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原來是你

第三十五節原來是你

第一章韜光養晦第三十五節原來是你

紫禁城午門外

今天的午門格外的熱鬧,李植也是早早的就來到這裏了,雖說他是沒有那個資格進入到更裏面的地方去的,但是卻並不妨礙他站在這裏欣賞那些身着緋紅官服的人物進進出出的。小理

“先帝,今天沒有想到還是你來的最早啊!”

突然從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李植回頭一看是江東之。要說現在的天正是卯時,也就相當於後世的凌晨三點到五點鐘的樣子,在三月底四月初的這段日子天還是黑乎乎的,要不是午門城樓上明亮的燈火,要想看到對面的人都是有點困難的。

“今個是個什麼日子,我能不來的早嗎?我們一定要直諫皇上處置那個攬權誤國的張居正。”李植信心滿滿的說道。上一次百官因為奪情事件形成的**因為太后和皇上的支持,最終言官們敗下陣來,這一次的跪諫有着怎樣深厚的背景,李植多多少少的還是知道一點的。

自從內閣主導的丈量田畝的政策全面的在大明的疆域上展開后,有無數的官紳、地主的利益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衝擊,有的甚至是很嚴重。所以在他們中間對朝廷,對內閣和首輔張居正的不滿也是積鬱了起來,幾個月的怨氣正是因為延慶的一場大敗而找到了宣洩口。那些官紳地主的代言人們也就開始上書彈劾起來,雖然不一定能夠把張居正趕下台,多少也會轉移內閣在丈量田畝上的注意力。於是今天才會有這個跪諫陳述的行動,就是要讓天下的百姓們能夠重新的認識這大明的一品宰相。

“哼!我就不信這次扳不倒他,給你說這次我們已經聯繫了幾位閣老,一同給皇上施加壓力,就不信皇上能夠頂得住這麼多官員的上書來。”江東之露出了些許得意。

“哦,你們怎麼能串通到這麼多的大人物的?”對於江東之的話,李植是明顯的感到今天這件事情變得更加的詭異了。

“也不怕告訴化光兄”江東之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感覺到沒有什麼人注視着自己,於是俯首貼着李植的耳邊說道:“其實,前兩天張閣老就差人到我府上,這次的事件也是他的門生們發起的,我只不過起了個帶頭的作用。所以說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使不成頂多也就是被貶到地方上去!”

江東之說的是毫不在意的,他自認為自己傍上了內閣次輔就可以平步青雲橫掃宇內了,他卻是不知自私和明哲保身的哲學。

“原來如此,難道張閣老真的要........”李植是恍然大悟,他原本也是都察院的新人,對於一些官場上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沒有理順其中的關節。小理只不過今天他才明白這場跪諫的真正誘因是什麼。

時間過的很快,午門附近進進出出的都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大員,各個身着緋紅官服,一幫的御史言官、監察御史們站在門前的廣場上,着實的是有些不大協調。因為他們都是墨綠色的官服,在這天色未明之時站在城門下,咋一看就像一個個的幽靈似的黑漆漆的。

等了有一會,江東之才發現今天來的這些個同僚明顯的沒有那天在瀟湘閣時的人多,江東之不停的在如流的人潮中尋找着,期望能夠找到幾個熟人,可是帶給他的多是失望。

“***,都是一幫見風使舵的小人!”確認來的人之後,江東之也不由的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

其實昨天夜裏就已經接到通知了,張次輔家的一個下人半夜間來到自己的家裏把皇上的旨意也是帶給了他的。張次輔的意思也是簡單的告訴他了,希望明早的跪諫取消掉。皇帝這麼一來很明顯的就是要告訴天下人:皇帝是信任內閣的,皇帝還是寵信張居正的。這個時候還不是要採取行動的時候。

可是已經名利被沖昏了頭腦的江東之,決定要置實際情況於不顧,執意的繼續在午門跪諫。也是連夜的聯絡了當初在瀟湘閣商議的那些個官員們,在江東之的懇切要求之下他們也是同意了今天的行動了,可是沒有想到事到臨頭了還是有許多的人當起了縮頭烏龜。

看着聚在身旁的幾十個官員,江東之心一橫:就這麼著了,都該幹麼幹麼去吧。

於是一場本來該是腥風血雨的事件,就這樣戲劇般的結束了,搞得李植也是有點莫名奇妙的。他也是一個初到京中之人,消息自然是沒有哪些騎牆之人那麼的順暢。

“長信兄,這是怎麼回事?”

江東之正在心裏謾罵那些口是心非的混賬東西呢,李植這麼一問登時點燃了江東之的怒火。

在老江同志的氣氛話語中,李植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看來我們那天聚會的人當中定然有皇上的人混在裏面,或是我們已經被東廠的人給盯上了。”李植靜靜的想了想,對江東之說道。

“哦!”江東之的立馬回復了冷靜,仔細的回想起那天在瀟湘閣中出現的那些個人來。小理剛剛一瞬已經被沖昏的頭腦馬上就想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皇上就把推脫了幾天的事件連夜做了處理,明顯的是針對今天的事情來的。肯定是聚會的消息被泄露了,只是昨天參與此事的人可都是信得過的人啊!

