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商梔番外10—她看着他說:霍靳商,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243 商梔番外10—她看着他說:霍靳商,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243商梔番外10—她看着他說:霍靳商,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霍靳商身形搖晃地朝霍梔追了一步,“我愛你。”

這一次的發聲幾乎用盡霍靳商所有的力氣,雖然仍舊很輕,但足夠霍梔聽見了。

霍梔並沒有立刻停下來,而是慢慢地頓住腳步。

她沒有轉過身,就那麼背對着霍靳商站着。

霍靳商紅着眼睛朝她走過去,走得很慢。

等他終於停在她身後,他又說了一次,“梔梔,我愛你。”

霍梔的一雙杏眼瞪得很大,但她不知道自己在瞪什麼,她腦子一片空白。

她在那一刻將呼吸的要領都忘卻了。

霍靳商傾過身,大掌將霍梔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捉住。

那溫熱卻略帶粗糲的觸感,讓霍梔猛地打了個激靈。

她突然清醒過來,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空氣。

她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問霍靳商,“你剛才說什麼?”

霍靳商將她的手捏緊,說,“霍梔,我愛你。”

啪!

霍梔毫不遲疑,抬手就揮了霍靳商一巴掌。

她下手真的狠,霍靳商的臉都被打偏了。

但霍靳商很快擺正臉,仍舊深凝着霍梔。

“你剛才說什麼?”霍梔又問他,這一次卻眸含恨意。

霍靳商的喉結滑動了下,沒有猶豫,“我愛霍梔,一直愛着霍梔。”

啪!

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霍梔用了更大的力氣。

霍靳商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擺正臉,“霍梔,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霍梔第三次揮起手,而霍靳商毫無閃躲之意,他突然滾出眼淚來。

這一巴掌,霍梔沒能揮下去。

她垂下腦袋,低低地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霍靳商臉上掛着兩條淚線,但他微微勾着唇角,陪着霍梔笑。

霍梔笑夠了,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等兩人間隔得足夠遠的時候,她抬起頭來看霍靳商。

“霍靳商,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想過你的妻子程鈺元嗎?想過你幾天以前是怎麼答應奶奶的嗎?”霍梔輕嗤了聲,“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你什麼都不能給我就不要來招惹我,嗯?”

霍靳商捏起拳頭,無聲地看着霍梔。

“一有嬌妻在前,二有對你奶奶的承諾在後,你現在來跟我說你愛我。”霍梔又笑起來,“霍靳商,你真好玩,你怎麼會這麼好玩呢?”

霍梔一直以為,嬌妻和諾言是阻礙兩人在一起的原因。

其實只有霍靳商知道,他和她不能在一起,到底是因為什麼。但他說不出口。

霍靳商靠近她,“究竟要怎麼樣,你才會覺得更幸福一點?梔梔,你告訴我,我是該對你更狠、還是對你更好?或者,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

霍梔猛地盯住他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霍靳商,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霍靳商微笑起來,他點頭,“好,梔梔,我們去死。”

聽到這話,霍梔也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來。

一直躲在一邊的特助看到這情況,終於再也待不住,走了出來。

他看着那兩個眼中只有彼此拋卻天地萬物的人,沉吟了下后還是打斷他們。

話,是對着霍梔說的,“霍梔小姐,剛才翟老太太來電話,說是戀戀哭鬧着不肯睡覺,讓你有時間的話過去一趟。”

這一句話如五雷轟頂,霍梔陡然清醒過來。

她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來,然後轉身逃走了。

……

……

霍靳商的那一句“我愛你”,並沒有將霍梔從地獄裏拉出來,反而使得她陷得更深。

在那以後的好幾天裏,霍梔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霍靳商的那句話。

每每多想一次,她就恨霍靳商、恨命運更多一些。

如果在霍靳商和程鈺元結婚之前、如果在他們二人皆對霍老太太作出諾言之前,霍靳商對她說出這句話,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

現在呢?

難道要讓霍靳商和程鈺元離婚,然後她霍梔再作為一個插足者成為霍靳商的枕邊人嗎?

