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破案
“你太慢了！”
當我打開短訊，頭皮都要炸開了，這是來自兇手的挑釁，也是一種蔑視，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已經足以讓我陷入暴走的狀態。
從兇手一開始出現到現在，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直都在追蹤對方的足跡，在這之前，我認為我已經觸碰到了兇手的線索，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對方有意在戲弄我。
管理員的病情，此時已經讓我有些焦頭爛額，兇手這個時候發來這種短訊，無疑使給我沉重的一擊。
“不能垮掉！”
我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在顫抖，我卻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一旦放棄，就意味着再也爬不起來。
“張凱，之前讓你調查的監控，有線索了嗎？”
此時我已經完全將救治患者的事情交給了靈兒和李琦，我自己跑去隔壁的房間，在醫院的監控室，我曾經給了張凱一個排查的方向，這也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線索。
“暫時還沒有發現！”
張凱早已將這件事吩咐了下去，有專門的民警負責甄別我所選定的人，可似乎並沒有什麼收穫。
“方向錯了嗎？”
我撓了撓頭皮，在這個案子上，我真的沒有一點自信去確定自己的判斷，一旦遇到挫折，我就會立刻去想別的辦法。
“兇手是怎麼殺人的呢？”
我此時開始重新梳理黃家快餐店的殺人事件，那裏一共是十六人，如果是有人發現了兇手下毒，從而引發戰鬥，那這些人不應該同時死去才對。
這是一個我之前一直忽略的一點，蠱蟲不是劇毒，並非一觸即死，這之前在富甲大廈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現在管理員這裏也是如此，從中毒到發作，有足夠的時間留下線索。
儘管快餐店被人清理過，可的確沒有任何的線索留下，這也說明了，絕大多數的受害人，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死去的。
“是水嗎？”
我在房間內來回走動，希望能夠找到一點方向，找到兇手下毒的方法，對於整個案件也有很大的幫助，可每個現場我們都仔細的偵察過，除了一些剩餘的蠱蟲，再也沒有什麼發現。
“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
我突然站定，感覺眼前一亮，在警校的時候，教授不止一次的說過，一個合格的警察，不光是要能夠憑藉蛛絲馬跡找到兇手，而是置身同樣的環境之下換位思考。
在很多案子線索枯竭的時候，若是能夠換位思考一下，有些時候是能夠得到意想不到效果的，畢竟人和人之間都是獨立的個體，思維之上存在極大的落差。
“我不會走門，因為這裏有監控，我也不會將蠱放到熱粥和包子裏，那樣會讓效果減小，我會放在一個所有人都會去碰的地方，等等……”
我突然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經過這一番分析，我很快就意識到一個錯誤，一個我們忽視的盲點。
無論是之前的老奶奶，還是周軒，又或者是那些銷售人員，以及餐廳的工作人員，兇手下毒的手段都是唯一的，精確的，這就意味着兇手下毒不是隨機的，而是有過事先的觀察。
這個推斷，是我們之前都忽視了的，因為兇手殺死的人之間彼此都沒有聯繫，甚至都不認識，可若說他們之間的聯繫是兇手也說不定。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人都認識同一個人？”
我看向張凱，有些遲疑的看着他，這個想法還真無法確定，可如果不這樣的話，很難想像一個人，如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確定別人的習慣。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曾經在這些地方工作過，因此了解他們的工作流程！”
我的眼前一亮，之前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似乎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快餐店，送水公司，水果小販，這些都是一個城市最基層的勞動者，而他們的背景也都各有不同，而無疑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很難被人記住。
兇手如果想要混入這些人中間，自然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這些地方有些就會提供臨時工作，甚至都不會要你的身份證明。
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只要將這些員工的資料都搜集起來，這其中只要有一個是所有人都認識的，那麼這個人就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可現在也面臨一個難題，兇手精通高科技，善於偽裝，我們所能夠找到的資料，必然有限，其中更不要說兇手樣子這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等等！”
