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傅書言坐在船頭,落日餘暉在湖面灑下一片碎銀,小船駛過,湖面掀起陣陣漣漪,趙玉嬌傾斜着身子,手指探入清澈的湖水中,撩起水,舉着微翹的蘭花指,晶瑩剔透的水珠從白皙的指尖滴落,眼風越過傅書言漂着高璟
傅書言別過頭,她再大度,一個女人當著她的面,挑逗她的夫君,她心裏討厭。
小船駛過一片蓮荷,趙玉嬌嬌聲,“這麼一大片荷花,我們家池子裏也養了一池子荷花。”探手摺一支荷花,拿在手裏,朝高璟嫵媚一笑,“世子爺,美嗎?”粉白的荷花遮住半邊臉,問花美,還是人美。
高璟置若罔聞,划船往深水區里,趙玉嬌看高璟不理她,把手裏粉白的荷花扔在水裏,像是賭氣地站起來,她剛一站起身,小船船身一搖晃,趙玉嬌站立不穩,她本來想坐下,卻剎那改變了主意,身子朝船幫一側傾斜,極自然地順勢朝船外撲去,掉進湖水裏,傅書言本來看水天相接處,剩下半圓的火紅紅日頭,朝水下隱沒,聽見咕咚一聲,方回過神來,此刻,趙玉嬌人已經掉到湖水裏。
“救命,世子爺救救我,快救救我!”趙玉嬌在水裏撲騰,張着手臂,朝小船上亂搖。
高璟放下漿,站在船頭,雙臂環胸,目光沉冷的看着水裏的她,絲毫沒有想跳下水救她的意思。
這裏的□□,莫過人整個的身體,趙玉嬌故意落水,以為高璟一定能跳下水救她,高璟卻遲遲不動彈,趙玉嬌旱鴨子,腳底下踩不到實地,她心裏着慌,越着慌,她越亂撲騰,感覺身體往下沉,她掙扎,高喊:“救命,姐姐救我。”趙玉嬌看站在船頭的高璟,無動於衷,轉而向傅書言求救。
傅書言坐在船邊,心裏直搖頭,趙玉嬌不了解高璟,就敢賭,憑什麼以為高璟會救你,看她不像會水的樣子,故意落水,這不是自討苦吃,為個男人要把命搭上。
傅書言回頭看一眼高璟,高璟站在背後,視線冰冷,根本就不想救她,傅書言看她在撲騰一會,小命危險。
傅書言站起身,高璟度她動作,知道她要幹什麼,剛想攔,傅書言縱身一躍,已跳進水裏,朝趙玉嬌遊了過去,傅書言繞到趙玉嬌背後,趙玉嬌本能想來抓她,被傅書言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往水裏按,趙玉嬌的頭整個埋在水裏,無力地掙扎着,傅書言不鬆手,待她快要溺斃時,又把她的頭提起來,趙玉嬌的頭驟然離開水裏,大張着嘴,喘上一口氣,傅書言又把她的頭按下水裏,如此反覆幾次,直到趙玉嬌翻白眼,像死狗一樣,才拖着她游到小船邊,高璟站在船頭,一直眯眼看着,這時走過來,把趙玉嬌弄上船,伸手把傅書言一把扯了上小船。
趙玉嬌像死了一樣,趴在小船里,一動不動,傅書言心裏有準,趙玉嬌只是暫時昏迷,試了下她鼻息,果然還有氣,高璟把小船往回劃去。
小船靠岸,岸上有人看見湖水裏有人落水,圍過來,高璟解開外袍,抱起傅書言,用袍子把她一裹,從小船跨步上岸,吩咐小廝,“把她弄醒,抬回去。”
趙玉嬌被一群下人圍着,控水,拍背,吐了不少水,人好不容易悠悠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周圍一群男女僕從,頭髮蒙,無意往自己身上一看,頓時驚叫一聲,夏季天熱,她穿着單薄紗裙,紗裙被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透明得好像沒穿衣裳一樣,清楚地看見裏面白花花嫩肉,裙底春光一覽無遺,府里的小廝奉世子爺命弄醒她,其它的也顧不上,古時候,女人身子被男人看了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她尖叫着,“你們都滾開。”
把圍着她的下人嚇了一跳,看到眼睛裏的也拔不出來了,眾人泱泱地退後,世子爺吩咐把她抬回去,沒人敢上前,離着幾步遠看着她,這些小廝都是未成親的毛頭小子,眼睛在趙玉嬌身上梭來梭去,看着眼饞。
趙玉嬌羞憤,她爬起來,跪在地上,用手遮住胸,都看熱鬧,沒人管她,這時,一個身影擋住傍晚昏黃的光線,趙玉嬌眼前一黑,她看到一雙靴子,她徐徐抬頭往上看,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公子站在她面前,這個公子桃花眼微微上挑,有一種魅惑陰柔之美。
那個公子脫掉長袍,甩在她身上,趙玉嬌像抓住救命稻草,趕緊披上,嘴裏小聲道;“謝謝。”一臉羞愧,不敢看眼前之人。
眼前那雙靴子離開,趙玉嬌的兩個丫鬟金環和銀環不知從哪裏跑來,擠進人群,撲過來叫,“姑娘,姑娘這是怎麼了?”
