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吃醋我也不喜歡你
隨着夏蓉蓉眼眸輕輕一抬看向那個站在陽光下空有外表的男人罵道:“還有你,當街讓你養的一群狗東西,毆打一個老人你還是男人嗎?”
說罷,夏蓉蓉自顧自的將地上的道士扶了起來,語氣變得柔和:“老人家你沒事吧?”
當道士看清夏蓉蓉的容顏時微微錯愕一秒,后又搖了搖頭,天意如此,逆天而行必遭天譴,罷了,罷了!
上官佑見女子膚如凝脂,生的楚楚動人,心底起了其他心思,聲音緩和,手中摺扇指向了夏蓉蓉:
“你是哪來的野蠻女子,本公子教訓這個胡言亂語的妖道與你有何干係?”
雖然這裏不是九霄城但也是臨城,夏蓉蓉當然得小心翼翼問道:“呵,我是哪來的與你又有何干係?你倒說說這位老人家是怎樣胡言亂語了?”
上官佑眉眼一挑,看着叉腰問話的女子,回道:“他造謠生事,膽敢說我表姐是陌上的禍星,此次岀始雲漢必然兵敗!”
夏蓉蓉回過頭看向老道,眨了眨水眸,湊到他耳邊問道:“真有這回事嗎?”
老道委屈的癟了癟嘴,點頭道:“貧道沒有說假話。WWw.聖女你要相信我。”
聖女?!夏蓉蓉愣了愣,將視線落在上官佑的身上替老道強辯道:“那你也不能出手打老人啊?你懂不懂尊老愛幼啊?再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上官佑慢步上前,摺扇挑起夏蓉蓉下顎,動作之輕.浮:“本公子不懂的什麼狗屁尊老愛幼,只曉得憐香惜玉。”
夏蓉蓉一口唾沫星子吐到他輕佻的臉上,這種耍流.氓的人她可沒少見:“我呸,少來噁心本姑娘,我怕等會吃的飯吐你一身。”
上官佑伸手擦了擦臉頰上的唾沫星子,眼眸眯了眯看向夏蓉蓉,對着從地上七仰八翻的家丁命令道:“把這小娘們兒抬回去。”
夏蓉蓉眸光一冷,剛想出手卻發現自己渾然沒有了方才的氣勢,只好抓起老道的手一路狂奔。
“都愣着做什麼?快追,快追啊……”
“站住…少爺…快放了我家少爺……”
愣在原地的老道深邃的眸眼睨了眼那個逃走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也便離開了人群。
夏蓉蓉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心底還暗自竊喜這群狗腿子的腳還不如自己這雙小短腿能跑。
不過就是身後這個人太拖後腿了,應該是老道人老了,跑不動也是正常的。
上官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向養尊處優的他何時受過這等罪?
至從上官一族落魄,見過之人都恨不得騎上頭來踩一腳,好在的是這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沒落到任人宰割的份上。
“小妮…子,你…你拉着我跑什麼啊…”
聞言,夏蓉蓉臉色赫然一變。扭頭看向上官佑這個小白臉:“哎喲,我去,拉錯人了!不是,我說你跟着我跑什麼?”
上官佑喘過氣后,說話也順溜了:“小妮子,你想引起本公子的注意也用不着如此拚命吧?”
夏蓉蓉想一斧頭劈死上官佑外,能不能不要來個男的就壞心思一堆?
應付起來真是硬傷:“滾犢子,不要臉的小痞子。”
上官佑覺着這丫頭倒是有點樂趣,當然跟她多玩玩自己也是不介意的,看她罵人也有幾分個性:
“你這個小妮子,除了我表姐還沒人敢如此罵我。”
夏蓉蓉白了兩眼他,不過倒是聽他說起他表姐兩次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能讓這小痞子折服?
或許男人就是欠虐!對他好的他看不順眼,一個勁給他臉色看的,還要趕着往上貼。
上官佑看夏蓉蓉站在城門口便駐步眺望向九霄城的方向,便開口問道:“我看你這樣子,是要去九霄城吧?”
夏蓉蓉本是不想理會這個小.痞.子的,但是想想自己人生地不熟,也不得不向他張口問道:“剛才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了!”
