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攤牌的後果很嚴重
“碰!”的聲,陳暖摔下了床。
看他摔倒的陳少軍,沒有去扶她,坐得寂然不動。
陳暖一屁股摔地上,慌亂扯着床單想起來的她,嘩一下把整床床單連同被子都扯了下來。
再次坐地上的陳暖,稍稍冷靜下來,反手扒住床面重新坐回去,握着手指慌張的看他。
陳少軍看了眼縮上去被他坐屁股下的裙子,提醒他。“把裙子拉好。”
陳暖連忙低頭把裙子扯下去,又檢查自己沒哪裏有問題,才規規矩矩的坐好。
這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前,陳少軍絕對不會在意,別說是裙子沒穿好,她把裙子別內褲裏面他都不會說,反正又不是出去見人,可這次他說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確定自己的性別了?
陳暖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發現?他不是很信任自己的嗎?怎麼會好端端懷疑這個?難道是她演得太像?還是他看過自己穿女裝后,希望自己其實就是女的?
陳暖現在簡直是有十萬個為什麼,而這些為什麼,她相信陳少軍不會告訴她。
她早就知道,如果陳少軍知道自己是女的,她會很慘,很慘很慘。
陳少軍是陳家的大少爺,是血色的指揮官,哪被人這樣耍過,而且自己還把他掰歪了,讓他痛苦了那麼久,讓他相信自己是個同性戀,他要知道自己騙了他,他肯定會揍死自己。
他要肯揍還好,自己頂多被他打一頓,她就怕他不理自己。
想到他之前的冷暴力,陳暖越想越害怕,焦急的想她可以再騙一次,反正她說的謊已經夠多了,她就不信陳少軍會扒她衣服?
陳暖想到這個辦法,在看到陳少軍迫人的視線后,放棄了。
陳少軍不會輕易相信人,她很榮幸打小獲得他的信任,現在他一開始懷疑,肯定是有多個證據,可以說是鐵板釘上的事,他才會來找自己談談。
“那個……呵呵,如果我說我是女的,長官你會信嗎?”陳暖尷尬的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聽到他的話,陳少軍眉宇間的皺褶逐漸變大。
他沒有生陳暖的氣,他是在怪自己。
這件事是他一廂情願,在找到他的時候,見他穿着男童的衣服,就以為他是男的,根本沒去想那不合身的衣服可能不是他的。陳暖那個時候什麼不懂,沒有反抗的接受這個定位,想必這也為他帶來了許多苦惱。
可自己怎麼沒有早一點發現?
對了,有許多人提醒過他,說陳暖長得太漂亮,一點不像個男孩子,他那個時候就應該注意,而不是把他們當成調戲陳暖的人。
而相比這些,更另他在意的是……!
他在她面前做過那麼多,對她來說是猥瑣、流氓,不能說是猥瑣、流氓,簡直是無恥的事。
受爺爺思想,女孩要嬌養的陳少軍想到以前的事,如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臉終於崩不住,低咒了聲,拿起衣服出了房間。
聽到身後“碰”的關門聲,陳暖渾身顫了下,僵坐了三秒后倒床上打滾。
怎麼辦怎麼辦,長官發飆!
陳暖急得撓心撓肺,恨不得時間再倒退一天前。
啊啊啊,長官會不會把她扔在這裏,來個眼不見為凈?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瞞過了青春期,卻栽在了發情期?不對,是成長期。
難道是她演技太好,所以讓長官起了疑?
