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三星
“決鬥的場地估計是在三星軍校的模擬訓練場,ABCD四個場地,AB場地小適合赤身搏鬥,CD場地上下可以連通成為一個大型訓練場,很多高點、坑地攻守適宜。”戊己將訓練場地的結構圖投影在桌前,銀色線條展現出每一個角落,分別標註着每一個點適合做什麼。
“莫桑那邊我也打聽清楚了,他購置了一台新型機甲,可以隱身的。”戊己翹着腿坐在桌邊,重複着:“可以隱身的。”說完吭吭嗤嗤的笑了起來,森爵聽出他口中的調笑,不就讓他探查一下莫桑的消息,這傢伙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到半天就收集好訊息,來他在面前獻寶。
饒是這樣,森爵也不得不佩服他動作迅速,“你挺快的,這都從什麼渠道聽來的,靠譜嗎?”
戊己笑的更起勁了,森爵被他笑的發毛:“你笑什麼?”
戊己說:“爵爺,我只是在幻想那個莫桑被你揍得一臉青腫的模樣。他根本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嘛。獲得這些訊息根本不算什麼,且不說這訓練場每個角落都牢牢印在我的腦子裏。莫桑想借你失憶的事欺負你,我們就要打得他落花流水措手不及。爵爺,我們有個小信息庫你知道嗎!我連霍德希汶今天穿什麼內褲都知道,哈哈哈哈!”
森爵詭異的盯着得意忘形的戊己,把莫桑那張漂亮臉蛋打得鼻青臉腫?那倒不至於,還有些暴殄天物。戊己笑的太誇張,森爵沒好氣的說:“還真沒看出你是有這種癖好。”
戊己捏着拳頭說:“爵爺,我可是你的迷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森爵舉着杯子,噴出一口水。迷弟?他沒有這麼奇葩的迷弟,總覺得好扣分。
森爵尷尬的擺弄着面前的盆栽,“請暫時收起你對偶像的崇拜,好好說話。”
戊己火急火燎的張開嘴,不過半邊嘴被面具蓋住了,他想說什麼都全部堵在嘴裏,誰叫爵爺忘了一切,他真的不是迷之自信啊。戊己動了動腿,又說:“經過我的推演,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獲勝。先說莫桑的機甲,作為應對我們會派出有熱能紅外線傳感儀的機甲,即使他安裝了防護外殼,我們也另有對策,保准一擊即中。
“再說地形,我已經提前租下三星軍校的訓練場,爵爺你盡可以在裏面尋找手感。還有……單憑莫桑那個戰五渣的性格,足夠被你吊打一萬遍。”
森爵無言,那莫桑是被看的有多扁。戊己狂妄的加了一句:“一個文藝兵敢挑釁咱們軍校教師,他是瘋了嗎?”
森爵無力的看着已經擺出勝利姿勢的戊己,試探的說:“要不你去打吧!”
戊己忙說:“不可能,爵爺你接下的是神聖的白手套啊,怎麼能推拒!有我在,你放一萬個心,如果你輸了,我脫光衣服在海中學海豚游泳給你看。”森爵想像了一下那場面,簡直不堪入目,擺擺手惶恐的說:“那還是不用了。”
“爵爺,那我們就動身?”戊己從褲兜掏出飛行器的鑰匙,躍躍欲試的說。
“現在去?”森爵驚訝的說。
戊己說:“場地還是靠你的面子租下來的呢,爵爺,每一分鐘都價格不菲,雖然咱們不差錢,也不要浪費啊。作戰服我為你準備好了,現在只需要實戰了。”
森爵懷疑的想:機甲是那麼好駕駛的?怎麼在戊己嘴裏像吃麵條一樣簡單,森爵跟着他站起來,總覺得戊己實在說大話,他質疑着:“喂,你說的是真的,你駕駛過機甲?”
戊己指頭勾着鑰匙,回頭哈哈一笑:“爵爺,我當然會駕駛機甲,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的手下敗將,就這麼簡單。”
兩人駕着飛行器開往訓練場,莫桑扔白手套的事森爵並沒有對霍德希汶說。在他心中,這事兩人簡單解決就行,給霍德希汶說了反而有打小報告的嫌疑,顯得不倫不類的,更不是他的風格。無聲無息的解決掉身邊的小蒼蠅,是他如今的行事作風。
第一次訓練,戊己帶了四台機甲來,兩台低級手控的,兩台高級用精神控制的。一般來說低級手控用於熟悉上手,精神控制適合上戰場,畢竟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必須爭分奪秒。若是對於曾經的森爵來說,這兩種機甲都能上手,可惜如今他不如從前,戊己碼不准他的實力,只好帶了兩種機甲。
森爵當年憑藉一台機甲乘龍在戰場所向霹靂,倫琴星被聚變核彈打擊后噴發出大量物質,瀰漫的灰色星雲像一隻巨手遮住了整個塔瑪星,一片昏暗中乘龍帶着星屑而來,尾部燃着的紅色火焰像一團祥雲,照亮了整顆行星,在那時的人們心中留下不滅的印記。
乘龍已然是頂級機甲,森爵玩的遊刃有餘,更何況其他。只可惜,潛龍入淵,那神聖的光跡再也沒有出現過,往事飛散無蹤。
CD場地是由虛擬現實技術組建的,森爵到達時,場地入口處出現一條蔓延至深處的坡道,內部場景可見古樸暗紅的燈籠懸挂在遠處的高樓上,森爵看着停靠在角落足以兩層樓高的黑色機甲,心想,這也太大了一點,之前看視頻不覺得,他真的將這些龐然巨物操控自如?