上官佑不屑的嘰歪道:“誰要跟你一筆勾銷了?你打傷我那麼多的家丁,就不賠點醫藥費?”
又要錢!!!
夏蓉蓉臉色黑到了極點如同摸了鍋灰,出門在外什麼都是錢!
“賒賬成嗎?”
上官佑搖了搖頭,一口回絕:“不行。”
夏蓉蓉咬了咬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便落到了他的脖子上:“給我聽着,你乖乖的如實交代,我就饒了你狗命,要是你敢糊弄我,別怪我刀劍不長眼。
我聽說九霄城需要身份牌子才能進去居住,你知不知道這身份牌子要從那裏來?”
“就為這事?”上官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她就把劍架到自己脖子上,若不是為了避風頭,上官府也就不必九霄城搬去臨城了,但是一塊身份牌子府上倒是多的很。
聽他這容易的口氣,夏蓉蓉斷定這對他來說一定是件容易事,清冷的道:“我知道你有辦法給我弄一塊!對嗎?”
上官佑本想爽快答應,但忽而又想到她氣勢洶洶都將刀子放在他的脖子上了,就沖這不和善的態度,便不答應:“不賣。這兵荒馬亂的,若你不是什麼好人混進九霄城中,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夏蓉蓉鼓了鼓腮幫子,氣炸呼呼的道:“我不是好人,你個小痞.子就是好人了嗎?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上官佑無奈的又搖了搖頭,笑道:“這話可不是你自己說的,我還真就是好人。你想要身份牌子也行,總得告訴我你去九霄城做什麼吧?”
就在夏蓉蓉為難時,一顆石子“砰”的一聲彈開了那架在上官佑脖子上的利劍。
一名紅衣女子穩若泰山的走到了上官佑的身前,一臉淡然的道:“公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上官佑將那名女子抱進了懷裏,在她白凈的臉上偷香的親了一下:“辛苦你了寶貝兒,那老頭子交代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站在一旁的夏蓉蓉手被剛才那股內力震的生疼,對於上官佑的話語心底一陣惡寒,卻不知他二人聊的什麼?但是他的舉止行為深深地遭到了鄙視。
上官佑明顯看見了夏蓉蓉臉上疼痛的神情,轉而對那紅衣女子道:“寶貝兒,你看下次見到美女能不能下手輕一點?”
紅衣女子始終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應了一聲:“是。”
夏蓉蓉撇了撇嘴,一手揉着另一隻略微疼痛的手臂。
上官佑見夏蓉蓉一副不服氣的模樣,調侃道:“你吃醋了?”
夏蓉蓉懶得理他,那裏都能撞見奇葩,轉身就朝着客棧的方向走了。
上官佑抬起手指着那個背影,也不害臊的大聲喊道:“小妮子,你吃醋我也不能喜歡你啊!”
紅衣女子橫了一眼上官佑,也沒多說什麼,知道他是在做樣子給自己看,心底仍舊有些氣惱。
上官佑頗為無奈,把持了這麼久今日像撞了鬼?一和女人搭訕就被無心逮着,真是今年運氣不好到了極點。
“寶貝兒,你別走啊!等等我啊!”
見無心決然離去,也便立馬追了上前:“寶貝兒,你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
人前無心可以對上官佑馬首是瞻,因為他是公子需要留幾分薄面給他,人後根本沒必要跟他客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上官佑勸也勸煩了,索性不理就不理,抱着胸就快一步的進了院子。
剛進院子就被名義上的爹喚了住:“佑兒,你過來爹有事跟你說。”
上官佑耷拉着一張臉,他找自己一般准沒好事,無精打採的打了一個呵欠道:“我沒興趣,爹你還是改日再說吧,我先回房了。”
上官燁臉色沉了沉,對那抹弔兒郎當的身影呵斥道:“站住!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上官佑懶散的回過了身:“行了,你有事趕緊說,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想他凌亦風當初堂堂二十一世紀霹靂無極帥一遭被雷劈,睜眼時就到了這個鬼地方已經夠是氣惱了!