陳暖翻來覆去,想長官是怎麼發現的,又在想他現在去了哪裏,他傷還沒好,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沒想出個所以然的陳暖,倒是肚子發出強烈的抗議。
聽着肚子咕嚕的叫聲,陳暖破罐子破摔的想:管他,反正遲早是要知道的,如果他把自己扔下,她就回聖古星球做自己的事。
翻身爬到床頭的陳暖拿起電話,叫了個套餐,就在床上打坐,等宵夜。
出去的陳少軍在進電梯的時候,接到一條短訊。
看到信息內容的陳少軍,給趙傳毅發送了條,便在酒店大廳等。
大廳寥寥坐了幾個人,有的在等人,有的在和夥伴聊天,還有兩個在用手機看電影。
陳少軍視線掃了圈,坐到單人沙發上,拿了本雜誌翻看。
他本來和湯恆約的是在惟和空間站碰面的,但湯恆說車壞了,要晚一點,所以他們先來到酒店住下。第二次約的是兩個半小時前,在酒店附近見面,可湯恆再次說來不了。
來不了有很多種解釋,而對拒絕他們幫助的湯恆,陳少軍只有等。直到剛才,湯恆又發來了新的見面地點。這次不管他是不是會到,他都決定前去。
沒多久,葉航下來,看到坐在大廳的陳少軍,徑直出去了。
陳少軍在他出去后五分鐘,也出了酒店。
而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一輛車匆匆停到酒店門口,下來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大少,要是他沒有到,我們要去找他嗎?”葉艦擔心的講:“這兩次三番的,怕是被人盯上了。”
“不用,他會自己解決。”陳少軍看着車外的景象,想着被扔在房裏的小孩。
現在想來,一切都有跡可尋,自己在房裏沒穿衣服的時候,她怎麼也不願搬出去住的時候,以及不管如何也要單人宿舍的時候,等等以前被他沒當回事的事情,都是她用來隱藏自己性別真相的手段。
他好奇的是,為什麼她在知道自己性別後,沒有說出來,而是選擇隱瞞?
還有,她在看到自己脫衣服或是沒穿衣服時,到底在想什麼?
這很重要!
“大少,大少?”葉航以防萬一,沒有叫他長官,只是長官好像從出來到現在,似一直在想事情。
陳少軍聽到他的叫聲回神,看到外面的路標,和他一起下車。
站在一家咖啡館前面等的葉航,隨意的問:“大少,你是在為小暖的事愁嗎?”
“愁什麼?”陳少軍聽到陳暖的名字,心裏一頓,面上風平浪靜。
“當然是愁以後怎麼娶媳婦啊。”葉航正兒八經的講:“比他丑的小暖就算喜歡,對方也會有壓力吧?但要找長得比陳暖漂亮的,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少軍意味深遠的看了眼葉航,沒有回答。
葉航還在憂心這事。“小暖還要再黑一點,再壯一點,他現在太秀氣了,回去后得監督他好好鍛煉。”
再鍛煉也是那樣。
“如果小暖真要是女孩就好了,這麼漂亮可愛,又是陳家的二小姐,追她的人肯定能排到愛城子星去。”葉航說這話時,似正身處那個當下,看他們的小暖萬里選一的情景。“可以想像,若有一天小暖想要嫁人了,肯定比皇帝選秀還要精彩。”
“不會有那一天。”
葉航沒聽出他這話里的話,只以為他在說陳暖是男孩的事,同樣嘆道:“小暖要真是女孩,相信基地就有很多追求者。”他也會是其中之一。不過礙於長官在這裏,他沒敢說出來。
陳少軍看出他心思,冷哼聲,言簡意賅吐出兩字:“做夢。”
確實是做夢,先別說陳暖是男的,即使是女的,以陳家的身份,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還真沒哪個配得上的。
兩人各懷心思,沒多久,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
看到主駕駛位的湯恆,陳少軍坐進去,沉聲講:“你遲到了。”
“你應該說,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湯恆看他和外面的葉航,四處張望。“其他人呢?”
“在酒店。”
“什麼?!”湯恆震驚,立即講:“快叫你的人上車!”
陳少軍看他反應,向葉航打了個手勢。
湯恆在葉航一上車就發動引擎,迅速的飛上天急急往酒店趕。
陳少軍冷着臉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讓你們都來嗎?”湯恆臉色同樣難看,在開到最快速度后錘了下方向盤。“我見甩不掉他們,就把你們落腳的地方透露了出去,他們肯定在你們走後不久就到了那裏。陳大少,快聯繫你們的人!”
“長官,聯繫不上隊長。”葉航在無線電里呼叫了幾聲沒有應答后,有點慌了。“一點聲音也沒有,我們才出來不到十五分鐘!”
湯恆拿手機查看,要他們先別急。“那棟酒店信號都被切斷了,你們只是失去聯絡,不代表他們出事了。”
失去聯絡就同等於出事。
遠遠望着前面落腳酒店的陳少軍,森冷講:“你最好保佑他們都沒事!”
