及給你報仇。

眼前忽然一亮,眼前那張面容彷彿是天界的來者,美得不似真人。這是……死神嗎?最近的死神顏值水準真高。

“錢來來、錢來來?”樓冥長臂一撈,急切的望着雖雙眼圓睜卻目光無神、猶如失去生命的洋娃娃般的人兒,心臟跳的飛快。

“樓冥?”喬子幽歌站在殿前,有絲責備、有絲怨念,更多的是錯愕。

她利用樓冥的罪惡感,引他入了魔城地底,故意激怒城中鎮壓的惡獸,樓冥不該這麼快就趕到才對……

“喬子幽歌。”樓冥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她這時才發覺,樓冥的右臂竟然空落落的――他這是自斷了一隻手臂,這才金蟬脫殼!

“我對你真失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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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喪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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