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死後就是孤魂野鬼

第129章 死後就是孤魂野鬼

下午的時候顧琛有事先走了,說晚上來接我,我就留在麗舍陪我媽。

等到了晚飯的時候,路兵也回來了。他現在也住在這邊,反正地方大,對我媽也有個照應,而趙姨又是才來的,很多都不熟悉,我總是不大放心。

自從路兵跟在顧琛後面工作后,整個人變了好多,比以前成熟穩重,整個飯間,我媽都在誇顧琛,連着趙阿姨一起。

最後我媽跟路兵說:“你看你姐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你對你自已的事也要抓緊點,你們公司那麼大那麼好,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我就知道我媽肯定會提這個事,不過她能憋到現在說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在一邊抿着唇笑個不停,路兵就朝我翻眼,還要跟我媽說:“媽,這個事您就別操心了,到時候有了我會帶給你看的。”

“能不操心嗎?我整天也沒事幹,就想給你們帶孩子,你姐那孩子我是指望不到帶了,可你總給我爭些氣啊。”

不僅談到女朋友結婚的事,還延伸到孩子,老人的心理就是這麼簡單直接,另一方面也體現出我媽其實還是很孤單。

我想到我自已是沒辦法滿足我媽的心愿了,也在一邊跟路兵說:“媽說的是,別一天到晚工作,正事還是要辦的,碰到喜歡的就是去追求,主動點兒,不然好姑娘都被別人搶走了。”

“姐,你怎麼也這麼說呢?”路兵無奈。

我笑道:“誰讓你是個帶把兒的呢?”

頓時大家一愣,我媽跟趙阿姨大笑起來,路兵瞥了我一眼,蹙眉:“粗俗!”

說笑間,大門被敲響,原來是隔壁的寧肖。

我至今還不知道寧肖是顧琛什麼人,但通過上次她那麼幫我,想來跟顧琛的關係也不一般。後來也沒有聯繫過,似乎只有需要的時候她才會出現,而且感覺她一天到晚都待在那個房子裏,是個名副其實的宅女,性格又有些古怪,她臉上的白和一頭的長發總讓人感覺陰森。

我開門時就看到她穿個睡衣,披頭散髮地站在我面前。

真的嚇了我一跳。

她站在那裏,睨着我,說:“我要借點水,我家停水了。”

又停水了?

我詫異道:“那我看看我家是不是也停了。”

記得上次她跟我借水時,是真的停水了,可趙阿姨剛才做飯時還有水呢。

我問她:“寧肖你還沒吃飯吧,進來一起吃點兒吧。”

她說:“不用了,我不餓。我家是水管壞了,物業說要換管子,估計要明天了。”

我應了一聲,將她手裏的桶拿過來,接滿水后給她:“對了,我弟弟在這兒,要不要讓他過去幫你看看?”

大夏天的,晚上不洗澡可不舒服,現在家裏有人,估計叫她來我這洗,她肯定也是不願意。

寧肖往裏面探了一眼,問道:“他能修好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先看看吧,不然晚上沒水你總是不方便,萬一能搞好呢。”

不過我心裏也在嘀咕,物業說要換管子,應該沒那麼容易修好吧。

最後寧肖說那就試試。

“你先去,等下給他留個門。”

寧肖走後,我媽就問我是誰,我說是隔壁的,家裏水管壞了過來借水。然後就跟路兵說:“你去她家看看吧,看看能不能修好。”

他說等吃完了再去,我媽讓他快點兒,人家姑娘等着呢。

我盛了碗飯給他帶着,他問:“幹嘛,我回來再吃。”

我白了他一眼:“給寧肖的。”

最後路兵心不甘情不願地拿着飯碗。帶着工具去了。

很快他就回來了。

“沒修好?”

他重新坐下吃飯:“有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然後他又說,“你們這物業不行,就一個螺絲的事,竟然還要換水管,不過,我也是真心佩服你這個鄰居,她竟然有本事把那麼堅硬的螺絲給擰斷了。還有,她家太亂了,我簡直都沒地方下腳。”

這去一趟,就對人家這麼評頭論足的,我拍了他一下:“人家就一個姑娘家,家裏亂點很正常。”

可他說:“不正常,她連自已都不收拾,你沒看到嗎?披頭散髮的跟個女鬼一樣,我剛進去差點把我嚇死。”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就聽我媽又在一邊嘮叨,說女孩子家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不然以後不好找婆家。然後我弟就得意地跟我說,聽到了吧?

晚飯後,家裏的門鈴響了,趙阿姨說是找我的,我還以為是顧琛呢。

“路遙,應該沒那麼快忘記我吧?”