還莫名其妙的被人扔進上官府當卧底,這霉運連天也是沒誰了。
被扔進來剛享受了一兩年的榮華富貴,還沒醒過神來上官族就落魄了。
上官燁一本正經嚴肅的開口說道:“你表姐身為尊貴的陌上公主都即將遠赴沙場,你看看你一天在做什麼?不是出入花樓叢中就是賭館。
我已經上書了皇上。此次出徵人員的名單里也有你的名字。”
“隨你了,反正你也不是我親爹,死在沙場上到時別來哭哭啼啼的,不然煩的我在地底下也睡不着。”
上官佑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轉身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早就想離開上官府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理由,如今都落魄了事也辦成了,所以完全沒必要再留在這裏浪費生命。
說起那個表姐,不就是個心機biao!誰樂意娶她誰祖宗八代死不瞑目。
“你…你這個不孝子…”對於上官佑的話雖然出自上官燁的意外,但是好在是他應了這件事,而他的安全也早被安排周全了。
只是上官燁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兒子早已是體內流着自己的血身體卻是寄宿着另一個世界來的靈魂。
客棧。
夥計平淡的語氣似乎早已對這些想進去九霄城內的客官習以為常了:“姑娘九霄城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除非你成為那裏的墮民。”
夏蓉蓉聽着這兩個字眼就覺得不順耳,困惑的問道:“墮民?!啥是墮民?”
這些年對於這些大同小異的問題,夥計嘴皮都快說起繭子了:
“就是做牛做馬,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墮民還不如九霄城內住在北街的乞丐,只是就算是北街的乞丐也有身份牌子的。”
夏蓉蓉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櫃枱,對於墮民的含義了解的模糊,問道:“那我要是成為了墮民還能離開嗎?”
夥計聽到夏蓉蓉的話,嗤了一聲:“呵,一入墮民終生都只能是墮民,不僅如此,還有你的子子孫孫亦是如此。”
夏蓉蓉趴在櫃枱上黛眉蹙了蹙,可憐巴巴的看着那個打算盤的夥計:“還是算了。不過除了成為墮民,你還有其他靠譜點的辦法進入九霄城內嗎?”
夥計一臉的為難還有些不耐煩:“姑娘與其在這裏跟小的磨嘰得不到答案,何不去尋別的方法?”
夏蓉蓉嘴角不屑的“切”了一聲,跟誰樂意纏他一下午似的?只是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能到哪裏去想辦法?
而在客棧內盯了夏蓉蓉好久的張毅緩緩的起身向她走了去,開口問道:“姑娘要身份牌子去九霄城做什麼?”
夏蓉蓉正為此事煩的焦頭爛額:“找人!”
張毅擰了擰眉,心下暗自想着,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找人,那這個人對她而言定當很重要,於是接而問道:“姑娘是找何人?說不定在下還能幫幫姑娘!”
夏蓉蓉覺得這人問的有些多了,扭頭看向他卻見是一個學士模樣的老伯,可他那雙眸子暗藏洶湧讓人又不得不起戒心,客套道:
“真是抱歉,無功不受祿,就不麻煩老伯幫忙了。”
張毅見她轉身便要離去,悠悠然的開口道:“行吧,既然不需要老朽幫忙也罷,老朽就去九霄城等姑娘了。”
夏蓉蓉的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過身,餘光在他身上掠過,半信半疑,上前問道:“我與老伯非親非故,老伯為何想要幫我?”
張毅撫摸着鬍鬚,威嚴的臉上掛了笑而顯得慈祥,低聲的對着夏蓉蓉的耳邊道:“因為老朽也是雲漢的人。”
夏蓉蓉聞言就更不明白了,上下量了一眼自己也沒看出來身上那裏有是雲漢的標誌,問道:“可老伯怎知我是雲漢的人?”
張毅看眼前這單純的孩子,唇邊的笑越發濃了:“雖然老朽人老了,但是故國的口音卻還是聽得出來的。”
夏蓉蓉覺得有幾分道理,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那老伯有什麼辦法幫我?”
“這會就信我了?”張毅反問道,只覺得這丫頭當不會是表面這般簡單才對,隨後又數落了一句:
“你這缺心眼的小丫頭,三言兩語就能夠獲得你的信任,跟我走吧!”