陳暖叫了餐,又繼續想陳少軍,同時也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趕出血色。如果她被趕出血色,那她馬上去找鄭妮的家人。
這麼想的陳暖,有點兒賭氣的成分,她想要是自己有危險的話,陳少軍肯定不會不管她,說她仗着陳少軍的寵愛還是什麼也好,她就是這麼任性。
在她這麼決定后,房間響起了門鈴。
想是宵夜到了的陳暖馬上跑去開門,在開前從門后往外看,見外面的人擋着洞口,便問:“你找誰。”
“客房服務。”
“你們速度真……”陳暖打開門,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把槍頂着腦袋。
看到外面的人,陳暖停止動作,沒有馬上反抗。
在陳暖這間房的只有兩個人,有兩個走去走廊的前頭,另外他們還有沒有人就不知道了。
陳暖看着拿槍頂着自己的人,被他逼得退回房間,鎮定的問:“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兩個人沒回答,在房裏找什麼,最後他們的視線集中在桌子上的黑色包上。
看到包,陳暖心裏有了答案。
這些人不是段正燁就是楊康的,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陳暖看他們皮膚下流動的血液,有瞬間的遲疑,但這次她沒再失手,而是失腳了。
兩個男人看到包,其一個去拿,頂着陳暖的那位扣下板機,準備滅口。
陳暖在子彈射出槍管時,臉上迅速長出鱗片擋掉子彈,在對方驚訝時迅速抓住他的手奪過槍,一膝蓋重重頂上他腹部,在他慘叫的同時送了他一顆子彈,再反手對準拿包的男人。
拿到包的男人聽到身後動靜,正欲掏槍,卻被陳暖先一步用槍指着。
陳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把包放下。
男人沒有放,和他僵持着。
陳暖歪了歪頭,正要開口,在他的視線錯過她看向門后時,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身後站着男人的同伴,他拿着和陳暖一樣型號的槍對着他。
在這千鈞一髮時,對方沒有遲疑的一槍和陳暖的一槍同時響起。
陳暖擋住子彈,肩膀受到衝擊的她打偏了,她在身後那人未反應之際正要再補一槍,便被拿包的男人撞倒。
摔倒的陳暖腳裸傳來骨頭錯位的聲響,她忍着劇烈的疼痛抬槍幹掉跑出去的男人。
那人一個飛撲倒地,包被甩了出去。
門口的人看到走廊另邊的情況,撿起腳邊的包頭也不回的跑掉。
舉着槍的陳暖暗罵了聲,扶着牆壁站起來,跳到門口,幹掉一個從前面跑過去的敵人,探頭看趙傳毅那邊的情況。
趙傳毅和繆哲司在往他這邊跑。
來到他面前的趙傳毅,上下打量陳暖。“小暖,你沒事吧?”
“死不了。”陳暖着急的講:“你們快去追那個拿包的,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幹掉他!”
趙傳毅和繆哲司點頭。“你在這裏等着陳紅武,他馬上就來。”說完便追了出去。
陳紅武在和一個人動武,糾纏着把人揍倒再扭斷脖子,才出去跟陳暖匯合。
“小暖,怎麼瘸腿變金雞獨立了?”陳紅武抱着槍,悠閑的走向陳暖,將他從頭到腳瞧了遍,讚賞的講:“GOOD,雖然頭髮短了點,裙子亂了點,胸小了點,但還是美人一個。”
“金雞獨立,總比躺着要好。”
“沒事沒事,小美人你躺着也可以,會有英雄來救你的。”
陳紅武話剛剛落音,陳暖唰的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從陳紅武的腦袋邊上擦過,精確命中他身後的敵人。
陳暖在他驚震反頭看時,舉起槍,粉嫩的唇輕輕的吹了下槍口,睥睨一切的瞥了眼陳紅武,妖嬈無限的講:“現在誰是英雄,誰是美人?”
陳紅武張了張嘴,最後攤開雙手,有點痞氣的講:“誰是英雄還用說嗎?”說著又吹口哨又淫笑的。“來吧美人,哥哥帶你跑帶你飛。”
陳暖聳肩,吸口氣吼。“轉過去,蹲下來。”
陳紅武看他咆哮的樣,立即照做,在他趴上來后,背起他掂了掂,一邊走一邊講:“小暖,你太輕了,得多吃點。”
“保證風吹不走。”陳暖把槍藏在兩人中間,凝神注意四周動靜。
經過剛才這陣槍響,把人都嚇回房間裏了,走廊上安安靜靜、空空蕩蕩的。
陳暖在陳紅武要進電梯時,打他腦袋。“這個時候還坐電梯,你是有多懶,不怕敵人把我們一鍋端了?”