耳邊傳來袁飛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嚇得差點拿不住手裏的電話。

不是才兩天嗎,他就從裏面出來了?

我瞄了眼我媽她們,她們都在說自已的話。沒有注意到我這邊,我低聲說道:“沒有。”

他沉着嗓子道:“那就好。下來吧,我在電梯口這等你。”

還沒等我回應,他又補充道:“你不下來,我可就要上去了。”

我蹙着眉:“你等我一下。”

然後我帶着手機下樓,跟我媽她們說,我要下去一趟,物業找我有事。

夏天雖沒有天黑得那麼早,但我們晚飯吃得晚,加上一邊吃一邊說話,等吃好的時候天也黑了,所以我下去的時候,一看到外面很黑,就不自覺地心裏害怕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出電梯,可沒有看到袁飛,不禁擰起眉來,突然,我被人捂住嘴巴,帶到一個更黑的角落,我知道,這個人肯定就是袁飛,因為現在只有他能帶給我這種陰冷的恐懼。

他放開了我,我靠在牆上,看着眼前的男人,才兩日不見,他的臉變得更加暗沉,像是中了什麼劇毒般讓人心驚。頭髮和衣服都是亂糟糟的,一直未出現過的青渣此時很好的貼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看着就讓人覺得頹廢不堪。

而袁飛看着我,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良久,而後他突然棲近我,我一下擰眉,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抓住我的肩膀凝視着我,然後湊過唇來。

我別過臉去,低喝道:“你敢碰我,我就喊人了!這裏是小區,到處是保安。”

“呵。”他冷笑道,“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

他果真沒有再對我做什麼,但抓着我的手沒有鬆開,卻是問道:“路遙,新婚是不是很快樂?今晚不如跟我回去吧,償償偷情的滋味,一定讓你滿意。”

我知道他不是來跟我偷情的,只是他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我顫慄。

看到我害怕,他就顯得特別開心:“不能正大光明的要你,那就玩點不一樣的。路遙,等你償到我的好你就知道沒有跟我是你的損失。”

他的手不停地在我臉上划著,就像自帶着一把刀一樣,試圖在我臉上劃出些別的表情來。

“袁飛,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歪着脖子瞪着我:“我也想知道啊,可能是還沒有得到你吧。路遙,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你給我一次,我就重新做人,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眼裏,那裏似乎真帶着一絲期盼,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可這樣的交易我又怎麼能同意?

“袁飛,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他的父親雖然罪有應得進了局子,可袁飛自始至終都對我很好,哪怕後來領悟到,他也不過是利用我,可好好的一個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你想我怎樣?”他的手摩挲在我的臉上,“路遙,你的心怎麼那麼冷呢?我捂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捂熱。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

他的話讓我一怔,我看到他眉宇間沾染着痛苦:“我知道我的心理已經扭曲了,這個樣子的我我也不想看到,可是路遙,心病還得心藥醫,你就是我的心藥,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活在這種狀況下,你無法體會這有多痛苦!”

他一會兒笑一會兒痛苦,像是正在受着某種煎熬,而且就要到達爆發的邊緣,如果再不制止,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袁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怪不得任何人,那是你自已的問題!”

我不會給他任何希望,雖然我知道那只是他嚇我的話而已,但我還是無情說出事實,讓他認清。

突然,他又變得猙獰起來,一把掐向我的脖子:“你這個女人,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可是我是不會那麼做的,因為我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死掉,我說過,我讓你償到相同的待遇,你怎麼對我,我自然是要怎麼對你。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放開了我,我扶着嗓子咳嗽起來,他淡淡地瞄了我一眼,說:“剛才我跟你說的,我要你跟我睡一次,並不是跟你開玩笑。當然,你不必這麼快就給我回應,我給你時間考慮,一個月時間夠不夠?一個月後的現在這個時間,到時候,如果你不能準時出現在袁家,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能做出什麼,真不是你能想到的。還有,如果我發現你將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知道,那也不好意思,我隨便找個人下手,就足以讓你後悔終身的。”

這種帶着十足威脅的話,不得不讓我心中一緊:“袁飛,既然你能從裏面出來,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一定要將自已逼向絕境呢?”

