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過年的時候林青筠總惦記着惜春的消息,按着月份推算,惜春該生產了才對,結果一直到元宵節過完才收到書信。惜春冬月初三生了個女兒,因着年下各處忙,又大雪阻路,一直到現在才收到信。
林青筠連忙準備賀禮,又將黛玉的一份兒預備出來。雖尚不知黛玉生男生女,然賀禮東西相差不大。結果在兩個月後收到黛玉書信,得知黛玉添了個女兒,庄黎給女兒起了名字,叫做莊密,跟兄弟們名字一樣起法。
二月底,忽有人登門報喜,原來是寶釵之夫劉傳文中了貢生,名次雖在中下游,但着實是件喜事。林青筠打發人去了一趟送賀禮,人回來后說起劉家今日十分熱鬧,莊家、賈家、柳家、齊家、薛家等等都去賀喜,劉大奶奶來往應酬,身邊跟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姑娘。
林青筠猜着那便是劉家的姑娘,寶釵也提過一句,劉家姑娘已說了親,乃是劉傳文當年的同窗,今年也參加會試,對方倒比劉家家資厚些。劉家母親與姑娘跟着上京,也是為此門親事,大約過了會試兩家便下聘。
四月殿試放榜,劉傳文中了進士二百零三名,今科取仕三百名,劉傳文的排名着實靠後了些,賜同進士。除了一甲三名按舊例去了翰林院,余者都要等派官,每年官位有限,有背景有門路的想謀個好去處,而像劉家無甚背景名次又不高者最難熬,好些等幾年都沒機會。
寶釵為此事憂心。
若說寶釵認得的人裏頭,無疑純親王府身份最重,謀官之事於對方而言只是區區小事,然她與林青筠關係淺淡,貿然登門若對方不願幫忙,便是連以後都不好走動了。賈家兩房分了家,他們薛家與二房是親戚,偏生王夫人是罪后處斬,身為當家嫡母無疑會帶累家裏的女兒,探春能進成郡王府本身便十分蹊蹺,便是她這個身為王夫人的侄女,論親時也沒少被人挑剔這一點。賈家唯一有本事的便是賈璉,但寶釵清楚,依着賈璉還無法左右派官,若黛玉在京城,倒是可以求一求,如今……
權衡一番,寶釵先去見探春。
姊妹相間,難免說起今年情況,邊說邊哭,各有各的傷心。半晌探春擦着眼淚笑道:“寶姐姐難得過來看我,怎麼不將哥兒帶來?”
寶釵道:“他還小呢,這兩天天氣不大好,怕他着涼,沒敢帶出來。”說著又道:“聽說殿下待你很好,不過一年半載,也許就有好消息了。”
探春聞言臉色一黯:“哪裏有那麼容易呢。”
探春沒就此細說。自從得知真相,在消沉一段日子之後探春又振作了起來,探春不是個認命的人,特別是手裏又有了高氏的人脈,做事便宜的很。她悄悄又請了好大夫,哪怕大夫說希望渺茫,她也不願放棄,如今私下裏調配了葯慢慢兒喝着。
“還沒親自恭喜寶姐姐,聽說你們大爺中了進士。”探春是個聰敏的,清楚寶釵登門必有事,又聯想到劉家最近只有那劉傳文中進士一件大事,對寶釵來意便猜到了幾分。
果然,寶釵嘆道:“大爺中了雖高興,可也愁啊,大爺的名次不大好,家裏頭又沒個門路,只等着朝廷派官,不知要等到哪一年去。沒法子,我只有來求三妹妹幫忙。”
