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分被揭穿
陳暖一等飛行器脫離空間站,就拖着陳少軍去洗手間。
他們這去的過程,自然是給人無限遐想,讓有些人笑得不懷好意,有些則目露鄙夷。
陳暖打小受得最多的就是別人的目光,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根本不會在意,而讓她唯一慶幸的是頭髮夠長,高跟鞋穿不好,再加上刻意的扭腰,真可以說是千嬌百媚,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更不用說懷疑她是個“男”的。
陳暖在推開洗手間的門,和陳少軍進去的時候,主動踮起腳尖去吻他,丟給外面人一個火熱的開頭,就碰的關上門。
一等門關上,陳暖臉上的笑便唰的退去,避開陳少軍的嘴低頭找東西。“長官,把衣服撩起來,你的傷口流血了,得重新包紮。”
陳少軍臉上看不出一絲痛楚,他在陳暖低頭后親了下他額角,才解開扣子。
他穿的是件黑色襯衫,因此傷口破了倒也看不出來,陳暖是抱着他的時候摸到的,這才匆匆把他拉來洗手間。
陳暖從自己的包里拿出紗布和葯,讓陳少軍拿着就去解他的綁帶。
拿着東西的陳少軍,看他後面的鏡子,以及鏡子裏的陳暖。
陳暖穿的裙子只到膝蓋位置,他現在是彎腰站着,後面的裙子上去了一大截,露出一雙筆直白皙的大腿,而因為整面都是鏡子的原因,甚至還能隱約看到他的內褲是什麼色。
第一次穿裙子的陳暖,完全不知道要注意哪些事情,野慣的她都是動作怎麼舒服怎麼來,現在她專註的包紮傷口,還想着長官都不說話,是不是在想剛才那些人的事等等。
“好了,我們出去吧。”陳暖惡趣味的把綁帶打了個蝴蝶結,收拾好東西抬頭看他。“長官,你在看什麼?”她疑惑的說著,轉身看自己的後面,正要轉身罵他流氓時,便被他攔腰抱住,壓在洗手台上強勢又霸道的吻住。
陳暖小小的反抗了下,在被他大手扣住後腦勺后,放棄抵抗。“長官,你不僅喜歡裸奔,還喜歡處處發情。”貼在他身上,感到他變化的陳暖好想打他頓。
陳少軍吮吸着他甜美的唇,低笑着講:“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勾引?”
“誰勾引你了?”陳暖撐着他胸膛後退些,瞪着他哼了聲。“你說,你讓他們買這衣服跟這麼大的內衣,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這是他們自做主張,不過……這次倒做得很對。”陳少軍說著又親了他下,俯身他耳邊講:“陳暖,既然都進來了,不做點什麼,不是要白挨罵了?”
陳暖唰的紅了臉,尤其是想到外面還有那麼多人。“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被人追殺唉,他還有心思想這些。
陳少軍頂着張冷峻的臉,用着坦蕩磁性的聲音,說著另人羞恥的話。“你之前不是很熱情?做戲要做全套。還是你想讓我就這樣出去?”
陳暖:……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陳少軍是個大流氓?
在洗手間真的來了一發的陳暖洗了手,也不管陳少軍是不是整理好了,唰的下就打開門。
把紙巾扔到垃圾桶的陳少軍,大步追了上去,也未看捂着下身在門外焦急等上廁所的人,拉住鬧脾氣的陳暖,兩人扯扯拉拉的回到座位。
陳暖是羞得面紅耳赤,陳少軍則一臉意猶未盡,這逼真的讓趙傳毅和陳紅武、繆哲司、葉航四人,心生猜疑,投注到他們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而那些心裏罵的,自然是罵得更厲害了,把陳暖這個小妖精罵得體無完膚,不過反正她人也聽不到,更不會在意她們這些小婊咂的漫罵。
可遊客怎麼有意見有想法,都不關陳暖的事,可一些同樣看不下去的服務人員,開始故意刁難她了。
服務員一臉微笑的對個外國人講:“Hellomister,Whatdoyouneedtodrink?Wehaveorangejuice、cola、Coffee(你好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飲料,我們這裏有橙汁、可樂和咖啡)。”
但到陳暖這裏的時候,剛才那個笑得有點掐媚的服務員,一改之前的態度,身子也不彎了,臉也不笑了,直接死沉着聲音講:“小姐,請問你要什麼飲料。”
陳暖現在心裏還很羞恥,很不爽,聽她這陰陽怪氣,明顯瞧不起人的態度,便一臉無辜又疑惑的望着她。“I--msorry,Whatareyoutalkingabout,Idon--tunderstand(對不起,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服務員很不耐煩的又用英文說:“Hellomister,Whatdoyouneedtodrink?Wehaveorangejuice、cola、Coffee。”
陳暖很大聲吼:“橙汁!”