他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只要你乖乖的,我們每個人都會很安寧。”

當你看着一個人將要走向極端時,不管你心裏有再多的焦急難受都無法換回他回頭的腳步,只能任由着他心裏的怨恨慢慢擴大。

他要變成什麼樣子,完全是他的意識在主導。

可能今晚袁飛帶給我的恐懼讓我心裏很不安,我就很想在顧琛身上尋找點安全感,那就是擁有他。

一回到卧室,我就貼上他,熱情地像有一團火在我身上燒,而這個火自然只有顧琛可以滅。

我難得這麼主動的表現讓顧琛顯得很興奮,他的熱情很快就被我帶動,配合著我,將主動權交給我。

衣衫很快就被落成一地,整個房間裏除了我們輕重不一的氣息聲,就只有我手上的鈴鐺發出的清脆聲音,那般地讓人迷炫。

“今晚這麼主動。”顧琛扶着我,呢喃之聲響在耳際,“是想讓我原諒你白天犯的錯嗎?”

我睜開眼,眼裏全是氤氳之氣,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有模糊的輪廓,那般地勾人,那般地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是,我錯了,懲罰我吧,狠狠地懲罰我吧!”

情到深處時,我不能自已地出聲:“顧琛,別鬆開。”

今晚外面刮著一些風,彷彿間,我聽到樹葉之間婆娑之聲,像是互相說著最親密的情話,給在別墅的一角助着興緻。

一夜的縱情換來第二天的一身癱軟。

悠悠轉醒時,腦子還是一片混沌,側頭時,顧琛還躺在我身邊。我彎着眉眼,側過身子對着他。

看來他昨晚應該花了不少精力吧,不然也不會睡到現在了。

男人的唇雖然涼薄,但就是這張唇,它那般地靈活巧動,讓我體驗到人間最快樂的事。不自覺地,我就將嘴湊過去。

猛然一下他將我勾到懷裏,眼睛還沒睜,就給了我一個深吻,一邊說道:“還想要?”

我推開他:“沒有,我就是想親親你嘛。”

“可是你看,是你勾引的,難道你想不認帳?”

他將我的手牽引着,我嚇得想要縮回,可被他緊緊握住。

我無奈道:“顧琛,跟你商量個事兒,我們應該好好節制一下,再這樣下去我怕......”

後面的話全都被他吞入腹中:“過了這次再說。”

又是一場煙花之戰。

我終於相信做這種事能讓人忘記煩惱,至少我是這樣。昨晚由袁飛帶我的不安在經過一晚的酣戰淋漓后,那麼惱人的事兒就被我拋到了九宵雲外,像夢一樣,睡醒了就散了,不是真的。

可是錯覺始終是錯覺,就在我們在電視裏看到新聞播放袁力泓的案子時,才知道是孟楚將所有的罪則都攬在自已身上被判無期徒刑,而袁飛毫不知情被釋放,袁力泓則是知情不報包庇罪,判有期徒刑三年。

袁飛是真的出來了,而且還出來的那麼快,這個判定的結果也是異常的快。

這樣的結果也是讓我驚詫,我萬萬沒有想到,孟楚竟然攬下全部的責任,那她這一輩子就等於完了。

“為什麼她要這樣?”我疑惑,“袁力泓才是那個幕後黑手不是嗎?”

顧琛雖然在一邊看着電腦,但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所以他說:“你應該知道孟楚是袁力泓收養的孤兒,從小就為他所用,而且他給了她最好的生活,在她引誘袁飛的事上,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來就對他忠心耿耿,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就因為這樣?”

僅此而已,她就花費了她一生。

顧琛的聲音又傳來:“這就是袁力泓高明的地方,如果他所做的不被揭發,那大家都相安無事,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替他背黑鍋的人就是孟楚,他這個算盤早就打好了。”

“不過,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這是她自已的選擇,只是便宜了袁力泓。”

他的眉頭深蹙起來,我問道:“你還想讓袁力泓不能翻身嗎?”

顧琛看了我一眼,招手讓我過去,我坐過去后,他將我攬在懷裏,隔着薄薄的布料放肆起來,他不答反問:“你是怎麼想的?”

他這樣實在讓我無法思考,推着他,說道:“我不知道。”

他說:“是么?如果我現在就讓袁力泓將牢底坐穿,那最可憐的就是袁飛了,你心裏就沒任何想法?”

原來,繞來繞去他是這個意思,我摁住他的手,皺了眉:“你做你的事,我不會幹涉的。”

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又過了一天,顧老爺子回來了,我跟顧琛一大早就去了顧家。可是,管家卻將我們攔在門口,為難地跟顧琛說:“大少爺,還是您一個人進去吧,路遙小姐不能進去,這是老爺子下的命令,如果我讓她進去了,我也別想在這裏繼續做下去了。”

聞言,我心裏一緊。

顧老爺子的意思是不想讓我進顧家的大門!他不承認我這個孫媳婦!

原本還想着跟他商量把孩子接到顧琛的別墅去帶,可現在看樣子,連進門都難,哪還有機會再談別的?

