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楊雷回軍朔方 董卓駐軍洛陽
“雪過天晴,正是進軍之時,何故遲遲不發兵?”張飛的大嗓門尤為響亮,將正在議事的劉備楊雷呂布三人震的不輕。當下劉備一皺眉頭,當即喝道:“三弟,休得胡言亂語。”一邊的關羽亦是一把拉住張飛,衝著他連連搖頭。
呂布亦是一臉怒容,想必是對張飛十分不滿。楊雷見如此,急忙打圓場道:“翼德有所不知,雪后雖然天晴,然道路更加泥濘,故而遲遲不能進軍。”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吾軍的糧草已然不足了,若是就此進軍的話,到了金城,恐怕糧草已盡矣。”
張飛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便道:“卻是吾魯莽了。”卻是規規矩矩拱了拱手,逕自退去。關羽見狀,亦是跟着退去。
待張飛一走,劉備便向呂布楊雷搖頭苦笑道:“吾這三弟,性情魯莽,倒讓二位見笑了。”
楊雷笑道:“無妨無妨,三將軍乃是真性情也。”
呂布卻是哼了一聲,隨即看向劉備道:“玄德,糧草不足,道路泥濘難運,吾欲回軍,汝以為如何?”
劉備略一沉吟,看了楊雷一眼,見其亦是看着自己,當下便道:“退軍倒是可行,只是如此,恐違背了朝廷軍令。”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無有糧草,這仗根本就沒法打。”楊雷皺眉道,“且皇甫嵩乃是當世名將,若是吾所料不錯,恐怕韓遂馬騰等人已敗矣。”
呂布亦是頷首贊同道:“正是如此。故吾想要撤軍回返并州了。”
劉備見楊雷呂布皆有退軍之意,知道已然無可挽回,當下默默頷首,同意退軍。
眾人散去,劉備回了自己的屋舍,正看到關羽張飛在屋中悶做。當下便掩了房門,道:“三弟,今日你確實魯莽了。”
張飛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吾是性急了點。在這兒憋了好久了,卻趕不上廝殺。真真急煞人也。大哥,可定下進軍日期么?”
劉備聞言,微微搖頭,嘆道:“龍波與奉先已然決定退軍了。”
“大哥,怎會如此?”關羽一愣,急忙問道。
“糧草不足。”劉備顯然不願意深談,只是給了這四個字。
張飛關羽皆是熟知軍事之人,聞言亦是明白過來,當下亦是微微頷首,是啊,沒有糧草,打個屁仗啊。更何況,自己這邊全是騎兵,更是需要大量的糧草啊。
二人正自悶不做聲,劉備看了看二人,張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一聲長嘆。
中平六年(三月),韓遂馬騰回軍金城,方得探馬回報,道安定楊雷呂布大軍已然退去,一時間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以金城為根本,再派探馬打探各路消息。
三月,漢靈帝召董卓為少府。董卓不從,駐軍河東,以觀天下。靈帝無奈,改封其為并州牧。原并州牧丁原封為執金吾,召其回洛陽。然丁原深知董卓本性,故不從,反而召回呂布,駐軍河西,與董卓遙遙相對。而命楊雷守備邊關,防止鮮卑入寇。董卓知丁原部眾驍勇,更兼近年奪朔方,攻河西之地之舉,故亦是不敢輕動。至於并州牧一事,亦是聽從李儒建議,上表請辭,不願與丁原相爭。靈帝無奈,封其為西涼刺史。董卓得令,卻不往西涼去,只是命部眾整頓西涼軍馬,自引親信屯與河東,靜待朝中事變。