她這一聲大吼,引得其他客人側目,趙傳毅等人憋笑。
臉色難看的服各員,立即給了她杯橙汁就轉到下一個。
陳暖虎着臉,氣呼呼的灌了口橙汁。
陳少軍忍下揉他頭的衝動,改為他蓋毯子,湊在他耳邊,在別人眼裏可能是情話,實際卻在講:“下次可以再霸氣點,別壓抑自己的天性。”
“滾!”這個字連帶橙汁味的口水咂他臉上,保證夠霸氣。
陳少軍擦掉臉上的口水,沒跟他計較,向上次一樣,主動握住他的手,五指緊扣。
陳暖扭頭,把毯子拉上蓋住臉,閉上眼睛打算補眠。
去塞特星球比較遠,需要五個小時。
陳少軍見她睡覺,扭頭看了下趙傳毅,在他微微點頭后,也躺了下來。
而趙傳毅和陳紅武、繆哲司、葉航四人,則分兩班輪流站崗,保證在飛行器行駛的過程,不會出現其它未知的情況。
幸運的是,飛行器安全抵達塞特星球的惟和空間站,陳暖他們直到當地的酒店,都未遇到什麼麻煩。
要說麻煩,那就是陳暖身材太性感,被人搭訕了。
“嗨小姐,有沒有興趣甩掉你身邊的這位病鬼,跟我來段刺激的環球之旅呢?”一個金髮藍眼,身材高大的外國友人,一點不避諱,當著陳少軍的面,用着很濃的腔調說著彆扭的普通話。“我有的是錢,也有強壯的身體,保證滿足小姐你的一切要求。”
陳暖是喜歡陳少軍,剛才跟他鬧脾氣不是因為“學以致用”的事情,而是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會覺得不好意思,過不去心裏的那個檻,現在睡了一覺,又下了飛行器,沒人知道她之前干過什麼,自然就沒事了。
現在她聽到老外的話,感到陳少軍收緊了抱着自己的手,便笑着用流利的英語講:“你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智商,還有,老娘也有的是錢。”說完留下那人在那裏抱頭大罵,踩着高跟鞋像段欣那樣咚咚的扭腰走了。
陳少軍壓抑不住,稱讚的講:“陳暖,你罵人的時候特別可愛。”
“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陳暖在說最後一個愛字時,唰的拔高音,一腳沒踩穩的她,在臨上出租車時崴了腳。
陳少軍見他栽倒,摟着他腰的手反射性收緊,不小心壓到了他波濤洶湧的胸。
陳暖一站好立即拍開他手,瞪着他罵了句“流氓”,便瘸腿鑽進車裏。
小孩又無緣無故的發火,陳少軍回想剛才的事,坐進車裏問他。“你裏面塞的什麼?”
“關你屁事。”陳暖給他個白眼,跟前面的司機說了酒店名。
“我只是好奇。”陳少軍表示不在意,現他不說,自己也不問了。
倒是陳暖做賊心虛,至完氣后悄悄看他臉色,不甘不願的講:“是紙巾。”然後憤憤的挺胸給他看。“你看,都怪你,我早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溝,被你一壓全沒了。”
紅色的衣領那裏,確實一片平,只能看到淺淺的溝形。
陳暖本來不夠豐滿,被他剛才那一壓,塞的紙都壓扁了,再加上內衣本來大了個號,現在看起來確實像是被打回原形了。
陳少軍揉他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帶。“沒了就沒了,回去再擠擠。”
“就知道你喜歡胸大的。”
“那也要看是誰的。”
他們後面說的尺度很大,還好前面的司機聽不懂,不然肯定叫他們滾下車。
陳暖和陳少軍兩人來到事先訂好的酒店,在他們拿了房間號準備上去的時候,趙傳毅、陳紅武、繆哲司和葉艦他們也都先後到了。
趙傳毅他們這四人都有小小的改變,不是多了鬍子,就是多了帽子,帽子還是一樣的,上面寫着陽光旅行團的字樣。
他們在和陳少軍、陳暖錯身而過,一起去拿房號的時候,東張西望隨意的講:
“小暖剛剛是B罩杯吧?怎麼突然變成飛機坪了?”陳紅武。
“你還真以為小暖有B罩杯啊?蠢!”繆哲司。
“估計被長官摸沒了。”葉航。
“都別聊天了,幹活去。”趙傳毅提醒的講完,拿了房卡率先上去。
好端端從性感女神,變成清新小可愛的陳暖,一進房間便唰唰甩掉高跟鞋,踮起腳尖不利索的走去床上。
她剛才只是小小的崴了下,還好有陳少軍扶着,不然摔倒的陳暖絕對要金雞獨立了。
陳少軍關門落鎖,扔下包半跪到陳暖身邊,拿起他的腿揉了下。“感覺怎麼樣?”
