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女相見
瑾妍拿眼偷偷看了下柳兒，見她頭微微垂下，臉頰潮紅一片，想來是害羞了，好在瑾妍並沒有看到她有瞧不上自己的神色。
“好柳兒，你倒是講講我落水的事，不準再敷衍我，就算是有大房的陰謀也沒什麼，我不會去報復的，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因，才能更好的保護娘親和你們。因為只有我知道了原因，日後才好謹慎抵防着啊。”瑾妍見柳兒一副嬌羞的樣子，便扯着柳兒的袖子，撒着嬌問道。
也許柳兒是覺得瑾妍小姐是真的不惦記褚公子了，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不會去報復，就像她說的一樣告訴她一些真相，對於她以後見到大房的態度，興許還會讓她更謹慎些呢，於是她便幽幽地開了口：“那日您說要去府外廢棄園子的林子裏采些鮮花做胭脂，因為您說得好幾個時辰，又怕我們去了粗手笨腳的毀了您要的花，所以那日我們也沒跟了去，哪知到了晚間也不見您回來，我們便去找您，卻在半道碰上了後門的小廝們正送您回梅園呢。小廝們說您掉進了青漪園的荷池裏，是一位公子救了您。然後送到後門后便離去了。”
“那我溺水跟大房會有什麼關係呢？”瑾妍的心裏漸漸有了一些思路，便又問道。
“吳媽事後偷偷盤問過守後門的小廝，他們說在您溺水前，娍妍小姐去過青漪園，然後她回來后不久，就有一位公子將您送來了後門。”柳兒朝門外左望望右瞧瞧后小聲說道。
唉，這慕娍妍使的招，怎麼就這麼爛呢？要害人那也不能就這麼大張旗鼓吧？好歹也繞個道，別讓人抓了把柄去啊。
從柳兒的描述，瑾妍心中有着她自己的推斷，看來這慕娍妍是喜歡着褚非離的，不然她又怎麼會不能容忍慕瑾妍也喜歡褚非離呢？畢竟在這古代兩姐妹同侍一夫的事再正常不過了。只有喜歡了一個人才會想着獨自佔有，才會容不下任何一個人。不過慕娍妍喜不喜歡褚非離關自己什麼事呢？等自己把慕瀾拉回芸娘的身邊后，自己還是會想着法子去查清自己的身世，做回真正的自己呢。
瑾妍估計那慕娍妍是事先得知了瑾小姐要獨自一人去廢棄園子的，所以瑾小姐那日出了慕府就有可能被慕娍妍安排的什麼人劫走了，或者是瑾小姐她自己本身就有着一些她娘不知道的外事，所以她根本就沒去什麼廢棄園子，而自己呢又不偏不倚地進了那園子，要麼自己的確是不小心跌進了池中？要麼是不放心的慕娍妍親自去了那青漪園，錯把跟瑾小姐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當成了仇人而推進了池中？最後自己被人救起來送進了慕府，接着就被當作了瑾小姐？
這個當然只是瑾妍自己的推理，事實如何只能等日後想法子去一步步驗證了，而在這之前最好的便是能把失去的記憶都找回來，一切就好辦的多了。
如此看來，自己是溺水而成了瑾小姐，要找回自己身份的辦法是不是再再溺水一次就行了？只要先做好防犯措施，應該不會真的被淹死的。這青漪園估計有柳兒守着，絕計是去不成的，那麼也只能想辦法去外面找找水源了。不過在這之前，自己可得為芸娘把慕瀾這個有力的靠山給拉攏過來才行。
“小姐，小姐。”柳兒拿着手在瑾妍面前晃了又晃。
瑾妍聽到柳兒的聲音，似突然醒轉過來，忙問道：“怎麼了？”
“吳媽剛剛過來說老爺現在正在東廂房內，夫人吩咐過來，讓您梳洗一番去見老爺。”柳兒將盛着清水的紫銅盆從錦雲的手中接過來說道。
瑾妍頓時興奮起來，自己正思慮着要去見的人這會子自個倒是送了來，那麼趁此機會見見這爹，也好探探他對這芸娘的態度。
柳兒給瑾妍精心的一番梳洗后，瑾妍方才聘聘裊裊的往東廂房去了。
這些日子芸娘和吳媽都教了許多的規矩給瑾妍，所以大家並沒有擔心她給老爺請安會出什麼紕漏。
可是當瑾妍到了東廂房，看到坐在堂上身着冰藍絲袍的儒雅中年男子時，她有了一刻的怔愣，比竟這慕瀾與她想像中頭髮半白，軟弱俱內的糟老頭子是有着天壤之別的。
“這孩子，還愣着幹嘛？快過來給你爹爹請安才是啊。”坐在旁坐的芸娘忙起身要去拉瑾妍的手。
瑾妍方才反應過來，她福了福身子，垂首柔順地喚道：“爹爹。”
“前些日子去了南方，昨兒個才回，瑾兒的事我也是今日午時才聽碧安說起。”慕瀾抬了抬手，轉頭對芸娘說道。
“瑾兒除了些許時情想不起來外，已無不妥，老爺切勿掛心。”芸娘坐回座上垂首答道。
瑾妍也乖乖在下首坐下，她聆聽着慕瀾交待下人們要注意小姐的飲食，照顧好夫人之類的場面話，心中忿忿不平地想着：要真是關心這對母女，也不至於讓您的小女兒害大女兒落水吧。這會子事後了倒是會來拿拿架子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哄這對母女開心。看來啊這男人是個靠不住的主，因為看着儀錶堂堂，卻連內院家事也治理不了，那不是徒有虛表是什麼呢？
“瑾兒，聽你娘親說你近來倒是活潑了不少，怎麼今日見着了爹爹倒是愣着不說話了。”跟芸娘閑話着的慕瀾突着望着自己的女兒問道。
“瑾兒害怕自己莽撞無形，衝撞了爹爹，所以呢，少言不動也就不會犯錯，不犯錯呢也就不會衝撞爹爹了。”瑾妍看似柔順恭謹，眼中卻滿是不屑與嘲諷。
以前的慕瑾妍在慕瀾的面前可能是真的柔順恭敬，而如今的瑾妍不過是擺擺樣子，那陰陽怪氣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誰也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一時間氣氛有些僵。
“抬起頭來。”慕瀾突然嚴肅地說道。
瑾妍繼續埋着頭，她是想跟慕瀾擰着干啊，一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習慣被人命令，二是她的確想表現出一些不滿給這慕瀾，讓她看看這對母女心中藏着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