“姑娘怎麼掉到水裏了?”趙玉嬌有氣無力白了兩人一眼,自己掉水裏時都跑哪裏玩去了,害自己丟這麼大丑。兩個丫鬟扶着她回房。
高璟裹着傅書言進了上院,知兒在院子裏收晾曬的錦被,看少夫人頭髮濕了,一臉懵怔,高璟吩咐,“燒熱湯。”
高璟把傅書言放入溫熱香湯泡,親手給她洗乾淨秀髮,傅書言坐在炕上,高璟手裏拿着毛巾為她擦頭髮,她秀髮垂在腰下,烏黑順滑,小臉細白爽滑,衣裳領口鬆散,露出一截雪白脖頸,高璟忍不住啜了一口,傅書言只覺脖頸微涼,溫潤,似無限的寵溺,她沒回頭,問;“你方不救她,是為了我嗎?”
高璟小心地擦拭她細白頸項滴落的水珠,聞言,低沉聲,“我不想委屈你。”
二人在一起后,高璟對她的寵溺,使她幾乎忘了前世他的狠戾、冷血,在趙玉嬌掉到湖裏那一瞬間,他眼看着她要沉下去,無動於衷,趙玉嬌如果淹死了,估計高璟眉頭不會皺一下。高璟為了她這樣做,她心裏還是感動的。
傅書言從窗戶里望見趙玉嬌被兩個丫鬟攙扶進了院子,趙玉嬌走路虛弱,腳步踉蹌,趙玉嬌朝上房看了一眼,離得太遠,傅書言看不清她的表情,估計趙玉嬌這一次對高璟死心了。
上房丫鬟來來往往,主子吃完晚膳,往下撿桌子,丫鬟們端到下處吃飯。
一個管家媳婦走進上房,“奴婢給世子爺和世子妃請安。”高璟說了句,“有事?”
“王爺喚世子爺去一趟,王爺聽說趙姑娘落水了,河西節度使趙家的人還在府里,也聽說了,擔心自家小姐,找王爺動問此事。”這個管家媳婦不等問,討好地說了因由。
傅書言握了一下高璟的手,望着高璟,高璟明白她要說的話,朝她點點頭,意思是你放心。
榮親王高睿一腔怒火,朝著兒子高璟發泄,“大戰在即,有多少正經事,你去花園裏划船,划船還差點弄出人命,你明知道河西節度使派來人在王府沒走,你差點壞了本王大事,我派人問過趙姑娘,她落水,你為何不救?”
高璟站着,任憑榮親王高睿斥責,沉默以對,一句話沒有。
他對面站着高珩和高琮,高珩沒什麼表情,看不出真實情緒,高琮聽着他父親罵他大哥,心中痛快,他父親一向倚重他大哥,他大哥是他父親左膀右臂,父親榮親王從來目光沒在他兄弟二人身上落過,一樣的親生兒子,兩樣對待。
榮親王高睿罵了一通,氣消了一半,“好在你媳婦比你明理,沒有弄出大事,孽障,你要再敢壞本王的事,別怪本王無情。”
榮親王高睿朝兒子揮揮手,厲聲道:“滾下去。”
高璟被榮親王叫去,上房屋裏的丫鬟都下去用膳,只有月桂在屋裏,傅書言秀髮幹了,月桂給她梳頭,小聲道:“主子為何要救那個趙姑娘,沒有趙姑娘主子耳根清凈,就沒有人跟主子搶世子爺。”
“我們三個人游湖,趙姑娘落水而亡,外人會怎麼說?即便不懷疑我跟世子爺謀害趙姑娘,世子爺見死不救,德行有虧,被世人詬病,拋開這些權且不提,大戰在即,河西的兵馬,也許對戰局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多一份力量,世子爺這一仗多一分取勝的保證,我不能因為兒女之私,扯他後腿,他不救趙姑娘,我知道他是為我着想,夫妻應該同舟共濟,多為對方考慮。”
“奴婢知道這節骨眼上趙姑娘不能出事,河西節度使倒戈,對王爺不利,奴婢就是受不了她跟主子搶世子爺,明目張胆,沒有一點廉恥之心。”月桂還是覺得主子救趙玉嬌不值。
傅書言拿起一支樣式簡單的釵,“以後還會有許多趙姑娘、張姑娘、李姑娘來爭世子爺,沒有趙玉嬌還會有別人。”她沒這點自信,沒辦法留在高璟身邊。
屋裏光線昏暗,月桂掌燈,傅書言捧着書,有點心不在焉。
次日一早,東廂房裏一團亂,趙玉嬌病了,請醫問葯,趙玉嬌掉水裏,大家閨秀身子嬌弱,嗆水又窩火,夜裏發熱,丫鬟半夜去上房敲門,傅書言被丫鬟敲門聲驚醒,高璟也醒了,傅書言頭枕着高璟的胳膊,迷迷糊糊,“璟郎,好像有人叩門。”
外屋月桂和如縭值夜,開門出去,月桂看外面趙玉嬌的丫鬟站在門口,丫鬟金環急道:“月桂姐,我家姑娘病了,快回世子爺和世子妃請大夫。”
月桂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現在半夜,等天亮再說,主子睡覺,知不知道規矩,橫豎不能吵醒主子。”
金環焦急,“我家姑娘身子熱得像火炭似的,都燒糊塗了,奴婢不敢耽擱。”
高璟在屋裏壓低聲音喊了句,“什麼人?”