“這裏是九樓!”陳紅武雖然這樣抗議,卻還是轉去安全通道。“你不重,但也不輕啊,卧操,我虧大了。”
陳暖抬頭看樓上,又伸脖子看樓下,確認這裏暫時沒人才跟他鬥嘴。“我才虧大了,你好好的給我走,摔着了我一定會拖住你的。”
“你……”陳紅武張口還未說完,兩人就聽到樓下咚咚由下而上的腳步聲。
這裏很靜,所以回聲很大,從聲音的遠近來聽,他們應該在二三樓的位置。
陳紅武迅速走到樓梯裏面,放下陳暖拔出槍。
在陳紅武移到樓梯邊,看下面的人時,他們頭頂也響起腳步聲。
陳暖抬頭看上面,從腳步聲來聽,他們離自己有兩層樓。
“呯”的一聲,上面的子彈,打在了陳紅武身邊的欄杆上,擊起火花四濺。
聽到這聲槍聲,樓下的腳步停了一下,接着走得更快。
陳紅武被這顆子彈打得縮回了身,他對陳暖講:“你負責下面的,我去幹掉上面那些雜碎。”
“不,你負責下面的,上面的交給我。”陳暖叫住準備上去的陳紅武,指了指欄杆。“一起出去,你負責下,我負責上。”
“你確定?”陳紅武看他腿。
陳暖點頭。“我確定。”
陳暖是傷了腿,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血色傳奇般的存在,陳紅武會置疑他,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而是因為他行動不便。現在見他堅持,便沒跟他爭。
“那好吧,你喊口令。”陳紅武做好準備,看着他。
陳暖深吸口氣,迅速的喊了“一、二、三”,和他同時沖了出去,只是她是用撲的。
向上撲倒的陳暖雙手握槍,崩掉探出頭的敵人,在他哐啷的倒地時,槍口隨着上面人的走動而移動,最後一槍擊中樓梯底的水泥,子彈穿過脆弱的邊沿打進那人的腳底,在他慘叫的往外栽倒后,利索一槍打中他眉心。
那人橫掛在樓梯的轉角上,血一滴滴的淌下,落在陳暖的臉上。
陳暖用手臂擦掉,拍了拍陳紅武往後退,示意她的搞定了。
像這樣的合作,必須得是兩個完全信任的人,他們不僅要同時衝出去,還要都防守住,不然運氣不好的,就會是那個率先衝出去或是後背的人。
陳暖搞定上面的,沒有聽到陳紅武的動靜,撐着樓梯退回到裏面,退出彈夾檢查裏面的子彈。還有五顆,應該夠了。
陳紅武舉槍對着下面,遲遲沒有看到人,想是他們躲在樓梯裏邊,便一動也沒動的等着。他在等老鼠主動冒出來,可惜他算盤打錯了。
一個腳步聲持續向上挺進,而有個腳步聲則前進的很慢。
在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時,下面的那人突然衝出來,對着陳紅武的地方就是一槍。
這一槍沒有瞄準,意在嚇唬他們,為前面的人爭取時間。
而看到開槍那個人的陳紅武,滾進裏面大喊:“長官,是我們!”
陳紅武剛一吼完,陳少軍便持槍對準了他。
看到他和滿臉血的陳暖,陳少軍眉頭一皺,轉了下槍口,走向他們,把槍給陳暖。
陳暖望着急急趕來的陳少軍,心裏漲漲的,滿滿的,之前的擔心和不安,好似都被他一個堅定深邃的眼神給收服。她握住還殘留他手心溫度的槍,張嘴想要說話,就被他給抱了起來。
離他越近,陳暖依稀能從他深藏不露的眼睛裏看到緊張,這讓她有些竊喜,雖然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她就是高興。
陳少軍從剛才將她仔細看了遍,便沒再看她,因此沒有發現她的心思,他抿着唇往下走的時候,逐漸的收緊手臂,感到從她身上傳來的熱度,他想,沒有什麼比這個感覺更好,不管陳暖是男的還是女的,她都是屬於他的。
陳紅武心大的很,沒有發現他們兩有什麼不對,他見陳少軍抱着陳暖,鬆了口氣,跟着下去的時候見到葉航,把他罵了通。
葉航在他從五樓罵到一樓時,提醒的講:“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是你先開槍就是我先開槍,有什麼好說的。”
陳紅武:……
他的話,總是這麼平凡平庸,卻次次一針見血。
陳暖抱住陳少軍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後面一對活寶吵架,不時的揚唇笑起來。
陳紅武看到他笑,忍不住埋汰他。“小暖,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欠揍。”
陳暖揚眉,囂張的講:“你來揍我呀,來呀來呀。”
陳少軍:……
陳紅武:……
葉航:……
他們帥氣又霸氣的小暖,怎麼一穿上女裝就不正常了?