陳暖轉了轉腳板,搖頭。“應該沒什麼事,不是很疼。”
“等下用熱毛巾敷一下,這兩天注意點。”陳少軍放開他,起身把房間檢查了遍。
陳暖在他要去給自己擰熱毛巾時叫住他。“長官,你先讓我去把衣服換下。”她真覺得混身對不勁啊,剛在外面沒辦法,現在回到房裏,她得恢復“真身”。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討厭穿裙子,歸根結底是她心虛。
陳少軍看他臉,隔了會兒才講:“注意點,別在裏面滑倒了。”
陳暖囫圇點頭,拿着衣服一瘸一拐的去浴室。
陳少軍等他進去,便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在看到用袋子裝着的白色長布條時,問陳暖。“你裝在袋子裏面的白布是做什麼的?”
正在找那個東西的陳暖,頭皮唰的緊崩,努力的想了想,蹩腳的講:“那個在必要時可以做綁帶,還可以做圍巾,呵呵……”
“綁帶快沒了,要把它剪掉嗎?”
“剪吧,去藥店買綁帶挺奇怪的。”陳暖說的風輕雲淡,心卻在滴血。這下她要怎麼辦?
外面的陳少軍沒再說話,也沒有撕布聲。
陳暖心裏打鼓,換好衣服后,把假髮全部撩到前面,戰戰兢兢的開門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陳少軍在陽台抽煙,這是少見的現象,但現在陳暖巴不得他不在房間裏。陳暖迅速的鑽進被子裏,才把假頭取下來,摸着自己扎頭的短髮,想還是這樣舒服。
安全回到床上的陳暖,勾着小辮子玩,想明天她要怎麼解決穿衣服的問題,思來想去的她,決定還是繼續穿女裝,然後再偷偷去買束胸的東西。
把這件事搞定的陳暖,見陳少軍遲遲沒進來,心裏一下有點慌了,伸頭看靠在陽台上的人,和他指尖的小紅點,試探的喊了句。“長官?”
望着酒店外璀璨夜景的陳少軍,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探,彷彿能看穿這個黑夜,臉色冷峻,微皺的眉宇似有不悅,更多的是複雜。
他聽到陳暖的聲音,低頭彈了彈指尖燃燼的煙灰,然後把煙頭按滅,又在外面站了會兒,等身上的煙味散去才進去。
陳少軍直接進了浴室,擰了條熱毛巾出來,對陳暖講:“把腿伸出來。”
坐在床邊的陳少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陳暖。
陳暖心裏打鼓,看他剛毅的側臉和平靜的聲音,心裏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他沒有發火,也沒有發問,還想着幫她敷腳,那應該不關自己的事吧?
陳暖動了動,把腳伸出被子。
陳少軍握住小巧白皙的腳丫,用熱毛巾包住他整個腳裸。
毛巾很燙,可以想像那熱水肯定比現在她感受到的還要燙。
陳暖盯着他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想說她沒事,不用再敷了,可看他頭頂的旋,忽然沒有說話的勇氣。
房間很沉默,氣氛很凝重。
這種沉默和凝重,是陳少軍散發出的低氣壓所造成的。
陳暖被毛巾包住的腳很熱,頭頂的通風口則吹得她很冷,而她卻不敢挪動一下。
陳少軍感到他的僵硬也沒有說話,等毛巾慢慢冷確下來后,放開他的腳,抽走毛巾。
見他去浴室,陳暖連忙講:“長官,我已經不疼了,不用再敷了。”
陳少軍沒說話,也未看他。
忐忑的陳暖在他一進浴室就唰的坐起來,伸頭聽浴室里的動靜,知道他在洗澡后吞口口水,提醒他:“長官,傷口不能碰水。”
說完的陳暖豎起耳朵,沒聽到回應便喪氣的想,剛才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陳少軍突然變成這樣。
難道是他發現什麼了嗎?