不,不行。她霍梔雖然渴望愛情、非霍靳商不行。但是,她絕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霍靳商走在一起。

再者,儘管之前霍梔覺得自己和霍靳商反正沒了可能,所以才答應霍老太太不會再和霍靳商在一起,但是現在她既然已經答應了霍老太太,霍老太太屍骨未寒、她又怎敢背棄諾言?

太晚了。

霍靳商說的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所以當她喝酒喝得胃出血進了醫院以後,看着戀戀那樣乞求霍靳商留下,她也只能是很平靜地將戀戀抱回自己的病房。

那一天,她將自己和戀戀在病房裏關了好幾個小時。

在那期間的時候,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戀戀,不許戀戀哭出聲音。

可是聽到門外的傅深酒說霍靳商已經離開醫院的時候,霍梔自己卻失聲痛哭起來。

從今縱使她再愛,也再沒有機會了。

那一刻,多麼絕望又無助啊。

這一別,真的是永別。

她和霍靳商,真的就此完了,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原本一直忍着的戀戀見霍梔哭,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她撲到霍梔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傅深酒在門外聽着,也跟着淚流滿面,可是除了將霍靳商的心挖出來送給霍梔以外,傅深酒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

……

霍梔出院的第二天,是霍靳商要徹底離開雁城的日子。

其實從頭天夜裏開始,霍梔便一直沒有睡。

她一雙眼睛盯着牆上的掛鐘,數着分秒等到了天亮。

傅深酒告訴過霍梔,霍靳商的飛機是在上午十點。

而現在,已經是八點鐘了。

還有兩個小時,這雁城的土地,將永遠不會再有霍靳商的氣息。

戀戀從床上爬起來,吃這一雙小腳走到霍梔身邊,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媽媽。”

霍梔過兒好一會兒才將視線從牆上的掛鐘上移開,轉向戀戀的時候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

“戀戀,怎麼了?”

戀戀轉身走到餐桌邊,踮着腳將傅深酒之前送來的餐盒抱在懷中,重新回到霍梔身邊。

“媽媽,你好久沒吃東西了,酒娘讓你把這個吃掉。”

霍梔搖頭,“媽媽不餓。”

戀戀的眼睛眨了下,隨即垂下頭去,偷偷地抹了下眼淚。

霍梔察覺到戀戀的動作,伸出手將她抱到自己懷中,在她額頭上親了口,“戀戀今天怎麼沒去上學?”

“今天幼兒園放假。”戀戀說了謊,局促不安了會兒后問霍梔,“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爸爸……”霍梔呢喃了下這個詞語,然後笑着問戀戀,“戀戀喜歡爸爸嗎?”

戀戀點頭,“可是爸爸不喜歡我們。”

霍梔仰起頭平復了下情緒,然後繼續笑着柔聲對戀戀說,“不,爸爸喜歡我們,喜歡戀戀。只是,爸爸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陪着我和戀戀,你明白嗎?”

戀戀癟嘴,不說話了。

霍梔將戀戀抱得更緊,聲音更柔,“戀戀,以後媽媽會一直陪着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戀戀點點頭,“我也會永遠陪着媽媽,永遠也不會像爸爸那樣離開媽媽。”

霍梔的眼淚滾出來,砸到戀戀的小臉兒上。

戀戀抬起圓潤的小手摸到眼淚,發現霍梔在哭以後她跪起來,小心翼翼地替霍梔擦眼淚。

“媽媽你別哭,有戀戀在呢。”

霍梔捉住戀戀的小手,眼淚卻落得更凶。

戀戀小心翼翼地抱住霍梔的腦袋,小肥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霍梔後腦勺上輕拍。

拍着拍着她自己也哭起來,“媽媽,我想再見一次爸爸。那天我聽翟奶奶說,爸爸這次一走,我恐怕以後再也不會記得他的樣子了。”

“媽媽,我不想忘記爸爸的樣子,我要永遠記住爸爸的樣子。”

“媽媽,你帶我去機場送爸爸好不好?我想再看一眼爸爸,也想讓爸爸記住我的樣子。”

戀戀的這幾句話,將霍梔一直隱忍着的情緒徹底擊潰。

她的眼淚泛濫成災,可戀戀一改以往懂事貼心地模樣,仍舊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她。