我只想着我們的相處會很困難,可沒想到他直接將我攔在了門外。

我看向顧琛,顧琛蹙眉,卻也沒有太為難管家:“放心吧,有什麼事我來擔著,爺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我跟路遙剛結婚,她也是一片好心想看看爺爺,不會有其他事的。”

看得出來,顧琛用了極大的耐心,而管家也只是個管家,他除上傳下達,並不能做什麼。只好道:“那我先進去告訴老爺一聲。”

顧琛一把拉住他,說道:“不用了,我們直接進去,剛才已經說了,有任何問題我來承擔,不會讓爺爺怪罪您半句的。”

管家明顯還是為難,可也拿顧琛沒辦法,只好讓了一條道來,顧琛牽着我的手,而我的手裏拎着幾個禮盒。

進到客廳,我就看到了家裏原來還有其他人,除了于敏和老爺子,顧楓和許文文也在。

霎時,我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膽顫,卻是沒有羞澀。

他們四人,只有顧老爺子端坐在沙發的中間,而許文文則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揉肩,顧楓則跟于敏站在他們的右側,卻也是沒有坐,而只是站在沙發的後方,不知道在說什麼,于敏的臉上洋溢着難得的笑容。

見到我跟顧琛進來,我首先注意到的是顧老爺子的臉色,本來還充滿詳和的臉上,一下子像是烏雲密佈,他略顯渾濁的雙眼凝視着我。彷彿在問我:“你竟然敢進來?”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眼神投向老爺子,顧楓和于敏已經停止了剛才交談的內容,而許文文則一副‘這裏不歡迎你’的表情。

我的手不禁緊了緊,另一隻被顧琛握住的手,也被他握緊,我知道他在給我力量,可我還是覺得沒力氣。

“爺爺。”顧琛率先喊了他一聲。

然後我也笑着喊道:“爺爺”

可我才剛張嘴,笑容就僵在臉上,破碎不堪。因為老爺子說:“請你出去。”

以前,不管怎麼樣,我還能進這個門,還能叫他一聲爺爺,跟他說幾句話,可是現在,跟顧琛結婚後,之前的那一切都蕩然無存。

我們的婚姻,犯了他的大忌。

瞬間,我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因為所有人的目光不是憐憫就是同情,亦或是幸災樂禍。我想過種種困難,唯獨沒有想過他連一個機會都不給。

就像你縱使是個才華橫溢的人,但沒有施展的空間。更像一個工作和學習經歷豐富,卻沒有學士學位的文憑,你想去的公司就是不讓你進。

而我的身上背負着那樣有辱他們聲譽的名字,我就同樣進不得。

顧琛蹙眉再次喊了一聲:“爺爺,她是你孫媳婦!”

顧老爺子將眼睛的視線轉到顧琛臉上,笑聲中夾雜着冷厲:“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想跟她結婚沒問題,但她只是你一個人的媳婦,她不屬於顧家,更不會融入到這個家裏來,因為我不會承認她,永遠也不會承認。”

“爺爺,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承認就可以了,只要我承認,他就是顧家的一份子。”

聞言,顧老爺子搖頭斥聲:“荒謬!沒有我的承認,她就進不了族譜,嫁給你也不過是個虛名,死了后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可心裏已經在吶喊,手更是不自覺地抓緊,指甲摳到了顧琛的手掌,他一下看着我,喚道:“路遙!”

我看着他,在這裏,也只有這個男人是在乎我的。

我茫然地搖頭,沖他擠出一絲笑容來,即使我的眼眶裏已經濕潤:“我沒事。”

發出的不是聲音,而是不穩的氣息。

耳畔又傳來顧琛氣極的聲音:“爺爺,我沒想到你這麼冥頑不靈,我今天就是來告訴您。路遙是我的女人,不是顧家家族的女人,她是我一個人的,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承認!她要是不進族譜,請將我也從那上面除名!”

顧琛這前後的話都是大逆不道,氣得老爺子用拐杖指着他,半天不能說一個字,而其他人更是臉色大變,于敏則大步來到我們面前,面色難看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跟顧琛說:“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知道這話多嚴重嗎?”

顧琛哼了一聲后,拉着我就要走。

我茫然地被他拽着走,突然一道小孩子的哭聲將我定在原地,我扭頭看向顧琛,他知道我再也走不動了,只能深深地蹙眉。

“爺爺,可以將孩子還給我嗎?”

我期盼地看着他,希望他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讓我抱回自已的孩子。可是他卻是說道:“這個孩子當初就是個交易,交易結束,你跟他就再也沒有半點關係。送客!”

什麼?沒有關係了?他明明是我生的,怎麼就沒有關係了呢?我跟顧琛明明結婚了,怎麼就沒有關係了呢?

