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回

45.第四十五回

?直等到船家將葯煎好,這參茶還未餵給尋姑娘喝。船家想着這葯是一定要喝的,故道:“賈二爺,你要不抱好那姑娘,讓墨硯喂。反正這裏只有我們三人,等那姑娘醒來,若是不介意也無防,若是介意您就將其收了,反正剛才您也抱了,再說聽船上其他人說,賈二爺家很是富貴,多一個丫頭也沒什麼。”

賈政無法,也只好按船家說的做,可是他沒注意到那船家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及嘴邊的奸笑。

三人在喂完葯,那船茶便離開了,墨硯看了看自家主人身體也是剛剛才好,若是讓其在這守夜,那是也吃不消,顧勸道:“二爺,您這身子才有所好轉,還是先去休息,這裏奴才守着便成。”

“胡鬧,若只留你一人,這孤男寡女的,以後怎麼能說的清。”賈政這時才想起不妥之處。

墨硯低頭應道:“是奴才想的簡單了。”可心腹意的想着,二爺也真是的,你連人家姑娘都抱過了,也沒見說不妥。他不過在這守着,卻說不清了,到底哪個才嚴重啊。他偷偷的看向賈政,見其直直的盯着床上的姑娘,又想起船家說的話,心中大驚,這,這二爺不會是看上那姑娘了吧。

可要是真的讓二爺帶着那姑娘回府,莫說是太太那是過不了的,就連老爺跟老太太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連走之前,老爺可是交待讓他好好的看着二爺,只管跟着先生讀書,不許讓其跟不三不四的人學壞了。只是這二爺看上個姑娘是好是壞了,他很是糊塗。

外面天色微亮,墨硯便見床上的姑娘睫毛顫動,口中發出‘嗚嗚’□□聲。只是聽不清在說著什麼。墨硯見狀高興的推了推一旁打盹的賈政,“二爺,那姑娘醒了。”

賈政因實在熬不住的,慢慢的睡著了,只是因心事也挂念着床上的女子,故便未真正的睡着。那墨硯剛剛一碰他,便醒了。“真的?”賈政忙走近床前,看那姑娘很是不安,嘴中還在念着什麼,還未真正清醒。

賈政俯下身,靠近才聽清。

“求求你們放了我。”

“我不要,我不要,走開,走開。”

“父親,父親,”

斷斷續續的都是一些救求之語,讓賈政聞之很是心疼,他不知那姑娘身上發生了什麼,讓她如此絕望,以至於不顧生命,直接跳河來躲避追逃。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賈政輕搖了搖女子的身子,想讓她清醒過來。

那姑娘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兩個陌生的男子,嚇了一跳,忙坐起身來,緊握着錦被,慌忙的移至床內,防備的看着賈政他們,責問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賈政想上前解釋清楚,讓她不要害怕,可他剛動身,那姑娘更是驚恐道:“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又左右看看,想找個防身的東西,可這床上除了被子也就只了一長枕,她快速的將長枕抱在手中,威脅道:“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賈政看她嚇壞了的樣子,亦不敢有什麼動作。只要僵在那邊,可一邊的墨硯看不過去了的,嘲諷道:“姑娘,好生無禮,昨天若不是我家二爺救了你,只怕姑娘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如今卻把二爺當成壞人,早知這樣當初還不如不救呢。好心當作驢肝肺。”

“墨硯,你少說點。”賈政聽着墨硯不留情的話,怕那姑娘尷尬,忙阻止道。

墨硯聽了賈政的話,站在一邊,低頭不語,可是心中很是不平。

那姑娘聽了墨硯的話,也慢慢想起昨天之事,又想她剛才將恩人當成壞人,很是不好意思的暈紅了臉。忙放下忱頭起身致謝,可她剛想起身,卻無力的倒下。

賈政見狀,忙上前扶好,便關心道:“我看姑娘還未痊癒,不如還是躺着好好休息。”

姑娘見陌生的男子扶着她,很是羞澀,又聞奇關心之語,更是感動。淚水盈盈道:“謝謝,公子關心,剛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小女子還未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我如今身無長物,家又突逢劫難,怕無以來報。”

