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24

番24

當邵承宇把鮮血淋漓的Winnie從舊工廠救回來的時候,卡羅就跟他說,“小姐沒找到,但是……”

邵承宇抱着Winnie的手倏然收緊,目光炯炯的盯着遠處被黑暗吞噬了的天際,“說!”

“楚定天沒去,但是是楚定辰……”卡羅盯着邵承宇緊繃的臉部線條,猶豫再三才道,說完立即就低下頭去,不看看邵承宇的臉色。

邵承宇斂了斂眸,一言不發的朝車子走去,“叫克麗絲醫生準備好。”

……

對於向可暖發生和自己哥哥滾到一張床上的事情,楚定天似乎並沒有什麼微詞,楚定天對向可暖的好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企及的程度,而向可暖也越來越聽話乖巧,兩人仍舊是住在外面的公寓。

一學期過去了,這半年,沒有邵承宇的影子和音訊,那個男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暑假放假那天,楚定天親自去接的向可暖。

對於楚定天親自來接自己,向可暖並沒有意外。

所有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楚定天對向可暖的好,近乎病態,而向可暖對此很坦然。

那次事件之後,楚定天在楚興夘面前討了個公道,楚定辰被軟禁在楚雲山莊半年,還受了家法。

距離放假兩個周之後,楚式的一個競標落空,被對手搶去,而那次楚式虧了幾十億。

一個月之後,楚家大少爺在緬甸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失蹤,而楚定天身受槍傷在床上躺了將近兩周的時間。

而向可暖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着楚定天。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楚定天和向可暖的公寓,楚定天那天回來得很早,向可暖對於楚定天的出現很是意外,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笑,“今天怎麼這麼早?”

“想你了。”楚定天進屋換了鞋子,在向可暖額頭上落下一吻。

向可暖眼神微微一頓,但是嘴角一直都噙着淡淡的笑。

楚定天平時很少來,尤其是緬甸事件之後,出入的就更少了,“貧嘴……”向可暖嬌俏一笑,聲音嗔怪嬌媚。

“別說了,帶你去個派對。”說著楚定天就把手上的衣服拿出來在向可暖面前比了比。

衣服是弔帶裙,符合這個季節的港城穿,向可暖任由着楚定天拿着裙子在她面前比,頗有不解,至少這兩年,楚定天很少帶她去公共場合,可是這裙子似乎不符合派對穿,倒是在海邊比較適合,頗具波西米亞風。

“很漂亮!”楚定天上下打量了一番,讚美道。

向可暖拿過裙子,然後轉身上樓去換。

向可暖去了才知道,楚定天口中的所謂的派對就是一個富二代聚集的遊艇生日派對。

當晚萬眾的焦點是那個兩年前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秦念。作為一個女人,她都不得不讚美秦念的美貌。

距離焦點遠遠的看着,看着楚定天給秦念帶上花冠,在秦念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忽然間兩年內的疑惑就解開了。

楚定天對秦念,明明就不是純純的哥哥對妹妹,而是男人對女人,那種強勢的佔有欲,不是哥哥能做出來的。

對此,向可暖付之一笑,然後上了游輪的甲板,這裏很靜,沒有一個人,只聽得見若有若無的嘈雜聲,還有清晰的海浪聲。

就地而坐,讓海風吹拂自己的面頰。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過來,向可暖輕啄了一口紅酒,然後聽到門落鎖的聲音。

警惕的站了起來,她選的地方其實是偏僻的,一門之隔,把她圈在小小的甲板上。但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心頭卻也瞭然了。

早就聽說秦市長的女兒秦念對楚家二少爺情有獨鍾。

秦念關了身後的門,徑直朝向可暖走去,開門見山的直道,“離開楚定天!”

向可暖一笑,別開頭看着黑暗中的海面,“秦小姐這話會不會太直接了?”

“離開他!”

“理由?”

“你不愛他,你接近他另有目的。別以為這兩次的意外看起來真的很意外,但是我知道,向可暖你別說這事和你沒關係!”秦念咄咄逼人,一步一步的朝向可暖靠攏,倔強的眼底是輕易可查的警告。

向可暖輕垂眼瞼,“這事你得和他說,我做不了主。”

“你!”秦念被堵得話噎在喉間。秦念是屬於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

所以直接拎起向可暖的後勁,把向可暖懸在欄杆外,“離開,不然你就下去喂鯊魚!”