如縭進去,隔着帳子,小聲道:“回世子爺,趙姑娘病了。”
“讓她挺着。”高璟的聲音低低的,含着怒意,怕吵醒傅書言。
如縭嚇得忙退出去,走到門口把丫鬟金環打發走。
傅書言的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喃喃地,“璟郎,出什麼事了?”
“沒事,睡吧!”高璟輕輕拍着她的背,看着懷裏的人兒接着睡了。
趙玉嬌病了幾日,跟前就娘家陪嫁的兩個丫鬟侍候,府里沒人來看她,趙玉嬌病情好轉,落下個咳疾,心裏怨恨高璟絕情,回想當時傅書言把她按在水裏,她幾乎閉氣,好幾次欲死,那種感覺比死都難受,她現在想起心有餘悸,看見水暈。
趙玉嬌沒想到如縭來看她,趙玉嬌大病初癒,面色蒼白,神情委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靠着引枕在炕上坐着,說話聲有氣無力,“如縭,你看見我下場了嗎?你以後不會比我好過到哪裏,世子爺真薄情,他眼睜睜地看着我在水裏掙扎,看着湖水一點點把我淹沒,我拚命求他,他置之不理。”
如縭聽趙玉嬌說掉湖裏的經過,對她確實觸動極大,她一心一意對高璟,甚至可以把命交給高璟,高璟對她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一如既往冷漠,也許高璟不肯給她一點機會,怕她產生非分之想。
趙玉嬌有氣無力,聲兒細弱,“如縭,你聽說世子妃救了我,把我從水裏救上岸,外人皆道世子妃御下仁厚,心胸寬,有度量,能容人,你可曾知道,當時世子妃把我的頭按在水裏,在我快憋死的時,把我提到水面換氣,然後重複幾次這樣的折磨,你沒死過,不知道當時的感覺,肺里空氣沒了,胸腔要炸裂開,不比死好受,那種感覺很可怕,不如一下死掉,你沒有真正了解,其實世子爺和世子妃天生一對狠毒之人。”
趙玉嬌病剛痊癒,話說多了,咳嗽幾聲,快立秋,太陽落山湖水寒涼,她泡在水裏時候久,染上風寒,整夜咳嗽不斷。
如縭默然,走出東廂房,往上房走,走到上房門口站住,倚着欄杆上坐下,院子裏百花嬌艷,如縭嘆口氣,可惜,過幾日該凋謝了,過幾年,她人老珠黃了,這院子裏還能容她嗎?
傅府里,這幾日二太太和三太太最是忙碌,傅老太太壽日快到了,傅家闔家大小,離開京城慶國公府,舉家到山東原說給二爺傅書仁辦喜事,除了老太太誰都沒承想,這一走就一年,當初串親戚,借住東府的宅院,一住就不知猴年馬月能回京城,老太太年事已高,頭一次生日在外鄉過,大老爺和二老爺三老爺兄弟幾個商量個在外鄉老太太壽日不能減慢了,裏面有兩位太太操持,外面有幾位爺張羅。
老太太壽日正日子,高璟陪傅書言回娘家,東府里太太和兩位奶奶,傅玫一早過來,二爺傅明仁跟二奶□□一日便趕來了,傅老太太壽日雖說沒有往年人多,在山東住的宅院小,顯得一團熱鬧。
月桂、知兒、春喜和許媽幾個跟主子一起回傅家,月桂、知兒和春喜幾個一回傅家,好姊妹找去,傅書言身邊不用她們侍候。
傅書言跟東府傅玫久未見面,聊得熱乎,傅家的大姑娘傅書韞和姑爺,帶着庶子福寶,千里迢迢走水路前兩日就到娘家了,姐妹見面分外親熱,傅玫還道:“可惜二姐姐不能回來,留在京城。”
傅玫還是大咧咧,沒心沒肺地,“聽說三姐在京城開妓.院,做起北夷兵的生意,大賺特賺,一本萬利。”三姑娘傅書嵐讓夫家休了,過得越來越滋潤,幹了這個行當,就是不缺男人。
傅書言聽她說,唇角含笑,
傅玫說著說著,轉到傅書韞身上,“我聽我母親說,你這次回來給華哥提親.”