霍梔沒辦法,回卧室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下后便帶着戀戀出了門。

……

……

沒有堵車,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任何錯失的場景出現。

總喜歡跟霍梔開玩笑的命運,這一次開了個更大的玩笑。

她帶着戀戀出現在機場的時候,在那麼多人里,她們和霍靳商偏偏那麼容易就遇到了。

彼時,個子很高容顏俊逸的霍靳商穿着黑色的西褲和青色的襯衫,正站在人群中間,低着頭正在看手裏捏着的一張單子。他的特助站在一邊,手裏捏着兩個行李箱的拉杆。

霍梔心口一陣狂跳,下意識地就想抱着戀戀轉身逃離。

可戀戀不知道是覺察到霍梔的意圖還是小孩子對爸爸的渴望,她敞開嗓子,用很嘹亮的聲音喊了聲,“爸爸!”

霍梔步子一頓,很無望地閉了閉眼睛。

片刻后她調整好情緒,面色淡然地轉過身時,正對上霍靳商一瞬不瞬的視線。

霍梔抱着戀戀走過去,微微一笑,“三哥,沒想到你也是今天離開雁城。我和戀戀剛送走一個朋友。”

戀戀奇怪地看了眼霍梔,但沒有拆穿她,而是展開短肥的小手臂朝向霍靳商,“抱。”

霍靳商的眸光閃了閃,毫不遲疑地伸出手,將戀戀抱了過來。

戀戀立馬圈住霍靳商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他肩頭,悶不吭聲地待着。

霍梔不想氣氛太尷尬,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問,“你們幾點的飛機,可不能因為戀戀而錯過了。”

特助看了眼霍靳商,推着兩個行李箱避到了一邊。

霍靳商過了會兒才回答,“航班延誤,剛剛辦理好改簽。”

霍梔雙手交握在一起,點了點頭。

想問的問題都沒有再問的意義,想說的話也都全部卡在咽喉間不宜再說,兩人一時無話。

最後還是霍靳商突然蹙眉,大掌在戀戀的背上輕拍了拍,“戀戀,你哭了嗎?”

沒等戀戀回答,霍梔突然發火,“戀戀,不許哭!”

這話一出來,包括霍梔自己在內,三個人都是一愣。

霍靳商將嚇得小身子一縮的戀戀抱緊了些,低低地叫了一聲,“梔梔。”

霍梔錯開視線,有些慌亂地咽了咽口水,平復了下很快又笑起來,“三哥,不好意思,戀戀平時被我驕縱慣了。”

霍靳商無言。

“戀戀,咱們該回家了。來,到媽媽這兒來。”霍梔的雙手落在戀戀的腰側,將她往自己懷裏拽。

戀戀鮮見地發了脾氣,還推開了霍梔的手。

霍梔愣在那裏,獃獃地看着戀戀。

戀戀很快意識到自己傷了霍梔的心,這才戀戀不捨地從霍靳商懷裏退出來,主動往霍梔懷裏撲去。

但霍靳商沒鬆手。

戀戀上半截身子在霍梔懷裏,一雙腿卻仍舊被霍靳商困着。

三個人保持着這個奇怪的姿勢,誰沒有提出異議,“樂”在其中不願醒來的樣子。

最後霍梔狠吸了口氣,用力將戀戀往自己這邊一扯,這才將戀戀抱進自己懷中。

可是緊接着,霍靳商頎長的身子也跟着覆了過來,長臂一攬,將她們母女二人都壓進自己懷中。

戀戀反應奇快地順勢側過身去抱着霍靳商的脖子,而霍梔則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霍靳商的嗓音好像泣血過後、嘶啞蒼敗,他求她,“梔梔,就一會兒,我就抱一會兒。”

霍梔的動作頓了頓,牙關咬緊的時候她掃了眼周圍人的目光,掙扎的更厲害了。

霍靳商只好將霍梔放開,戀戀這一次沒敢再任性,也在同時將霍靳商放開。

霍梔立刻朝後面退了幾步,笑的平淡,“那,三哥,我們就先回去了,祝你一路順風。”

霍靳商提步靠近霍梔,霍梔警惕地朝後退了幾步,始終與他保持距離。

“梔梔,好好生活。”霍靳商不再前進,只這樣說。

霍梔笑着點頭,“三哥也是。”

言罷,霍梔再沒有猶豫,抱着戀戀離開。

戀戀嘴巴一癟,朝霍靳商伸出一隻小手,遙遙地想要拉住他。

霍靳商心口泣血,忍不住又朝她們離開的方向追了幾步。

但又有什麼用呢?