“我?”探春輕嘆,倒也不與她虛言:“若是我,自然很願意幫忙,但寶姐姐也知我的身份,殿下便是待我再好也有限。寶姐姐為何不去求璉二嫂子?如今璉二哥官途平順,與純親王府走動親密,璉二嫂子與純親王妃更是親近,寶姐姐去求她,這事兒便不難。”
寶釵笑而不言。
去年剛入京時寶釵去過一趟賈家大房,只王熙鳳態度淡淡的,這回他們大爺中了進士,大房只是到了禮,人卻未到。後來她悄悄打聽了才明白,大房上面的賈赦夫妻遷怒他們薛家,覺得是因着薛蟠的案子發了出來才帶累了幾家子倒霉,賈璉夫妻卻是惱怒王夫人帶累了自家幾個女兒,可寶釵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好容易才終於探得一句話,原來王熙鳳待她態度冷淡,卻是因着賈璉不喜歡劉家姑娘定親的夫家。
劉家姑娘定親的人家姓詹,詹父看似只七品小官兒,在京中不甚起眼,可詹父兄長家的女兒卻是定郡王府的庶妃。劉家姑娘說的是詹家二公子,詹二公子殿試名次比劉傳文還低一些,但已點了外任,如今詹家正打發人來商議親事,想在二公子離京前將婚事辦了。
原本寶釵未嘗沒有求詹家的想法,只劉傳文堅決不同意,認為如此一來低了詹家一等,往後妹妹在詹家必定處處低人一等。寶釵只好捨近求遠,輾轉求到探春跟前。
探春見狀便知另有隱情,又想到寶釵為人秉性,若非仔細思量過必不會來找她,況且她一個庶妃,單單隻有寵愛怎麼夠?所謂色衰而愛馳。今日偶爾從郡王隻言片語中猜到,郡王也在籠絡有本事才華的進士,這劉家沒甚背景,且有寶釵居中牽線,未必不能得郡王所用。若劉家真能得用,也是自己在郡王跟前的好處,可為自己的依仗。
於是探春說道:“寶姐姐,我也不與你說謊話,這事兒我只能跟殿下試着提一提,能不能成藥看郡王的意思。”
“三妹妹放心,我都懂得,便是不成也不要緊。”寶釵又與她閑說了兩句,言說不放心哥兒一個人在家,便道辭了。
寶釵行至門外,正好與個小丫頭迎面相遇,那丫頭行了禮,側身避過,而後便入了屋內,寶釵隱約聽着丫頭稟報:“姨娘,二公子下學回來了,在哭呢。”
待走到院外,果然看見個錦衣華服的小公子滿臉帶淚的哭着進來,身邊跟着個大幾歲的小姑娘,不住的安慰。寶釵立時便猜到兩人身邊,這府里原來的高側妃雖亡故,卻留下了一雙兒女,想不到竟是和探春這般親近,府裏頭的人也見怪不怪,可見哪怕此事沒過明路,也差不了幾分了。
到底是三妹妹!寶釵對此事成敗又多了幾分把握。
這時大姑娘與二公子已進了探春屋子,探春將二公子攬在懷裏,一邊擦眼淚一邊問他:“軒哥兒別哭了,告訴姨娘,誰欺負你了?”
軒哥兒抽抽噎噎的說道:“大哥哥、大哥哥說我是沒娘的孩子,說我笨,還說姨娘是狐狸精。”
探春臉上一紅,又羞又怒,到底將這口氣忍了下來:“軒哥兒莫哭了,仔細哭腫了眼,明兒讀不了書,到時候你父親就不喜歡了。”說著望向一旁的大姑娘:“軒哥兒跟姐姐去吃點心好不好?姨娘讓人做了軒哥兒最喜歡吃的點心,讓軒哥兒吃個飽。”
大姑娘始終靜靜站在一邊,對探春的態度不冷不熱,只有對軒哥兒才神色溫柔耐心。大姑娘今年十一了,自小由高氏言傳身教,哪怕沒十分聰敏,七八分總有,心裏頭什麼都明白。高氏臨終前叫她照顧好弟弟,也說了托賈姨娘之事,並叫她忍耐。到底大姑娘將至說親的年紀,若無人幫襯,只憑着甄氏陳氏在上頭壓着,豈能說門好親?