“爵爺,你選哪一隻?”戊己站在機甲腳底,他的個子已經算高,站在泛着冷光的黑色機甲前也才堪堪夠到小腿,比照起來像小人國來的。森爵看他穿着白色作戰服,將良好的身形勾勒出來,比平時愛穿的那件烏漆墨黑的抹布好了不少。
森爵欣慰的說:“自從你打定注意當我跟班,我第一回覺得面上有光,以後就這樣穿。”
戊己瞬間噴笑:“爵爺你對外貌還是這麼在意啊,平時豈不是很嫌棄我。”
森爵認真的點頭:“帶上你之後,我就像是出門去收保護費的。”
戊己笑的前仰後合,他捂着肚子斷斷續續的說:“可是爵爺,我已經過了注重儀錶的年紀。我真不知你會這麼在意,好的,以後我會注意形象和你好好做善事的……”
森爵笑了笑,不露聲色的說:“怎麼上去,我選精神控制的。”
戊己看着一瞬間改變氣場的森爵,看他登上機甲,兩人接上通訊,聽他沉穩平緩的詢問自己如何將精神與機甲對接,如何趨驅使甲邁出第一步。戊己眼前儼然浮現起另外一個畫面,森爵穿着軍裝,轉身指着不遠處——硝煙瀰漫狼藉四散的戰場,他鎮定的指揮着眾人撤走。在他心裏,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森爵永遠是那盞指引的星火,星火不滅,信念永存。
“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戊己,回答我一聲。”森爵連好機甲,戊己那邊卻不發一語,他只好操控着機甲前進,邁過向下延伸的通道,穿過一片水幕,來到富有古樸氣息的訓練場上。九個月亮並排掛在夜幕,幽光下的城鎮一片靜默,只剩斷續水聲。
森爵想打破這片沉默,腦子一動,黑色機甲抬起右臂:“突突突突突突……”噼里啪啦的火光炸出,機甲衝著水幕接連射擊。森爵還來不及細想,只覺得這細小的子|彈不過癮,瞬間機甲手臂朝天空高高抬起,一對火箭筒從肩胛部位伸出,
射出兩枚炮|彈炸開在場景中。
森爵科科一笑,孩子氣的繼續放槍:“突突突突……”
戊己出現在他們后,拉長了語調喊:“爵爺。”
森爵:“突突突突突突!”
戊己咽了口吐沫,他就是發了個呆而已,爵爺這邊已經背着他開始放炮了,還能不能好了。
戊己再喊:“爵爺!”
森爵:“突突突突突突!”
戊己忍無可忍的大喊:“爵爺!”
面前的機甲迅速轉身,機殼閃過一道冷光,戊己一陣寒顫,戰戰兢兢的想起曾經一度被森爵痛毆的恐懼,哆嗦的喚着:“爵爺……”
森爵抬手掏了掏耳朵:“啊?你說什麼?炮火聲太大我沒聽清!”
戊己好想哭。
戊己帶着森爵在戰場跑了一圈,這片夜色風格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場景,尤其站在七重塔尖上,黑色機甲與夜幕融為一體,可以掩住身形居高臨下的觀察對手的舉動。戊己將森爵帶了上去,自己盤在第六重屋檐上,聽着風吹銅鈴。
森爵俯視着層層疊疊的小巷,窄橋,遠處是九星連珠,風一吹,樹葉簌簌發顫,他猶豫的說:“這場景好像見過。”
戊己倒掛在屋檐,暗想那是當然,這曾是森爵常呆的隱蔽地。戊己眯了眯眼,蓄力抬身送出一拳,語調伴着風聲:“爵爺,雙人格鬥開始,你可要注意了!”森爵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下塔尖,跌落在一處四合院中,房屋碎成渣滓墊在身下。
“還不快躲!”戊己追了下來,一拳落在機甲腹上,森爵腹部被衝擊的生痛,他狼狽的打了個滾,惱怒的說:“你不按理出牌。”
戊己哈哈大笑,又是兩拳扔了下來,根本不給森爵一點反應的機會,“爵爺,我不可怕,敵人才可怕,想要按理出牌你還是回家餵奶吧。”
靠!森爵暗罵一聲,操縱着機甲從廢墟中站了起來,腦海中只剩一個字,跑!戊己的擊打力比他強了不知多少倍,他必須找個地方調整好呼吸再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