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最後這場比賽，皇馬2:0在主場收穫了一局開門紅。
比賽之後，雖然大多數人還是處於觀望狀態，但是皇馬這場比賽表現出來的進攻果然十分出色。賽后評分中給碧咸評出了8分的極高分，新來到西甲的英格蘭人開場時沒有果斷進攻而是選擇穩定場面的做法獲得了高度讚揚，冷靜的他加上審時度勢做的最漂亮的齊達內，皇馬新賽季首先呈上的答卷格外精彩。而對於這賽季皇馬推出的自家新秀，也沒有吝惜給予高度評價。被重點提及的就是下半場開始那看似輕描淡寫卻將對方精彩插空傳球攔截的前突，而假如說還會有人將這歸為歪打正着，之後他的種種防守舉動也充分表現了他的天賦。
天賦，當然了，能披荊斬棘從青訓營正式加入皇家馬德里，誰都知道這個青年是個具有天賦的天才。
華金之於眾人可不陌生，華金一場比賽下來，上半場因為整體球隊問題沒踢開，下半場剛剛有些起色，就因為一個攻防轉換打蔫了，就算在貝蒂斯隊內他的評分也不算高。記者們逮着這位球星詢問他，華金已經明白這場比賽表現的有些糟糕，就連平常水準也都沒有展現出來，而其中的問題，他總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是因為那位常年堅持不改變球風的對手突然間轉性一樣，一場比賽下來這個本該渾身髒兮兮的傢伙比他身邊的埃爾格拉還要乾淨。
這人也太狡猾了！
雖然如此，作為一個比弗蘭小了半歲的‘西甲前輩’，他還是表示“皇馬的後衛新人值得期待”，天知道作為對手他需要期待什麼，這麼說純粹是為了給弗蘭添堵。但是假如他以為這樣就能夠讓弗蘭有絲毫煩惱，他也太小瞧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了，別人當面刺激他對於他都無關痛癢，這些報紙上的挑釁又有什麼作用呢？更何況他再了解不過，華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覺得在自己身上跌了一跤，踩進坑裏了。
果然華金打電話來抱怨弗蘭太狡詐不地道，弗蘭雙手收拾着背包，肩膀上抬夾住手機滿是無辜表示，“這一切都是教練的計謀，和我自己可沒有關係。”卡西利亞斯在他身邊陰陽怪氣無聲同步做着口型，弗蘭揮了揮拳頭，示意假如卡西利亞斯把真實消息告訴敵人可是會倒霉的。
但不管弗蘭怎麼忽悠華金，至少奎羅斯本人清清楚楚知道，他在場上突然的變化跟別人的戰術沒有任何關係。他第一下轉變來源於靈光一閃，這是難能可貴的，但讓奎羅斯只經過這麼一場就有督促必要的，是因為他下半場整體表現。當然了，弗蘭的防守從方式到節奏都沒有和後防線脫節，皇馬整體中場拿球更是極其穩定，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貝蒂斯並沒有真正抓住皇馬這個433陣容的弱點，危機才沒有顯現出來。歸結起來，他怎麼保證碧咸能夠在對方逼搶的狀況下穩定拿球，如果是憑這樣的踢法，帕文來就好了，何必還特意把他提拔上來，並且一上來就是首發？
靈感是天才的優勢，足球是所有人的比賽，戰術意識這種東西存在就是為了縮小普通人和天才之間差距的，既然如此，生來有優勢的就更應該徹底將這份優勢把持住了。並且正像奎羅斯中場時說的，他沒有放開，就像是那些客場來到伯納烏的球員們，他對這感到有些陌生，因為陌生才會有些縮手縮腳，而這陌生並不是因為這座球場本身，而是這種氛圍。
看看這些巨星來到皇馬之前，曼聯的老特拉福德球場、尤文圖斯的阿爾卑球場、巴塞隆拿的諾坎普球場、國際米蘭的梅阿查球場，而弗蘭呢？皇馬自家預備隊的球場？
奎羅斯想告訴他，你就放開手腳在這裏大幹一場吧，不過時機不對，他現在跟他說這些又有什麼作用呢？這種氛圍需要的就是適應和融入，他看着勞爾頗有信心表示，弗蘭能夠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他也只能選擇信任這位皇馬隊長了。
