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等她去客廳的時候陸延亭已經離開了,他好像就是為了跟她說那句話才回來的一樣。
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曲墨慢慢地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就是曲亭屍體倒下的位置,鮮血都濺到沙發上變成一片暗沉的顏色,曲墨沒有換沙發,客廳里的什麼都沒有換,讓這裏依舊保持着最開始的樣子。
曲墨把手裏的杯子放在玻璃桌上眯着眼睛望向了對面的沙發,像是看着已經去世的曲亭:“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手機嗡嗡的響了兩下,曲墨掏出手機看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上面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我回來了。”
後頭還跟着一個調皮的表情,曲墨面無表情的將短訊刪除了,把手機隨手往沙發上一扔。
整個人躺在沙發上,睜着眼睛瞪着頭頂的天花板,一動不動地躺倒了天亮。
她無聊地躺在沙發上的時候陸延亭卻忙地團團轉,王成那張照片拍得太模糊了,他們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才讓畫面清晰了點。
還有在底下停車場拍到的嫌疑人的照片也已經讓他們一一去排查了,現在還沒有結果。
他們組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陸延亭只能讓他們回去休息,找人的事情明天再說。
不過他卻連這幾個小時也等不了,直接奔向了三兒的事務所,把正跟周公夜會的人從被窩裏撈出來。
“幹嘛啊,大半夜的,什麼事情這麼急?”三兒打着呵欠坐在電腦前頭,知道只要這位爺一來一準沒什麼簡單的事情,今天恐怕是睡不了了,乾脆沖了杯特濃咖啡。
陸延亭把照片扔給他讓他查一查照片上的男人,三兒一看照片就楞了,他認識那人。
是這一塊兒的一地痞流氓,叫李宵賀。也沒個工作,整天就干點到處收人保護費的事情,生活的挺落魄的。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突然間發了一筆橫財一樣。
陸延亭問了李宵賀的家庭住址之後,就直接跑出去了,把三兒一個人晾在哪兒。
三兒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磨磨蹭蹭的回去準備睡覺,大手一拉將被子蓋住腦門,半晌才猛地坐起來,罵了句:“操!”
剛才喝太多的咖啡,現在已經睡不着了。
……
李宵賀的家挺不好找的,那些個衚衕都跟迷宮一樣,拿着三兒給的詳細地址也找不到具體的位置。
大晚上的又沒有人可以問,陸延亭只能夠一個人摸索着,廢了好大勁兒才找到了李宵賀的家。
那是一個很破舊的宅子,在五樓,牆面上貼得到處都是小廣告。走廊裏面滿滿的都是煙頭,還有洗了還沒幹的大褲衩子。
陸延亭皺了皺眉,找到了李宵賀的房間,伸手敲了敲房門,裏邊沒有任何的聲音,人大概還在睡着。
這樣的房子鎖很好開,陸延亭在一旁找到了一小節鐵絲,插在門鎖上鼓搗了一會兒就把門打開了。
李宵賀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着,連有人已經在他房間裏轉了好幾圈都不知道。
陸延亭按亮了燈,抬腳踹了踹沙發上的李宵賀,“醒醒,醒醒。”
“誰啊……”李宵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房間裏突然間多出了一個人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跑。
陸延亭抬手打在了李宵賀的身上又把人打了回去,看他在沙發上躬着身體喊疼。
陸延亭將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坐在桌沿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李宵賀:“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九月十三日你都去了哪兒?”
“你到底是誰啊?!”李宵賀捂着胸口瞪着眼看着陸延亭,有些慌了“你想幹什麼?!”
陸延亭沒有回話,只伸手往懷裏的口袋裏摸着什麼,李宵賀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猛地從沙發上爬起準備往外跑。
陸延亭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按在了桌子上,臉都趴在了沒吃完的泡麵上了。
陸延亭眉頭微微蹙起,黑眸中藏着怒氣,聲音冰冷:“趁我還能夠好好說話的時候給我老實回答。”
“哎喲疼疼疼,我說我說我說,你先放開我!”李宵賀不住地哀嚎着,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臉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九月十三那天你為什麼開着這輛車?”陸延亭掏出了張筆在紙上寫下了曲亭的車牌號碼,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一天就是有一個女得要我開着車避開所有的監控攝像,放著錄音走小路開一整天的車,我也不知道她幹嘛要我這樣,反正給有錢不幹白不幹嘛……”
“你的僱主,是這個人嗎?”陸延亭拿着一個照片放在李宵賀的面前,讓他指認。
“就是她,就是她。”李宵賀指着照片上的一個女孩子說著:“我也覺得很奇怪,突然就給我一大筆錢讓我……”
看着他手指指的方向陸延亭突然間愣住了,他看了看照片上的兩姐妹,伸手指着曲墨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不是這個女人?你在仔細看一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就是她。”李宵賀無比肯定地指着曲亭:“我印象很深,她開着車帶着一個昏迷的女人,讓我放著錄音開着車帶着那個昏迷的女人四處轉。直到八點五十我才等到了她的通知,把那個昏迷的女人帶到賓館然後我就離開了。”
“我當時也好奇呢,不過她給我那麼多錢,我也就沒多問。”
李宵賀指着照片上的曲墨:“這個女的我記得很清楚,她那天一整天都在後座上昏睡着,直到九點后我離開賓館,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延亭從口袋摸出根煙點上了,眉頭皺得死緊。
“怎麼了,什麼情況啊?”李宵賀試探着問着。
陸延亭沒有理會他,抿緊雙唇悶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