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誰叫我是皇帝

第三十四節誰叫我是皇帝

第一章韜光養晦第三十四節誰叫我是皇帝

紫禁城乾清宮

林洲被馮保從睡夢中給吵醒,聽到了馮保彙報說御史言官們將要發動京中百官,在明日早朝時午門跪諫,以敦促皇帝處置內閣首輔張居正。林洲得到這個消息是也是傻了眼了,自己可是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陣仗的,這次竟然有如此多的官員起來要反對自己對內閣的寬容,讓林洲一時的失去了方寸,不得不在店中來回的走動,用以舒緩心中的不安。

要說這萬曆皇帝也是經歷過一次群臣午門跪諫的,也就是兩年前的那場奪去了幾位官員性命的奪情事件,只不過現在的萬曆已非當年的萬曆了。

過了約片刻功夫,林洲已經從剛剛得到消息的失神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只見他定在了那裏回過頭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內閣張先生是我大明有史以來的能臣,是能夠挽救大明命運之人,覺不能讓幾個官員的彈劾就把他的功績抹殺了。這樣你現在就擬旨,一個是薊遼總督戚繼光,就以不查邊情縱敵滋事,造成鎮北、延慶之陷落及軍民重大損失為由。奪去其一切官職,即刻由錦衣衛押解進京,聽從發落。第二以內閣首輔張居正薦人不當,用人不善致使敵寇犯邊為由,罰其半年俸祿。”

馮保在一旁,從始至終的都在觀察着皇帝,年輕的皇帝從一聽到消息時的驚慌中很快的就恢復如常時,馮保不由的從心裏感嘆萬曆再也不是那個整天鬧着要跟自己去玩、去找樂子的皇帝了。

而且還這麼快的就想出了處理這次彈劾風波的辦法來,馮保也是從皇帝的旨意中看出了皇帝對於張居正的眷顧。處理戚繼光是走的錦衣衛,而不是刑部或是兵部,這樣就避免了有人從中藉機把事情鬧大的可能,畢竟是沒有人能從錦衣衛和東廠中進行權力傾軋和陷害逼供的。並且只是罰了張居正的半年俸祿,其實也是沒有多少的,別看張居正是內閣首輔,堂堂朝廷一品大員,但是他的俸祿指不定連家中一個月的飯錢都不夠呢!這點處罰還是很輕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皇帝的旨意,馮保就想領旨回去儘快的擬好,好讓內閣快點的通過好形成有效力的聖旨。剛想告退,就聽見皇帝的聲音,硬生生的把他叫了回來。

“馮伴,你就在這乾清宮中把聖旨擬好,等下我們一起去慈寧宮請太后懿旨。小理”

說完,林洲便叫了幾個宮女太監去取黃綾白卷和文房四寶來。林洲則是返回了內室之中去更換衣服去了,馮保來時說事情緊急,林洲也是沒有在意就穿了一身的單衣出來。現在要到慈寧宮中總是不能穿着如此的,否則要被那些道德士大夫們的口水給淹死了,他們總是能夠挑出皇帝一身的不是出來。

作為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馮保的文字功底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當林洲換好一身的常服出來時,馮保已經把兩份聖旨都寫好了。有人服侍時換衣服那是非常快的,在加上林洲穿的比較少,前後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皇上,聖旨已經擬好,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馮保恭敬的把一份聖旨捧到林洲眼前。

雖然穿越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但是作為一個後世的理科生來說,學習這個時代的官方文書仍然是林洲最頭痛的。對於那些個之乎者也的文章,林洲總是感到一個頭兩個大,所以一般情況下他也是不會來擬寫旨意的。即使有也是被林洲給改造過的,所以他只好讓馮保大略的讀了一讀,知道大致的意思即可。

馮保的文采還是不錯的,至少在兩份聖旨中通篇的都是皇帝的原意,只不過加進了更多的修飾罷了。

對於這兩份聖旨林洲還是很滿意的,即讓滿朝官員看到了自己對於官員彈章的反應,處罰了失地喪城毀民無數的戚繼光。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毀去那個一代民族英雄的前途。表面上看戚繼光是無官一身,而且還深陷牢獄之中了,在旁人看來戚繼光怕是永遠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了,但是只有林洲明白他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因為林洲的英雄情結他是不會讓一代名將就此隕落的。現在只是在等待機會,在錦衣衛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戚繼光免遭那些欲扳倒張居正的人的攻擊。等到這場風波一過之後,還是要有許多的地方要用到這位戚將軍的。

“不錯,就這樣吧。等下請了太后的印璽就成為了真正的聖旨,不用再經過內閣的批複了。”林洲把兩份聖旨收好交給馮保,然後再隨駕人員的保護下離開了乾清宮,往李太后所居住的慈寧宮而去。

