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商梔番外9—他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他說:我愛你

242 商梔番外9—他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他說:我愛你

霍靳商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越捏越緊,最後他側身,將懷中的戀戀遞給一邊站着的班主任老師。

戀戀抓着霍靳商的襯衫,卻怎麼也不肯鬆手。

“戀戀,乖,好不好”班主任老師直接將戀戀的手給扒了過來。

戀戀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霍靳商眼眶猩紅,再也不看戀戀,闊步離開攖。

戀戀不住地抹眼淚,哽咽着說,“老師,爸爸為什麼不要我和媽媽”

班主任老師一愣,看了眼霍靳商離開的方向後教育戀戀,“傻孩子,可不要再亂說了,剛才那人是你舅舅,不是爸爸償”

戀戀發脾氣,“我沒有亂說,他就是爸爸”

班主任老師怔住,再一次看了眼戀戀的臉,又回憶了下霍靳商的臉

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後、也就是在霍老太太去世的前一天晚上,霍老太太將霍家的全部人連同霍梔全都叫到了自己的病房裏。

老太太一一地跟每一個晚輩說完話后將其他人全都打發了出去,唯獨留下了霍梔。

那也是霍老太太第一次當著兩個人的面提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糾纏不清。

霍老太太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都是些不着邊際的話,只在最後一口氣說了句,“梔梔丫頭,答應我,永遠不要與商兒結為連理,永遠不要。”

聽到這話,霍梔的乎吸都驟停了半拍,她沒有說話,只嘶啞着嗓音叫了句“奶奶。”

霍老太太掙扎着要坐起來,“梔梔丫頭,就算是為了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你也得答應我”

看着霍老太太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霍梔急得心口劇痛,最後只得點頭,“奶奶,我答應您我答應您”

霍老太太重重地躺回去,閉着眼睛緩了好一會兒以後才重新有力氣說話,“梔梔丫頭,你出去吧,把商兒叫進來。”

霍梔閉着眼睛將所有的淚水都逼出眼眶,這才擦乾眼淚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霍靳商進了病房以後,霍老太太所說的話,無外乎與之前對霍梔說的大同小異。

霍靳商全程靜默,只在最後問了句,“奶奶,有沒有可能,那件事是您記錯了”

霍老太太猛然睜大眼睛,瞪着霍靳商,“這樣的大事,我怎麼怎麼會記錯”

眼看着霍老太太就要背過氣去,霍靳商再不敢問。

霍老太太最後抓着霍靳商的手,“商兒,等我死後,你回德國去吧,再也不要回來了。答應奶奶,快答應奶奶”

霍靳商閉上殷紅的眼,良久后才無聲地點了點頭。

無聲地站着門外的霍梔透過門縫,將霍老太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將霍靳商的應允也看得清清楚楚。

人家都說一個人的一生總會時來運轉的,可是她和霍靳商,大概永遠也不會再有轉運的機會了。

那,就這樣吧。

霍老太太去世后,霍家人沒有發佈消息,而是按照老太太的遺囑,將霍老太太送去了荷蘭,那個她與霍靳商的爺爺相遇並相愛的地方,也是作為混血兒的霍奶奶的家族所在地。

霍靳商沒有去送霍奶奶,而是留在雁城處理霍家的一些善後事宜。

而霍梔作為一個外人,從最開始就被霍家人排斥在外、何況是霍老太太已然故去。

霍老太太去世的第八天,舊痛加新傷的霍梔覺得透不過氣來,便一個人去了當時幾乎已經空無一人的霍家老宅。

門房的那位為霍家工作了幾乎一輩子的老大爺也早已故去,霍家大宅里在轉瞬之間就透出蕭條衰敗之象。

霍梔推開並沒有上鎖的、已經生鏽的大鐵門,一步一步、緩慢地往裏走去。

每走一步,視線所及之處,她都可以將腦海里的那些回憶與眼前的景象相重疊。

霍梔竟不知,自己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好像還是那段寄人籬下的時光。

走着走着,霍梔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以前那兩隻藏獒所住的小木屋。

她在小木屋前站了許久都沒有再動,她才突然意識到,她最捨不得的地方,不過是只有這裏。

她和霍靳商,也算是因為那兩隻藏獒而結緣。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霍靳商在院子裏養了兩隻狂躁的藏獒,恐怕當時霍老太太會安排其他的人送她去小樓。

