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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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是梁恆麗和姬瑤聯床夜話,兩個女孩說起她們小時候的趣事,姬瑤難得有這麼放鬆的機會,也露出調皮的一面偷偷咯吱梁恆麗,梁恆麗豈能饒她,不多時兩人嬌喘吁吁倒在床上笑成一團。

外屋值夜的阿錦為女郎高興,自家女郎好久沒有露出真心笑意,她盼着這樣的日子能多一些。

“阿瑤,我把以前的舊物全還給你怕自己以後留不住它們,若着帶進東宮明珠蒙塵反倒辜負你一片心意。”靜夜中梁恆麗安然從容,聲調舒緩讓人覺得很是舒心。她同姬瑤一樣外柔內剛,把心事也藏在心底。

姬瑤嗯了一聲,歉然道:“當時我的確惱了,真想衝到梁府問你一聲,可事後靜下心細細回想,你是比我強許多可也有迫不得已處,我只是不希望你進梁王府,心裏一直為阿姐報着委屈。”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梁恆麗沉默,不說梁王,也不說她的心上人,她只知道自己要走該的路,心存報怨沒有多大的用處。

“阿姐”,姬瑤握住梁恆麗的手,輕聲說:“你再等等,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宋十一郎的事她不好說出口,這種提示已經是最大的泄密。

梁恆麗當成姬瑤在說別的方面,如阿兄也說讓她等一段時日,她只說:“多謝,我曉得該怎麼做。”

一夜私房話不斷,兩個女孩到天亮才睡着,二娘子一個人呆得無趣,拉着梁家的婢女們問梁恆文的去向。

梁家的下人早得到主人的吩咐,哪敢說半句真話,全都託辭世子爺早起出門會友,不知道多早晚回來。

見不到梁恆文,兩個姐妹又好成一人獨獨撇下她,二娘子覺得舅舅家獃著實在沒有多大意思,想一走了之,又舍不下這稱千載難逢的機會。打定主意,她偷偷甩開下人,從花園旁小門溜到外院,找到梁恆文的外書房裏。

院裏一株桐花正值花季,淺紫色落花佈滿石頭小徑,書房半隱在成林的紫竹之後,一個身影捧着書卷立在檐下凝神細讀,陽光瀝灑他肩頭,斜照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二娘子的心快要停止跳動,表兄眉挺目秀,下巴方正堅毅,他介乎於少年與青年之間,正在慢慢褪去青澀趨向成熟,即使不說話,眉間微鎖專註讀書的樣子也好看得不得了。

她忍着不出聲靜靜偷看了許久,院裏的小廝意外發現二娘子這才驚動到梁恆文。

見到姬家二表妹,梁恆文倍感頭疼,不知何時起,珝娘看他的眼神變了,灼熱濃烈。他曉得那種變化,自己看阿瑤時說不定就是同樣的眼神。

說起阿瑤,梁恆文還想留在家裏陪着她自在幾日,有二娘子這麼個攪事精在,如今看是不能了。

“來人,備馬出門。”他當即下決定出門找個地方躲清閑。

就這樣,二娘子話都沒來得及說,眼睜睜看著錶兄從她身邊似風一樣掠過,衣襟飄飛帶得竹葉沙沙出聲,並甩下句話:“我出門去給你捉對鳥兒。”

給她捉會說話的鳥,二娘子深信不疑梁恆文的,一整天全在念叨關於鳥兒的事情,好不聒噪。

梁恆麗想配製熏香,二娘子在憧憬鳥兒的翅膀;姬瑤想品會兒茶,二郎子聲聲念着用什麼樣的籠子裝小鳥;幾個婢女過來請她們去湖中划船,二娘子搖頭不去,表兄送來小鳥她不在如何是好。

“這丫頭魔障了!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生出凡心?”姬瑤坐上小舟報怨一句。

梁恆麗忍俊不禁,拍着胸脯笑說:“有一陣子了,你不大出門,在家也只悶在屋裏不出來,當然沒察覺珝娘的變化。說實話,阿兄也在頭疼,沒見他人都躲出去了。”

姬瑤窺一下樑恆麗的臉色,戲問:“阿姐當初愛慕十一表兄也是般模樣?”