長官,求把我們的小暖還回來!
陳少軍抱着陳暖上到湯恆的車上,便聯繫趙傳毅,得到他那裏的情況后要他們立即回來。
湯恆往前開車去接他們,等他們都上來后,迅速離開了這座城市。
趙傳毅和繆哲司去追那個人時,在途中遇到一次攔截,等他們解除障礙后連那個人的影都找不着,正當他們被路人圍住不知往哪邊走時,聽到陳少軍的指令,才得已突破人群坐進車裏。
一關上門,等車起飛,趙傳毅自責的講:“長官,包被他們搶走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陳暖,意思是沒有殺掉那個人。
陳暖聽到這個答案隱隱有些擔心,但同時她又有些僥倖,她是穿着衣服的,所以那人並沒有看到她背上的鱗片。不過即使看到也沒辦法,她的秘密遲早會有人知道,她相信在季煜城和天使二號逃走後,很快會有更多人知道。
“不用在意。”陳少軍沒有任何的犯愁,面無表情還是一慣的從容淡定。
湯恆看了他們眼,在確定身後沒人追之後,有些奇怪。“陳大少,你們這次又惹了什麼人?”他說完有些不高興,相信幾次三翻出現這種情況,誰都會不爽。“之前他們像蒼蠅一樣盯着我,現有突然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暖需要救治,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陳少軍看着陳暖的臉講:“如果沒有這種地方,我們去找查斯。”
湯恆也看到陳暖的情況,沒刨根問底,開着車一路向東行駛。“我在這裏有個安全屋,你們可以在那裏呆一段時間。”
這安全屋離市中心有點遠,是在一個海邊,周圍都是些牧場,有點兒像農民的倉庫。
帶他們進去的湯恆打開燈,把急救箱拿出來。
“柜子底下的箱子裏有食物,你們要是餓了就自己拿。”湯恆把急救箱放到破舊的桌上,對趙傳毅他們講:“淡水在牆上的壁爐里,被子在床邊的木箱裏。”
趙傳毅和繆哲司他們,聽到湯恆的話,去拿水的拿水,鋪床的鋪床。
把床鋪好的趙傳毅,對屋中的陳少軍講:“長官,把小暖放床上來吧。”
陳少軍檢查了陳暖的腳,聽到趙傳毅的話便把陳暖抱到床上,半跪在床下握着她的腳,提醒她:“錯位了,我要把它接回來。”
聽到陳少軍的話,趙傳毅讓繆哲司和葉航去站崗,把床頭的枕頭給陳暖。“小暖,你要疼就咬它。”
陳暖看枕頭,很硬氣的搖頭。“不用。長官,來吧。”陳少軍連取彈都能挺過來,她現在不就接個骨么,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少軍深深看了她一眼,緊握住她腳的雙手利落兩下,沒半點拖泥帶水的把腳裸矯正回來。
毫無預兆的陳暖疼得尖叫,那瞬間她一把抓住陳少軍的頭髮,可他頭髮太短,改為抓他衣服,用力程度差點把他衣服給扯破了。
面對陳暖慘白的臉,陳少軍毫無情緒,在急救箱找到消毒用的藥酒,給她擦了一遍,再用綁帶給她包紮起來,然後用木板將它固定住。
陳暖等他做完這一切,還沒從疼痛中恢復過來,臉色仍然是慘白慘白的。
陳少軍把她腿放下,看她臉。“還有哪裏受傷了?”
陳暖一怔,想到自己臉上和手上的血,連忙咬着白牙搖頭,吸氣的講:“這些血不是我的。”
陳少軍點頭,把她掛掉的腳放到床上,讓她休息。
這個時候哪能休息,陳暖想到被搶走的包,以及湯恆說沒有追蹤者,心裏越加不安。“長官,那個包……”
“那裏的筆錄是假的。”陳少軍說著走向站在一邊的湯恆,手指翻轉,亮出一支筆錄,銳利漆黑的視線直定看着他。“這個你應該認識,把最後的密碼破解出來。”
湯恆看到熟悉的筆錄,眼神複雜猶豫的看他,沉默了幾秒后拿過它,在手指尖轉了幾下。“我需要回去拿光腦,手機和其它機器不行。”
陳少軍又將他手裏的筆錄抽出來。“趙傳毅。”
“到。”
“陪他回去拿光腦。”
“是!”