如果不是因為那兩隻藏獒,她霍梔現在是不是會過得好一點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霍梔低下頭看了眼腳下的草地,彎唇笑了下,在心裏對自己說:都過去了。

看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霍梔沒再在小木屋前停留,朝霍老太太生前居住的小樓走去。

很意外地,霍老太太所居住的小樓的大門並沒有關,虛掩着。

霍梔沒有多想,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霍家的人雖然都不住在這裏了,但是還是安排人在定期打掃維護,所以房間裏很乾凈、那些擺設還和霍老太太生前的時候一樣擺在原來的位置。

霍梔將小客廳細細地打量了一圈,然後慢慢地往樓上去,不知不覺地就走到自己以前住的那個卧室。

卧室的門也是虛掩着,因為天色的原因,拉着窗帘的卧室已經是一片漆黑。

霍梔沒有開燈,隨手推開門后就走了進去。

等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霍梔這才發現,床上躺着一個人。

心臟一記猛跳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熟練地將房間的燈給摁亮了。

床上躺着的人大概是被燈光晃了眼睛,抬起手遮住眼睛后將身子側躺了過去,並沒有起來。

是霍靳商。

霍梔面無表情地在門口站了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卻,在小樓的花圃邊遇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其實也不算陌生,霍梔見過他一次,知道他是霍靳商的特助。

她只是禮貌性地同對方點了點頭,舉步就要離開,卻被特助叫住。

“有事嗎”因為遷怒,霍梔的語氣並不怎麼好。

已經是中年人的特助只為謙和一笑,他將手裏提着的一大袋餐盒提高給霍梔看,“霍小姐,我正要給霍總送餐,不如一起留下來吃過再走。”

“不了,謝謝。”霍梔說完,轉身便走。

“霍小姐,霍總已經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個月了,沒想到霍小姐你會突然回來。不如這樣,我這就叫霍總從霍小姐的房間搬出去,以便霍小姐能夠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男特助在霍梔身後拔高音調。

聽到這些話,霍梔依舊往前走,可是走了幾步她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他從德國回來后一直住在這裏”霍梔問特助。

特助點頭,“不過霍總的習慣不太好,每晚總是飲酒過量。所以房間裏的氣味可能不太好,我得費些時間收拾收拾以便霍小姐你能住得舒心。”

怪不得之前霍梔開了燈,霍靳商都沒醒過來。原來是醉了。

不過這個特助故意曲解霍梔回這裏來的用意,他字字句句都像是在為霍梔着想,實則將霍靳商的所有孤寂痛苦全都透露給了她。

霍梔沉吟了下,笑着問特助,“先生,你跟我說這些,是受人所託還是背着僱主自作主張呢”

特助認真地想了下,答,“畢竟是我們霍總佔了你的房間,我既然拿着霍總給的工資就有責任澄清這個誤會並作出彌補。”

霍梔看着特助,也許是一時沒忍住也許只是意氣用事,總之她重新進入小樓,回到了自己的那間卧室。

霍靳商仍舊保持着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躺着。

他頎長精實的身子與霍梔淡粉色的單人床實在不相稱,以助於本就沒躺好的他的一雙長腿有很長一截都懸在那裏。

霍梔有片刻的怔愣,不知道自己重新回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轉過身,想要看那特助上來沒,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影。

意識到不對勁,霍梔正想轉身下樓,霍靳商放在床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鈴聲響了很久,霍靳商都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霍梔捏了捏拳,拿過手機滑了接聽。

是特助,“霍小姐,我家裏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方才我已經放在樓下的餐桌上了,另外,麻煩你幫忙照顧下霍總。”