想到這裏的陳暖,在浴室門咔嗒聲打開,就立即抬頭看穿着酒店睡衣的陳少軍。從他濕淥的頭髮到白色的睡袍,以及穿着人字托的腳,心裏更不安了。
陳少軍在自己面前大多是只穿條內褲裸奔的,這次突然穿上衣服,是想要等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陳暖心碰碰亂跳,連大氣都不敢喘下。
陳少軍看他睜得老大的眼睛,和惴惴不安的神態,坐到另張床上講:“腳不方便就休息,接下來的事你可以不用去。”
“接下來的什麼事?”
“不該問的別問。”
“你都把我拐來塞特星球了,連計劃都不肯告訴我嗎?”陳暖七分秀氣三英氣的眉微皺,像是控訴卻又有點兒可憐兮兮的。
現在她是真沒底。他態度突然轉變,又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再加上這是她為之陌生的塞特星球,而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和新的身份都不熟,如果陳少軍把她扔這裏,她一定會瘋掉的。
陳少軍看了他眼,拿出台新手機,躺到床上一邊發信息一邊講:“我們等下去和湯恆碰面,最多二十分鐘會回來。”
二十分鐘,意思是不會離這裏很遠。
陳暖想了想,沒有再要求跟着去。“長官,你要睡在那裏嗎?”現在這個才是重點!
在蒂諾城的時候也是住酒店,也有兩張床,他們滿身是血狼狽不堪,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沒道理現在情況好轉,他們還分床睡,這就像……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戀人變成夫妻后,相敬如賓了?
“我等下要出去,免得吵着你。”陳少軍仍舊沒看他,跟趙傳毅他們聯絡完后,準備睡覺。
陳暖看他躺下來,眨了眨眼睛,趴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描繪他雕刻般的側臉,從額頭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就差撲過去每個地方都親口了。
陳少軍被他看得不甚其擾,翻過身給他個背影。
陳暖扁了扁嘴,依依不捨的鑽進被子裏,想是不是長官看過她穿女裝,所以凌亂了?那她明天是該繼續穿女裝,還是穿男裝?
啊,好糾結。
自己做的事,把自己給糾結暈的陳暖,最後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飛行器上根本不可能熟睡,而且長達五個小時的太空飛行,穿越六十億光年的他們再加上倒時差,確實急需要休息。
陳暖這一覺睡的很熟,可以說是知道的少,心才這麼大,或者是說睡在陳少軍身邊,她覺得有安全感,才會放心讓自己熟睡過去。
陳暖是被一聲關門聲叫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陳少軍還在房裏,立即看時間。“長官,你出去過了嗎?”現在是深夜十二點,她睡了三個小時。
陳少軍已經換好衣服,看到他醒來,想了下講:“起來穿衣服。”
陳暖看他神色,什麼沒問,拿起床頭的衣服就去浴室。
看他竄遛進浴室的陳少軍,薄唇緊抿,目光沉沉。
很快換上女裝的陳暖,出來就問:“長官,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陳少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他沒有回答陳暖的話,下巴挑了挑示意了下腳邊的床。“陳暖,過來坐,我們談談。”
陳暖心裏咯噔跳了下,被他深邃銳利的視線看着,頓覺頭皮發麻,很不想靠近他,可背後像有什麼在推她,讓她沒法抗拒的走過去,戰戰兢兢的挨着床邊,只坐了半邊屁股。
和陳少軍面對面對視的陳暖,仰脖子吞口水,瞪着天真無辜的眼睛,詳裝什麼不知道。反正不管發生什麼,她都能抵擋得住的,即使是天使二號,她都能反咬兩口回去。
打量他的陳少軍,將他從頭到腳掃視遍,視線最後停留在他神采奕奕的漂亮眼睛上。
陳暖看他面無表情的臉,閃過絲絲懊惱,又或者是……惱羞成怒?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陳暖,不管是做為長官還是作為你哥,我想我們之間不該存在欺騙的事情,對不對?”陳少軍臉色如常,語氣平靜。
陳暖知道陳少軍說要跟她談談,是真的想要和她談談,像以前他跟自己談性教育那樣,以一種平等友好,心平氣和的交流方式。像這樣的談話,她應該早習慣才對,可這次她十分緊張,面對他的問話只點了點頭。她怕一張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恐慌。
“現在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碰!”的聲,陳暖摔下了床。
------題外話------
註:致金姐~
大家猜猜看,長官會有什麼反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