不過，“你是貼身上搶型，偏要走預判意識的道路，你想幹嘛？”奎羅斯坐在辦公室里，蹙着眉看着面前乖乖站好的臭小子，會不會聽進去是一回事，態度一定要端正，“你體能好、身體壯、身高適合轉身也快，上搶、盯人、快速補位是你的強項，你的位置感和預判也不錯，偶爾為之是絕對的亮點和殺機。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偶爾會形成的亮點而徹底改變自己的球路，弗蘭。你體力耐力和爆發力強擺在那裏呢，明明貼身能夠順利把球斷下來，幹什麼非要去玩什麼意識預判？”
奎羅斯的語重心長弗蘭在比賽后回到家的時候就想通了，就像是他多年來的堅持一樣，他本來就是這種風格，不會因為別人的說法而輕易改變。熱身賽也不是沒有這種巧妙截球而獲得掌聲的場面，但只能說那些都不是伯納烏，這就能夠看出他在這方面的經驗不足了，伯納烏整體營造的氛圍讓他一時有些過度興奮了，往常場上的冷靜自持全都不見了，全憑心氣踢球。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踢法無法讓人喜歡，就算那是真的也沒什麼，他身為後衛就是為了防守對方進球，等回頭和碧咸綁定一個組合，指不定還能連帶着漲漲粉嘛。打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點，更何況被提拔上來是為了幹什麼他清楚，又不是讓自己學習去變得優雅。
奎羅斯看到他眼神清明，明顯他自己也清楚這個事實，那麼一切就要好解決多了，“那麼你明白應該怎麼做是吧？”弗蘭點點頭，下場比賽打算認認真真補過了，不過就在弗蘭轉身欲走的時候又被奎羅斯叫住了，葡萄牙人有些遲疑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對決貝蒂斯的時候，華金的表現會有失水準么？”弗蘭一頓，不自然抬手撓了撓頭，“啊，大概吧...”肯定是被自己突然改變了踢球方式驚着了吧，說起來西班牙國腳真是脆弱的小心臟啊。
奎羅斯聽到這裏一挑眉，招招手又把弗蘭招呼回來。葡萄牙人的臨場發揮水平雖然一直被西班牙媒體懷疑，但是作為曼聯主要負責戰術佈置的助理教練，沒人會在這上面認為他沒有實力，“弗蘭，按照第一場比賽的踢法，踢起來吃力么？”弗蘭看着突然微笑的主教練，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吃力倒不是吃力，就可能有些不習慣...”奎羅斯聽到這裏笑意更盛，站起來極其和善地拍了拍弗蘭的肩膀，“那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咱們先這麼踢行么？”
接下來皇家馬德里的兩場比賽分別是巴拉杜立德和馬拉加，先這麼踢行么？行倒是行，但是為了什麼呀？陣容進攻為主，後防線上還擺上這麼一個□□...想到這裏，弗蘭突然一頓，然後瞪圓了眼睛看向奎羅斯。
“西甲的球隊們都還未徹底研究大衛的踢球風格以及咱們球隊的具體配合，新秀牆這種東西似乎在籃球裏面十分出名？在足球也是肯定存在的。”奎羅斯緊繃著臉，可弗蘭卻偏偏看出了他的笑意，“一個新人在剛出現在大眾眼前時會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一旦被研究透，被重點看防又有防禦措施，在這之前明明奏效的很多招數就都失靈了，這就是新秀牆。”
“研究透...”弗蘭已然明白了奎羅斯想要幹什麼，覺得這個主教練真會玩，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我雖然最拿手的不是這種方式，但是讓我像西斯科或者配合埃爾格拉那樣，我想或許我是能夠做到的。”