“當然信老伯了,難不成老鄉還會坑老鄉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能怪我識人不明了。”夏蓉蓉也只是口頭上說說,出門在外誰不會多長個心眼。
只是現在無論老伯的話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看看,若不然就一點希望都沒有。
“呵呵。”張毅也只是爽朗的大笑了兩聲,負手走在夏蓉蓉的前面。
“不過老伯我們這是要去那裏?”夏蓉蓉跟在後面心裏有些沒底,忽而瞧見他寬厚的手掌上滿是繭子,試探的問道:
“老伯,你說陌上的君主為何要定下這樣荒唐的規矩?只能富裕有本事的人才可以居住九霄城?”
張毅對這樣的國規其實也是不滿的,惆悵的道:“估計是想要留下人才吧。”
夏蓉蓉眉目凝了一凝,很快又恢復一片墨染明澈,純真的笑道:“呵呵,老伯這話說的倒挺牽強,所謂人才無非就是些家底厚的人吧?”
張毅回過頭,看向夏蓉蓉眼眸閃過一絲深意,隨後又繼續往偏僻的地方行去。
這姑娘說話卻也直白,倒有幾分像她的母親陌瑾,只可惜最後也是薄命人。
夏蓉蓉總覺得張毅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位故人,最後停了下來,並不想再跟着走下去,或許他真有辦法幫助自己但是他也真有辦法害自己。
張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下,轉過了身看向她:“怎麼不走了?”
碧藍的天空上灑下的金輝落在夏蓉蓉黝黑的秀髮披上一層的清光:
“老伯你究竟有何意?能夠進入九霄城的人都是活在雲端的人,不可能與你一樣有一雙佈滿老繭的手。”
張毅讓人調查過了夏蓉蓉的底細,知道此次她來陌上是為了尋找雲漢的皇帝,問道:
“我聽說雲漢的先皇十分寵愛瑤妃,而且瓊華的國君也很疼他的女兒,現如今兩國交戰,若是雲漢贏了。陌上當如何?
若是陌上與雲漢兩敗俱傷,瓊華卻坐山觀虎鬥,到時陌上又當如何?所以老朽也只好得罪公主了。”
一聽他的話,夏蓉蓉就曉得他調查過了自己的底細,只不過並不透徹,他錯認為自己是瑤妃了。
“老伯我們做個交易可好?我給老伯一計保陌上暫時周全,老伯給我身份牌子。”
張毅眉梢輕輕一皺,眸光錯綜複雜,深深的看向對面與她八分像的女子,不由的回想起因國師而流傳在民間的詩歌。
聖地頤養已千年,女子涉險方得見。現無天干地支算,安能五行八卦斷?天地陰陽兩儀間,下至陰地上達天。
收回思緒后,才緩緩的又道:“若你的計謀有用,我定當幫你。”
夏蓉蓉想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明白漁翁得利的道理,只是拉不下臉面咽不下那口氣而因此才大打出手,不過也總好過前怕狼后怕虎,便開口道:
“我的計謀並不高明,但是卻有用,在雲漢與陌上元氣未有大傷時提出和親。我想雲漢的君主也明白這個理。”
張毅微微錯愕后又親和的笑了笑,只因她的想法與自己的想法相符:“可是我還是覺得沒有抓你來的更妥當!”
夏蓉蓉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那你抓我好了,若是我父皇疼我,十五年前就不會將我扔在雲漢不顧不問了。”
張毅正當猶豫之時,一個矮小的身影撲了過來,直接撲到了夏蓉蓉的懷裏,稚嫩的童聲能夠柔軟的化了心:
“姐姐,你要身份牌子我給你一個便是,我的家中多的是。”
張毅神情大變,不知太子這是要做什麼?或許就算這事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心裏仍舊有她的一席之地。
夏蓉蓉怔了怔,半天還反映不過來,今兒是怎麼了?
陌熔珣將一塊刻了蓉姚二字的金屬牌子遞到了夏蓉蓉的身上:“姐姐,你可要路上小心哦!”