對於秦念的舉動,還有這異於常人的力氣,向可暖很震驚,這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力道,低頭看了看洶湧的海浪,突然間就覺得即使被海浪席捲,似乎也是不錯的主意。

沒答話,明亮的眼神看着秦念,“我不信你下得了手,秦念,你不是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雖然沒有過多見面,但是多少還是了解的。

“別以為我不敢!”秦念被猜透內心真實的想法,無所遁形的跟向可暖嗆。

“你不敢!“”向可暖對此深信不疑,“你不是這樣的女人。”

秦念想閹了氣的氣球,忽而把向可暖提回來,丟在甲板上,“向可暖,你說的對!我不敢!”

“但是你要是再敢對楚家任何一個人不利,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你就等着喂鯊魚吧。”

“還有,你活該這樣孤苦一個人,因為你這樣狠毒的女人註定就只能一輩子一個人!”最後秦念看着向可暖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丟下這番話,就離開了甲板,徒留向可暖一個人在這裏。

向可暖背靠着圍欄,抱着雙膝,瑟縮成一團,隱忍的咬着嘴唇。

秦念說得對,他活該一個人,即使楚定天是她的男朋友,卻很少見着面,活該邵承宇都不要自己了。

她記得了,什麼都記起了,關於邵承宇的一切,還有是以後和邵承宇打過的照面,她都記起了。

就在那個早晨,楚老爺子用棍杖敲了自己一棍杖的早晨,似乎那一棍杖就撬開了腦門,所有的記憶沿着那一條裂縫,像洶湧的潮水將她席捲。

知道了楚定天設計自己個楚定辰滾到一張床上和自己大哥發生關係,就為了讓楚老爺子懲罰楚定辰。

為了報復楚定天,報復楚興夘辱罵她沒有家教,說她沒父母管教。她故意偷了楚式的競標書,故意把緬甸的計劃泄露給那邊的人,置楚定辰死地,讓楚定天受傷丟了半條命。

而她就在遠遠的看着,看着楚定天手足無措的樣子,在暗地裏捂嘴偷笑。可是現在報復也報復了,可就是開心不起來,因為那個人好遠。

可回歸過頭來,i即使在身邊又怎樣?他心狠手辣的去傷害了白叔叔,讓她和abby的關係陷入水生火熱的地步。

聽着身後巨浪拍打游輪的聲音,突然間輕生的念頭就冒了出來,毫無徵兆的。

撐着欄杆站了起來,看着暗夜裏的海面,海水這樣寒冷刺骨,掉下去可能真的就歸天了呢。笑了笑,爬上欄杆,迎着海風。

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張開雙臂擁抱着大海,然後縱身一躍,海水像死神一樣將自己包裹,如蟬蟲一樣把自己卷裹在它寬大的繭里。

海水嘩啦啦的灌進耳朵,在完全失去知覺前,她聽到有人喊她,有人叫她的名字。但是很久之後卻消失不見了。

……

當向可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腦袋昏沉得要命,渾身都沒有力氣,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周圍陌生的房間。

雪白的天花板,忙碌的人影,在自己面前慢慢的閃過,動了動手指,看着周圍的一切,只聽到有個小護士喊,“她醒了!”

就看見那個身影消失在房間,然後聽到門口悉悉索索一陣之後,就看見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雖然神志不清,但是隔着薄薄的一層霧她還是看見了男人眼底的驚喜。

男人小心翼翼的扒開她的頭髮,驚喜的看着她,低啞着聲音問道,“暖暖,你醒了?”