在那天的聚會上出現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都察院的監察御史,還有幾個六科給事中,其餘的只有三個人並不是他們言官系統中的。會不會是他們中間的幾個呢?江東之不由的感到頭大。要知道能夠出席這種秘密集會的人,絕對是江南鄉黨中的堅定分子,他們大都是出自江南兩江一代的官紳豪富之家。即使有兩個貧寒之人,也是知根知底之人,絕對不會幹出這種吃裏爬外的事情。這麼做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的,要知道他們的根基多在家鄉,他們能夠金榜題名官衣素食靠的就是地方官紳的接濟,如此做來定要讓天下人所恥笑。

再說能夠入得這個鄉黨的人,也是發過重誓的。鄉黨的宗旨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扳倒內閣現在權勢衝天的人而成立的嗎?自從兩年前鄧雨涵、郭雲章等領袖之人在奪情事件中身死,其他人或貶或殘之後,江東之才接任的主事一職。制定了更加嚴格的會規,更加隱秘的聯絡方式,絕不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的。

現在已經是早朝時間了,在午門外的廣場上就只剩下了這麼十幾個人了。大家都圍在一起,紛紛的職責那些臨陣畏縮,置道義與不顧的小人來。

“長信兄,我們還是回去吧?以後從長計議,看來是不可能組織內閣的政策和藉機扳倒張居正了。現在他的聖眷正隆,以後再找機會吧!”不論怎麼說,李植的表現都是能幹大事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大家都回去吧!既然是這樣我們只不過是徒增損失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江東之無奈,只能讓來的人回去,他們不能在廣場上長時間停留了,要不然一會府前衛的軍士就該來趕人了。

言官的風骨在善於把握時機,他們往往是抓住機會給於對手致命一擊,只求一擊得手不給對手翻身的機會。否則的話要是他們一旦得了權,首先收拾的就是自己了。所以江東之他們也是明白此中厲害關係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京中言官們的一面旗幟了。

想要掀起風雨的跪諫運動終是沒有能夠發展的起來,今日的朝會壓根也是沒有提到過什麼難辦的議題,至於延慶事件有着兩份聖旨,就是已經足夠的了,無須多言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會再這個時候去跟如日中天的內閣首輔大人去翻臉。

凡是能夠立於京城這個官場大漩渦而不敗者,誰人不識經歷了諸多官場的磨難的,有誰是沒有見過官場傾軋的,對於大明朝廷官員,尤其是經歷過嘉靖朝的老臣們而言,往日的那些腥風雪雨的事還是歷歷在目的。

夏言身死,嚴崇倒台,徐階被抄,加上還沒有過幾年的高拱被廢。這一件件的事情已經足夠給予那些想要進行倒閣運動的官員們提個醒了,他們自不會再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做這些以卵擊石的事情來,白白的犧牲資源。

北京南城張四維府邸

“子謙兄,事情沒有什麼紕漏吧?”

“應該是沒有的,我都是在晚上才派人去和江長信聯繫的,不會有什麼人會發現,再說每次去的時候都是走的後門,你也知道的他家的那個後門可是對着怡紅院的後巷,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夠想到那裏!”被稱為子謙的人樂呵呵的說道。

“一切還是小心點的好!這次本以為可以扳倒張居正的,卻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的寵信他,只是拿下了戚繼光。”張四維有點惋惜,這次沒有能夠一舉的趁機扳倒張居正,多少是很遺憾的,不知下一次的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夠出現。

“子維兄,那邊該如何回復呢?”聲音有些低沉,那人用手指了指南邊說道。

“那也沒有什麼辦法啊!現在的時機不到,皇上還是把行政大權交到內閣首輔的手中,這說太后也是有意如此的,我們只能等!”張四維頗有些無奈的說。

“不過,聽張居正身邊的人講他的身體進來是每況愈下了,每日裏多是服一些補藥。看來他的時日應該不多了?”張四維小聲的對着那人說道。

“哦,怎麼可能,想那張叔大今年也不過是五十五歲吧,怎麼竟然如此不濟?”子謙對於張四維的話很是吃驚,不由的問道。

“是啊,張居正四十七歲當上內閣首輔,距今已有八年了。這麼多年來朝廷中的這麼多的大事發生,加上他推行新政事必躬親,總是操勞過度所致!”張四維雖說現在一心的想把張居正趕下台去,但是對於張居正的政治作為還是很佩服的。自張居正當上內閣首輔以來,先是整頓吏治,接着又是整飭民生經濟,使得帝國的形勢比前朝有了很大的改觀。只不過所有的事情張居正都喜歡親自過問,以至於內閣中的其他閣員總是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這也是大家雖然都是內閣閣員但是卻是很少的參與實際的事物,長此以往使得大家對於張居正有了反感。

“那我們就只能等待機會了?”子謙似乎很不甘心的問道。

“等,我們只能等待。就像當年的張叔大一樣,他也是在內閣中等待了十幾年,後來還不是等到機會一舉幹掉了高拱而當上了首輔的嗎?我們也應該學學他。”