“姑娘太過客氣,昨日之事亦不過是讓我巧遇,事關人命豈能袖手旁觀。”賈政放好長忱,讓其躺好。又問道:“不知姑娘遇上什麼難事,若我能幫,亦會幫忙。”

她打量了一下賈政,其樣模雖不算英俊,但也是濃眉大眼,鼻樑高挺,還有一方薄薄唇。其穿着也是錦衣華服,房中的擺設雖簡單亦都是精品。便知其家世不凡,可又想了想那些無賴,總是搖了搖頭道:“公子,救了小女子的命已是感激,又怎麼能給公子再添麻煩呢?那樣真是過意不去。”

墨硯聽賈政還想幫那姑娘出頭,心中很是着急,這出門在外的最忌諱惹事,二爺還自找麻煩,真是的。后又聽尋姑娘回絕之語,亦是放心不少,看那姑娘也順眼了很多。又怕賈政再問,故忙道:“二爺,那參茶那泡了一夜了,奴才一直溫着,是不是現在那姑娘喝了才是。”

賈政剛想繼續打探,可是被墨硯這樣一打岔,也沒說什麼,“那你還不將參茶端來。”語氣中有些不爽。說完又親手接過青瓷碗,遞給那姑娘,笑道:“我這小廝平時都讓我寵壞了,有些不知規矩,還望姑娘勿怪。還是請教姑娘貴姓。”其實他本想問名,可又想到如此太過失禮,故轉口問了姓。

“謝謝公子,小女子姓何。”何姑娘接過瓷碗,又見賈政痴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別過眼,柔聲道。

賈政見其喝完,且面色還是蒼白,便讓她好好休息。至於她到底發生什麼事,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問。

那先生想着那賈政一人在船上過夜,雖有幾個小廝和船家陪着,他還是不放心。這一來是因為其是榮國公之子,二是因子易的囑託。故一大早就辭別主人,回渡口。

這一回到船上,便遣了僕人去看看賈政身體是否好點。可沒想到那僕人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時神情古怪。先生心中一頓,難道是那賈政不好了。若是這樣他可擔當不起。可僕人的幾句耳語,先生臉上忽紅忽白,最後竟露不恥之色,忙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僕人默默點了點頭,先生怒不可遏道:“這個賈政真真是不知如何道才好,竟行如此敗德之事,今後可讓我如何面對榮國公?去,將賈政叫到這來。”

賈政本人小廝屋中補眠,聽聞先生回來叫他過去。忙打理好自身,才向先生屋中走出,進門道:“學生請先生安,不知先生歸來,未能迎接,是學生之失。”

先生見賈政面無異色,想着這事中有因,故溫和道:“為師回來,未通報於你,又何來怪罪。喚你來乃是有一事不明,故才問你。不知你房中女子是從何處來,與之有什麼交集?”

“先生是如何得知?”賈政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也是面對先生還是如實將昨日之事說出,“若先生不信,可問學生的小廝和船家,昨日之事他們都在場。”

“罷了,罷了,你的秉性最是忠直,為師豈會不信。你救是好事,可那姑娘發生何事,為何被迫跳河求生,你可知?”先生想了想疑問道。

“學生也問了那姑娘,可其不想多談,故學生也不知她發生何事。只是學生觀其神色不像大奸大惡之人,且亦是親眼見其被人追趕落河。”賈政正色道。

“唉,你還年青,世事經歷太少,只是你出身於榮國府,萬事還是謹慎點好。”先生囑咐道。

賈政聞之一驚,他從未多想。只覺得昨日這事亦是巧合,可真是有心人有意為之,那到不好,“學生謝先生提點。”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拜我為師,本就有教導你之責。”先生不在意道,賈政雖說才學有限,可性情正直,讓他很是喜歡,觀之賈政臉色不佳,怕是昨日未睡好,亦想到未能信於其,很是愧疚,故道:“為師見你臉色不佳,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午膳后,為師與你一起去看看那姑娘。”

“是,先生。學生知道了。”賈政回道。

賈政走後,他又讓人將船上的其他學生喚來,“如今,船上有一姑娘,爾等待在屋中讀書,莫要在船上隨意走動,若是碰見太多失禮。”

