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在我創造的模擬世界裏過的愉快么？”滅霸緩緩轉過身體，微笑着開口。在他的頭頂上，是看不見底的漆黑，宛如深邃的宇宙中捉摸不透的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生命甚至是光明。

安則正全身酸痛，這是使用時空之石能量的後遺症，雖然很疲憊，但在這一刻神思卻是無比的清明。他可以清晰的回味出之前所經歷的所有事情，包括最後胸口被掌心炮打出的傷口，托尼的表情歷歷在目。

但是，他又無比堅定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就好像在那個世界裏他不止一次的覺得哪裏不對。雖然衝突很激烈，但是詹森和滅霸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好像是故意設好的局面一樣。在編排好的劇本里，他只能身不由己的扮演着。

在使用能量之後，他以為自己倒轉時空，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滅霸鑽了空子，反而跳入了這個陷阱。

滅霸安靜的凝視着他，看見他眉頭有些舒展，笑容卻更加自然，“我知道，你一定在想那個世界是虛擬的，所以，一切都是虛假的，不可能發生的。”

安則正有些怔愣，抬起頭看着滅霸，心裏咯噔一下。

滅霸雙手微微舉起，指向了安則正身後那被六塊石頭包裹的封閉空間，輕輕問道：“所以，你認為這個時空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呢？”

安則正身體一僵，他緩緩轉身，走向了那個封閉空間之前。他當然不會懷疑這個時空的真實性，這是他經歷過的時空，並且，他分明在這裏看見了自己。

所以……滅霸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天真的認為，這個劇本……恩，你們地球人是這樣說的嗎？這玩意兒是我編出來的嗎？”滅霸誇張的笑出來，兩隻眼睛要眯成一條縫，“也許我會做很多事情，甚至是你們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編故事，這件事我真的不會。”

“每個時空都會有自己的演變規律，我只不過是把你的世界演變的後果，完完全全或者說，略帶誇張的將它演繹了出來而已。”

安則正皺起眉頭，似乎還有些困惑：“你怎麼做到的？”

“哦小可愛，我真是愛死你現在的表情了。”滅霸笑道，“所以，我忍住想要像你展示一下我的能力。要知道，別人我可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他發現。”

五塊帶着各式各樣顏色的石頭在空中輕旋，投射出細長的光線，交織在一起，映出一個繽紛的世界。

滅霸盯着它們，臉上露出痴迷又陶醉的神色：“你看，它們多美。”

“正如我所說的，每個世界都有他既定的規律。根據現有的事情演變，就可以推理出以後的發展，就像是最精密的數據計算。這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數字，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符號，根據演算后就可以得到最標準的答案。”

“哦，說到這裏，你們的數學也許是最接近真理的工具也說不準呢。”滅霸補充。

“這六塊石頭，擁有了它們就獲得了宇宙最原始的力量，推理整個宇宙的演算，可以得出任意我想要的答案。”滅霸的眼睛裏放射出灼目的光芒，“所以，你所看見的那個世界，說是虛擬確實是虛擬，但是又不完全是虛擬。因為，這是必然發生的現實。是你必然會選擇的結局，也是所有人無法逃避的災難。”

“是不是很有趣？”滅霸輕聲笑了出來。

安則正緩緩轉向了那塊小小的封閉空間，在那個時空裏，自己還沉浸在剛穿越異世的茫然，探索着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在這個時空的自己，又何嘗不是無比茫然。

“所以……就想那個世界一樣。”他頷首。

滅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些驚嘆：“是啊，就想那個世界一樣。我本來以為，將時間倒轉，讓所謂的超級英雄消失，能讓我未來少廢點力氣。”

“一個沒有美國隊長的時空，多麼有趣啊不是嗎？不會有神盾局，不會有復仇者聯盟，就不會有鋼鐵俠，不會有那個叫幻視的傢伙。”滅霸走近五塊原石，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你簡直無法想像到，七十年後的這個時空裏，沒有超級英雄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啊……至少，我很滿意。”

“巴基是怎麼回事？”安則正突然開口。在七十年後的時空中，巴基消失了。也正是因為巴基的消失，讓史蒂文出現，和托尼進行了一次正面交鋒，拉開了事情的序幕。

滅霸的表情收斂了一下，撇撇嘴道：“更讓我在意的是你，寶貝兒。”

“你不知道你的出現有多麼的美妙。”

安則正忍不住一陣寒顫，這該是一句多麼動聽的話，但是從眼前這個傢伙的嘴中說出來，實在沒有那麼美好。

“七十年後的街頭上，出現了一個滿是白髮的青年。我第一次在地球上到雪。”滅霸緩緩道，“你是最大的變數，也說不準呢。”

“所以你想殺了我嗎？”安則正冷冷道，同時緊緊五指收緊，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讓同意提醒自己要更加警惕。

“哦不，寶貝兒，我怎麼捨得殺你。”滅霸搖搖頭，“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你一起……和你一起改變這個世界。”

安則正頓了頓，扯了扯嘴角冷笑：“你要的不是我，而是時空之石的能量。”

滅霸的手中只有五塊擁有能量的石頭，還有一塊灰撲撲毫無用處的宇宙原石，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聽見他說出這句話，滅霸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是啊，但是，現在能量屬於你，我想得到的也只是你而已。”

“看來地球人的花言巧語你學的不錯。”安則正諷刺。

滅霸嗤笑，隨即搖了搖頭：“其實，事情遠遠沒必要那麼複雜。我只能創造一個封閉的空間，但是我無法操縱時間。不然，直接把你們隨便扔到哪個時間節點去算了，結果還要廢那麼大的力氣，將你塞進虛擬空間裏演算運轉，實在是麻煩。”

“不過即使是如此，所謂的超級英雄團隊，依舊被我弄得一團散沙。”滅霸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說道，“這可比單純的屠殺有趣多了，你覺得呢？”

“尤其是……寶貝兒，看見你出去后將要面對的世界了嗎？人類啊，就是這樣。猜忌、懷疑、不滿、憤怒……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情緒啊寶貝兒，這就是你所要承擔的一切。”

滅霸對着他慢慢伸出了手，“不如拉住我的手，一起改變整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