說罷,那個矮小的身影便跑到了張毅的身前:“爺爺,我們回家吧!珣兒餓了。”
張毅猜不透太子的心意,只好慈善的笑了笑:“好,我們回家,爺爺給你買好吃的。”
隨後又看向了夏蓉蓉,叮囑道:“九霄城不是一個平凡的地方,祝你此行平安順利。”
夏蓉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身份牌子后又抬眸看向那兩個似乎氣質不對稱的二人:“謝謝老伯。”
待陌熔珣與張毅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那張童顏才恢復一如既往的清冷:“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有第二次。”
“太子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張毅只知道只要是對陌上有利便沒錯。
“她不應該捲入這場爭鬥中,她不是我們的犧牲品。”陌熔珣恨,就是因為那道聖旨翻天覆地的改變她的一生。
“太子現下應該以大局為重!”張毅知道這麼多年太子仍舊放不下,但是成大事者必須學會心狠手辣。
“此事不必多說。”言語落下,陌熔珣便徑直的離開了,那雙瞳眸里蘊韻着絲冷意。
……
客棧內的夏蓉蓉收拾了包袱結算房錢后就興緻勃勃的朝着九霄城的方向出發了。
夏蓉蓉倚在馬車裏,將身份牌子放在眼前觀摩良久,腦海里忽而回想起那張童顏。除了二人長相不一樣,其他地方卻都透着相似。
“羽書啊羽書,你說你是不是轉世投胎了呢?不然為什麼見到你會總覺得很熟悉。”夏蓉蓉注視着那塊身份牌子喃喃自語。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過失,一個鮮活的小人兒卻喪命在清心苑。
“姑娘,九霄城到了。”馬夫只能將夏蓉蓉送到此處了。
夏蓉蓉回過神色,將身份牌子收到了懷裏,跳下了馬車,將銀子遞給了馬夫后,抬頭望了一眼這巍峨敦煌的九霄城城門。
“看什麼看?你若不進去就靠邊站,別站在這裏擋着後面的人。”一個侍衛的語氣相當的不耐煩。
“你那隻耳朵聽見了我不進去的?咯,睜開你的狗眼看好了。”夏蓉蓉將身份牌子撂到那囂張侍衛的手上。
侍衛根本沒將夏蓉蓉放進眼裏,看過那身份牌子后神氣的冷哼了一聲:“哼。”
夏蓉蓉見區區一個看門的小侍衛氣焰就如此蠻橫強勢。也難怪陌芸嫣與陌楚歌這二人也盛氣凌人,畢竟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樣看來陌焱果真也不是一個好皇帝!
如此想着的夏蓉蓉徑直步入了九霄城內的街市,身為陌上國最繁榮的都城,映入眼帘皆是一片昌盛的景象。
夏蓉蓉望了一眼那幾間古色古香氣派的店面,牆上掛着的針線繡的栩栩如生,關鍵是還特別眼熟,細細一看后不由得驚聲道:
“我去,現代的十字綉水晶之戀怎麼跑到古代來了?”
走進店內再一看,裏面十字繡的圖案一大半皆是現代十字繡的圖案,心底的好奇驅使着夏蓉蓉上前詢問:
“掌柜的,我能知道你們這裏的圖案是出自誰的手嗎?”
掌柜前的女子一聽這話就知道夏蓉蓉不是本地人,唇角勾了勾,笑得妍麗:“姑娘可真是行家,這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本店圖案的新穎。”
夏蓉蓉只覺得答非所問,黛眉蹙了蹙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話:“呃,我想知道這圖出自誰的手?”
說不定還能在這裏遇見一個現代人!在古代好歹也還能做一個知心的伴。
而那女子卻有意的賣起了關子:“這人你是見不得的,除非……”
說罷,女子向夏蓉蓉伸了手,眸眼打量向了掛在她腰間的錢袋。
夏蓉蓉睜大雙眸看着她伸出來的手,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只好掏了一兩銀子遞到她手上:“這次總能說了吧!”