“姑娘?先生怎麼會姑娘?”一個穿青色長衫的少年問道。

先生不希望他們對賈政有所誤會,故將昨日之事說出,“那姑娘身體虛弱,還需在船上休養幾日,爾等當守規遵禮。”

“是,學生竟聽先生教誨。”大家齊聲道。

屋中,楚穆炎正看書,同屋的李浩羽走近,不懷好意道:“楚兄,你說這姑娘真的是賈政救的嗎?可真是奇怪,偏偏是在先生與我們不在時才發生,這也太巧合了。”李浩羽心中很看不起靠家勢的賈政。只是因為他出身好,就能得聖人親賜生員,還能上只是舉人才可以上的鴻儒學院,而他們這些寒門子弟為了出人頭地,日夜苦讀,好不容易成了舉人,得已進入鴻儒學院。這次遊學賈政一人佔了兩個上房,而他們卻要兩人共用一間,比起那些跟起賈政的那幾個小廝還不如。

楚穆炎未抬頭,淡淡道:“我雖也不喜賈政,可兩年相處,其秉性還是略知一二,此事乃是真的。”

“這可不一定,榮國府的大爺賈赦可是揚名在外,那賈政可是與其是同母兄弟,誰知道他會不會平時裝着假正經,私下誰又知?”李浩羽反駁道。

楚穆炎憐憫的看了一眼李浩羽,他雖在外兩年,可與京中時常有書信往來,京中之事少多也知道一點。而賈赦早就今非昔比,成了聖人的紅人。唉,李浩羽才學雖好,只是性情太憤世嫉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出身貧寒,對功勛之家更是不滿。亦不知這世上不管是寒門功勛,只要是有才之人便是可交之人,俗話說‘英雄莫問出處’亦是此理。

午膳后,賈政隨先生來他屋中看望何姑娘。沒想到才進屋就見其全收拾好了,“何姑娘,先生聽聞你的事,來看望你。”

“公子來的正好,小女子覺得已經好多,正準備辭行離開。”何姑娘笑盈盈道。

“我看姑娘還有些虛弱,何不多休養幾日。”聞其要離開很是着急,這是為何連他也不明白。

先生觀那姑娘模樣清秀,行言得體,亦看的開是其也識字之人,故道:“姑娘若無急事,還是多休養幾日。”

何姑娘見其四十多歲,又聞公子喚其先生,忙行禮道:“先生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只是蒙公子搭救本就無以報,若在叨嘮小女子更是過意不去,且小女子還擔心家父,更是不能在此停留。”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賈政與先生亦不好說什麼。只好讓其離開,賈政又讓墨硯給之銀兩,可她誓死不受。

何姑娘離開后,賈政心裏總是空鬧鬧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只是墨硯與先生知道賈政是因為那何姑娘。這日船又行駛到一個渡口,墨硯想着讓賈政上岸逛逛,也許心情就好了。賈政被煩的沒辦法只要隨其上岸,沒想到小鎮上正是“趕集”的日子,熱鬧得不得了。各種布匹、牲口、雜貨無一不全,小販們連聲叫賣着。各種賣糖葫蘆的捏泥人的賣餛飩的賣煎餅的小吃攤子,應有盡有。

墨硯見了很是高興,他還未入榮國府前,經常與母親趕集,可是好景不長,父親母親相繼得病去世,他被簇人給賣給到榮國府,好在他上進,才到被分開二爺的身邊。

忽然墨硯看到很多百姓圍一起在看什麼,以為是有什麼好玩之事,也跟着去湊熱鬧。別沒想到一個年約十五六歲,渾身縞素長得相當標緻的姑娘,跪在屍體前,看樣那是父女。墨硯看到那姑娘的模樣大吃一驚,這不是在保定救起的何姑娘。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也太巧了吧。想想二爺這幾天的異樣,忙跑向賈政,喘氣道:“二爺,您知道奴才看到誰了?奴才看到何姑娘了。”

“亂說,何姑娘在保定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賈政以為墨硯是在逗他開心。

“真的,奴才怎敢騙二爺。”見其還不信,一跺腳,就拉着賈政往人們走去。賈政本就半信半疑的。可沒想到走近一看還真是那何姑娘。其面前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看其樣怕是已死去多日,已有異味傳出。旁邊還有一張紙寫着“賣身葬父”。

“小女子姓何,年十五,隨父赴京尋親路過此地,不料父親病重,所有盤纏全部用盡,未能看好,仍然撒手西去。小女子舉目無親亦是身無分文,只得賣身葬父。如有仁人君子慷慨解囊安葬老父,小女子願終身為奴以為報答!”