現在已經是戌時了,在沒有什麼娛樂項目的古代這個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是已經入睡了,即使是天下第一家的皇太后也是不例外的。不過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像今天這樣子有可能動搖朝廷根本的事件就是比較急的了,所以林洲才不顧天色已深打攪太後娘娘的清夢。

太后李彩鳳成為寡婦已經有了八個年頭的,自從自己的老公隆慶皇帝仙逝后一直都是寡居在偌大的慈寧宮中的。太后的年紀也是不算太大,生下萬曆皇帝朱翊鈞是也不過是十七歲,到現在才是三十五歲而已,正是如狼如虎的年紀。這對於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太后李彩鳳來說,黑夜正是她一個個最難熬的時刻。此時還沒有剛剛的入睡就被宮內的太監宮女給吵醒了,正氣的火氣大的到處發泄。

“你們這幫沒有用的奴才,哀家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的覺,你們也是不讓嗎?”李彩鳳披着個披風,坐在床頭對着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生氣的說道。

底下的眾人誰敢在這個時候頂撞,只好一個個的把頭低的恨不得能鑽到地里去,生怕太后逮住了一頓的棍棒伺候。

“娘親莫要生氣,都是兒臣不好這麼晚了還要來打擾娘親休息了!”這時林洲從門外走了進來,對着太后道。

“天都這麼晚了,皇上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非得要現在來!”對於自己的兒子,李彩鳳的心裏還是有些怨恨的。倒不是因為今天這麼晚了來打擾她休息,而是那個什麼子粒田徵稅的事情。

當初林洲以皇室的子粒田徵稅來給天下的皇親國戚們做榜樣,以便推動天下的子粒田同意納稅。為此,凡是皇太后、皇后、嬪妃等等的子粒田都因林洲的一句話,而要繳納田稅了。這其中尤以擁有子粒田最多的慈寧宮和坤寧宮首當其衝,他們每年要交的稅款也是有近兩萬兩,這對於除了買東西沒有什麼大的愛好的皇太後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儘管林洲也是在此之後特地向皇太后講了子粒田納稅對國家朝廷的意義,但是面對每年這麼一大筆銀子的流失,李彩鳳的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舍,於是心裏總是會埋怨那個帶頭的皇帝兒子來,所以說話的語氣里多少有那麼一點點情緒在裏頭。

聽到太后的話,林洲的心裏也是不由的苦笑,這個便宜的娘親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小家子氣,為了每年的幾萬兩銀子都已經幾個月了還是記在心裏。小理

“這麼晚來打擾娘親休息,實在是兒臣的罪過,不過兒臣有個非常緊急事情還是需要母親能夠支持的。”林洲恭恭敬敬的把事情的緣由跟太后講了。

“什麼事情如此緊急,竟然要深更半夜的來打擾哀家休息?”。聽到皇帝的話后,李彩鳳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自從把國家大事的權利交給皇帝自己做主后,還沒有什麼事情能像今天這樣讓皇帝急着三更半夜的來找自己商量。

“馮伴,你進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太后講講?”林洲對着店門外等候的馮保道。

皇宮自有皇宮的規矩,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對於非寢宮的其他人員是嚴禁進入的,所以馮保也只能在慈寧宮的外面等待皇太后的召喚。

馮保聽到皇帝要讓他進宮想太后講一講,連忙的推開門走了進來,施禮后就把江東之等人的種種作為一一的陳述出來,更是添油加醋的把他們將要採取的行動也一併的倒了出來。

李彩鳳聽完也是不由的大驚失色,沒有想到這跪諫的事情才剛剛結束了兩年怎麼又來了,而且這次的對象依然是自己的偶像內閣首輔張居正,張先生。

這張居正和李彩鳳之間的關係在歷史上也是眾說紛紜的,各種各樣的言論都有。姦情論有之,愛慕論有之,欣賞論有之。其實那些只不過是後人的一些猜測罷了,到底有什麼樣的根據那就是各家言各家了。

要說在李彩鳳的心裏,除了老爹李偉、老公隆慶帝和兒子萬曆之外,張居正是第四個最重要的人,那是曾經年輕時代的李彩鳳的“夢中情人”似的人物。

想當初,李彩鳳也是以婢女的身份入得裕王府的,在府中不過是一個端茶遞水的粗鄙下人。大約因為風姿卓越被當時的裕王看中,有一次裕王喝多了酒,就在自己的寢宮中寵幸了在旁服侍的李彩鳳。於嘉靖四十二年生下一個兒子,就是後來的萬曆皇帝,當時她還不到二十。後來又生下一子一女(即後來的潞王朱翊鏐和永寧公主)。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李彩鳳也是很無奈的,她本不欲嫁到帝王家,只是世事弄人。一次偶然的機會李彩鳳在王府中遇到了正在給裕王講課的張居正。可能是被他的帥氣所吸引,使得李彩鳳對張居正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用現代人的話講就叫做“柏拉圖式的愛戀”。