奎羅斯衝著他敲了個響指，覺得這個小子真是太上道了，要的就是他這個承諾，而究竟能不能實現，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從主教練辦公室里出來，弗蘭一邊走着一邊揉着自己腦袋，一副頭疼的模樣。這樣子被碧咸看到，作為不出意外的未來搭檔，碧咸對於他首場表現覺得還是不錯的，中場暫時沒有危機的情況下，他當然也沒有必要硬來補充防守，“唔卡洛斯批評你了？”弗蘭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萬人迷，提到卡洛斯·奎羅斯這位主教練，雖然說的話跟批評不沾邊，但是還是誇張地抬起雙手按壓着太陽穴表示自己亞歷山大。
“但其實你這場比賽總的來講表現的不錯啊。”碧咸攬過小隊友肩膀安慰道，弗蘭跟着碧咸步子往更衣室走，聽到這裏抬起頭問道，“你覺得我表現不錯？”那本是顯露天真的蜜色眼眸正巧撞上碧鹹的視線，他整個人懶洋洋的，讓人不禁想起陽光下伸懶腰曬太陽的薑黃色的貓咪，疲懶卻透着溫和，他問着‘那麼說我表現不錯’是清晰可見的笑意，碧咸嘴角不自覺上挑，抬手揉着他一頭軟毛，“可不是么，太不錯了。”
或許碧咸以為弗蘭需要的是安慰，但實際上他想錯了。
“怎麼，我這麼有表現慾望你們不會排斥？”他晃了晃腦袋錶示抗議，這英格蘭人愈發自來熟了，而說起這份表現慾望，畢竟他在球隊中的定位看起來十分明確。這個'你們'指的主要就是中場三個人，古蒂是絕對不會跟他計較的，那麼就是齊達內和碧咸兩個人。但這有什麼好排斥的呢？碧咸撇嘴笑了，“我年輕的時候，當然我不是說我現在老了...”看到小隊友想要吐槽的舉動碧咸連忙備註上，“是剛在一線隊踢球的時候，我也覺得踢球好看一點兒會更吸引人嘛。那時候每到中場休息的時候我都會換一身乾淨球衣再簡單重新梳髮型，我主教練不知道說過我多少次，球隊裏我幾個朋友總拿這件事調侃我，但我還不是照樣那麼干？年輕人，誰不希望多表現一些，你好歹還是從足球球技，我這可就是外物上了。”
碧咸提到主教練弗格森那一刻神情多少還是有些複雜，哪怕他之後迅速掩飾起來，弗蘭也捕捉到了。不過兩個人關係還沒好到讓弗蘭可以隨便詢問這對昔日情同父子的球員教練鬧僵的真正原因，況且他也不是愛打聽這些閑事的人，也就配合著碧咸翻過這一頁，為了活躍氣氛調笑道，“你現在不也是這樣么？一兩場比賽就要換一雙球鞋什麼的，你能告訴我換下的球鞋你是扔了還是退役以後打算開店售賣啊？真是滿滿的歷史男人氣息。”
最後那句話成功把碧咸噁心到了，他雙手握拳開始花式碾壓弗蘭的腦袋，“臭小子，有些話自己可以調侃，別人可別跟着湊熱鬧。你現在才是那個想奪人眼球的小鬼，你明白不？”
“不不不你不明白...”弗蘭瞪着死魚眼望向遠處，也不管碧咸無情折磨自己的髮型，還是那句話，反正又不疼，愛咋地咋地。碧咸聲音被英格蘭媒體戲稱為可以給哈利波特配音，是因為軟，弗蘭的聲音本就沙啞，連帶上他想要表現的滄桑感簡直像是看破紅塵，但他說的卻只是一句吐槽，“真正想要奪人眼球的是咱們那個想要證明自己的主教練。”
碧咸茫然收手，“哈？”
“新秀牆，你懂么？”
碧咸依舊以帥氣的姿態保持茫然，“哈？”
“新秀牆就是...”他的解釋還沒開始就被碧咸止住，“停停停這些我當然明白，但是你到底想要說的是什麼？”
“咱們的主教練覺得我潛力十足——趁着西甲球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弗蘭往前邁了一步，回身一本正經看着碧咸，“我不是泥瓦匠么？他打算讓我自己試着糊起一堵牆。”
“卧槽他打算讓你自己給自己糊個新秀牆出來？”
“...你爆粗口了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