女子顛了顛手裏輕盈的一兩銀子,搖了搖頭:“姑娘若是沒這個誠意,老娘也不願意引薦。”
夏蓉蓉心底暗自腹誹,拜金女還真是四處可見,完全不分時代,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二十兩放在她的眼前卻並沒有馬上給她:
“說吧,如果你若不說那我便不給了。”
女子兩眼放光盯着那二十兩銀子,嘴裏的信息也便嘩嘩如流水道了出來:
“這些圖案其實現在在陌上國任意一家銹紡的店面都看得見,而且提供圖案的人正是陌上曾經國師口中的聖女,傳言聖女現,安天下,只不過天妒英才,聖女早早的便過世了。”
夏蓉蓉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將銀子放進了懷裏,轉身便快步的走出了這家的銹紡,人都死了。你還引薦個屁!
不過聖女死了還怎麼安天下?這樣說來那國師之言必定有假。
不過倒回來又想想這些銹紡不會大賣的原因估計便是四處可見的東西沒人稀罕了。
女子還沒緩過神來那抹身影已便踏出了自己的銹紡,跳腳的大喊道:“喂…喂…你還沒給老娘錢啦!”
夏蓉蓉頭也未回,舉起的食指左右搖晃,留下悠悠一聲:“你給的信息不值二十兩,一兩銀子足以!”
前腳剛走出銹紡的大門,就聽見這街里街頭都在熱火朝天的議論着什麼?
看這人聲鼎沸的架勢,就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似的。
“養尊處優的公主要領兵出征,也不知這是出自什麼原因?”
“上官一族失勢,皇宮內只有一個嫡公主幫襯,芸嫣公主不為上官族出頭誰為上官一族出頭?”
“可是我前些時日還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眾人一致扭頭看向說話那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事情?”
“芸嫣公主是陌上的災星啊!”
“我好像也記得在十幾年前還真有這麼一說,只是後來這樣的謠言又被先皇壓制了下去。”
上官佑見昨日那道士口中所說果真有這麼一回事。連忙又道:
“是不是當年國師夜觀天象說天上出現了一顆極其耀眼的星,而那顆星稱為聖女星。
然而在聖女星出現的當日一名女子從天而降落在先皇的大殿上,眾人都認為那位女子是國師口中所說的聖女,後來大家都知道這女子被先皇封為了公主。
數年過去後天上又出現了另一顆與聖女星幾乎重合在一起的星,國師言這並不是祥兆,而那日正是芸嫣公主出生的日子,後來芸嫣公主出生不久,聖女便死了。
可奇怪的是聖女星在瑾兒公主死的那一日其光芒更勝,更有者說那顆聖女星當日夜晚是紅色的!”
夏蓉蓉的視線看向說話那廝,這不正是昨日在街上橫行霸道,還毆打老人的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嘛!
只是不明白的是,他口口聲聲說陌芸嫣是他表姐。昨兒還為維護他表姐的聲譽在街上大打出手,今日怎麼又跑來街上詆毀他的表姐了?
莫不是這人腦子有問題?
上官佑明顯感覺到一處帶有敵意的目光正審視着自己,朝着那處視線的主人看去,卻見是那個在街上辱罵自己不尊老愛幼的蠻橫丫頭!
兩條長飛的黑眉輕輕一挑,向夏蓉蓉走了過去:“喲,本事不小啊!自己進來了!”
夏蓉蓉白了一眼他,很明顯對他有成見,扭頭就要走。
上官佑一把拉住夏蓉蓉的胳膊肘,夏蓉蓉回過頭銳利的眸光瞪向他:“小痞子,你放開我!”
上官佑眸眼狹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拉着她的手,立馬鬆了開:“我不是小痞子,我有名字凌…不…上官佑。”
夏蓉蓉心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明明自己是討厭他的,卻又總覺得和他有一種親和感:“凌什麼?”
上官佑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補充道:“字凌風。”
見夏蓉蓉半信半疑的模樣,直接拽起她往客棧里去了:“好了,一個稱謂而已,有什麼可糾結?我請你吃飯去!”