我的狀態一下子變得好差,精神出現了恍惚,我拉着顧琛的手求他:“顧琛,我要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你幫我要回來好不好?”

顧琛蹙着眉安慰道:“不是說好了我們還要出去玩嗎?孩子的事以後再說,他是你的,跑不掉,相信我好不好?”

我突然有些眩暈,顧琛的影子變成了好幾個,穩了好幾秒我才定住神,喃喃地跟他確認:“真的嗎?”

他跟我點頭:“當然是真的。”

然後我就跟着他出去,然而才剛走幾步,又被老爺子喝住,我還以為他迴轉了心思,願意把孩子給我了,欣喜地轉頭看着他,他卻是指着地上的禮盒,問:“這如果是顧家的錢買的,就給我收起來,如果是路遙的錢買的,請給我扔出去,我們顧家是萬萬不會收一個小姐的東西,被人知道了會被恥笑!”

其實來的時候我就在糾結要買什麼,顧琛說他買好了,所以就直接帶過來了。

還好,不是我的錢。

我使出最後的力氣,說道:“那是顧琛的錢。”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我一下倒向顧琛懷裏,顧琛怒目而向:“這個家以後別想我再跨進一步!”

他的話自是讓老爺子又是一陣氣短,等我們再次轉身時,我聽到許文文的聲音:“一個小姐還結什麼婚,圖的不過是阿琛的錢而已。”

是啊,連送給長輩的禮盒錢都是顧琛自已出的,我還真是個貪財的女人,不,一個貪財的小姐。

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出來的,如果不是顧琛扶着,我應該早就倒了,還好,我身邊有他。

可是,管家慌忙趕過來,說老爺子暈倒了,讓顧琛趕緊進去。

他不去,可我跟他搖了搖頭:“去吧,他始終是你親爺爺,不管說了什麼再難聽的話,始終都是為了你好。”

“不用,我們回去,你看你臉色這麼難看。”

我拉着他的手,緊緊地:“顧琛,如果你不去,他們會責怪我的,為了我,你就去看看。我沒什麼事,就是頭有點暈,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他蹙眉凝視着我,想了想,問道:“你真的沒關係?”

我輕點着頭。他說:“那好,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看着顧琛進去,我緩緩閉上眼睛,靠在車上,做短暫的休憩。

老爺子的樣子一直盤踞在腦子裏揮之不去,他說的話更讓我無地自容。當著顧琛的面他都可以這樣,他是真的打算不認我了。

可是一想到顧琛夾在中間讓他為難,我心裏就難愛。

還有孩子,老爺子說孩子跟我再無瓜葛!

想到此,我眼裏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還好,顧琛的車是停在別墅的側邊,這邊正好有陰涼,也沒有人看到。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我這個見不得人的人,就連哭泣也要在沒人看到的地方。

這一切好像都是註定的。

我仰起頭看着天空,沒有一片雲彩,異常明朗,跟我的心情可完全不搭調。這兩天晚上明明聽到一些風聲,還以為今天要下雨呢,可竟然出了這麼大的太陽。

這上天的事,又豈是我一個風塵女子所能決定的?

“我說呢,原來躲在這裏一個人哭啊。”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一時之間我並沒聽出是誰的聲音,下意識地直起身子看向來人。

原來是許文文。

聽她這語氣,當然不可能是來安慰我的。

我抬手抹乾眼淚,霎那間也將心底的那股酸楚止住。

她站定在我面前,看着我半晌,最終說道:“路遙,真沒想到,最後,你還是跟顧琛結婚了。”

這個女人,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上次我結婚,她也沒來,連顧楓都沒看到,她當然不會來。

從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們之間發生的都是不愉快,甚至刀光箭影的,為的不過是一個男人。可最終,我從她手裏搶走了她的未婚夫,可卻是這樣的艱辛苦澀。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們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嗎?

原以為我已經撥開雲霧見到了彩虹,卻沒想過,這只是過去了一個階段,後面還有更多的關卡等着我。就像玩通關遊戲一要,過了這一關還有下一關,而且一關比一關難。

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它是兩個家庭的事。

她的語氣里有些酸酸的,有些無可奈何,還有一些不服氣。

我不想說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所以我就不出聲,就聽她說,反正她本來就是來說些話給我聽的,不必在意我的回應。

她突然搖了搖頭:“可你也看到了,你辛辛苦苦得來的婚姻並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美好。路遙,你才不過剛剛結婚兩天,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你開心嗎?幸福嗎?如果我是你,就好好地去做我的小姐,那裏什麼男人沒有?要什麼有什麼,就算你喜歡顧琛,他也會點你的台,何必被這一紙婚約束縛?”