霍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已然掛斷。

掛斷電話以後,特助給正在國內遊山玩水的程鈺元打了個電話。

“程小姐,麻煩你在一小時之內給霍總的私人手機去個電話。”

程鈺元那邊有些吵,似乎在酒吧類的,“特助大人,你確定你這樣做你家霍總不會端了你的飯碗”

特助笑,“我這麼做,一半為霍總,一半為私心。一來霍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二來我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總是全天候地陪着霍總。把他交給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霍靳商那麼放不下霍梔小姐,但他卻仍舊選擇不跟她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們倆之家怎麼也無法跨越的鴻溝呢這樣一來,你所做的這些努力非但討不了好,很可能還會把自己搞臭。特助大人,你最好考慮清楚。”

特助略略沉吟了下,“我這麼做並非是為了讓他們在一起,只是想讓霍梔小姐知道霍總的心意,至少也能打破他們倆現在的僵局。另外程小姐你放心,這件事情既然是我一手安排,我定然不會讓霍總遷怒於你。”

程鈺元哈哈大笑,“特助大人說笑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打這通電話的,把霍靳商找我演戲的事情通通告訴霍梔小姐。”

結束了和特助的通話以後,霍梔將霍靳商的手機捏着,捨不得鬆開。

這是霍靳商的手指,是她霍梔所愛而不得的男人的私人物品。

除了那一晚他被藥物驅使與她無盡纏棉,他再未與她有親密接觸。

愛了這麼多年,她都沒有牽過他的手。

在她開心的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他。

在她難過的時候,她的身邊還是沒有他。

他沒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無盡地思念他。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依舊只能無盡的思念他。

天底下怎麼能存在這樣的愛情呢連觸碰都是奢望。

只是一隻手機而已,霍梔卻當做珍寶,指尖一遍又一遍地、小心翼翼地在它身上遊走。

心思遊離、視線晃蕩的時候,霍梔看到霍靳商扯掉放在枕邊的領帶。

她放下手機,拿起領帶,病態般地攥着那領帶、那屬於霍靳商的領帶。

當你愛而不得的時候,與對方有關的一息一物都能夠讓你陷入痴亂。

霍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走到霍靳商面前的,更記不清自己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將自己的指尖落在了他的眉心。

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霍梔的手指正停留在霍靳商的右眉上。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霍梔眉心狠跳,像是受了驚嚇般跌坐在地。

手機鈴聲一直響一直響,霍靳商被鈴聲攪擾,眉心蹙了又蹙,已經有醒轉的跡象。

霍梔這才急忙從地上站起來,拿過霍靳商的手機。

是程鈺元。

看到這個名字,所有的現實像潮水般涌過來,片刻的窒息后,霍梔頓時清醒過來。

她側身看了眼緊緊拉着的窗帘、想像了一下外面的濃夜,視線回落到手機上時,她多想趁這個機會分裂霍靳商和程鈺元。她想告訴程鈺元,她和霍靳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這深夜。

但是她不能。

儘管那樣愛,她仍舊無法做這樣的事情。

強自吐納了口氣,霍梔將霍靳商的手機重新放了回去,然後轉身離開。

因為一直沒人接聽,程鈺元打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鈴聲第四次響起的時候,霍靳商撐着身體,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手機。

“程小姐。”他嗓音沙啞到極致。

“怎麼是你”程鈺元脫口而出,頓了下后她笑,“霍公子,我可記得你是滴酒不沾的人吶,怎麼回了雁城就喝成這副德行”

霍靳商雖然醉了,但睡了會兒活腦袋已經清醒了很多,他很敏銳地捕捉到了程鈺元最開始的那個穩居。

“程小姐,在我的印象中,你似乎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霍靳商的而眉目斂起,說話的嗓音自然也不善。

程鈺元嘆了口氣,“好吧告訴你也沒事”