大姑娘心知自己大了,又是個姑娘,賈姨娘未必肯親近自己,所以態度才不冷不熱。軒哥兒今年八歲,因着去年高氏亡故,身上有孝,便沒去上書房讀書,府裏頭延請了老師專門給軒哥兒講課,大姑娘也常旁聽。成郡王雖不願高氏活着,但人一死,反而想起高氏當年的好,況這一雙兒女都是寵愛了幾年的,如今考慮到兒女教養問題,倒是與探春打過招呼,日常照顧着些,畢竟托給甄氏陳氏都不放心。又想着探春身份不高,有心提一提,偏生如今只是鎮國將軍,妻妾都有定數,不好再動。
待兩人走了,探春才冷了臉:“二夫人這是針對我呢!”
侍書憂心道:“殿下如今常在姨娘這裏,大夫人只關心三公子,不理會,但二夫人哪裏忍得住?況底下那幾個姨娘們都眼紅,平日裏不知生出多少事故。二公子倒罷了,殿下常問呢,二夫人只敢動動嘴皮子罷了,傷不着人,只大姑娘麻煩些。大姑娘今年十一了,我前幾日便聽說二夫人想給大姑娘做媒呢。”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探春自然惱的很。
哪怕探春如今常算計,到底心有謀略,況也不知那等黑心爛肺的人。不論以往與高氏如何,既得了高氏好處,自然得照應了大姑娘與二公子,況這於她很有好處。若她將來真的難再得孕,軒哥兒便是她後半輩子的依仗,大姑娘是軒哥兒親姐姐,牽涉甚大,她怎肯由着陳氏算計。
探春想着有笑:“瞧我糊塗的。高氏的孝還沒滿呢,況大姑娘還小,我求一求殿下,拖后兩年不難。我最擔心的是軒哥兒,軒哥兒別的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心眼兒也軟,擱不住別人兩句話,況又貪玩。若他有大姑娘七分秉性就好了。”
侍書寬慰道:“姨娘也想想這裏頭的好處,若非二公子是這麼個性子,哪裏會親近姨娘呢。”
“說的也是。”探春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只有平日裏花大力氣重新教導,只軒哥兒到底八歲了,見效很慢。
轉眼便入五月,過了端午,十五便是睿哥兒三歲生日。
上書房學習很苦,除了年節或自己活長輩生日,風雨無阻都得去讀書。初陽雖然很想這日留在家裏過弟弟的生日,但上書房的規矩擺在這裏,他那好特殊,便在前一晚將準備好的禮物給了睿哥兒,第二天一早仍是上學去了。
那半顆金蓮子真沒白吃,初陽辛苦上了一年學,非但沒瘦,還長高了好些,身體健康,氣色紅潤,每天都精神極好。
這回睿哥兒生日,林青筠親自做了兩套衣裳,也給初陽新做了一身兒。府裏頭的主子就他們一家四口,針線房裏人只管府里人一年四季衣裳針線,四人的衣裳都是林青筠身邊的丫鬟們做。林青筠自己每常閑了也做,尤其給初陽睿哥兒做的多,為此徒晏還半真半假的吃醋。
原本她針線馬馬虎虎,現今做得多了,練了這幾年,衣裳的裁剪縫製繡花兒都大有長進。初陽已大了,平日裏都要出門上學,不好由着她打扮,她只有在睿哥兒身上下功夫。
五月份天正熱,睿哥兒以往只穿薄薄的紗衣紗褲,今兒因着過生日,少不得要將大衣裳穿戴起來,外頭太陽還沒升起來就開始嚷熱。
林青筠好笑又氣的將他拽到跟前兒,不輕不重的拍他兩下:“你老實些!一早起來就猴上猴下,跑來顛兒去,能不熱?看看這頭髮都要散了,一會兒怎麼見客?”