突地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想到對面的快餐店，這家店裏的員工全部死亡，那有沒有可能，兇手實際上就在這群人中間。
這是一個很弔詭的想法，也只有我這種善於推理遊戲的人，才能夠從這樣的角度出發，畢竟殺死一群人，也殺死自己，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很難理解的。
可是從一開始我們就進入了一個誤區，被人整理過的屍體，讓我們懷疑有人轉移了案發現場，然後在二樓開着的窗戶，讓我們以為兇手是從那裏離開，接着又是魏家的那起案子，讓我認定兇手在引我們去追查某起案子。
可從一開始，兇手很有可能就在那群屍體之中，因為根據監控的顯示，在那段我們認為出現爭鬥的時間點，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進入快餐店。
而且我忽視了一個問題，那蠱蟲是害怕高溫的，因此他被下毒的範圍很小，快餐店的包子和稀粥卻是被人煮好了，這一度讓我以為是這群人在工作中突然死掉，可若真的是如此，這群人臨死之前出現了掙扎，那包子和粥就不會完好無損，畢竟那廚房的空隙就那麼大。
“如果兇手一開始就想的同歸於盡，然後在殺死所有人之後，刻意的做了飯，然後打掃了廚房，這似乎也不正常！”
我眉頭深鎖，破案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我這樣無端的猜測，任何的推理都需要建立在證物的基礎之上，否則一切就都無法站住腳。
儘管我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我認為事情就應該是這樣，至於兇手的目的是要引我們去魏家還是受到兇手的要挾，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幫我查一下剛剛那群死者的身份！”
我撥通了李洪的電話，這是一個高科技的時代，翻閱檔案太累了，因此警局大多數的檔案，都在電腦里有備份，因此找李洪和周凌反而是最快捷的。
“有什麼進展嗎？”
就在我掛斷電話的時候，李思琪一臉不爽的推門走了進來，顯然對於突然間再次接到案子有些不滿。
“兇手可能是在報復，然後自殺！”
我將自己的推斷說給了李思琪聽，畢竟這一切都是猜測，我也需要一個冷靜的人，能夠幫我動下腦筋。
“你看這是什麼？”
李思琪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拿出一隻證物袋，得意的在我面前晃了晃道：“這是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那證物袋中，只有一根頭髮，只是這頭髮大約有四十厘米的樣子，而根據我的記憶，那被運走的十六具屍體中，根本就沒有人有這樣的頭髮，而這頭髮更像是一個女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髮絲是屬於女人的，很大程度上，這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頭髮！”
李思琪一臉的興奮，她是痕迹學專家，對於犯罪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都能夠洞察，這也是為什麼成立專案組之後，霍局長會將她指派給我的原因。
她是天之驕女，警局的警花，警局的不少人都在議論，說不少高層的領導在她畢業的時候都要挖走她，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選擇來到我們局裏。
看着李思琪的笑臉，一瞬間我的神情都恍惚了，腦海之中似乎有一個身影浮現，卻是很快就被淹沒，那是一段不願意被喚起的回憶，或者說那回憶就算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依舊那麼的不真實。
“有沒有聽我說話！”
李思琪意識到我的走神，臉上露出微怒的神色，她是一個很負責，甚至有些苛刻的女人，以至於雖然很多警官對其愛慕，卻都望而止步。
我的神情有些尷尬，有些歉意的搖了搖頭道：“想到了一些疑點，所以走了神，不過我覺得兇手應該沒有進入過這家快餐店！”
“你說什麼？”
李思琪臉色不悅，她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了這樣一個線索，居然就這樣被我否定了，在她高傲的內心中，一定以為這是我在打擊她，所以有些不滿。
我不願意破壞隊伍的團結，急忙解釋道：“兇手很有可能就在那些死者中間，否則兇手根本就不可能那麼從容的離開！”
“不可能！”
李思琪一臉詫異的看着我，現在幾乎所有進過現場的警察，都認定是兇手下毒后逃逸，畢竟沒有誰傻到下毒將自己也給毒死，而且現場還有打鬥的痕迹，這一切都太明顯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而且這個兇手，應該和……！”
我的神情嚴肅，思路從未如此的清晰，這一刻幾乎所有想不通的問題，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