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70.第 70 章

眼瞅着這半年來京城裏喜事都沒停過,林青筠見了身邊忙碌的白鷺,忽而想起來:“險些都忙完了,倒是挑個時間正經將你的大事辦了才好。早先我就為你們四個備好了嫁妝單子,若你要出去,東西都是現成的,必定不會委屈了你。”

白鷺臉一紅,嘴裏說道:“王妃別快打趣我了,我便是再急也不在這會兒。王妃現今正需要人妥貼服侍,我哪兒能躲懶出去,倒是等小世子出生了再說也不遲。”

“你怎知是小世子?若是小郡主呢?況且你不急,焉知外頭那個小女婿不急?”林青筠故意打趣她,引得屋內丫鬟們都笑起來。

“他急也白急!”白鷺滿臉通紅卻故作鎮靜,最後到底撐不過,扭頭躲出去了。

林青筠如今有了身子,油畫碰不得,便是素描都被徒晏限制了時間,平日裏最多的消遣便是看看書,聽丫頭們說閑話。

兩人自二月圓房,兩邊的丫頭們湊在一處便多了。徒晏主動將原來身邊的丫頭安排在逐雲居看屋子,只帶紅綾綠羅過來,樂公公幾個也只管徒晏傳話等事,藤蘿院的事務並不沾手,原來院子的人都還是照舊。如此差事分明,便於管理。

自綠羅到了跟前,林青筠才知這丫頭多愛說話,一天到晚嘴都沒停,偏她消息靈通,府裏頭的人大半都熟,各公侯王府有交好的小姐妹,宮裏頭也有手帕交,京城裏的消息十停能打聽來六七停。百靈也是個喜歡說話的,這兩人湊在一處,簡直是開了場子講書,院子裏不熱鬧都不行。也虧得如此,現在林青筠倒是以此解悶兒,聽了滿耳朵的內宅消息。

末了聽着百靈感慨:“那些夫人們可真能折騰,到底不如咱們王府清靜。”

林青筠笑道:“你覺得清靜?我還以為你喜歡那麼熱鬧呢。”

百靈嘻嘻笑道:“熱鬧看着就夠了,真要我去,我可受不了。還是咱們王爺好,只守着王妃一個人,府裏頭清清靜靜的,也沒那麼么蛾子。”

“你這丫頭,說笑歸說笑,怎麼說到主子身上了。”紅綾笑斥一句,正要將林青筠早先看的書收拾起來,卻似聽到腳步聲,朝窗外一望,笑道:“王爺回來了。”

說話間外頭的小丫頭已打起竹簾,徒晏一身絳紗袍進來,額頭出了幾點汗。

“今天回來的這樣晚,以為母后又心疼你,怕你曬着,留你在宮裏用飯呢。”林青筠一面讓丫鬟打水端茶,一面迎上去摸了摸他的臉。

今兒他是去上朝了,儘管一路轎子坐進府里,只是從儀門走進到內宅來這麼一段路,他臉上就曬的燙了,可見外頭太陽多烈。她如今雙身子,本就容易熱,又不敢多用冰,只遠遠兒在角落在擺了兩個小冰盆,另外多擺了兩盆水,熱得很了就讓丫鬟打扇子,倒也好過。只是見他身上都熱出了汗,猛的進來一激怕受不住。

徒晏卻是直接讓紅綾端了冰鎮酸梅湯來,嘴裏還說:“今天有事耽擱了,等會兒說。我又渴又熱,先把湯端來讓我解解渴,我如今都好多了,早沒以往那麼病弱,這點子涼氣受得住。”

紅綾沒動,只瞅着林青筠等吩咐。

林青筠見他熱的那樣子,又心疼又好笑,便吩咐紅綾:“把酸梅湯取來吧,先擱着。”又將徒晏推在一邊的椅子裏坐下,端來溫熱的茶水給他:“倒是先喝點熱的才好。便是你身體康健,也不能一時熱一時冷,這樣熱的天若是病了,可有得受呢。”