“以前他點你的台時,沒有人敢給你臉色看,爺爺更不會幹涉到那麼遠,你看你多風光多靚麗,可你偏偏要插到一個大家庭里來,你這是自已找罪受。他隨便在外面玩玩,沒人會說他,可他把你帶回來,跟你結婚就是給家族蒙羞。”

最後,她說:“路遙,你以為你這樣是愛他嗎?你是在害他,害他與家庭關係破裂,害他被家族唾棄!”

“還有,袁飛也被你害得挺慘的,他爸爸坐牢了,他昨天來到我們家低聲下氣地求我爸幫他,因為他的公司因為他們家出現了這樣的醜聞就要面臨倒閉了!”

提到袁飛。我咬着唇,吸了一下鼻子,她冷哼一聲,說:“想當初,他們帶你來我家跟我要道歉,那麼跩,那麼傲,現在呢,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是要靠我爸。”

是的,袁力泓曾經是帶着我跟袁飛去許家要許文文的道歉,他對我確實好過,可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他不該對我做那樣的事,給我下藥,欺騙我。

突然,我想到那次車禍,顧琛說,許文文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同夥是葉子,葉子已經被他趕走,那麼許文文呢?他有追究嗎?

後來,他未曾提過。

她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突然又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是不是想到車禍的事了?別想了,我就直接告訴你吧,就是我做的!可那又怎麼樣呢?顧琛也知道,葉子被趕走了,可我不還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路遙。這就是現實,不管怎麼說,我曾經也是他的未婚妻,現在更是他同胞弟弟的老婆,你以為他真的會為了你這種女人來對付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跟葉子不是一個級別的!要不要我現在帶你去看看,顧琛現在正乖乖地跟老爺子跪着認錯呢。”

“他是個厲害的男人沒錯,可老爺子才是真正主事的人!他再怎麼斗,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

她越說越激動,哪怕只有她一個人在說。

她終於不說了,可能是嘴巴也幹了,站在那裏瞪着我,我看向她,跟她說:“謝謝你費了這麼多口水跟我說這些,我非常感謝,尤其感謝你跟我坦白那次車禍你是罪魁禍首。我也同樣告訴你,顧琛不動你,不代表我就會放過你,你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為當初那場車禍討回一個公道。”

我看着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完,確保她每個字都聽到了,因為我看到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沒有哪個人不怕死的,可相對於我而言,她比我更怕死。

我知道,她在害怕。

這時候,顧琛出來了,他在裏面的確待了蠻長時間的。

看到許文文,他蹙眉道:“你跑到這裏幹什麼?”

許文文什麼也沒說,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就走了。然後顧琛仔細打量了我,問:“她跟你說什麼了,沒事吧?”

本來我還是一副一撅不振的模樣,可經過許文文這麼一洗禮后,我又感覺自已來了精神,笑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麼脆弱?放心吧,我是遇強則更強。”

他勾唇一笑,見我還能笑出來,知道我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就跟我說:“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孩子,孩子的事過段時間再說好嗎?我們先出去玩,後面的事以後再說。”

我笑問:“如果我告訴你,我最在乎的是你,你信嗎?”

他一挑眉,道:“信。”

下午的時候,小芳打電話給我,說她要回老家了,問我有沒有時間出來跟她還有蘭姐一起吃個晚飯。

在會所的時候,我們雖沒有說過太多的話,但後來也算是成了好姐妹,難得她那麼大老遠的跑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實在高興,可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閑聊,那天酒席散了后,本來就答應她回老家的時候再聚一聚的,所以我一口就答應了。可等我掛了電話后,卻發現旁邊的顧琛臉色不太好看。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他可能是不喜歡我再跟以前的人,尤其是會所的人接觸,加上這次回了一趟顧家,他這種想法應該更強了,可我偏偏要跟他作對,況且我也沒覺得哪裏做錯。

所以我自顧自跑上樓去換衣服。

等換好衣服下來,顧琛還是那個姿勢坐在沙發上,因為上午的事,就算我再大方也做不到馬上放下心中的隔閡,反正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他也聽到我要去哪,所以準備就這樣走掉的。

再說,他還一副裝作沒看到我的樣子,我就更不用跟他說了。

可當我走到大門口時,顧琛喊住我:“過來!”

我癟癟嘴,雖然心裏不情願,但還是朝他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向我伸過手來,我的手一搭上他的手,他就握住然後用力一拉,我就跌向他的懷裏。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有一股醉人的味道。

他說了一句話,讓我有些心酸:“我們一點兒都不像新婚。”

默了一會兒后,他湊向我:“除了我們的身體。”

這個男人真有本事,腦子動得跟調電視節目一樣,可以隨意切換。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要出去。”

“知道。”他有些無奈,“想去跟她們訴苦是嗎?”

