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韋恩大廈

?今夜無眠，整個哥譚都處在浮動的人心惶惶中。

昨晚小丑大鬧夜宴現場讓所有的心裏都浮起了一層陰霾。原本那些上流社會的人都在想着，就算這個小丑再怎麼鬧事也就只是一個跳樑小丑而已，那些只要交給哥譚的警方就行，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端着高腳杯看熱鬧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出聲不咸不淡說兩句督促他們儘快辦案，可是這一切都從昨晚開始改變了——

正式升級為社會毒瘤的小丑現在在做什麼，大家無從而知，但昨晚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都市傳說是真實存在的，他也是哥譚的市民，戴上了蝙蝠面具的神秘人，一時間眾說紛紜，對於之前小丑要的“蝙蝠俠面具下面的真相”他們終於有了可以針對的目標，一時間整個哥譚都在針對那個“見義勇為的英雄”。

而弗蘭克此時在做什麼呢？

他在押運罪犯上船。

不像哥譚土著們幾百萬人心惶惶一個小丑，他這個外來人口可是有一些可以稱之為根本的事情要做的，就比如說在剛來的幾天裏，他就迅速和昆西典獄長結為莫逆之交，但就罪犯的轉移方面他們也扯皮了好幾天。雖然昆西一直在說著“業務問出”但實際上早就被說動了：哥譚的罪犯總是逮不完的，總是放在他這裏的話總有一天阿克漢姆的地方會不夠的，將一些罪大惡極又沒有其他親戚人的移交到123言情島去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眼見着船逐漸遠去，弗蘭克先是鬆了口氣接着看向懷裏的孩子。

“這一船人夠抵得上小丑了嗎？”jin很是堅決地搖了搖頭，弗蘭克嘆息一聲，覺得自己真的是虧大了。這幾天拼死拼活和人家扯咸扯淡地就為了裝一船人去島上，可誰知道這一船人都還抵不上那一個，對此jin有話說：“一百匹普通馬可以換一匹汗血寶馬嗎？”

弗蘭克覺得小孩說得好有道理，所以他只能繼續在阿卡漢姆獃著。只是在剛出碼頭，弗蘭克嚇了一跳。

一群黑衣人一字排開站好，一個頭髮灰白的慈祥老人微笑着上前，很明顯是這些人的頭領：“弗蘭克·阿巴格諾先生？請和我們來一趟。”

這老人不是昨天被小丑拿刀抵着的老管家嗎？阿巴格諾嚇得懷裏的jin都差點掉地上了。

瑪莎拉蒂安靜啟動，弗蘭克看了看身邊安坐的老人，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得有些好笑。注意到了他的笑容，老人覺得有些有趣也微笑了起來。

“您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當然，”弗蘭克摸了摸jin的腦袋，面上表情很是輕鬆。“我也沒什麼能讓韋恩先生惦記的東西，不是嗎？”

“不一定。”老人說了最後一句話，給了jin一顆糖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當他再度回到韋恩大傻的樓下時抬頭看了看，頂樓的宴會廳昨晚因為小丑的攪局破了一個大窟窿，可是此時此刻他只能看到一片冷冰冰的反光。

……難道是黑科技嗎，居然這麼快就修好了。弗蘭克一聲感嘆，抱着自家孩子走進韋恩大廈，按照前面帶路的老管家的說法，他家的老爺因為昨晚的事情導致有些抑鬱。

抑鬱？弗蘭克笑了起來。昨晚在韋恩集團組織的宴會上並沒有一個人傷亡——蝙蝠俠可能受了點輕傷，不計算在內——但按照早間新聞的說法，同一時間審理案件的法官和警察局長都斃命在外，所以說來昨晚沒出意外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

原本他還在煩惱着自己不是心理醫生要怎麼給那位富家大公子來看心理陰影究竟有多深呢，結果一見到那個倚在老闆椅上笑着的人，弗蘭克就悟了。

這個人哪裏需要心理輔導？弔兒郎當的公子哥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裏的冰袋，很明顯就是不耐煩的樣子，看到他進來也只是隨便揮了揮手，接着和身後的管家旁若無人地講着話：“不是說把那整個芭蕾舞團都請過來治癒心靈嗎，怎麼來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