徒晏只得喝了兩口熱茶,又就着小丫頭端來的水洗了手擦了臉,這才笑嘆道:“到底王妃心疼我。”隨後擺手令紅綾等人都退出去,屋內沒了人,方才與她說道:“今日朝中出了件大事,南安王爺在西海沿子打了敗仗,被藩兵活捉了。”

“什麼?”林青筠驚得失聲,忙追問道:“怎麼會呢?一直不曾聽說那邊有戰事,好好兒的……”

徒晏嘆道:“不過是糊弄不知情的百姓罷了。南安王爺當然不是戰敗被擒,說起這裏頭的緣故,與咱們當初南下廣州有點子關係。當初我們劫走了南安王爺的五十支槍,還有五十支他們沒交易,只等到今年六月間西洋的船才載了東西過來。這回南安王爺親自去接貨,沒等商船靠岸,而是在距離一兩天行程的海上接貨,偏生回程遭遇了埋伏,被藩兵給劫了。”

“那槍……”

“怕是也落在藩兵手裏。”

“這下子可麻煩了。”西海沿子那些小國雖面上平靜,年年朝貢,實際早就不安分,總是隔三差五的滋擾邊界生事,也是試探朝廷的意思。朝廷為著西海沿子安寧,這才派了南安王爺領兵坐鎮,誰知南安王爺為著一己私心,竟將自己白送給了那些藩兵。

徒晏冷笑:“說麻煩也不麻煩。西海沿子那些小國,向來不齊心,如今雖捉了南安王爺,卻並未趁勢繼續開戰,反而派來使者,要與朝廷議和。”

議和?

林青筠眉心一跳,想起原著中探春遠嫁和親的事來。然而現在事情起了變化,探春已被定為南安王府世子的庶妃,不可能再被南安老太妃認作義女,更不可能代替郡主和親。

想着她趕緊問:“他們想怎麼議和?”

“和親,他們表示願意放回南安郡王,只是他們的大王子仰慕中原文化,希望能娶位中原女子做王子妃。另外,便是哭窮,請求朝廷降低關稅,增加文引。”

“他們要降多少?”

“原本是十分抽二,他們要求十分抽一,文引增加二十。”

“真是獅子大開口!”林青筠聽得生惱,只覺憋屈至極。“所以,皇上要南安王府自己出郡主去和親,換回南安王爺?”

畢竟外頭說起來南安王爺是兵敗被俘,哪怕再丟人,為著朝廷顏面,皇室尊嚴,人都得贖回來。皇帝早想奪了南安王爺的兵權,偏生沒機會,現今倒是有機會,可這機會是外藩給的,使得皇帝十分被動,心裏惱火至極。

歷來戰敗和親都是屈辱,何況實情還是源自南安王爺心懷叵測私購武器,便是真的由南安王府郡主去和親,嫁妝卻還要朝廷出,還是不小的一筆。

林青筠見過南安王府的郡主,封號靜儀。

靜怡郡主年芳十三,生得不俗,乃是南安王妃所出的嫡女,極得老太妃喜歡。二三月間也有傳言說老太妃在為靜怡郡主挑郡馬,只是至今都沒定準,這會兒出了事,老太妃只怕後悔不已。

“皇上當真要贖回南安郡王?”又想了想,林青筠不大確定了,畢竟如今太上皇已不在,皇帝沒了掣肘,可施展的地方極多。

“父皇覺得外藩未必真生擒了南安王爺,許是海上交戰時王爺便已身死,屍體墜下海,如何尋得着?再者說,真擒了王爺,自當一鼓作氣,如何肯費了大功夫最後只要求和親便作罷?”