“母親,嬤嬤說今天要父親母親磕頭,我給你磕頭。”睿哥兒說著就往地上跪。
林青筠忙笑着將人摟住:“我的睿哥兒真是好孝心。再等會兒,一會兒你父親過來一塊兒磕,有好東西給你呢。”
說話間徒晏已進來了。
“父親!”睿哥兒撲上去,徒晏順勢彎身將人抱起來,睿哥兒便纏着要生日禮物,又追問初陽什麼時候回來,又問今天的戲有沒有小猴子。睿哥兒愛玩閑不住,看戲也喜歡看武戲,特別喜歡《西遊記》裏面那一群小猴子,甚至纏着要林青筠給他做一套那樣的衣裳。
等着睿哥兒磕完頭,徒晏送了他一隻一尺來長的木製寶船,不僅各部分十分逼真,且能在水裏行走。這是徒晏借鑒了外國的自行船內部構造與本朝寶船樣式,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睿哥兒一看就愛的不行,抱着不肯撒手,定要去園子的池塘里放船。
“一會兒再去,我這兒也有東西給你呢。”林青筠對着百靈擺手,百靈便捧出一窩兒猴子,一隻大猴子九隻小猴子,全都精心縫製,毛絨絨的,十分逼真。
“小猴子!”睿哥兒早想要這個,今天一見眼睛就亮了,只是手裏頭抱着船捨不得放下,又想把小猴子抱在懷裏,眼神兒十分掙扎。
無良父母和丫鬟們全都笑個不停。
當年初陽的三歲生日辦的熱鬧,但請的都是皇室宗親以及親近交好之家,今兒睿哥兒的生日宴在規格上略低一點兒,到底初陽是親王世子。身份之論,徒晏不僅講給初陽聽,同樣講給睿哥兒,當然,徒晏的**很通俗,睿哥兒一聽初陽身上那麼多責任,特別是一定要刻苦學習那麼多東西,再看初陽的眼神兒分外同情。睿哥兒和葵哥兒一樣,調皮搗蛋,坐不住,不喜歡讀書,偏生腦瓜子聰敏。
開席前半個時辰,各家客人陸續到來。
林青筠接待着女客。忠順王妃攜着世子妃、定郡王妃攜着府上嫡出大姑娘馨月縣主、肅郡王妃帶了庶出大姑娘馨柔縣主、鎮國將軍夫人甄氏帶着小公子、襄郡王妃帶着大姐兒、永嘉大公主帶著兒媳婦和孫女兒、惠怡郡主帶着兩歲兒子、安樂郡主帶着小公子。另有宮中各位娘娘打發人來送禮,太后、皇帝、皇后都各有禮至,林如海、賈璉夫妻、迎春、寶釵、莊家幾位在京的姑娘,連着在外的黛玉、惜春、湘雲都有東西送來。
今兒睿哥兒是小壽星,林青筠領着他出來見客。
睿哥兒在外人面前也不怕生,況且都是平日裏常見的人,好歹守着規矩沒鬧騰,一路見人,嘴裏喊着“伯母、嬸嬸、姨姨”,得了不少好東西,轉頭就交給奶娘,讓奶娘幫他收在小箱子裏。
林青筠先招待了皇家妯娌長輩們,又與姊妹們見見,同時看着各處準備的是否妥當周全,時不時就吩咐人添置東西,另則今兒來的小孩子多,為防着出事,又安排了不少丫鬟婆子們看顧着。
好容易歇一歇,她走到永嘉公主身邊,低聲問道:“大姐姐,她們怎麼捨得將府里姑娘帶出來?”
