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關雲長馬踏安定 皇甫嵩大破王國

中平六年（189）一月，寒風凜冽，卻有一支軍馬蜿蜒前行，當頭一桿大旗，大書斗大一個關字，正是關羽關雲長。卻是呂布楊雷命關羽領五千騎兵為前鋒，大軍往安定進發。寒冬行軍，自是苦不堪言。好在皆是騎軍，且又是北人，多耐寒。故倒也一路無礙。

看看天色將晚，關羽皺皺眉頭，便問嚮導：“此去安定還有多遠？”

那嚮導乃是羌人，當下便答道：“尚有一百五十里。再走一個半時辰便到。（馬速按50里/小時計，沒辦法，不知道具體的數值，查出來的東西又千奇百怪）”

“如此最好。先派偵騎打探，若是無有準備，便一舉攻入安定。”關羽點點頭，當下便對自己身邊小校說道。那小校應諾，自引兵去了。

距離安定還有五十里的時候，關羽迎到了自己的斥候。那小校眼見得關羽來到，急忙拱手道：“吾等奉命探查，安定城內幾乎無有人家，便是附近游牧的羌人，也不曾遇到一個。”

“怎會如此？”關羽也是一愣，安定雖說殘破，但也算有城牆房屋保護啊，怎地竟然沒有軍民入住。而且馬上就是北疆的大雪天了，那些游牧民，能活的下去么？即便他們能活下去，恐怕牛羊馬匹亦是損傷不少吧。

“將軍。這個事情小的也許知道一點。”這時候，那身邊的羌人嚮導卻是有些畏縮地開口了。

“汝且講來。”關羽面色不變，看向他，淡然道。

“楊郡守在朔方大力墾荒，稅收又少，且能抵禦馬賊侵襲，故而大部往朔方去了。聽聞上次董卓在安定又是大肆掠奪，方圓五十里內寸草不留，想必是牧民們害怕了故而放棄了安定，遷往別處了。”那嚮導戰戰兢兢道。面對着威勢無比的關羽，很少有人能言談自若的。尤其是雙方的地位差別那麼大。

那小校亦是想明白了，急忙道：“將軍，如今韓遂馬騰王國等人在陳倉與朝廷大軍作戰，想必是將可戰之民皆引往那處。故而安定並無軍民。”

關羽眯起雙眼，一捋長須，良久頷首道：“甚是。大軍前行，入城后再行歇息。”

大軍前行，至安定，緩緩入城，安排住處，並安排晚餐不提。

關羽得了安定，便欲直搗金城，然翌日便有信使來報，道楊雷呂布劉備張飛等人正引軍往安定來，讓其暫且在安定駐軍，等待大部一起行動，關羽無奈，只得在安定駐軍，等候諸人。

陳倉城下，韓遂馬騰齊聚王國大帳之中，眼中皆有憂慮之色，自去年以來，陳倉已然被圍兩個多月了，然城中軍民死戰不降。更有皇甫嵩董卓統領大軍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形勢真是嚴峻的很吶。

“事已至此，如何是好？”馬騰最先沉不住氣，當下冷聲問道。

“不若撤軍回返涼州如何？”韓遂亦是緊皺眉頭，這仗打得實在是太憋屈了。陳倉城本就城高濠深，再加上城裏的軍民不要命的防守，這兩個月下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知多少次了，就是攻不上去。而西涼軍更是利在野戰，不擅攻城，沒奈何只有陳兵城下，將陳倉牢牢圍住。不過，越是這樣心裏越是沒底兒。畢竟董卓也是涼州的豪強，他的本事韓遂馬騰等人都是知道了。至於皇甫嵩，那可是有名行軍打仗的好手。有這兩位在一邊駐軍，誰能安心？

“不妥。吾軍在此圍困陳倉久矣，越是無功而返，必然士氣大跌。到那時，皇甫嵩董卓再發兵來攻，那這二十萬大軍，非亂套了不可。”王國在一邊亦是緊皺眉頭，雖然自己是名義上的大統領，實則自己能指揮動的軍隊實在是很少。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若是此次軍敗，第一個掉腦袋絕對是自己。畢竟韓遂馬騰二人執掌大權，他們肯定是動不了的，那麼能作為替罪羊的便只有自己了。故而，他是絕對抵制回軍的打算。