其時,幽州牧劉虞斬殺張純,又命公孫瓚駐軍右北平,領步軍萬餘人。呂布奉命自北地領軍回,駐軍河西,又命大將高順駐軍上郡。而楊雷則引軍歸朔方,防備鮮卑。
四月,靈帝崩。幽州牧劉虞為太尉,皇子劉辯在大將軍何進支持下登基,是年十七歲。封劉協為渤海王,袁隗為太傅,同大將軍何進錄尚書事。蹇碩被張讓等人擒殺,以平復何進之怒。
五月,董太后的娘家人,驃騎將軍董重畏懼何進,自殺以全家人。其時,徙劉協為陳留王。
六月,董太后崩。其時,葬靈帝於文陵。
七月,董太后歸葬河間。何進聽從袁紹計策,召集諸侯大軍,入洛陽殺十常侍。更以曹操乃是宦官之後譏笑之。曹操大怒,憤而離席,私謂左右:亂天下者,必何進也。
八月,召集外兵事泄露。張讓段珪詐大將軍何進入宮,殺之。中軍校尉袁紹,虎賁中郎將袁術,典軍校尉曹操遂領軍攻打皇宮。車騎將軍何苗為何進部將吳匡所殺,張讓段珪見事急,劫持劉辯劉協而走。尚書盧植緊跟不輟,於路正遇帝師王越,一同追趕,連殺數人,其餘投河而死。然亂軍中,少帝,陳留王不知所蹤矣。眾人焦急尋找,翌日清晨方尋得一農莊,卻是崔烈之地崔毅隱居之地,見得眾人,回報道是少帝陳留王乃在庄中。眾人大喜,急忙來見。用過早飯,便起駕往洛陽去。
行三五里,正遇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左軍校尉淳于瓊、右軍校尉趙萌、后軍校尉鮑信、中軍校尉袁紹,一行人眾,數百人馬。君臣皆哭。袁紹見得王越,執其手道:“國家社稷,皆賴先生昨日之力。”至於一邊的盧植,自是同王允楊彪等人一起。
一眾人馬,再行啟程,往洛陽去。行不過數里,忽見的旌旗蔽日,塵土漫天,卻是一支大軍到。百官大驚,少帝劉辯與陳留王劉協亦是齊齊變色。王越見了,忙道:“陛下,王爺勿驚。有吾在此,縱然千軍萬馬,亦是能保的陛下王爺平安。”劉辯劉協這才略微安下心來。
袁紹聞言,只是看了王越一眼,而後縱馬而出,往前行去,大喝道:“何人?”
只見對面亦是馳來一騎,喝道:“天子何在?”
袁紹大怒,拔出寶劍,厲喝道:“汝是何人?”
那來人一愣,隨即喝道:“鰲鄉侯帳下,大將樊稠。”
袁紹還要發問,那邊陳留王,少帝已然勒馬前來,王越緊緊跟在一旁。少帝不敢言,陳留王便即問道:“鰲鄉侯董卓何在?”
樊稠一愣,方要搭話,就見四五騎飛出,當先一人正是董卓,近前道:“鰲鄉侯,前將軍,西涼刺史董卓在此。”言語間,甚是傲慢。
陳留王道:“汝來劫駕?還是保駕?”
董卓一愣,心中一動,急忙看過去,卻正對上一邊王越的眼神,當即心中一緊,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帝師王越,當即道:“自是保駕。”
“既是保駕,天子在此,為何不拜?”陳留王厲聲喝道。身後的百官亦是鬆了口氣。
董卓大驚,急忙下馬拜見。陳留王以好言撫慰,而少帝卻吶吶不敢言。董卓心中亦是暗暗稱奇矣。只是一邊的王越老是冷冷地看着自己,讓他心裏有些涼颼颼的。
車駕還宮,百官就往宮中拜見何太后。檢點一番,不見了傳國玉璽。眾人自散,各自回府。董卓亦是駐軍城外。然其時董卓兵力不過三千,其餘皆在西涼,一時間不能到。李儒便即獻計,每日令部眾入城,而後與夜間悄悄而出,白天再拉進來。使得百官摸不清虛實,俱是不敢妄動。又招誘原何進部下軍馬,結交吳匡等原將領,得軍近二十萬,威勢大漲。而後,李傕郭汜領後續大軍到,董卓這才長出一口氣,開始朝着自己的目標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