大房裏沒人主事,大奶奶姜氏走了好幾年了,大姑娘傅書韞這次回來,給大爺傅明華提親,提的是江南一個富戶家的小姐.
傅書言問:“這位小姐多大年紀?”
“雙十年華,家裏就一個女兒,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挑揀來挑揀去,就把婚姻大事耽誤了。”
八姑娘傅書錦湊過來,好奇地問:“這位小姐人長得怎麼樣?”
“我見過,長相倒也說得過去,珠圓玉潤,人才中等。”傅書韞斟酌着道。
傅書言想,傅書韞人厚道,她說的珠圓玉潤,大概是豐滿類型的,大堂兄傅明華續娶,人家姑娘同意,不嫌棄就不錯了。
傅書言沒看見四太太柴氏,問八姑娘,“四嬸怎麼沒看見,身體還不好嗎?”
傅書錦看跟前沒外人,小聲道;“母親自誠哥走後,每日吃齋念佛。”誠哥一走,沒有消息,大概離開中原回家鄉去了。傅家經歷這麼多,四太太柴氏欺瞞假冒兒子的事,自己受到良心責備,傅家人沒有追究,四老爺傅瑞不提了。
傅家離開京城,搬到山東境內,遠道的親戚不知道住址,沒趕過來,傅家本家的親戚沒有往年老太太做壽來的齊全,不過有不少常走動的親戚提前幾日就來了,傅老太太壽日前後忙了五六日。
大姑娘傅書韞來一趟,要在娘家多住兩日,姊妹相聚,傅書言便也想留在娘家陪傅書韞,叫丫鬟去前廳喚高璟出來,小夫妻倆在垂花門口說話,高璟玉面微紅,傅書言湊近他衣裳上聞聞,“喝酒了?”高璟摸摸臉,微笑,“跟明軒他們喝了點。”
“一會你早點回王府,我留下陪我大姐一晚,她難得回娘家,過兩日便走了。”
高璟看她嬌俏可人,酒水刺激神經,亢奮,搖搖頭,“不行,你今晚要陪我。”
傅書言看他眼裏有一小簇火苗跳動,看周圍人來人往,今日客人多,怕他喝多酒跟她親熱,忙哄道:“就一晚,我明日便回去。”
高璟有酒量,喝了不少,頭腦清楚,“我明早來接你。”
傅書言腹誹,你要來接,明晚來接,一大早接什麼,不管怎麼說他同意自己住娘家一晚,她不說什麼了,趕緊抽身,“我陪客人去了,你早點回王府。”
高璟回前廳,繼續跟傅家兄弟喝酒,高璟從傅家回王府時已戌時,月上枝頭,小廝提着燈,走在前面照路,高璟方才乘車回來,喝了不少酒水,頭有些暈,沒有騎馬,他下車后,涼風一吹,頭腦清醒些。
快走到正院,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人,小廝道:“好像是如縭姐。”
如縭看見高璟,跑過去,“爺回來了。”接過小廝手裏的燈,對那小廝道;“你扶着爺。”
“不用扶,我喝這點酒沒事。”小廝心想,世子爺哪裏是喝一點酒,一頓豪飲,把傅家幾個舅爺都喝趴下了,獨自己沒事。
高璟邁步上台階,進堂屋,往西暖閣里走,傅書言不在家,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影不見,如縭問:“世子妃沒回來?”
“留在娘家住一晚。”高璟坐在炕上,如縭給他脫靴,兩個小丫鬟端水進來,如縭替他挽起袖子,高璟洗了一把臉,看似酒醉,心裏清楚得很。
兩人小丫鬟出去倒水,下去歇着了,傅家陪嫁的幾個丫鬟隨着傅書言回娘家了,后買來的四個丫鬟專伺製藥的事,不回王府侍候,胭脂和青黛,傅書言看她們不安心呆在府里,放出去,自行擇配。
屋裏剩下如縭一個人,如縭把外間房門掩好,回西暖閣,看高璟已寬衣坐在床上,揉揉太陽穴,道:“給我倒杯水。”
如縭已備好溫熱茶水,倒了一盅茶水,端給高璟,高璟接茶盅時,無意中碰了一下如縭的手指,如縭心突突的跳,自從她起了那個心思,剋制不住想跟高璟親近,趙玉嬌的話,她夜裏睡不着,琢磨,不是沒有道理,她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