……

……

沒有意外,霍靳商是真的離開。

然而,霍梔卻表現得異常地平靜。

不僅僅是平靜,她以往那些深重的感情、像是隨着霍靳商的離開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深酒總擔心霍梔會難以抑制心中的痛楚而做出一些傻事來,可霍梔似乎比往常更加明媚豁達起來。

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喜歡逛街買衣服、喜歡休閑活動喜歡聊天。

但饒是如此,翟老太太因為擔心霍梔和戀戀,還是拋開了自己的一大堆事情,搬去和霍梔、戀戀一起住。

在和翟老太太生活的那段時間裏,霍梔甚至重新跟着她學起了做飯。

在翟老太太的耐心教授下,那個熬的雞湯出來連傅深酒都下不了口的霍梔在廚藝方面很快突飛猛進、以一種絕對的強勢碾壓了之前還在自己面前炫耀廚藝的傅深酒。

除了做飯,霍梔還自己買了好幾本與烘焙有關的書、下載了一個專業的軟件,研究起做點心來。

霍梔像個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喜歡笑喜歡鬧,長長將長發一撩像個女硫氓似得調1戲傅深酒、調侃薄景梵是自己的未來女婿。

除此之外,霍梔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畫畫掙錢,她在很短的時間內喜歡上書法和騎馬,並為之付出時間和精力。

她的生活充實,但是否真正快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傅深酒曾經不止一次地偷偷問過戀戀,是否看見自己的媽媽在無人的時候哭泣或者虐待自己。但戀戀從來都是搖頭。

翟老太太也不止一次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悄悄潛到霍梔的房間,想要突擊檢查霍梔是不是真的只是在睡覺。然而,翟老太太每一次去檢查,霍梔要麼是在熬夜追劇或者畫畫、要麼就是睡得正香。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到連霍梔自己都以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想通了。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像潛藏在土地里的種子,一旦遇到風遇到雨、遇到一切誘發的原因,它就會以猝不及防地破土而出。

很多年不下雪的雁城,偏偏在霍靳商再一次離開的這年冬天,下了一場雪。

霍梔從午睡中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窗帘其實是被拉上了的。

她翻了個身,眼睛掃視了一圈,低低地叫了聲,“戀戀。”

叫完以後她才想起,傅深酒之前說過要做烤紅薯吃來着,戀戀那個小饞貓估計早就被薄景梵叫過去了。

和親近又信任的姐妹住在一個地方,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起之前她和戀戀孤單地住在雁城,要幸福上太多。

很好,她現在偶爾也會有淡淡的幸福感了。一切,似乎都在便好。

霍梔彎唇一笑,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嗯,還沒到晚飯時間,而且傅深酒做飯那麼慢,時間還很充足。

霍梔放下手機的同時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其實她已經睡了很久了,從早上十點交完稿子到現在,她已經睡了六七個小時了。

是怎麼也么睡不着了。

窗外有大群的孩子在鬧,不知道在興奮地嚷嚷些什麼。

霍梔重新睜開眼睛,拿過一邊的大衣披在肩上后,就朝陽台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她隱隱地聽見外面的孩子喊了一句,“真的好大的雪!”

雪。

霍梔心中有根弦因這個字而顫動了下,她凝了凝神,將窗帘掀開一條縫,放眼望出去。

白,滿目的白。

落在窗帘上的五指驟然縮了縮,霍梔凝聚目光去看,看到紛紛揚揚的白雪正從高空相繼落下來。

雪花埋葬雪花,使天地萬物都失去本來的顏色,只有白。

雁城很多年沒下過雪了。

這也是雁城今年以來的初雪。

初雪。

是她8歲那年與霍靳商初見的日子。

那年的初雪,也剛好是霍靳商的生日。

因為這雪,她終究還是想起了他,想起了“霍靳商”這個名字,儘管她從未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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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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