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藏好自己的尾巴
既然曲亭那個案子沒有新的進展,那她就不用再這裏等着了,留下了那句話之後曲墨站起身小步地走回了房間。
陸延亭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面發了呆,直勾勾地盯着曲墨的背影,她的動作很慢,像是連走動都能夠耗費她全身的力氣,看起來,那身影有點疲憊,微微躬着得後背讓他心口猛地一陣揪疼,“曲墨!”
見她慢慢地轉過頭,漆黑如墨不帶絲毫情緒的眸子像根針一樣刺到了他的心口,陸延亭急忙忙的垂下頭,沙啞地開口說道:“沒什麼……”
曲墨皺了皺眉,轉身回了房間。他這才抬起頭,看她打開房門,看她瘦弱的身體慢慢的融到那一片黑暗當中。
……
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間響起來了,陸延亭這才回過了神,接聽了電話:“陸哥,你快來,找到新的線索了。”
“好的,我這就回去。”掛斷了電話,陸延亭飛快地從沙發上起身,出了門。
那個失蹤案有了新的目擊證人,受害者在九月十三日的時候在平和大道上被人拍下來了。
那是一張女孩子的街拍,在角落裏有一個孩子跟一個男人往前走着,雖然有點模糊,不過還是能夠辨認出那就是受害者王成。
陸延亭瞪大了眼睛盯着電腦屏幕,伸手拍了拍旁邊的技術人員:“放大,放大……”
一旁的技術人員正準備放大照片上的王成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卻被陸延亭制止了,“不是這個,是那輛車……”
技術人員雖然有些不解,卻還是放大了入鏡一半的車子,車牌號碼是xx-xxxxx。
陸延亭死死地盯着被放大的圖片,伸手指着那車裏的人滿臉的震驚:“立刻給我去查車上這人的身份,我要他的全部資料,還有九月十三日當天到底做過什麼事情!一點都不要遺漏!快!”
“陸哥,我們這邊有新發現,上一次你拿過來的錄音有問題……”
陸延亭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直勾勾地盯着電腦屏幕,這車子是曲亭的,案發當日應該是曲墨開了一天,為什麼……車上是個男人?
曲墨呢?
陸延亭有些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在一片黑暗當中,曲墨坐在那張巨大的床上發著呆,瞪圓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想要努力的在黑暗中看清楚些什麼。
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閉上眼睛,低聲喃喃着:“要開始了……”
……
是夜。
“來,再吃一個。”
“給我把它吞下去!”
“快點吃了,吃了之後老師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張嘴!給老子吞下去,全部吞下去!”
“我知道這個不好吃,等你吃完了老師就給你好吃的好不好?”
“趕緊吃了!不準嚼,給老子吞下去,吞下去!”
不要,別……別過來,別……
曲墨躺在床上雙手不住地拽着身下的床單,猛地從床上坐起,瞪着雙赤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中的房門,喉嚨中傳來了壓抑的低吼聲。
像是驚恐的豎起渾身毛髮,在黑暗中不住地磨着爪子的貓。
黑暗中並沒有任何人推開那扇門,曲墨才稍微的放鬆了一點,張大了嘴喘着氣,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直到慢慢的平靜下來。
緊繃的肩膀慢慢的松下來了,一個人癱坐在床單上面,後背上是一層層的冷汗。曲墨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咔噠。”門突然間被人打開了,曲墨繃緊了神經,猛地抓住了桌子上的瓷杯,用力到骨節都泛了白,直勾勾地盯着黑暗中進來的人,舉起水杯就想要往那人影身上砸。
看清楚了推門進來的人是陸延亭之後她才放鬆下來了,收起自己驚恐的表情,慢悠悠地下了床:“是你啊,不是說了沒事別進我房間嗎?”
見陸延亭一聲不吭,曲墨又問了句:“找我什麼事情?”
她出了一身的汗,想要喝點水,越過陸延亭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陸延亭的力氣很大,手腕都快被折斷了,疼得曲墨皺了皺眉頭:“你想要做什麼?”
“砰”一聲巨響,陸延亭拽着曲墨將她推到了一旁的牆壁上,雙手按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貼了貼。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楚誰的表情,呼吸相聞,身體想貼,明明是異常曖昧的姿勢,卻讓人心口有些發涼。
陸延亭吸了不少的煙,嗓子都是沙啞的:“九月十三日你到底去了哪兒?”
“警察不是調查過了嗎?我開了一天地車,不是錄下我的聲音了嗎?”曲墨淡淡地開口,伸手想要將他推開,陸延亭的身體卻紋絲不動,眉頭微微地皺着。
今天去警局的時候鑒證科的人說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把他叫了過去,是行車記錄儀上錄下的聲音。
記錄儀是便宜貨,所以錄下的聲音很模糊,不過鑒證科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曲墨哼着得歌有好幾次突然就換了曲調,明明很悲傷的曲調,下一秒鐘突然就歡樂起來了。
之後再對比着周圍的聲音,鑒證科的人說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播放的錄音。
當天開着車的人不是曲墨,她在那段時間做了什麼事情?
從酒店到曲墨的家裏無論陸延亭怎麼試,時間都超過了十五分鐘,就算是在路上不堵車的情況下也勉勉強強十二分鐘。
陸延亭眯着眼睛看着曲墨,有些疑惑,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陸延亭手肘撐在曲墨的頭頂,靠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你每天看那麼多電視,應該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犯罪是完美的。”
他的手往下滑了滑,放在曲墨的脖頸上面,將她往自己懷裏拉了拉,靠在曲墨耳邊上一字一字地說:“藏好自己的尾巴,千萬別讓我揪住了。”
說完就放開了曲墨,拉開門走回到了客廳。
曲墨貼在牆邊上站了好一會兒,唇角突然往上勾了點,隨即又恢復了平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