“既然已經圍了兩個月，那就再圍下去好了。吾看這城中軍民還能支撐到幾時？”馬騰聞言，不由的憤憤道。自西涼起兵以來，攻城掠地無算，怎能在這小小的陳倉城下折戟呢？

韓遂面目陰沉，亦是想到了退軍的壞處，如今可是一月，大軍回到西涼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那軍械糧草如何補給？軍心士氣那就不必說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軍中的這些人可不是什麼正規軍，大多是臨時加入的牧民罷了，正如王國所說，萬一要是敗了，大軍潰散恐怕是難免的了。想到這裏，韓遂臉色一沉，道：“壽成所言甚是，吾倒要看看這陳倉城究竟能撐到幾時。”

王國馬騰皆是頷首，當下三人下定決心，死死圍困陳倉城。至於皇甫嵩董卓那裏，自有三人的斥候打探消息。

安定城中，楊雷呂布劉備關羽張飛典韋亦是在商議是否要繼續進攻金城的問題。本來朝廷的命令時不容置疑的，但是，這樣的天氣，萬一要是來場大雪啥的，自己這數萬大軍糧草如何補給。要知道，自己這邊可都是騎兵，那一匹馬所需要的糧草，可是騎兵本人的數倍。最為重要的是，張遼自雁門馬邑傳來了消息，公孫瓚被遼西烏丸首領丘力居圍困於管子城，如今已然兵敗矣，公孫瓚丘力居兩敗俱傷。張遼恐拓跋鮮卑不穩，故遣人來報。

“如今朔方兵精糧足，更有黃河天險，兼子龍英勇，吾料朔方無憂。如此一來，若是鮮卑南下，那麼馬邑桑乾恐怕難以久持了。”楊雷緊皺眉頭，環視眾人道。

“賢弟此言差矣，吾料鮮卑不敢進犯馬邑桑乾。”呂布聞言，微微一笑，甚是自信。

“兄長何出此言？”楊雷一愣，當即問道。

“雁門精兵乃是吾一手所訓，非是那些郡國兵可以比擬的。”呂布笑道，“鮮卑雖然勢大，然決計不敢大舉進犯，若有敢來者，殺無赦。”言至最後，已然殺氣騰騰。

劉備亦道：“將軍所言甚是，吾亦是如此認為。朝廷雖然不復清明，然邊軍尤勇，鮮卑胡人必不敢大舉來犯。恐多是小股馬賊。”言語之間，對大漢天威的自信表露無疑。

楊雷聞言，微微頷首，心中暗想，不知道三國時期，有沒有邊境胡人大舉入侵之舉，不過看來是沒有的。這些三國英雄可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公孫瓚袁紹馬騰韓遂等人可都不是浪得虛名，至於後來的曹操北伐烏桓，那更是一舉奠定了北方安定的基礎。至於後來的晉朝怎麼暗弱如此，恐怕還是當時的執政思路有問題啊。

“如此說來，吾等便要兵發金城？”楊雷問道。

“恐怕不能了。”呂布聞言，微微搖頭。

“此是為何？”楊雷忙問。

“無他，天將大雪而。”呂布將手往外邊一指，那陰沉沉地天空已然說明了原因。眾人皆是點頭，雖說可以趁雪進軍。但此番可不是野戰，乃是攻城。再說，萬一雪下的太大了，馬兒行進可是困難的緊吶。幸好朔方富庶，此番帶的糧草又多，不然，這雪后的日子可是難熬的緊。

陳倉城下，王國韓遂馬騰看着帳中跪着的那個人，皆是滿面陰沉。這個人不過是個信使而已，但是是從金城過來的，他帶來了一個讓眾人震驚的消息，安定陷落。朔方太守楊雷，并州主簿中郎將呂布已然帶兵進了安定，兵鋒直指金城。

“已然八十多天了。將士們人困馬乏，再無進取之心了。陳倉易守難攻，不若退軍。”馬騰略一思索，便即冷冷道。

“正是，若是被呂布楊雷攻取金城，那吾軍的大本營可就沒了。不若就此退軍。”韓遂亦是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王國張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很顯然，這次無論如何自己的話二人都不會聽了。

中平六年（189）二月，韓遂馬騰王國領軍自陳倉撤軍，皇甫嵩聞訊，不顧董卓勸阻，領軍追擊，擊破王**，斬首一萬餘級。董卓甚慚之，心中暗懷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