女人只得眨了眨眼睫毛,回答男人問自己的問題,因為她的臉上是厚重的吸氧器。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男人重複着這幾句話,然後朝門口喊到,“克麗絲,你給她檢查檢查,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被叫做克麗絲的女醫生,雖然帶着口罩,但是向可暖還是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這個令邵承宇打破一切不可以在她面前打破的底線的女人。

向可暖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周,就出院了,而這一周,邵承宇每天,只要她睜開眼睛,就難呢過看見他守在病房中,向可暖對此只是沉默。

出院那天,邵承宇親自來接的她,出了院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洛杉磯。很是不解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的大本營不應該是在伊基托斯嗎?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還是沒有問出來。

邵承宇把她接回了熟悉的別墅,如果記憶沒有錯亂的話,這套別墅應該是Abby的,不解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你的嘴挑剔,國外的飯菜都不和你胃口,所以我就叫林姨過來照顧你。”邵承宇道出女人眼中的不解。

“至於Abby,如果你無聊的話,我現在就叫人把她接過來。”

向可暖環視了一圈別墅,沒說話。

她的記起所有的事情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是Abby都不知道。

晚飯的時候,桌子上格外的沉默,邵承宇像是呵護一塊易碎的寶貝一樣,一個勁的夾她愛吃的菜在她的碗裏。

而向可暖胃口不是很好,所以扒了幾口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邵承宇目光微暗的盯着對面的女人,醒了一周,除了必要的話,似乎這個女人沒有再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

“暖暖,吃飯!”這是自向可暖睜開眼睛開始,邵承宇說得最重的一句話,但是卻不及以前邵承宇拒絕她時來得重。

向可暖看着邵承宇,“我沒胃口,吃不下。”說完就起身。

“坐下!我不說第二遍!”邵承宇看着女人孤絕的背影,語氣很重,甚至聽得出來男人此時很不悅。

向可暖轉身,看着餐桌上明顯生氣處於發火邊緣的男人,“我也說過,我沒胃口。”

“你沒胃口?”男人反問,站起身來朝女人走過來,在女人面前站立,居高臨下的看着女人蒼白的臉色,“你從醒來開始,哪一天哪一頓飯是有胃口的?”

“吃飯也要逼我?身體是我的!”

男人眼底忽然一滯,本想說你身體垮了我會心疼。但是這句話卻生生的卡在喉間,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來。

但是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變了味道,“是不是楚定天設計你跟楚定辰發生關係,傷心了,想要了絕自己?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賤?”

“怎麼就死死的巴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邵承宇的話讓向可暖胸口一堵,死死的巴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算是命賤的話,那麼她還真的是至賤無敵了。

見女人不說話,邵承宇以為向可暖默許了自己的猜測,更為惱怒了。

一個多月前他聽說楚式出事的時候,想都沒想就直覺跟這個女人有關,心想她還真的坐不住了,想要報仇了,隔着一個大洋,他夜夜替她擔心,擔心她被楚定天發現,楚定天又不是一般的角色,肯定不會放過她。

放下新覺的事物,連夜趕過來,派人打聽才知道,楚定天帶着她出海,參加秦念的生日派對。

想都沒想就讓卡羅一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搞一艘快艇,才趕過去,就看見她趴在欄杆上,眼底的明顯的生無可戀,還沒來得急阻止,就看見她縱身一躍……

邵承宇眼睛微眯,盯着面前的女人,“楚定天沒找你,醒來發現跟我呆在一起,生無可戀了?”

向可暖對於邵承宇莫名的火氣很無語,懶得理他,轉身就朝樓上卧室的方向走去,還沒邁開腳步就被身後的男人捉住手腕扯到懷裏,男人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柔,“暖暖,吃飯吧,你這樣我心疼……”

向可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為之一怔,他心疼?心疼自己花了這麼大把的人力物力財力卻救回來一個毫無用處的女人?還是真的只是心疼她這個人?她不得而知。

“邵承宇,我累了,我想休息。”向可暖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邵承宇這次倒是沒再挽留,鬆開女人。看着女人拖着身子上樓。

向可暖上樓,反手將門鎖上,其實這麼做也真的很無力,如果邵承宇真的想進來的話,他有的是辦法進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樣做能安心些。

在門上考了一會兒就回去跟Abby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還沒來得急說一句話,就聽見Abby大罵,“向可暖,你終於捨得現身了?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電話也打不通……嗚嗚嗚……”說著說著Abby就哼唧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我爸爸醒了……你卻不見了,我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我很好。只是中間發生了點事耽擱了,下周一我就去學校報到。”向可暖輕聲道。

她說,“Abby我很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Abby沉吟了半分鐘,忽然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記起了?”