兩人陷入了沉思中,是啊!張居正此人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夠扳得倒的。萬曆元年的時候高拱看到張居正的勢力越來越大,就有點擔心他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於是就授意自己的門生屬下彈劾,想要把張居正攆到湖北去。只是沒有想到張居正藉著高拱的失言,一舉就把他給整下了台了。

萬曆五年時,張居正的父親病逝。本應回鄉守制的他卻在李幼滋等人的攛揶下上詔奪情,也是引來朝中官員的反對。萬曆五年十月十八日,翰林院編修吳中行上書疏劾,說張居正奪情是違背“萬古綱常”。第二天,檢討趙用賢上書,認為不能援前朝故事為張居正奪情製造根據。十月二十日,刑部員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聯名上疏,彈劾張居正奪情是“貪位忘親”。張居正大怒,十月二十二日廷杖吳中行、趙用賢各六十,艾穆、沈思孝各八十。這四人都被打得氣息奄奄,不成人形,旁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這時候,又有一個跳了出來,即觀政進士鄒元標。吳中行等人因為上疏反對張居正奪情而被廷杖時,鄒元標不過是一小官,默默無聞,見狀立即厚賄太監,並馬上上一疏反對奪情,言辭十分尖銳,批評張居正素來以“非常之人”自居,而他“以奔喪為常事而不屑為”,說明他實際上與禽獸無異。張居正大怒,下令廷杖鄒元標一百六十。鄒元標因為之前賄賂過太監,雖然挨的板子比別人多,反倒挺過來了。他因此成為大名人,極為沾沾自喜。鄒元標如此,不過是“沽名訕上”,欲博得犯顏死諫的美名。

朝臣們相繼上書為被廷杖的五人求情。張居正不聽,將吳中行、趙用賢革職除名,艾穆、沈思孝、鄒元標分別發配涼州、神電衛、都勻衛充軍。吳中行、趙用賢為隆慶五年張居正所取進士,與張居正有師生之誼,而艾穆為張居正的同鄉,他們從維護封建倫理綱常出發,不講私恩,不避權勢,疏責張居正奪情,“直聲震天下”,時稱五人為“五直臣”。

即使是如此還是被皇上以“親承先帝付託,輔朕沖幼”,“朕切倚賴,豈可一日離朕”,命張居正在官守制,“奪情”風波才算平息了下來。

可見張居正在皇上的眼中還是很有分量的,也許這次的事件真的是自己唐突了,以為能夠藉此事件扳倒張居正的。張四維心裏不由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了起來。

子謙看到張四維站在那裏有些失神,便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張四維雖然是內閣次輔,但是卻是在張居正的陰影下發揮不了他的才華。加上他為人有些懦弱,凡是不敢自決。做事瞻前顧後的,所以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子謙知道他可能在為今天的事情後悔着呢,於是說道:“子維不必煩惱,我們一切都是小心的,不會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的。”

張四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天色也是不早了,今日的朝會也是沒有什麼大的事情。昨日皇帝的聖旨可能已經是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因為這樣的事情是要等在朝廷邸報上的,再說朝中的官員誰人沒有在宮中有一兩個眼線的。大明朝除了阿諛奉承之輩外,也是剩不得什麼了,以那些官員們的作風,誰人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頂風上折的。自是都知道該如何的處理,裝作沒事發生一樣的。

紫禁城乾清宮

“事情查清楚了嗎?”林洲問站在身邊的馮保。

“回皇上,東廠的番役們十二個時辰監視江東之的府邸,這才發現給他通風傳話的人確實是內給次輔張四維家的一個下人。”馮保還是一如既往的恭謹,不過心裏卻知道皇帝有他的理由來證實事情的真實性。

“看來朕以前說過的話算是白說了啊!”林洲有些泄氣道。他以為自己在宴會上對內閣閣員們所說的話能夠減少一些政治傾軋的,看來卻是沒有多少的作用的。

“東廠今日還發現有幾個江南來的人正在張四維的府上,他們之中應該是有什麼關聯的。”這時一旁的馮保又是拋出了一個信息來。

“難道說.....揚州的那些人又要有所動作了嗎?”林洲看到馮保遞過來的奏章,翻了翻。

奏章不是很多,只有幾頁紙,林洲很快就看完了。

“看來海青天在那裏把他們整治的夠苦的了!”林洲看完后不由的笑了笑,合上了奏章。接著說道:“看來朕是要加快食鹽分銷的渠道改革了,否則這些人和朝中大臣們沉瀣一氣的話,以後這新政可是不好辦了?”

馮保在一旁聽到皇上的話后也是頗有些疑惑,要知道在大明那些鹽商可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他們可是牽扯到成千上萬人的利益的,一個不慎可是要釀成大禍的。可是皇上卻是要在他們頭上動土,馮保還是替皇帝擔心。

“皇上可是要三思啊!他們可是有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稍有不慎將釀成朝廷大震。”

“呵呵,放心吧馮伴,朕自有分寸。你還要加強對京中這些異常官員的監視力度,有什麼事情及時向朕彙報就行了。”林洲知道馮保是誤會了自己,以為自己要拿他們動手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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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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