李彩鳳與張居正的關係,在萬曆初年始終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問題。因為李彩鳳后對張居正的欣賞幾乎是不加掩飾的,無論是國事上的謀划還是對皇帝的教育,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朱翊鈞年滿十八歲后,張居正多次提出歸政於皇上,均遭李彩鳳的拒絕。朱翊鈞二十歲時曾向母親委婉提出想親政處理國事,李彩鳳也是明確回復:“三十歲前不要提親政的事,一切聽張先生的安排。”母親的這個態度,增強了朱翊鈞對張居正的反感。

因為李太后的完全支持,張居正得以大刀闊斧地推行萬曆新政,使本已氣息奄奄病入膏肓的明王朝迅速恢復了生氣。張居正當首輔十年,所攬之權,是神宗的大權,這是張居正效國的需要,但他的當權便是神宗的失位。在權力上,居正和神宗成為對立面。居正的效忠國事,獨握大權,在神宗的心裏便是一種蔑視主上的表現。這是帝王的邏輯!居正既死,神宗這個已經成年的以享樂和追求財富積累為天性的年輕皇帝,開始尋找一種復仇的快慰。但是,萬曆十年張居正一死,親政的神宗便迅速對張居正進行無情清算,導致在短短几年內,萬曆新政的改革成果喪失殆盡。

對於這麼一段的歷史,林洲也是在後世的網絡上經常看到的,所以如此半夜三更的來打擾太后也是仗着李彩鳳對張居正的這麼一點點感情因素。林洲知道在明朝士林輿論的壓力是巨大的,多少的能臣賢相都是被士情輿論給了趕下台,也曾發生過後期的崇禎朝一年換幾位首輔的事。這對於國家的穩定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甚至是導致大明帝國滅亡的重要原因。也是從這件事情起,林洲不得不開始關注和尋找引導、控制輿論的方式來。

當李太后聽到明日早朝時,御史言官們要在午門跪諫請皇帝處置自己的偶像張先生時,頓時也是慌了手腳,不停的對着林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奪情的事情還沒下去幾天,怎麼那些人又都不安分了起來了?他們要是發起瘋來,該如何是好啊?”

林洲看見太后明顯的是六神無主了,畢竟她也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上次還是有幾個人幫襯着才熬了過去。

“母后不必太擔心了,兒臣已經讓馮伴擬好了兩份聖旨。一份是處理薊遼總督戚繼光的,另一份是對內閣張先生的處置,還請母后能夠參詳參詳。”林洲適時的把馮保手中的兩份已經寫好等待用璽的聖旨遞給了李太後身邊的宮女,好讓她呈遞到太后的手裏。

李彩鳳聽后,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兒子一眼,她也不知是為什麼總是感覺到自己的兒子似乎變得自己都是不敢認了。要是以前碰到這種事情說不定也是如同自己一般失了神,可是現在卻是如此的鎮定,一臉的悠閑,好像這事很快就能夠擺平是的。

接過宮女手中的聖旨,李彩鳳一一的看過後不解的問道:“皇上這麼處置能夠平息那些御史言官們嗎?”

兩份聖旨上寫的很清楚,戚繼光算是一擼到底了不說,還要在牢房中帶上一段日子,說不得在御史言官和朝中其他大臣的打壓之下有可能在裏面帶上很長的時間的,也算是能夠抵償在延慶方面的失誤了。但是對於張居正的處理卻是有點太輕,只是罰了半年的俸祿。要知道現在那些個官員明裡是針對的戚繼光延慶軍敗,實際是衝著內閣首輔張居正來的。雖說李太后也是身居宮中,但是對於外面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這一次肯定是藉機打擊張居正,以便能夠讓他從丈量田畝和子粒田徵稅的事情上緩緩手來。看到這樣的處罰結果,李彩鳳當然第一就要質疑聖旨的效果。

“母后不用太擔心,兒臣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他們其實也就是聲東擊西之計而已,丈量田畝和子粒田的事情上把他們逼得有點急了,他們才抓住機會,想要分散朝廷的注意力。這點小伎倆,兒臣也是仔細的才想明白的。”林洲呵呵一笑,說道。

“那你這麼晚來母后的寢宮,也是想要哀家在聖旨上用璽,以便跳過內閣形成即便事實,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迅速的平息此事嗎?”李彩鳳也是多次的政治鬥爭中過來的人,多少也是明白了皇帝深夜來這裏的目的。

“是的!還請母后能夠原諒!”

“呵呵,看來皇上已經是長大了!”李彩鳳對於林洲如此的處理,感到很欣慰。他也沒有去追究為什麼皇上能夠預先的知道御史言官們的跪諫行動的,按理說這樣的事情都是很秘密的才對,只有突然襲擊才能給予對擊,達到想要達到的效果。

李彩鳳沒有過多的猶豫,很快的就叫人取來太后的璽印,在兩份聖旨上用了印。

很快的這兩份聖旨就被人以六百里加急發往三屯堡和送抵張居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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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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