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親的秘密
我絕對不會想到穆青和我的女友蘇蕊，會說出這麼無恥而露骨的對話。
“嗚嗚嗚，上次人家都沒開心。”蘇蕊說。
“你乖乖的，以後有機會。”穆青回。
“你討厭啦，不過人家就喜歡你壞壞的樣子。”蘇蕊用了撒嬌的表情，緊接着又說：“那個傻子還想打聽你的背景，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乾脆甩了他算了，他好窩囊啊，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看到他就想吐。”
“再忍一忍，現在還不能分手。”
“好的，寶貝什麼都聽你的，哪天我偷偷找你，有他在我總是不爽。”
她們居然……
我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趕忙把手機放回原位，假裝在床上睡覺。
“不需要我幫你解決了？”蘇蕊站在床邊，聲音很不耐煩，相比於對穆青的態度，判若兩人。
“困了，睡覺吧。”
第二天，我正常跟她們說話，去學校上課，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蘇蕊手機里的對話就像邪惡的種子，在我心底生根發芽。
穆青讓她接近我，騙取我的感情，她有目的，很深的目的，而且跟我爸有關，我要調查清楚。
下午上完課，我來到醫院。
病房裏，五個陌生男人站在裏邊，小聲跟我爸說著什麼。
我爸神情很從容，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搖頭。
最後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扯住我爸的頭髮，手掌在他臉上用力的煽着，罵道：“別TM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你知道的事情說了這事就算過了，還嘴硬，你就等死。”
看到我爸被打，我慌了，我想衝進去保護他，但五個男人人高馬大，看起來很不好惹。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他們又放了句狠話，開門走了出來。
幾個男人與我產生短暫的對視，冷笑一聲說：“姓葉的，這就是你兒子吧，都這麼大了，你也該為他以後考慮考慮了。”
不同的表情，熟悉的味道，這句話我聽過。
他們走後，我進去看我爸的傷，臉上還印着清晰的巴掌印，我問我爸那些人是誰，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我爸搖搖頭，說：“兒子啊，男人一生要經歷各種事情，生離死別，大風大浪才能讓人成長，你從小就被我和你媽慣着，性格太懦弱，是時候該成熟起來了。”
我爸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飽含深情的看着我，我能讀出他表情深處的留戀與不舍。
“爸這回攤上大事了，可能活不了了！”
這話題太沉重，我無法接受，緊緊抓住我爸的手，眼淚簌簌的往下流，“爸你怎麼會死呢？媽不在了，如果你也沒了，我怎麼辦？我就沒有親人了，你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們報警不行嗎？”
我爸說，很多事情是警察無法解決的，報警沒用。
我不斷追問，說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承擔，我現在也長大了。
我爸絕口不提。
他明白就算我知道真相，也幫不上任何忙。
這些年除了伸手要錢，對他發脾氣之外，我好像沒為家裏做過一點貢獻，我是在父母溺愛中長大的，習慣了別人為我遮風擋雨，父親就是我的天，天塌下來，我會被壓死。
“兒子，你只要記住一旦我不再了，你立刻去春城找楊超叔叔，別的事情你不要問，也不要管，一切都是命，咱得認命。”我爸用力的攥着我的手，塞給我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這個很重要，你收好，不要被別人看見，找到楊超只要把東西給他，他就什麼都明白了。”我爸聲音壓的很低，顯得很謹慎。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呦，爺倆在這說什麼悄悄話呢？”
穆青走了進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們。
我拳頭緊了緊，悄悄把紅布包着的東西放進口袋裏。
相比於我的謹慎，我爸看到她來顯得很開心，熱情把她叫到床邊，毫無顧忌的摸着她的手，說：“小青啊，有件事情要拜託你，我在醫院養傷一時不會出不去，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一下葉凡，他年紀小不懂事，做人的道理你教教他，這張卡里有二十萬，你們拿去花吧。”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凡，以後你要尊重小青，也不要叫她姐姐了，叫阿姨，聽到了嗎？”我爸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大腦一片空白。
前一秒，他做着臨終遺托，對我說出那番沉重的話，而現在，卻完全變了一個人，讓我跟穆青示好，表達他對穆青的愛意。
他是糊塗了，還是被穆青迷惑了？
我真想大聲喊出來，她穆青是個性取向不正常的女人，咱們家發生的一切很可能跟她有關。
但話憋在肚子裏，我卻沒法說出口，笑了笑，叫了她一聲青姨。
我懦弱，但我不傻，我知道我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變故，我爸癱在床上無能為力，我是唯一能解決危機的人。
穆青沖我笑笑，摸我的頭說乖，很自然接過了銀行卡。
二十萬對我家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就這麼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痛惜、不解。
但我相信，我爸是有苦衷的。
回到學校，我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我找蘇蕊去食堂吃飯。
她像往常一樣點了幾個最貴的菜，吃了幾口就開始擺弄手機，我知道她在給跟她‘老公’打情罵俏。
“蘇蕊，你愛我嗎？”我很平靜的問。
蘇蕊一愣，有些諷刺的笑道：“愛啊，不愛我跟你談戀愛幹嘛，白痴。”
“那你有沒有騙過我？如果有就告訴我，我能原諒你的一切，只求你真心對我。”
我抓着她的手，雖然這雙玉嫩的手已經變質，她修長的手指可能伸進過某個骯髒的地方，不過我給她一次機會。
蘇蕊感受到我反常的變化，眉頭一皺，一把將我推開，呵斥道：“姓葉的，你這麼問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嗎，那跟我分手好了，我蘇蕊離了你能找到更好的，你爸不就是一個大公司的高管嗎？說白了就是一個臭打工的，追求我的富二代有的是，比你強百倍的大有人在，我一朵鮮花插在你這泡牛糞上，你還不知足，整天疑神疑鬼的，真是夠了！”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她第多少次，毫不留情的謾罵。
我以前認為她有大小姐脾氣，可現在明白，她這些刺耳的語言才是難得的真話。
“別生氣，我這麼問是有原因的，我爸昨天給了我一樣東西，我們家的傳家寶，我打算送給你。”我笑道。
蘇蕊好像變了個人，之前的氣憤消散一空，誘人的眼眸里閃着貪婪的亮光，追問道：“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保密，你說要把第一次留在結婚那天，我就結婚那天再給你。”我洒然一笑，提醒自己，這一刻我與眼前的女人已經沒有愛。
過了兩天，蘇蕊又問起我‘傳家寶’的事情，我告訴她，鎖在寢室的抽屜里。
沒幾天，我們寢室進了小偷，室友們都丟了東西，我的抽屜也被撬開。
蘇蕊沒有膽子找小偷，一定是她‘老公’找人動的手腳。
我必須把這事情告訴我爸，讓她知道穆青醜陋的嘴臉。
可晚上來到醫院，我傻眼了，我爸的病床空着，醫生說下午的時候，他被幾個人接走，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
我急忙給我爸打電話，關機了……
我懵了，向醫院說明情況，調取了當時的監控錄像，看到我爸是被那天來打他的五個陌生男人用輪椅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