老人很是無奈地繞到他的身後幫他披上衣服：“老爺，你需要看看醫生，阿巴格諾先生是來自123言情島的名醫，稍微和他談談心沒什麼問題的。”主僕兩個人的雙簧實在是太有趣了，弗蘭克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就偽裝方面，這個人和自己半斤八兩。他的確是布魯斯·韋恩沒錯，可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公子哥會讓jin一瞬間就給出最高級別的警告嗎？懷裏的孩子整個都在顫抖着，湛藍色的眼睛一瞬間就濕潤成了兩顆晶瑩的寶石，特別小聲地說想要去廁所——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如果出現了什麼系統判定他搞不定的人物就會要求他離開現場。

小女孩很粘爸爸，一定要陪着才行，於是抱歉地問清楚廁所的方向之後他抱着孩子就出門了。

“怎麼，面對小丑的時候你都沒緊張過。”弗蘭克取笑了小孩一句，也不等小孩回答就率先問道，“他很強？”

孩子沉默了一會兒。

“面對他，我沒有任何的勝算。”

弗蘭克不禁有些動容。

“那你也太弱了，一個公子哥都贏不了。”“……”

jin以超乎尋常的難辨速度將他拉近了廁所里，小小的胳膊帶着難以想像的力量幾乎就將男人舉了起來，可是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瞬間的重心失衡並沒有讓他倒下，反而是一手撐着馬桶的邊緣一手搭在隔板上瞬間重心挪移，順着j的力道反而成功將對方嬌小的身軀帶到重心失衡，肘底沖拳往小孩後腦上擊去，j低頭避過後左手勾拳自下而上擊打他的面頰，弗蘭克舉臂擋住，小孩那小小的拳頭擊中胳膊的一瞬間只覺得自己的整隻手臂猛然發麻，差點失去知覺。

深吸一口氣，他笑道：“不愧是系統……或者說，終結者？”

j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聯網搜索終結者中……終結者，機械人，與系統是兩個物種。終結者負責的是物理清除對應目標，而系統負責的是關於資料的整理和搜尋。”

頓了頓，j抬頭看向了他，眼神里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我對你的預估有些錯誤……資料庫里你是一個欺騙美國zheng府，導致軍方近三十枚導彈失去控制、同時直接財產損失二百萬美元的詐騙慣犯，為英國服務的一名特工，頭腦發達四肢簡單，所以這麼容易就被抓起來關進病院，這也是我能被放心派到你身邊的原因。可是現在，就剛才試驗的這0、5秒內按照你的反應速度、抗擊打能力和反擊能力來說，普通人別說逮住你了，抓到你的影子都很難。”

“你現在就已經逮住我了，我的小公主。”弗蘭克笑眯眯道，口中是溫柔甜蜜的話語，眼裏卻全是寒冰，很明顯對於現在的場景他還有着自己的計較，不過j一點都不給他想出其他方案的時間，率先將手圍到了他的脖子上，整個依偎了過去。

“資料庫里沒有你的資料，聯網也搜不到關於你的具體事項，入侵英國的檔案庫也找不到你的備份檔案……簡直就像是，突然一下子出現的人一般。”

“我也不可能說一出生就長這麼大的呀。”弗蘭克笑眯眯道，“總歸還是在一個地方長大的。”“哪兒？”“不告訴你。”“……”

男人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就要去自己尋找答案。”“我自己找了，”小孩倔強地仰起腦袋，“可是並沒有啊！”“不是站在這裏然後搜索檔案就可以了。”弗蘭克忍笑。“這就和一個人類想知道去一個地方的路線，他google地圖了一下地址和如何走之後發現沒有被錄入就放棄了，自然是一輩子都去不了那個地方。”

j第一次臉上露出了服氣的表情。

“關於我的事情我們稍後再提。”弗蘭克看了看四周，也只能無奈地將馬桶蓋放了下來，坐在馬桶蓋上，將小孩抱在自己的膝蓋上。“來，講講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的董事……”介紹完了那個二世祖一般模樣的人之後，j猶豫了一會兒加上一句。“他有一個青梅竹馬，叫瑞秋，她的男朋友叫哈維·丹特。”

弗蘭克的藍色眼珠轉了轉，也放下手，臉上露出一個天使一般的笑容。“連你都覺得危險的人，看來我得去試試他究竟是誰了。”

“萬一他是小丑呢？”j開玩笑地跟了一句，他們當然都知道那個人不是小丑，雖然小丑是一名體術大師，可是他們倆也不是不能對付，可那個二世祖給j的感覺……

“萬一他是蝙蝠俠呢？”弗蘭克玩笑般跟了一句，雖然說的時候覺得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仔仔細細想想之後，他居然覺得還真有可能。