“你不是說……”林青筠正覺得他突然轉了口風奇怪,剛要追問,忽的反應過來,瞪大了眼。

徒晏緩緩點頭:“皇上的確有這個意思,已招我商議過,我推薦了賈璉做和親副使。賈璉此人確實有幾分才幹,況此回牽涉到西海沿子的關稅貿易等事,與鴻臚寺相關,讓他去倒也合適。”

“正使是誰?”林青筠順口一問。

“忠順皇叔。”

“……你可真會挑人,你難道不知忠順王府與賈家不對付么?”林青筠若非知道他確實要用賈璉,都以為他是故意設計賈璉去受苦了。兩府本來就有嫌隙,忠順王爺又是那樣的性子,賈璉官兒小位卑又不敢得罪,這一路護送着去和親豈不是熬人。

“忠順王爺可不是我挑的,那是皇上的意思。畢竟被擒的是南安郡王,為表皇家與朝廷的重視,宗室里也去個有身份的人,又得能應付這種場面,唯有忠順王爺合適。放心吧,他兩個都知分寸輕重。”徒晏笑着說。

不知怎麼的,林青筠腦中靈光一閃,抓着他的手道:“佑安,你幫我一件事。”

“何事?”徒晏見她神色不一般,也鄭重起來。

林青筠道:“我想到南安王府未出嫁的郡主只有靜儀,但老太妃定是捨不得她遠嫁,況且外藩並未點明要娶誰,只是皇上要老太妃自己府上出和親人選罷了。若是老太妃真捨不得靜儀郡主,只怕要在其他世家挑女兒認乾親,南安王府與榮國府是老世交,極有可能從賈家選人。賈家三春,二姑娘嫁了,三姑娘定給了世子,只剩四姑娘……”

不等她說完,徒晏已是明白了。

“你想讓惜春藉著和親的機會脫離了寧國府?”畢竟就算是老太妃認了干孫女兒,到時候皇帝不同意,有的是理由駁回,仍讓靜儀郡主去和親。然而若有他私下裏與皇帝討個情,將惜春定下不是難事,只要定了,皇帝為著體面,會給惜春賜封號,有了這等殊榮以及和親的功績,將來寧國府事發,惜春便能逃過一劫。

“嗯。”反正只是名義上和親,又成不了,倒不怕惜春就此不回。

徒晏想到南安王爺雖被擒,但軍中仍有許多舊部,況又有交好世家,皇帝便是為著名聲也不能將南安王府逼得太過。況那府里除了世子霍彥,都是女眷。

徒晏便點頭應了,又道:“南安王府鬧出這麼一件事,賈家三姑娘倒也不必進去了,你可安了心了。”

林青筠笑着說:“這也是天意。”

在半月前賈政便官復原職,仍在工部做員外郎,自然是南安王府使的力。說來也怪,賈政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沒本事讓自己官復原職,卻有本事給賈雨村這等人保本。如今賈雨村已做了大司馬,端的春風得意,賈雨村的夫人她也見過一回,據說閨名就是嬌杏,竟真是以妾為妻。外頭大多人家都不知道,只以為是其原配亡故后另娶的填房,個別知道內情的也不會說出來招恨。

隔了兩天,南安王爺兵敗被擒的事才傳開。

王夫人這些日子忙着料理探春的嫁妝,頭昏腦漲的,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她已將二房內的日常事務交由李紈打理,又請了寶釵來幫襯,至於探春則在房裏準備嫁衣。探春每每看到面前的嫁衣就想哭一場,別的姊妹不管嫁到哪家,出嫁時都穿着大紅嫁衣,偏她不能用大紅,只能用粉紅。

侍書見她眼淚又出來了,趕忙上前勸誡,哪知話未出口自己倒先哭起來。

探春見了反倒勸慰她:“好丫頭,跟着我,倒是苦了你。”

侍書忙擦了眼淚強笑道:“姑娘說什麼頑話呢,能服侍姑娘是我的福分。”正說著便聽外頭有吵鬧,侍書皺眉,覺得底下的人也太沒個規矩,等着出去沒多大功夫,卻是滿臉驚色的跑進來:“姑娘,外頭都在傳呢,說南安王爺在西海沿子打了敗仗,被藩兵生擒了!”

探春一怔,良久低頭看向手上的粉紅嫁衣,眼底沉靜無波。

此時南安老太妃剛從宮裏回來,南安王妃領着郡主與世子妃迎上來,見老太妃滿臉疲憊,只得忍下疑問,調派着丫鬟們服侍梳洗,又換下冠服,這才輕捧了一盞茶遞上去,低聲細問:“母親,宮裏怎麼說?王爺何時能回來?”