我不吱聲,他又道:“我送你。”

他妥協了,可我心裏越發地難受,出聲道:“不用了,我打個車很快就到。”

最後他說:“那好,什麼時候回來,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如果不讓他接我,我怕他要多想,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小芳約我的地點就是海城有名的小吃街。

往門口一站,小芳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感嘆道:“還是這裏適合我們。”

我們在會所的時候,總是嚮往無拘無束的生活,哪怕就是吃飯,也不會跑到餐館,酒店,而是喜歡到路邊的小攤,最後,我們就認定了這個小吃街,因為裏面涵蓋了各色各樣的小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吃完這個還可再吃那個,無拘於單一的菜單。

其實我們追求的就是那麼一點自由,可是卻是奢望,只有在吃的上面不能虧待了自已,這足以讓我們幸福。

此刻我們三人站在這裏,感慨頗多,我突然大聲喊道:“露露,我想你!”

喊完,我就哭了。

露露,我是真的想你。

我自私地希望你還活着,那該有多好。

小芳和蘭姐都看着我,心裏亦是難受,這份難受一直持續到我們坐了電梯下到地下一層,被裏面層層歡樂的氣氛包住后,我們的注意力開始搜尋我們想吃的東西。

我給自已點了一份花甲,依然是變態辣那種。再次吃起這個,卻不是為了想念某個人,而是純粹地為了想吃。

因為想吃,所以吃。

小芳和蘭姐也點好自已的東西,然後我們聚集在一起,開始吃了起來。

小芳一邊吃一邊說:“路遙姐,我還以為你去度蜜月了呢,沒想到還能約到你。”

“是啊。”蘭姐也是說道,“我們只是抱着打打看的希望,沒想到你竟然還在海城。”

“嗯。”我嘶嘶地應了一聲,“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如果不是為了等顧老爺子回來跟他說孩子的事,我跟顧琛應該早就啟程去上海了吧。

“那你們準備去哪玩?”小芳問。

我回道:“上海。”

蘭姐說:“怎麼不去遠一點的地方?至少浪漫一點的,比如峇里島啊什麼的。”

“呼。”我呼了一口氣,說,“哇,好久沒吃辣的,不能吃了。”

她們沖我搖了搖頭,我繼續道:“峇里島那些個地方我都沒想過,我只想去上海看馬戲團,聽說現在已經在那邊巡演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蘭姐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夫妻倆去玩,拉着我們幹什麼?這個電燈泡沒人敢當。”

“又不是在一起睡覺。”

“算了,你還是饒了我們吧。對了,除了去上海,還計劃去哪裏呀?”

我搖了搖頭:“顧琛本來不要去看馬戲團的,但我執意要去,所以就依了我這個,但其他地方都由他來決定。”

聞言,蘭姐笑道:“顧琛對你還真是不錯。”

然後又是語重心長地跟我說:“路遙,我們這麼多姐妹,就屬你現在最幸福了。雖然中間經歷了那麼多坎坷,但不管怎樣,結果總算是圓滿的,所以啊,你現在就要好好把握,婚姻不是那麼好經營的,結了婚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那是兩大家子的事了,說話處事更要三思而後行。”

我也知道婚姻不好經營,可我沒想到竟然難到那樣一種程度。

現在顧老爺子連門都不讓我進,我又如何跟他們三思而後行?

見我有些愣神,她問道:“怎麼了你,發什麼愣呢?”

我趕緊回神,笑道:“我在深刻思考蘭姐這麼有深意的話呢,好好跟蘭姐學習。”

小芳在一邊笑了起來,蘭姐白了我一眼:“你就貧嘴吧。”

之後我問小芳,她回老家后那個找她相親的對象怎麼樣了。小芳原本還掛着笑的臉一下垮了下去,我跟蘭姐互相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了?”

她嘆了一口氣說:“人家有處女情節,我說我不是處女,他就不敢跟我交往了。”

短暫的沉默后,我突然問她:“你沒告訴人家你做過小姐吧?”

她搖了搖頭,我又說:“記住我的話,不管你將來遇到什麼樣的男人,把你以前的行業忘掉。”

“路遙姐,可是我怕,萬一結婚他要是知道了,那怎麼辦?”