夏蓉蓉踉蹌的尾隨在他身後,任由他拽着進了一家人來人往的客棧內:“誰需要你請我吃飯了?我又不是連一頓飯錢都沒有。”
“你有一頓飯錢,小爺就沒有嗎?”上官佑爽朗的笑了笑,對着一旁走過來的小二道:“小二,芙蓉蝦炙,雪月羊肉湯,八仙盤,點心要貴妃紅,七返糕,小天酥,嗯,就這些了。”
說罷,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夏蓉蓉,問道:“行吧,既然你不要我請,那你請我好了,反正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夏蓉蓉邁步進來時就知道這不是普通人能夠承擔起消費的地方,連忙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這頓飯既然是你開口說請的,那就你請好了。”
小二記下后又開口向夏蓉蓉問道:“那這位姑娘還需要點些別的嗎?”
夏蓉蓉搖頭跟撥浪鼓似的,原本這奢侈的傢伙已經點的夠多了,估計是有四個肚子也撐不下:“不用了。”
“好的,二位客官請稍等片刻。”小二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夏蓉蓉突然又覺得自己犯蠢了,這又不是用自己的銀子幹嘛要說不用?
上官佑點漆似的眸子注視着夏蓉蓉:“野丫頭你想方設法的來九霄城做什麼?”
夏蓉蓉本不想告訴他,但是又想到他畢竟是上官家的人,好歹上官一族以前也是陌上的名門旺族,便從包袱里拿出一張畫紙放到上官佑的面前問道:“我找人,你認識這個人嗎?”
上官佑看着畫紙上的男子稜角分明,眉眼清韻,一眼便知氣質非凡,隨後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夏蓉蓉:“你確定這不是你想像出來的男人?呵呵,喜歡他吧?看你這樣子也只有暗戀的份。”
夏蓉蓉橫了一眼沒個正經的上官佑,雖然同樣生的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可上官佑這張臉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只好將畫紙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上官佑見夏蓉蓉似乎生氣了,忙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夏蓉蓉才沒生氣,從頭到尾就覺得莫名其妙罷了,唇瓣動了動:“不好笑。”
上官佑一頓,一雙俊眸眼底迅速的閃過一道趣味的淡笑:“不好笑就不好笑吧!看着小爺我給你笑一個,嘿嘿,我還可以給你講講我想像出來的女人,身材定要婀娜多姿…”
“夠了!真無聊。”夏蓉蓉見小二將菜一盤一盤的端上來,頓時就感覺餓極了,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舌尖不由自主的多了一絲口水,對於上官佑的話更是拋之腦後。
上官佑見夏蓉蓉那雙眼睛都快落到那幾碟菜肴中時,總覺得這有幾分誇張,但還是想要逗逗她,這還是第一次遇見與古代女子大相逕庭別有一番趣味的小丫頭。
調侃道:“你說萬一我想像出來的女人是你怎麼辦?”
這冰冷的話語絕對不是出自夏蓉蓉之口,而是泛着醋意的紅衣女子:“殺了你。”
夏蓉蓉抬眸見又是昨日那位紅衣女子,不過貌似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還不太好,好像跟搶了她情郎似的。
一看就曉得這是被人誤會了,解釋道:“姑娘別誤會,這小痞子跟我沒關係!”
夏蓉蓉將還在喉嚨上的飯菜咽了下去,識趣的把桌上幾盤菜便端到了另一桌去,打算給他二人留單獨的空間,這樣也不打擾自己吃飯!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紅衣女子對於夏蓉蓉給公子的稱呼心底氣惱至極,隨後將目光移向正一點一點把腿往店外挪的上官佑,氣急敗壞的跟上了前去。
上官佑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無心,連忙豎起三根手指開口道:“我發誓我心裏只有無心一個女人,若是我有一個字是假話就把我爹給天打雷劈了!”
反正這也不是違心話,再說這個爹也不是什麼好人,一心顧着自己的利益!
無心雙眸似水卻透着冰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公子,我們何時動身?”
上官佑見沒事了也暗自鬆了口氣,大步的走出了客棧往回府的路上走去:“等會我給你一張圖紙,你幫我去找一個人!”
無心眺望向遠方,眸底有一絲心灰意冷:“是,無心明白了。”
上官佑將無心直接擁入了懷裏,勸道:“我是說認真的,我的心裏真的只有你,好了,你就別多想了,我的小祖宗。”
無心淡漠的點了點頭,細緻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略顯柔美中又有幾分冷美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