“嗯。”向可暖說,“我記起了,關於邵承宇。所以我現在好亂。”

“我記得那晚,雨下得好大,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雨。他說讓我走,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他說再出現他不管我是誰的女人,他都要搶過來霸着。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Abby,“你不怪我吧?”畢竟她一直都在淡化她和邵承宇的關係,可是她也只是想她不要那麼辛苦,可是她忘了,終究有一天她什麼都會記起來。

“不怪。”向可暖搖頭,她知道Abby也是對她好,“但是我該怎麼辦?”她現在好亂。

“向小暖,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在愛情方面,她也是個失敗者,失敗得不能再失敗了,相戀兩年的男友突然跟她分手,還分得毫無理由。

“沒關係。”向可暖輕笑,“我好累,我想休息了,拜拜。”

向可暖一夜未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心裏想的全是邵承宇兩年前的話,成為邵承宇的女人是向可暖堅持了五年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決定,但是似乎越長大越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需要穩勝,不然她都不敢走下去。

現在邵承宇結婚了,她如果真的成為邵承宇的女人,只有以一個身份出現,這樣的她好不恥。

向可暖睡着的時候,已經是天微亮的時候了,所以第二天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林姨來敲門的時候,她猜微微轉醒。

揉着眼睛看了槍傷的掛鐘,十一點。

下樓的時候,向可暖很意外邵承宇居然不在,吃了點東西,隨口問道,“林姨,他呢?”

“先生,出去了,他說中午回來陪你吃飯。”

向可暖無所謂的嗯了一聲,然後就在林姨進廚房做午飯的時候,向可暖打電話叫Abby過來接他,在沒想好怎麼面對邵承宇之前,她覺得他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所以邵承宇回來之後,林姨很無辜的跟他彙報,“小姐說她和Abby小姐出去吃飯,叫你不要等她了。”

邵承宇朝樓上看了一眼,隨即問道,“她走的時候提行李沒有?”

“這個我沒有注意,她只來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其他的沒注意到。”

邵承宇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晚飯只做我一個人的就好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向可暖在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他想是不是昨晚的話說得太重了。

今天上午,他親自去她們學校給她把最近沒去學校的事處理了一下,校方說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導演,以後出去一定大有作為。

他也只是付之一笑。

向可暖晚上果然沒有回來,邵承宇吃了飯,突然想起,今天專門去辦的附屬卡還在他那兒,本來想親自給向可暖送過去的,但是想可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打了電話叫卡羅給她送過去。

既然她想冷靜,想躲開自己,那他就給她機會與時間讓她好好冷靜冷靜。

……

向可暖把卡拿過來在手裏看了看,然後遞給卡羅,“你拿回去吧。”

卡羅連連後退,躲開向可暖遞給他的卡,“小姐,你別為難我。”

“老闆特地交代我過來把卡給你的,如果你再讓我帶回去的話,先生會殺了我的。”卡羅可憐兮兮的道,小眼神里儘是祈求向可暖大人大量。

向可暖眼睛一轉,“手下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別說一個就算是個他都答應,不然老闆真的會撕了他的。

“以後叫我的時候記得加上我的姓。”

“這個……”好像他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上來了,要麼現在死要麼以後死,不過早死晚死都要死,他還是選擇晚死的好。以後的變故太多了,誰又說得清楚了呢?

卡羅點了點頭,“好。”

“好。”向可暖把卡收進口袋裏,她知道卡羅猶豫的那半分鐘內在想什麼,可是她說手下,但是沒說一定要用啊。

卡羅跟向可暖和Abby作別之後上了車,調了個頭,忽然又摁下車窗,看着夜色中的向可暖,“小……哦不是向小姐。”

“其實老闆對你真的很好,這兩年一直都在暗中保護你,可是他明明就已經分身乏術了,最後一次來找你,那一次他幾天都沒睡覺。我和洪涵都勸他休息再去港城,可是老闆說,你做了傻事,去晚了就真的晚了,後來我們才知道真的晚了,但是似乎也不是很晚。”

“向小姐,老闆以前之所以那樣是有原因的,至於原因嘛我覺得還是由他親自說得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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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蝕骨,總裁的野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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