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終至牧場

青書立於漁舟船頭，心神一動，周圍一丈之地的天地靈氣聽其號令，推動的漁舟逆流而上，好似一隻利箭穿過波浪，飛射而去。

青書回頭看着鬥志全無的孟氏五虎，鬱悶到“老子又不是保姆，怎麼是個人都得我照料啊”心中雖然亂想，但是當即之下不能讓他們五人銳氣泄去；畢竟他們不修道，鬥志全無甚至會動搖他們武功的武功境界。

青書對着五人喝道：“你等天生絕脈，若是修鍊不到先天，三十歲就是你們的死期。若你們不想和寧老天人兩隔，趕緊給我振作起來，本人可不要哭哭啼啼的男人。”

孟氏五虎抬頭看向青書，道：“你可有方法救治我們？”

青書沉吟到：“本人涉獵之廣博，絕非你們所能想像的。夫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你們初來咋到，本人憑什麼幫你們？”

為首大漢孟龍大叫道：“那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青書道：“我觀你們練的確是道家內功，精進緩慢，練到三十也突破不了先天。現在我傳你們一套外功，將功力散於體中，專修外功，練至極致，由外而內，亦可進入先天。”

五人大喜道：“還請先生叫我等。”

青書傳音道：“你等先按照我教的方法把內功散於體內，這篇鐵布衫練法你們可要記牢。切忌不要激進，你等以後不要用刀了，專心將寧老傳於你們的百獸形意與鐵布衫結合就是了……”

時間如小舟緩緩流淌而去。青書一行至襄陽將小舟沉入水中，向飛馬牧場進發。

青書一行駕駛者兩輛馬車，緩緩在飛馬牧場城寨外面停下。孟氏五虎一馬當就要前去開路。青書長袖一揮，引動周圍天地靈氣將他們5個粗魯的大漢定在原地道：“你們暫且稍後，在下前去交談。”

說完青書躍下馬車，來到大門前，青書輕嘯一聲，聲音迴響于山谷，嘯聲婉轉綿長，一股思念之情勃然宣洩而出，爾後嘯聲逐漸低沉下去，彷彿傳出一股“得不到”的惆悵。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有五個牧場戰士腰掛彎刀，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招呼道：“公子前來有何要事？”

青書拱手施禮道：“在下宋青書，此次前來卻是為身後戰亂中痛失雙親的孩童尋一安身之處。”說完青書指着身後11個總角孩童。

那獨目大漢神色嚴肅，道：“宋兄心懷仁義，在下添為飛馬牧場二執事柳宗道。還請跟在下前去安排住處。”

當下柳宗道帶着青書一行進入城鎮，眾人在山丘山步行，見到山下田疇像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毯子，構成美麗的圖案，不由心曠神怡。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湖泊如寶石點綴在丘陵上，夕陽照射在水中，反射出七色不一的光芒。

山丘之下就是一片一望無盡的草原，順着丘陵蔓延開來。在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佈着各類飼養的禽畜——白色的羊、黃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馬兒，各自優遊憩息，使整片農牧場更添色彩。

青書見此美景不禁心曠神怡，口中吟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進入村莊之中，青書等人只覺心情為之放鬆，周圍人們神色安詳；或牧羊於草原上；或耕作于田園間；卻也透露出一種滿足的味道。

柳宗道也將飛馬牧場的來歷介紹給眾人：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乃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

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

由牧場建成至隋統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間，飛馬牧場歷經七位場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繼，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權。此時的場主就是第七代商秀珣。

柳宗道將青書一行安置在離場主府不遠的別院中，青書見院落中左右八個廂房，正前面還有個雙層閣樓，閣樓下面還特意挖出一塊池塘，水中假山聳立，游魚嬉戲。好一個招待貴賓的地方。

青書自從進入道家大宗師境界，已然心如止水，不會生出受寵若驚的感覺。當下青書也不管牧場方面是何居心，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你們將周圍八個廂房分好，若是需要酒飯就自行去廚房招呼，沒有大事不要打擾我。”青書淡淡吩咐后，進入閣樓中。