老太妃揉了揉鬢角,揮手令下人們都出去,這才嘆氣道:“宮裏頭正生氣呢,畢竟打了敗仗還是好聽的說法。”老太妃重重將茶碗撂在桌上,哐啷作響,茶水都灑了出來。“外藩要求和親,要娶咱們家靜儀。”

一直膽戰心驚的靜儀郡主臉色一白:“老祖母……”

老太妃向來疼她,況且自幼在身邊養大的,忙安慰她道:“靜儀別怕,倒也不必非得是你。外藩只要中原女子和親,並沒說是誰,只是如今要贖回王爺,只能咱們自家出人。我想着,靜儀是捨不得讓她去的,倒是可以認個義女。這個人選得好好兒挑,就從咱們家世交裏頭選,知根知底,有品有貌,拿出來也不至於辱沒了那外藩。我再往各處多打點打點,嫁妝咱們自己出大半,只要宮裏點頭,讓王爺安全贖回來就行。”

王妃聽了心裏一定,一邊快速在心中盤算各家姑娘,一邊問老太妃:“母親想從誰家選人?到底外藩天高水遠,一旦嫁過去,只怕此生沒得機會再見,做父母的只怕也不舍。”

“依着我的意思,竟是那榮國府裏頭的姑娘合適,只可惜已將人定給咱們世子了,倒不好再選。咱們就選庶出的姑娘罷了,門第不宜太低,先往齊國公、治國公兩家看看,我記得他們兩家都有姑娘沒出閣。”老太妃心裏自有盤算,這些國公府並非與自家府上親近,更重要的是都已沒落,只剩下個空殼子,爵位都降的狠了。只要王府給個好處,只怕他們樂得拿庶出女兒來換。

老太妃先使人去打探消息,得知齊國公家的庶出姑娘已在說親,雖沒小定,但彼此都有意,只是在等日子,便不好再提。治國公家的庶出姑娘小些,才十二,倒是沒說親,偏生模樣兒差些,也無甚出彩,實在不行。雖說是認個義女代郡主去和親,宮裏點頭后,也得讓外藩滿意,總不能一眼就瞧出不是什麼郡主,為此又惹出禍事來。

為著此時,外藩特派了使者過來,都說了,選定了王子妃的人選便要派人來教導外藩禮儀呢。這等於是先行相看,防止朝廷胡亂拿人搪塞。

老太妃無奈,又往其他幾家看看。有合適的,偏都說定了人家,沒說親的,不是年紀太小,便是模樣氣度上差些,總沒合適的。

這天世子妃突然說:“老太妃難道忘了,榮國府還有位姑娘呢。”

老太妃想了想,皺眉道:“那位四姑娘?我依稀記得年紀還小的很,況是寧國府的嫡出姑娘,怎好選她。”

世子妃笑着說:“老太妃可是想差了。那四姑娘如今都十二歲了,年初我還見過呢,出落的嬌俏可人,自有國公府女兒的氣派。再者,四姑娘雖是嫡出,可一直養在榮國府,何曾見寧國府對其有多看重?他們那府里……將來說親都難,我看四姑娘未必不知道呢,咱們看着冤家和親是傷心事,指不定四姑娘就願意,她要願意,寧國府哪裏會阻攔呢。”

“若是他們自家願意,倒是好人選。”老太妃計較一番,次日便過榮國府去了。

賈母親自接了出來。

對於南安王府最近的舉動,哪怕是不管外事的賈母都有耳聞,忽見老太妃登門,心裏便有猜想。只是三姑娘已定給他們府里,難不成還要四姑娘去外藩和親不成?賈母自然不樂意,卻更知道,若老太妃長了口,他們府里是沒底氣拒絕的。