林青筠指的是那兩位縣主,定郡王妃倒罷了,帶的好歹是自己嫡出的女兒,肅郡王妃卻是帶着府上側妃出的大姑娘呢,以往可很少見她帶着出門。
大公主笑道:“這你都不知道?兩位縣主年紀都不小了,該說親了,近來這兩人進出都帶着她們。馨月縣主是親娘帶着,倒罷了,肅郡王妃帶着馨柔縣主可不大樂意。”
一旁正逗着侄女兒的安樂說道:“我聽人說,肅郡王瞧中了莊家三房的公子。”
林青筠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不會。我妹妹嫁到了莊家,那三公子算來與我們是同輩,即便皇家不講究這些,但莊家性情為人誰不知道?便是皇上不會答應呢。肅郡王想不到,宮裏頭的榮妃肯定明白,絕不會給縣主挑莊家三公子。”
莊家三公子比林青筠小八歲,今年正十四,與莊家兄長們一樣,讀書很不錯。
提到自家弟弟,庄詩香笑着說:“果然郡主是道聽途說,做不得准,我三弟弟已說了親事,是三叔書院裏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的孫女,兩家已議定在八月小定。”
安樂不好意思的吐舌,哪怕已是孩子的母親,仍舊小孩子心性。
庄詩香三月里又生了一子,剛出月子一個月,現今臉還圓潤着呢。庄詩香扯扯林青筠的衣袖,避着人問她:“我先前生甜姐兒后就發胖,一直沒能恢復,現今又生了羽哥兒,越發胖了。我見舅母出了月子就瘦了下來,可有什麼好法子?”
“你沒問大公主?”林青筠看看她,確實是胖了好些,坐下時小肚子也很顯眼。哪個姑娘不愛美,哪怕嫁了人也一樣。
“問了,大公主給了方子,甜姐兒那時候就用了,不管用。只怕是我體質與大公主不同,所以才來問問舅母。”庄詩香為此很苦惱,雖說大公主待她很和藹,陸鴻對她也敬重珍愛,但她心中並非毫無危機意識。
出嫁前母親便與她說了,別家不同他們莊家,沒那些規矩和長輩撐腰,若要留住丈夫的心,一是靠兒女,二則靠自己。女子有才華,可與丈夫心意相通,若又有容貌,才能使丈夫身心如一。雖然諷刺,可世上男子多是愛色,庄詩香便是了解陸鴻為人,也不願冒丁點兒風險。
林青筠多少猜的出來,她與庄詩香的情況有些類似,哪怕徒晏與皇家皆有承諾,哪怕她相信徒晏為人,卻並非真的一點兒危機都沒有。
她對着百靈吩咐幾句,然後與庄詩香說:“我倒是兩個方子,都是葯膳,不單單是減肥用的,還能美容。當初是依着我的情況請大夫寫下的,不知對你是否合適,你拿去先去太醫看看。”
庄詩香道謝后收下了。
惠怡郡主與襄郡王妃一起走了來,先逗了逗甜姐兒,又問怎麼沒把小哥兒帶出來,又與林青筠笑道:“今兒可真是熱鬧的很,臨哥兒一來就跑個不停,方才你們睿哥兒拿出只大木船,那些小孩子全都跟見了寶貝似的,呼啦啦全都跟去園子了。”
“這個睿哥兒!那麼些人去了水邊上,萬一出了事怎麼好。”林青筠忙讓畫眉去看看。
惠怡擺手道:“不要緊,每人身邊都跟了一群人,況且都沒讓靠着水邊,就怕擠着擠着失腳掉下去。”
襄郡王妃突然說:“我聽說董家私底下和肅郡王府親近。”
“董家?他們家一直低調,沒聽聞和肅郡王府有什麼往來啊?”惠怡疑惑道。
算來惠怡是親王府郡主,自小見的場面不少,對京城各家都很熟,董家的董善在前幾年才調入京中,任光祿寺少卿。光祿寺是做什麼的?掌管宴飲等事,何況只是少卿職。十皇子今年十五,分封出府,皇帝賜封懷郡王,婚事是前兩年便定好的,董家嫡長女。
“好像和榮妃娘家有點子瓜葛,具體的也不清楚。”
林青筠看了襄郡王妃一眼,心知她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再者,襄郡王妃年輕,哪裏知道這些事?只怕是宮裏的李婉嬪告知她的,而她故意說來給自己聽。若此事是真,可見榮妃之苦心,這是想要拉攏懷郡王?
惠怡對懷郡王府的事兒不感興趣,悄悄給林青筠打眼色。
見狀,林青筠便尋個託詞走開,與惠怡到了沒人的地方,好笑的問她:“什麼話要和我說,這樣神秘。”
惠怡滿眼的幸災樂禍,又有些感慨:“趙芸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