瑞秋，昨晚那個墨綠色長裙、站在哈維丹特旁邊的美麗女人，在她被小丑將刀子架在臉上的時候，蝙蝠俠即刻出現了。

雖然說這可以說是巧合，而且當時哈維丹特也在現場可是不見了，但是按照j的說法，能讓系統打分為“d-dangrous”的人，在哥譚有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你去詐一下他？”jin眨眨眼建議道。

“你怎麼不去。”弗蘭克正在思索着呢，聽到這個不靠譜的建議差點吐血。別以為做了個小孩模樣就可以耍無賴啊，他又不傻。“如果他真是蝙蝠俠的話，雖然聽說這個人從來不殺人，但為了滅口還是有可能的，反正他殺了人也沒有人知道。而且如果他是布魯斯韋恩的話也能指示自己的下屬為他效勞，反正他的公司有幾萬人的員工。”

“那對於這個人你要怎麼辦，想現在就逃出去嗎？”j摩拳擦掌，“逃的話，我還是可以帶着你的。你的速度怎麼樣？”弗蘭克嘆着氣白了小孩一眼。“大概是不能和你比的，畢竟你力氣大，蹬得快。”

j有點後悔，繼“為什麼不裝如何反擊情話系統”之後，它又想在自己的資料庫裏面裝載一個“如何反擊毒舌系統”了。

不過還沒後悔完，弗蘭克就思索着說了一句話。

“如果是蝙蝠俠的話，我們也許能合作，這樣就多了一個戰力了。”他們倆的武力值只能說和小丑相當，但小丑勝在詭異和精神多變，所以肯定還是在下風。如果這時候能說服蝙蝠俠將小丑抓起來的話，可能自己也要輕鬆得多——只需要和昆西典獄長說他想將這個人轉移到123言情到就可以了，估計昆西典獄長也是忙不迭答應吧。

誰想在自己的房子裏養一個精神變態啊！

哦，除了123言情島。

“如果你確定了那就去試探一下。”j建議道，“需要我為你……”“得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夠以他的身手，我和你加起來還不夠人家當開胃菜的。”弗蘭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笑。“不過還是謝謝你。”

也許普通人這時候就已經感動得泣不成聲了，然而j只是平平淡淡說了一句：“說的也是。”就示意他趕快出去把面前的事情解決掉，不然的話每天晚上都是睡不好覺的節奏。

等再次回到那個房間的時候，他們發現布魯斯韋恩已經不見了，似乎是想去哪邊玩一玩，不過還好的是他趕上了，才沒有發生讓這個人離開的慘案。

“你是……”對方用自己蒼藍色的眼睛上下看了看他，弗蘭克眨巴着自己也是藍色，不過卻更像是貝加爾湖的眼。

“一名心理醫生。”

男人露出了一個不敢苟同的表情，接着擺了擺手：“我不需要心理醫生，阿福送客，順便幫我聯繫一下芭蕾舞團……”

“你確定你不需要？”弗蘭克笑容滿面。

“或許你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領帶歪了。”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將j放在了地上，拍了拍腦袋示意小孩站到他的身後，而他則是面上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在別人眼中你是一個很風光、很快樂的人士，過得很是時尚。其實你的內心深處並不是這樣，當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感覺很寂寞……因為有什麼心事或者煩惱，你也會一個人放在心裏面，不願意告訴別人。”

“而且現在……”弗蘭克已經走近到桌子的面前，現在他和那個危險人物只隔着一張桌子而已，這個距離真的是太過危險了，弗蘭克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褲子的大腿處要被j給撕裂開來。兩雙不同風味的藍眼睛對上，同樣優秀的容貌、同樣優異的偽裝。

“現在，您不是處於四面楚歌的危機之中嗎？”

弗蘭克甚至能一瞬間從對方的眼睛裏捕捉到動搖，可是在幾乎看不清的動搖閃過之後，那雙眼重歸平靜，如同平靜的湖水，弗蘭克已經感覺到了在平靜湖水下的洶湧暗流。

“韋恩集團目前發展很是平穩。”布魯斯·韋恩沒有講話，反而是阿福補充了一句，弗蘭克看了眼站在男人身後很是慈祥的老人，微笑着搖頭。

“我說的是他個人。”