賈政一看,很是憐憫,又見那何姑娘不過才分開十幾日,卻消瘦了很多。剛想上前卻沒想到幾個渾身橫肉的人過來,領頭的惡霸問何姑娘拿了錢就是老子的人怎麼還再賣身葬父,說著就要拉她走;何姑娘拚命掙扎道:“父親還躺在這裏,大爺何時給過錢。”

惡霸就“啪”給了何姑娘一耳光,說老子說給就是給了,這老頭隨便往哪一扔便行,哪還需葬啊,跟着他的人也紛紛鼓噪拖走她別客氣,現場亂成一團,那何姑娘被強拉着,衣衫凌亂,實在是凄慘無比。

賈政見之,滿臉怒容剛想上前,卻被墨硯給拉住了,“二爺,我們就兩個人,而他們人多勢眾,現在上去怕是會吃虧。”

“可是,總不能看着那何姑娘,受欺負吧。”賈政也知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亦是不行。

“二爺,出京時老爺不是給您一封信,讓您貼身放着,遇到危急時,拿着它去當地衙門。”墨硯道。

“對啊,我真不沒想到。”隨即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交給墨硯讓其去求救。

那墨硯去的快,來的也快。片刻功夫就帶一幫衙差過來了,當及有就人向帶頭的人打去。

那惡霸勃然大怒:“哪裏來的王八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著揮手就打。

其他惡霸一見全部聚攏,揮拳踢腳就要大打出手。沒想到打他們的竟是一群衙差,他們雖是這的地頭蛇,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對衙門還是要讓三分,且連縣官大人都來了,便紛紛停下手。

“大膽刁民,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打人,眼中還有沒有王法,還不全部壓下去。”縣官邊說過給那帶頭之人使眼色。后又走到賈政身邊巴結道:“賈二爺,光臨小地,真是蓬蓽生輝。本官以在衙門備好酒菜還望二爺賞面。”

賈政從未與這樣的打過交到,客氣道:“多謝縣官大人美意,只是賈政隨先生一起來到貴地,若是私自受邀,唯恐先生責怪。”

“既然如此,那本官亦不好勉強。”縣官好像早知其如此回答同,不在意在道。后便收隊回衙門。

圍觀之人,在衙差來時就紛紛散開了,賈政走向何姑娘,“何姑娘,你這是?”賈政亦不知如何說才好。

“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剛才讓您見笑了。”何姑娘理了理衣服,雖有些狼狽,但還是有禮道。話說完又跪到那屍體旁。

賈政見狀很是無奈,走上前道:“何姑娘又何必如此,若你需要銀子安葬你父親,我願幫忙。”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公子已經幫過小女子一次,怎敢受第二次。”何姑娘倔強道。

不管賈政如何說,她都堅決不受,墨硯覺得那何姑娘不識好歹,故忙道:“何姑娘,既然你賣身葬父,那你就當我們二爺出錢買你便是。”

何姑娘聞言,眼睛一亮,抬頭看向賈政。賈政見其終於有鬆動了,忙道:“對,對,對就當我出錢買你。”

何姑娘收了銀錠子淚流下來,對賈政磕了一個頭,當及寫下賣身契給了賈政,可賈政不肯收,何姑娘又忙道:“公子若不收身契,那小女子就不能收您的銀子。”說完又把銀子還給賈政。

賈政見她認真的樣子,無法只好收下那賣身契。后又買了棺材,幫她安葬了父親。賈政問道:“何姑娘,以後有什麼打算?”

“小女子,既又賣身於公子,便在公子身邊為奴為婢。小女子,姓何名柔。公子以後還是不要稱奴婢為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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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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