我說:“不會的,你那裏離這邊十萬八千里,這裏很少有認識你的客戶跑到那裏去談生意,而且更不會有人特意跑去拆你的台。你在會所的時候人緣也挺好的,又沒得罪什麼客戶,他們不會有那個閑功夫去找你麻煩,除了唐犇。”

提到唐犇,我亦是一驚:“對了,唐犇後來有沒有找過你?。”

小芳卻是笑道:“沒有,其實這個事還要感謝路遙姐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回老家,而且唐總後來又給了我很大一筆分手費,我都不敢要,可他說那是為他老婆和女兒給我賠禮道歉的,如果不收就是不原諒她們,最後我只得收了,不過到現在也沒敢用,就怕有什麼意外。”

聞言,蘭姐也是有點不敢相信:“真沒想到,這個唐犇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真性情。不過小芳,路遙說得對,不管以後你跟男人關係再好,也不要透露你以前的事,我們不能有害人的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夫妻之間。”

可是小芳說:“夫妻之間本來不就應該坦誠相待嗎?”

蘭姐嘆了一口氣道:“這就是善意的謊言。”

其實很多從會所賺了錢出去的,有誰會跟人說,我以前在哪在哪做過小姐,你跟別人坦誠相待,可別人只會看不起你。

我突然內心沉重了起來,說到底,小姐始終就是個見不得光的職業,它會被人看不起,被人唾棄。難怪顧老爺子那麼不想我進顧家的門,我想,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被他認可了。

眼見着一碗花甲已經被我吃完,可是感覺還是意猶未盡,於是,我跟她們說,我再去弄一碗,我正拖開椅子轉身,一個身影擋在我前面。

我抬頭一看,頓時心裏一驚,竟然是秦超。

這個在我生命里已然消失的男人,此刻就這麼筆直地站在我面前,而且是在我們第一次吃花甲的地方,而他的手裏那麼巧地正捧着一碗。

他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說:“路遙,你適合吃中辣的。”

第一次,我們吃的就是中辣。

我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反應,還是蘭姐說道:“路遙,那你們先聊,我跟小芳在隔壁等你。”

她示意了旁邊的空桌,我才哦了一聲:“好的。”

然後我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而秦超坐到我對面。

他將他手裏的那碗花甲推到我們的中間,說:“你剛才已經吃了一碗了,這個東西不能多吃,所以,不介意我們共吃一碗吧?”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一次,我們都各吃了一碗后,因為我還沒有盡興,所以又點了一碗,那再點的一碗最後就是由我們倆共同吃完的。

現在,他在我面前,如此佔着主導的位置,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我愣了一下,笑道:“不介意,不過,我剛才已經吃過了,你才開始吃,還是你吃吧。”

然後,我將這個碗又重新推到他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最後起身出去,等他回來時,手裏多了一隻空碗,一邊從大碗裏夾着花甲和粉絲,一邊說:“我剛剛吃了別的,所以這一碗我也吃不下。”

“這樣總可以吧?”

他將小碗遞給我,如此問道。

我蹙了蹙眉,而後接過,笑着說道:“謝謝。”

中辣,這一碗是中辣,可這味道好像已經變了。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好像筷子下面的食物有多美味似的,最後還是我先問道:“這次是來玩還是出差。海茜沒有一起來嗎?”

他卻只是說道:“一個人。”

簡簡單單三個字,好像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直到我們都吃完,他用紙巾擦着嘴,而後跟我說:“顧琛有送請柬給我。”

聞言,我抬頭看向他。他說顧琛派送了請柬給他,但他沒來參加我的婚禮。

結婚那天,跟我有點關係的,關係比較好的,都來了,唯獨沒見秦超和海茜,我本想問問顧琛有沒有給他們送,但還是沒有問,原來,有送過。

可是,他們沒來。

這其中的緣由,我或許是知道的。

然而他卻說:“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嫁人。”

我一下頓住。

這跟我想的有些出入。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更是愣住,下意識地想要抽開,卻被他更緊地握住,他的眼裏全是炙熱的光芒,說:“路遙,我已經試了無數遍了,可我還是沒辦法忘記你,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你了。”

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卻是一下開口:“我已經結婚了。”

他笑道:“我知道。可我要離婚了。”

什麼?

“你沒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

可是,他們都有了孩子,離婚了孩子怎麼辦?但他怎麼就要離婚了呢,在我失憶的那幾個月裏,他跟海茜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次,我抽開手時,他鬆了力氣,我問他:“為什麼?”

他突然沉眸道:“不愛。”

“路遙,我跟她之間,你是最清楚的,根本沒有愛情,如果不是為了當初對你的承諾,我不可能娶她。跟她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她痛苦,我也痛苦。與其這樣綁在一起,不如早點分開。”

不愛,他說。

“那麼然後呢?”

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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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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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死後就是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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