“而且韋恩先生，欺詐是以使人發生錯誤認識為目的的故意行為，現在您的行為難道不構成欺詐嗎？”

弗蘭克看着男人一字一句。

“蝙蝠俠先生。”

房間內的氣氛一瞬間凝滯了，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就陷入了沉默，全場一片寂靜，孩子抓自己的褲腿的手更緊了。弗蘭克知道，系統一定已經在計算他們倆能逃走的幾率究竟有多大了。

可是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想要逃走的話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可能。雖然那個蝙蝠俠看上去似乎一身都是高科技的裝備，而面前的男人也只穿了一身高級定製的西裝而已，可是身手在那裏是不會變的，j也許還有可能離開，畢竟不是人類沒有痛感也沒有任何的神經反射條件，可是他就不一樣了，很有可能永遠就留在了這裏。

現在他在賭，賭的就是那條聽來的傳說——蝙蝠俠不殺人。

“很有趣的想法，”布魯斯韋恩站了起來，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正視弗蘭克。“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嗎？”

“有些東西是可以根據細節和神態讀出來的。”弗蘭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他轉着眼珠上下掃動了一下，那眼神讓歷經大風大浪的男人都有些忍不住在心裏發毛。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那種如狼似虎想要將他吞吃入腹的目光，可是這個人的目光雖然也帶了這些意思卻沒有任何帶顏色的思想，只是像在打量一件精緻的、包裹着絲綢的瓷器一般，然後他就用自己的眼神將瓷器外的絲綢一點點剝開，就能看到整個瓷器的外貌。

“就比如說……昨晚你應該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戰鬥，而且你的背部有傷害。容我大膽猜測，在感情方面你也受到了一定的挫折，可能是美人投向他人懷抱，也有可能是美人拒絕了自己的邀請，更有可能的是兩者都有。”

“這一切猜測都是建立在‘我是蝙蝠俠’這個猜測基礎上的，不是嗎？”布魯斯韋恩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漫步到玻璃前，雖然背對着他，但弗蘭克感覺到那個人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自己的領帶。

“不，正是有了這一切猜測，我才大膽得出了蝙蝠俠的結論。畢竟哥譚市有一個戴着蝙蝠面具的黑暗英雄我是知道的。”弗蘭克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很是漫不經心道，“順便一說，剛才您的領帶並沒有歪。”男人剛放下的手僵住了，接着轉頭眯起眼睛。“你在誑我？”

“並沒有。”弗蘭克微笑。“在來的路上，我曾經問過阿福先生，‘我也沒什麼能讓韋恩先生惦記的東西，不是嗎？’阿福先生說，不一定。我仔細想了想，能讓您惦記的東西也只有一個了。”

這肯定也是他被叫到韋恩大樓來的意義，畢竟心理醫生要多少有多少，為什麼會是他？

前幾天和吉姆“約會”完之後，他抱着吉姆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可是萬萬沒想到，吉姆會帶給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現在整個上流社會基本上都知道了……你從那裏帶出了一件東西，足以改變整個世界走向的那種。”吉姆懶散地在他的身上畫著圈，弗蘭克漸漸能感覺得出來，侍應生在畫哥譚勢力的分佈圖。“不僅僅是哥譚，這個消息現在在地下流傳得很廣，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你帶的東西是什麼，只有一部分人知道，作為哥譚的頂級富豪，我想這個名單里一定有布魯斯·韋恩先生的名單，他一定會對你所持有的東西很感興趣的。”

侍應生？

不，是神秘的吉姆先生。弗蘭克現在可一點都不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侍應生了，他也是一個欺詐的高手，自己甚至在每次和他見面的短短几分鐘時間裏都能學到一些新的東西——表情、神態、肢體語言、動作，隨後他們就經常處在弄皺床單的經過以及結果里。

“那麼，你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弗蘭克眨巴着眼睛笑道，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個人在說什麼，以及他的未盡之語，所以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在下意識找借口怎麼才能糊弄過去，可是男人的回答令他驚訝。

“不想。”吉姆搖頭，接着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那份名單里雖然沒有我的名字，但總有人會願意將情報提供給我……更何況，我現在不是已經在你的身邊找了嗎？”

弗蘭克頓時覺得略坑，為了報復男人所說的“尋寶”，他扶住男人的腰將他舉起放在自己的胯上，笑得陽光燦爛。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侍應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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