梁恆麗臉頰泛紅,伸手掐姬瑤,罵道:“小蹄子,你是思.春了罷,想一出是一出。”

姬瑤向旁邊躲,梁恆麗壓着她,兩個人擠到小舟的一側,旁邊紫杉一個勁兒喊着船快翻了。

梁恆麗不聽,非要向姬瑤討個說法,等她發覺湖水漫到船里時為時已晚,撲通小舟倒扣將四個人齊甩在水裏。

姬瑤從水底出來第一次事便是指着梁恆麗大笑,“新做的月華裙,才上身就被你糟.蹋了,誰說你變沉穩,他該親自過來瞧一眼。”

梁恆麗水性也不差,盯着頭髮濕漉漉的姬瑤哭笑不得,總算是知道自己是主人,招呼姬瑤先回房換衣服。

兩人在湖裏鬧出動靜太大,靖義侯夫人得知后帶着府醫過來診脈,為她兩人各來了傷風袪寒的方子,又交待下人不敢掉以經心,守了大半日,她瞧着梁恆麗確實沒什麼大礙才回去。

二娘子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堂姐和表姐,自豪道:“瞧我多明智,虧得沒跟着你們去划船,若不然兩個阿姐會水,我天生旱鴨子掉到水裏可怎麼辦。”

姬瑤也很促狹,換個別人如梁恆麗,她肯定會打趣一句等着你的情郎來救,可二娘子,她不好開這種頑笑話,只笑一笑算是認同二娘子的說法。

鬧鬧騰騰大半日,姬瑤竟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錯覺。是她失去的快樂失而復得?還是她偷偷享用別人的快樂?

晚間臨睡前,梁恆文抱來兩隻才斷奶的波斯貓分別送給姬瑤和梁恆麗。

那小貓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頂着一身雪白雪白的柔毛像個小毛球,眼睛是翡翠綠,小爪子軟乎乎的,奶聲奶氣喵喵叫兩聲,縮在椅子一角動也不動。

姬瑤抱着它心底一塊冰冷的地方彷彿也變得柔軟,她把貓兒貼在臉上開玩笑道:“阿姐,你這兒真好,我有點捨不得回去。”

“不想回去就住着,沒人趕你走。”梁恆麗順口接話,沖一旁的兄長擠眉弄眼。

梁恆文沒注意到妹妹的表情,他對着阿瑤懷裏的貓兒大犯酸水,盯着阿瑤和小貓玩頭碰頭,鼻子碰鼻子,他下意識摸一下自己的額頭和鼻子。

再看阿瑤把小貓抱在懷裏當成寶貝,梁恆文暗念:人活得不如一隻貓。

阿瑤覺得梁家好,可他現在沒有能力接她過來,也無法為她遮擋風雨,梁恆文的好心情一落千丈,隱在廊下陰影處看着兩個女孩爭相比較自己的小貓。

麗娘說阿兄偏心,把好的那一隻送給了阿瑤;阿瑤頂嘴說才不是,明明阿兄最疼親妹妹,她沾麗娘的光才得了一隻小貓。

她倆笑靨如花,頭上的髮鬢凌亂,珠花也歪斜掛在耳邊,言行無忌無一絲嫌隙,小院裏充盈着少女的歡笑聲。

梁恆文跟着噗嗤笑出聲,沉落的心慢慢起浮,昂頭看月明星稀,暗道老天爺不曾虧待他。

*****

三天的時間轉眼便過,等離去時姬瑤真還有點捨不得離開,梁家雖好不能久居,她懷裏抱着雪白波斯貓,朝車外的梁恆麗揮手。

“我進宮前,再派人去接你來梁家小住幾日。”梁恆麗衝著車內的人喊道,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姬瑤點頭,露出燦爛笑容好讓梁恆麗放心,她不會有事,更不會低沉失落。

馬車起行時,透過車簾,姬瑤看見梁恆麗用帕子拭去眼角淚水,她心內一陣酸楚。

“阿姐,你那貓兒會不會吃我的小鳥。”二娘子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倒打散了姬瑤的一縷離愁。

二娘子得了一對畫眉,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捧在手裏怕熱着,掛在牆角又怕被風吹到,寶貝得不行。

雖然姬瑤懷裏的小貓牙都沒長齊,二娘子仍然覺得貓會捉鳥吃,明裡暗裏抗議了好幾回。

“放心罷,你的小鳥養在籠子裏掛在屋樑上,我這隻貓現在連椅子也爬不去,它有心吃鳥也要到半年後。”姬瑤有心情說笑話。

二娘子氣急敗壞,覺得那隻小貓現在就要撲上來吃小鳥,她把鳥籠子緊緊護在懷裏,吹鬍子瞪眼,“不許,阿姐若是管不好它,我命廚房把貓抓去燉肉喝。”

姬瑤就差笑出聲,背過身嘆一句:照這麼下去,二娘子要是嫁不了梁恆文,或者梁恆文另娶她人,她今後該怎麼辦。

靖義侯府這邊,梁恆麗剛送走姬瑤,她帶着婢女們才進垂花門,身後風風光光追來一人,急促的腳步驚動她回頭,原來是阿兄神色慌張趕回家,他頭上汗珠滾落,跑得上氣不接下去。

“阿瑤走了?”梁恆文大喘着氣問道,見妹妹點一下頭,他用馬鞭狠抽一旁的柳樹,鞭子下去抽出幾道白印。

“壞了!”梁恆文惱怒道,劍眉橫立一副打算追出去的樣子。

“阿兄,怎麼了?”梁恆麗不無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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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君是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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