老太妃先與賈母敘舊,而後笑道:“早知老太君會教養丫頭,你們家三個丫頭個個兒都好,二姑娘如今嫁到理國公府才多久,都有喜了,實在是有福氣。難得我今兒來,可把剩下兩位姑娘叫出來我瞧瞧,聽說湘雲還在你們家,我也好些時候沒見了。”

“老太妃過譽了,她們羞手羞腳的,哪裏比得上靜儀郡主一個零兒。”賈母命人將姑娘們帶出來見客,又說連着寶姑娘一起叫出來。

少時,一字兒出來五個姑娘,探春、惜春、湘雲、寶釵,另外巧姐兒跟着姑姑們一處玩,便也出來了。這幾個姑娘各有各的好,簡直讓人看花了眼,即便是老太妃亦是眼前一亮。要說裏頭最出眾的莫過於薛寶釵,可惜薛寶釵家世太低,老太妃便着重打量惜春,果然比二三年前見識身量長了起來,眉目清冷俏麗,端的是難說的氣度。

老太妃心下滿意,便將姑娘們挨個兒贊了一回,給了表禮,卻托着惜春的手不放,與賈母笑道:“老太君,可別笑話我眼皮子淺,我就是瞧中你們家四姑娘了。這樣好的姑娘,我認了做孫女如何?”

當地的姑娘與丫頭們都是一臉驚色。

除了已有猜測的賈母,便是惜春自己知情。這件事早先林青筠告訴了她,所以她有所準備,只是為了不使人看出來,將頭低下遮掩了神情。

賈母自知老太妃用意,況開頭一句並沒內中緣故,只說認孫女兒,哪好反口?便笑道:“我這小孫女兒還是團孩子氣,任性的很,沒得將來老太妃後悔。再者說,她到底是東府里的,得和她哥哥嫂子說才是,我老婆子可不敢做主。”

老太妃卻似心意已決,當即打發人去寧國府請尤氏,並告知賈珍此事。賈珍雖平日裏混賬,可南安王爺的事還是知道的,也猜到老太妃認惜春做孫女兒是什麼用意。若說賈珍疼妹子,那就是個笑話,眼下得知惜春終生有人操持,還能和南安王府攀上關係,往後又是外藩王子的大舅子,自覺這筆買賣不錯,便與尤氏說了。

待得尤氏過來,見了禮,聞得老太妃再次說要認孫女兒的話,便笑道:“承蒙老太妃看得起我們家四丫頭,他哥哥說了,能得老太妃喜歡是她的造化,我們做哥嫂的只有為她高興的。”

老太妃聽了十分高興,又看向惜春:“你可願意做我孫女兒?”

尤氏本來不願來蹚渾水,她深覺和親不是什麼好事,況且即便平日裏和惜春不親近,到底自小看着長大的,哪裏鐵石心腸到看她去外藩孤苦伶仃不得再回家鄉。只是尤氏深懼賈珍,對賈珍之意不敢反駁,只得來了。惜春的脾氣極是孤拐,好比那回攆了入畫,她去說情反被編排一頓,這會兒真怕惜春得罪了老太妃,一家子都得不着好。

惜春只是安靜了一會兒,輕一點頭,同意了。

外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以為她是迫於南安王府之勢才同意的。

老太妃十分喜歡,丫鬟取來墊子,惜春跪在地上磕頭,給老太妃敬茶,喚了一聲“祖母”,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有什麼異常。老太妃當即將早就準備的認親禮抬上來,又將一對上好的纏絲嵌寶金鐲子戴在她腕上,又說過幾日接她去府里住等話。

待南安太妃走後,賈母一把攬過惜春就哭:“我可憐的四丫頭啊。”

姊妹們也猜到內情,別人都是傷心,唯有史湘雲滿臉憤色:“太妃認了四妹妹,竟是要四妹妹去和親么?”

“雲丫頭,快別胡說了。”薛寶釵趕緊攔住她後面大不敬的話,畢竟底下那些話說出來,人多嘴雜,萬一傳到南安王府耳朵里,對湘雲實在沒好處。

大家都哭,唯有惜春冷靜,反勸她們:“不必為我傷心,這或許正是我的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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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有女名青筠[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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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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