湯恆看陳少軍,又看床上睜着大眼睛看着他的陳暖,深吐了口氣,和趙傳毅走出安全屋,返回家裏拿東西。
陳少軍等他們兩個出去,轉身看床上的陳暖。
陳暖對上他的視線,一下變成萎縮慌張起來,心突突的跳。
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有變,陳少軍也還是陳少軍,怎麼覺得就是不一樣了?
陳少軍看了她幾秒,沒有像往常那樣去照顧她,而是轉身坐到了離她有點遠的椅子上。
屋裏的氣氛,又像之前的酒店一樣沉默起來。
坐在另張凳子上的陳紅武,找到安全屋裏的武器,現正在那裏罷弄,沒有發現房間的氣氛有什麼不同尋常。
陳少軍雖然坐的離陳暖遠,可視線還是會不時落到她身上。
陳暖無比緊張,突然有點想上廁所的感覺。她忍了忍,這種感覺特彆強烈了。她看了下被板子夾住的右腿,又瞄了眼陳少軍。
現在這種情況她再不情願,如果不要別人幫忙,那就只能丟人了。不過橫豎都是丟,為什麼不讓自己丟得舒服些?
陳暖吸口氣,鼓起勇氣,對陳少軍講:“我想上廁所。”
想事的陳少軍聽到陳暖的話抬頭看她,沒有動。
陳紅武見長官沒動,以為他在有事,放下手裏的槍就起身。“小暖,我抱你去。”
陳暖望着陳少軍,意思大有你不來,我就答應了。
陳少軍在陳紅武真走向陳暖時,沉聲講:“陳紅武,去做你的事。”
聽到長官的話,陳紅武還略有些失望,走回去的時候還在嘀咕:“真想知道小暖穿着女裝放水是什麼樣子,可惜呀……”
陳暖:……
陳紅武果然是個死變態!
陳少軍沒理會他們兩人,抱起陳暖走去後面隔間的廁所,冷冷的問她。“你要怎麼上?”
“我能怎麼上?”陳暖拉着臉。“我又沒有小**,你不要期望了。”
陳少軍:……
“你把我放下來,然後去外面等着。”陳暖說完蹭下去,金雞獨立的把他推開。還好這裏雖然簡陋了些,卻還是有馬桶的,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上。
陳少軍在門外聽她跳着進去,微蹙着眉問她。“陳暖,我在想,當我給你做性教育時,你在想什麼?”
我當然是在給你翻白眼。陳暖聽到他的話,上不出來了,坐在馬桶上想要怎麼回答。
這個真不好說,而且陳少軍在知道自己性別後,一直不願理她,恐怕就是因為這些原因。
想想陳少軍之前是多少一個高冷禁慾系帥哥,有錢有顏,多少女人想要跪舔他,又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解開他褲腰帶,可放眼望去這幾十年有誰做到過?
要說真有誰,那也是非陳暖莫屬了。
陳少軍的褲腰帶都不要她動手,他自己就脫了,不僅脫了,還脫得一乾二淨,甚至在戰友前面威嚴無比,被大兵叫做閻王的他,耐着性子給她普及性知識,就希望她不要長歪了,結果卻發現一心想要培養的男子漢是個冒牌的?
這有點微妙,性別不同,所有的一切都不同。
男的相互打個手槍,這叫相互幫助,可要是在女的面前……那是耍流氓。
這感受,如明明做了正確的事,最後卻要被判罪,罪名是猥褻以及侵犯、誘拐未成年罪,至少得關個十年八年。
陳暖糾結的想了許久,躊躇的講:“我在想你。”看在我這麼誇你的份上,你就別計較這事了吧。
“說實話。”
陳少軍冷硬三個字,讓陳暖縮起了脖子。
都不能好好上個廁所的陳暖,覺得這才是酷刑。
幸好這個時候湯恆回來了,在外面叫陳少軍。
陳暖聽到陳少軍走遠的腳步,長鬆口氣。看來在這件事上,她必定要做持久的戰鬥準備。沒辦法,誰讓是她自己種下的果,現在含淚也要吃完。
可是為什麼,又不是她想要看他裸奔,又不是她求着要普及性教育,為什麼最後這個果要她來吃?