眼下十來人你看我我瞪你，一會的散去，個人幹個人的事情了。

青書坐在亭台中緩緩運功，將心神融入天地中，尋找世間奇人魯妙子的安樂窩。青書心神立於天上俯視牧場，只見離場主府所在飛馬園不遠的後山邊有一別院，院中心有一六角亭被溪水環繞，一條拱橋將亭子與花園連接；一條碎石小路繞過園中假山青松，綿延到山崖下的雙層閣樓前。

青書只待夜深人靜之際，去尋找傳說中天文地理機關建築無一不通的奇人。

忽然門外傳出一陣清脆的叫門聲，青書念頭一動，木門無風自開。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瞪着好奇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看着青書，道：“奴婢小娟，場主派我來請你去飛馬園赴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青書心中暗道，面不改色的道：“場主相約，自當遵從。”

青書神色淡然的跟着小娟由前門入園，經過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迴廊，沿途園林美景層出不窮，遠近房屋高低有序，錯落於林木之間，雅俗得體。

途中遇到的守衛和僕人無一不對青書躬身行禮，爾後站在一旁，待青書現行離去。

青書跟着小娟一連過了三重門后，來到一間別院門口。青書走進其中，見牆上掛着一副對聯，上書“五倫之中自有樂趣；六經以外別無文章。”

青書嘆道：“如此人生真諦，場主卻是一個雅士。”

“秀珣當不得宋兄稱讚，此非秀珣所書。”一個膚色健康，儀態萬千的少女走了過來，她那烏黑的長發錯落有致的披在肩頭，一身緊身武士袍穿在她身上，將她修長的身材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不禁叫人贊道：好一個青春佳麗。

商秀珣走到青書身旁，青書立刻感到一股陽光的氣息迎面而來，其中夾雜着點點倔強，不禁將她襯托的更加迷人。

青書洒脫的笑道：“既然非秀珣所書，可見牧場還有高人出沒。”其意似有所指。

商秀珣粉黛微皺，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道：“公子就是白天在牧場外放聲長嘯的人么？”

青書不語，仰望天空明月，吟道：“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商秀珣亦被惆悵之情所困，雙眼迷離，口中問道：“他真的會後悔么？”不知道是問青書還是別有其人。

青書心神全力運轉，於眼前顯示出一番畫面：明月當空，一個面容古奇，巍若松柏的白髮老者孤守於小樓之中，陪伴他的只有一襲清風，一支火燭。忽然，火燭一閃而滅，那老人亦和上雙眸，神色安然的緩緩去了……

一聲輕吟飄蕩在秀珣耳畔“若非君負伊人千般意，怎會諾以殘年之約”

“你能救他的是么？”商秀珣不禁悲呼道。

“在下此次前來是有所求，若不能救他，何以求。”青書不緊不慢道。

商秀珣聽聞青書肯定的回答后，冷靜的說道：“看來公子此次前來所求甚重，還請公子先就了人再說。”商秀珣片刻就恢復了身為牧場主的精明。

青書應道：“如此，還請場主帶路。”

當下商秀珣帶着青書穿過飛馬園，來到後山別院。

入口出上書一塊牌匾：”安樂窩”兩旁橫樑上寫道：“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青書忽然大笑道：“非也，非也。”

蒼老的聲音從閣樓上傳來：“老夫所題對聯有何不對之處？緣何發笑。”

青書坦然道：“在下笑你心中並非洒脫，何必如此做作。豈不聞：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聲夾雜着悔恨的嘆息傳來，那蒼老的聲音又道：“在下天文地理機關建築無一不通並曾以此傲然世人；然在下雖有天縱之才，卻無天縱之力；可嘆在下一身傲骨，半世英明，卻也敵不過人心，落得凄涼收場。”

商秀珣突然問道：“老頭子，他說你命不久矣，可是事實？”

房門拉開，一個老者緩緩走出，只見他峨冠博帶，眉目間流落出點點化不開的哀愁。

老者來到青書二人身前，並不回答商秀珣的問話，對着青書道：“老夫魯妙子，敢問公子所求為何？”可嘆魯妙子一生愧疚商秀珣母子二人，臨死還不願叫商秀珣背負太多包袱，父愛總是於無聲無息間閃過。

青書神情嚴肅對着魯妙子施禮，道：“青書剛才笑言，魯師不必介懷。在下所求，對牧場確是有很大好處。”

見商秀珣與魯妙子二人都聚精會神的聽着，青書又道：“在下所求不過“天下”二字”如此言語，真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