程鈺元的話還沒說完,霍靳商已經捏着手機下了床,朝樓下闊步而去、直接走出了大門。

他是在主宅前看到霍梔的。

彼時,霍梔坐在主宅前的那幾級石階上,雙手橫搭在膝上、腦袋則枕在自己的雙臂上。

她的臉埋在臂間,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

霍靳商的喉結艱澀地滑動了下,在原地站着,不再動。

直到電話那邊的程鈺元見霍靳商很久不說話,掛斷電話又重新打過來,鈴聲想起來的時候,霍靳商的視線才與突然抬起頭的霍梔的視線撞在一起。

霍梔獃獃地看着他,像是一具失了靈魂的軀殼。

而她一雙眼睛,紅腫如斯。

她容顏異常憔悴。

霍靳商心中一痛,掐斷電話后終究還是朝霍梔走了過去。

霍梔一直看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這才保持着獃獃的神情重新將腦袋趴到自己的雙臂上,默不吭聲。

從霍靳商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垂着雙眸看地面的霍梔一直在流眼淚,無聲而又洶湧。

“梔梔”霍靳商叫她。

霍梔的聲音在同時響起,她問他,“哥,幸福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儘管霍梔的聲音很輕,所問的問題也很怪,但霍靳商立刻就懂了。

他的眸色變得深邃幽暗起來: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而霍梔雖然在問霍靳商問題,但卻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裏,她依舊雙目無神地看着地面,“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因為你和程鈺元結婚了,你找了自己的幸福。可是可是我還是一點都不知道幸福該是什麼樣子。”

霍靳商一瞬不瞬地盯着霍梔的眼睛,她卷翹的長睫上和白皙的臉蛋兒上,全是淚水。

霍梔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眨了眨眼,“從我記事開始,我就一直在孤兒院。一開始的時候我很害怕那個地方,我從來不說話。漸漸的,老師和小朋友都不愛跟我玩兒了。後來有一次有一個老師丟了一串項鏈,最後卻在我的床上被找到。從那以後,孤兒院的每一個人都開始討厭我。”

“再後來再後來就是在這裏,我穿着雁城最時興的衣裳住着雁城最好的房子在最好的學校念書,可我還是不快樂不幸福。”

“長大以後,我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我終於可以開始幸福了,可我嫁進了侯家。”

說到這裏,霍梔閉上眼睛,將胸腔里壓抑着的那口氣吐了出來,但心臟的位置空落落的,很疼。

由始至終,霍靳商都只是看着她,不動也不說話。

良久以後,霍梔站起身,只當霍靳商不存在、步步往大門走去。

可是她才走出幾步遠,她纖瘦的腰支便驀地被堅硬有力的臂膀勾住。

下一瞬,他堅實寬闊的胸膛抵上她的脊背。

“梔梔,梔梔”他的下巴抵在她右邊的頸窩,一遍又一遍地、聲線粗啞地喚她的名字。

雖然自己已經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了,但霍梔依舊很平靜。

她抬起手,慢條斯理地、淡然地去掰開他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一開始徒勞無功,但過後霍靳商配合了她,慢慢地將她鬆開。

霍梔轉過身,深凝了眼霍靳商的眼睛后,笑,“霍先生,你已為人丈夫,請自重。”

看着她將手抽出自己的掌心的那一刻,霍靳商的身體搖搖欲墜。

霍梔不再看他,再一次提步離開。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愛你。”霍靳商的薄唇動了動,卻只發出微弱的聲音,輕的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而遠在十步之外的霍梔的身體卻驀地一僵。但下一瞬,她露出自嘲的笑容,將那當作幻聽,步子未停。

霍靳商身形搖晃地朝霍梔追了一步,“我愛你。”

這一次的發聲幾乎用盡霍靳商所有的力氣,雖然仍舊很輕,但足夠霍梔聽見了。

題外話謝謝的月票,づ╭愛你

ps:新文總裁有癮:薄情新妻,就一次繼續求收藏,連結在第一暖婚的簡介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上一章下一章

242 商梔番外9—他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他說: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