但想到被自己掰歪的陳少軍,陳暖嘆了口氣。人是她掰歪的,這下想掰直了,肯定要把前面的問題都解決才行。
陳暖坐在馬桶上思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跳着出去的時候想,大不了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行的話,直接色誘好了。
“這個手法相當複雜,工作量會非常的大,沒有那麼快解開。”湯恆把筆錄連接光腦,看着全息屏上的代碼講:“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裏靠海,餓不死我們。”
聽到陳暖的聲音,陳少軍和趙傳毅、陳紅武還有湯恆都看他。
陳少軍過去把她抱到床上,便對湯恆講:“不管多久,我們都可以等。”
湯恆看他深沉的眼睛,和床上的陳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們的意思很明顯,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解開筆錄。
看着屏幕上的代碼,湯恆猶豫的動起手指,開始破解這組最後的密碼。
湯恆沒日沒夜的弄了兩天。
這兩天陳暖他們吹着海風,在把食物吃完后,也沒有出去買,直接跳海里捕魚,日子倒過得格外的悠閑放鬆。
繆哲司躺在沙灘上,眯起眼睛好不消遙的講:“有太陽,有海,現在就差比基尼美女了。”
“這有什麼難的?”陳紅武翻身坐起,看一條腿吊起來的陳暖。“小暖,快去穿上你的比基尼,讓兄弟幾個也圓下出國旅遊的夢。”
陳暖回答他的是一個白眼。
“小暖,別這麼小氣嘛,給我們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滾!”
“小暖,你忍心看我們幾個帶着遺憾離開塞特星球嗎?”
“滾開!”
“小暖……”
“你們都回來。”在陳紅武還要說什麼時,趙傳毅出來叫他們。
看到站在前面不遠的趙傳毅,蹲來背陳暖的陳紅武,還在跟她說這事。
陳暖享受着優質服務,卻還是不答應。
這個她能答應嗎?她要答應,估計長官會把她扔海里去。而且……讓她穿部隊標配的短褲和T恤可以,要她穿比基尼?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紅武和陳暖、繆哲司、葉航回到安全屋,看到臉色不好的湯恆,一個個都收起臉上的笑,緊張起來。
湯恆這兩天兩夜,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此時他精神不是很佳,臉上掛着兩個黑眼圈,像隨時會掛掉的講:“很抱歉,我想我幫不了你們。”他把筆錄還給陳少軍。
陳少軍拿着筆錄看了會兒,再次問。“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湯恆還是搖頭。“陳大少,我所有方法都嘗試了,還是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再這樣耗下去也是浪費你們的時間。”
連湯恆都解不開,那這世上還有誰可以?陳暖看着陳少軍手中的筆錄,秀眉緊皺。
陳少軍沒有想太久,直接對趙傳毅講:“收拾一下,準備回去。”
“是!”
血色特種隊員們行動很迅速,他們在這裏呆了兩天兩夜,在要離開時,不用幾分鐘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陳少軍沒有耽擱,抱着陳暖出了安全屋,坐上湯恆的車去惟和空間站。
這次無功而返,趙傳毅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任務的目的是什麼,但沒有得到長官想要的結果,他們自然是高興不起來,陳暖也是。
已經換上自己衣服的陳暖,看包成粽子的右腿,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現在這個問題不僅是她在想,陳少軍和荊思鴻也在想。
湯恆看他們一個個都沉默不語,臉露歉意,卻也沒說什麼,在送他們到空間站的時候,用手機查看了空間站裏面,確定裏面沒有可疑人員,才轉頭對陳少軍講:“你們可以進去了。”
趙傳毅看到陳少軍頷首,紛紛下車。
湯恆最後叫住陳少軍,對視他深邃的視線,又看他抱着的陳暖,猶豫無措的講:“我很抱歉,沒有幫到你。”
“你儘力了。”陳少軍沉聲平靜說完,微微向他點了個頭,便抱着陳暖走進空間站。
看他們進去的湯恆,抬頭看藍天,長長又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坐進車裏,沒有停留的開車離開。
而陳暖他們,來的時候遮遮掩掩,這次回去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穿着男裝的她,被陳少軍抱着也沒覺得什麼,在她看來,來和回去的區別在於,抱的姿勢不同罷了。
抱着陳少軍脖子,陳暖看着空間站的外面,疑惑問:“長官,你有沒有覺得湯恆表示得有點怪?”
“怎麼怪了?”陳少軍目不斜視,走到等候區坐了下來,由趙傳毅他們去拿票。
陳暖仔細想了想,搖頭。“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和以前有些不同。”
“這次他知道什麼叫困難了。”
“嗯,也許是吧,他平常都是很牛逼的樣子,這次難得吃癟,心裏肯定不好過。”陳暖點頭,想要問接下來怎麼辦時,便看到來時碰到的男人。
她立即把頭埋下去,卻還是讓他發現了。
“嗨,美女,哦不對,小帥哥,你還記得我嗎?”
看到男人,陳少軍壓了壓眉頭,對身邊的陳紅武講:“帶這位兄弟去洗手間好好聊聊。”
“收到長官。”陳紅武淫笑的走向男人,抱住他肩膀強行把人帶去洗手間,跟他談人生去了。
陳暖鬆口氣,悄悄看陳少軍臉色,突然不顧別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偷親了下。“長官,你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特酷!”
陳少軍:……
**
在陳暖他們到達安全屋,尋求辦法破解筆錄的時候,被人搶去的那支假筆錄,已經到了段正燁的手中。
拿着手下遞來的東西,段正燁看了又看,認出這是一支56位數密碼的筆錄,卻難以相信這裏有着能使帝國動搖的能耐。
“楊局長,你確定這裏面有你說的東西?”段正燁轉身,問對面的楊康。
看到筆錄的楊康,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無比肯定的講:“段元帥,別小看它,它能裝下很多東西。”
“那我倒要看看,它裏面都有些什麼。”段正燁把筆錄交給手下的人。“去,想辦法把它解開。”
楊康見段正燁的人拿着筆錄下去,有些着急了。“段元帥,我的人更專業一點,何不把它交給我來處理呢?”
段正燁笑呵呵的看他,安撫的講:“不急不急,現在這東西到了我們手裏,就沒有人再敢來搶,到時我的人破解不了,再交給楊局長你來也是一樣。”
楊康心裏暗罵他老狐狸,面上卻是笑着應下。
“楊局長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隨時可以去看,我絕對不阻攔。”
“段元帥你誤會了,我不是不相信段元帥,而是想快點看到裏面的內容。”楊康隱諱暗示的講:“段元帥,裏面不僅僅是有我們兩人的。”
裏面還有許多人的罪證,一但他們掌握這個,帝國的大半官員還不是由他們控制?
段元帥馬上會意了他的話,冷嘲的講:“楊局長啊楊局長,你的胃口真不小。”
楊康聽到這話,心裏縮了下,有些緊張的看他。
“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野心的人。”段正燁一改臉色,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加深了。“這次安全議結束后,你別回43區了,留在希望城和我一起干。”
“多謝段元帥提攜,我一定會好好乾的。”楊康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那段元帥,如果沒事我就先回43區了,最近南路有點猖狂。”
“嗯,去吧。”
楊康走出門口的時候,提醒他。“段元帥,要是你無法破解筆錄,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十分樂意效勞。”
段正燁聽他這麼自信的口氣,好奇問:“連我這裏都沒辦法解開,你能有什麼辦法?”
楊康自信一笑,說得含糊。“我自然有能解開這支筆錄的人。”說完欠了欠身,走了出去,替他關上門。
他不會那麼蠢,以為段正燁能給他想要的一切,同時他也瞧不上他剛才許諾的事。
如果只是留在希望城呆在他手下,他還不如回43區當他的土皇帝,為什麼要窩在這個看似繁華卻處處受限的希望城?他要做,就要做掌控帝國的一員,除了總統,誰也別想向他發號施令。至於那支筆錄嘛……
陳少軍這麼久都沒有解開它,段正燁也不可能解不開,到最後他還不是要來求助他?而他的王牌,自然是要留着到最後的。
想到自己即將成功的計劃,楊康心情極好,回到43區連南路的挑釁都沒讓他不爽。
等安全會議逼近,即將離開這個鬼地方的他,才不在乎什麼南路,到時他們把這裏掀翻天,都不關他的事。
“局長,南路今天又殺了我們兩個人。”43區的城市警察廳外,一個穿着制服的人看到楊康,立即向他報告這件事。
楊康走進警察廳,突然改變注意。“多叫幾個兄弟,給我狠狠的打回去。”
“我這就去辦!”
在那個人跑開后,楊康走進警察廳的地下室,打開最牢最厚的一道匣門,對裏面的人講:“你猜我今天給你帶來了什麼消息?”
------題外話------
這之前,有很多妹子猜想長官知道后的反應,各種激情滿滿,香瓜在寫到這裏的時候也很糾結,卡了很久的文,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自己想的來,如果讓妹子們失望了,瓜瓜真的很抱歉,但瓜瓜還是希望妹子們繼續留下來,接着往下看。
——
大家猜猜被關在地下室的人是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