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商梔番外2:他說——梔梔,以後都不要委屈自己,有哥在

235 商梔番外2:他說——梔梔,以後都不要委屈自己,有哥在

霍靳商突然停下來,並轉身朝霍梔走過來。

霍梔看了眼他緊繃的俊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16歲的少年那麼高,腿那麼長,頃刻間便到了眼前。

霍梔屏住氣息,仰頭看着他。

不知道是因為這雪夜太冷還是因為這少年太讓人害怕,她一直在發抖。

霍靳商又嘆了口氣,然後極不情願地脫掉身上的大衣,彎腰披在了霍梔身上償。

他的大衣很有分量,落在肩頭的那一刻霍梔覺得自己彷彿被壓得矮了一截。但同時,身上的僵冷感覺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她愣了愣,第一反應卻是像被燙到了般,慌亂地想要將他的衣服從肩上拿下來還給他。

“別不識好歹。”霍靳商臉上總是掛着的那點淡笑驀地斂盡。

霍梔停下動作,低着頭想了下后說了聲“謝謝。”

“走吧,霍梔小姐。”霍靳商雙手抄進褲袋,側身,用下巴劃了划,示意霍梔走在前面。

霍梔抿住唇,低下頭,開始向前走。

霍靳商站在那兒,看着霍梔的背影。

他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太長了,像披了一件碩大且不合身的披風。

隨着霍梔的走動,那大衣的下擺在雪地上拖滑出一條淺淺的痕迹。

百無聊賴的少年眯着眼看着痕迹,總覺得自己的衣服倒像是給霍梔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枷鎖

想到這個詞,霍靳商默默笑了笑:他是有多無聊,才在這兒想這麼多

也是,在這死氣沉沉的大宅子裏,他是無聊得夠久了。

眼看着霍梔就要走到藏獒的小屋所在處,霍靳商提步,跟了上去。

自那雪夜以後,霍梔礙於自己的外來人身份,一直謹慎小心。

在人前,她總是用儘力氣做出乖巧又明媚的樣子。

每到夜晚,她回到霍老太太為她準備的那間裝修得溫馨又夢幻的卧室里,才真正做起那個沒有什麼情緒的冷漠自己。

在霍家,除了霍老太太和常年跟在霍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年長女工人,其他人眼裏從來都沒有霍梔。

霍老太太總是對霍梔很好,只要她能想到的,她一定為霍梔買回來。

所以霍梔住進霍家不過兩個月,她衣櫃裏的衣服已經塞不下了。

後來霍老太太專程將閣樓改造了出來,用作霍梔的衣帽間。

霍梔嘴上不說,可是暗地裏將霍老太太的喜好打聽得一清二楚。

霍老太太愛喝茶,那時8歲的小姑娘用了一個月不到就將所有的茶葉品種和特點全都搞了個清楚,另外還從工人那裏學了煮茶的技藝,並且青出於藍。

霍老太太在那個年紀,對吃的方面已經相當挑剔,太清淡的她總沒胃口、口味太重她的身體又吃不消。

家裏的工人都對此一籌莫展、家裏的晚輩根本不當一回事,而當時8歲的霍梔,為了霍老太太,在很短的時間裏學會了很多菜式。

霍老太太喜歡在天不亮就起床鍛煉、之後回家喝一碗八寶粥,可家裏的工人貪懶起得晚,用很短時間煮出來的八寶粥並不適口。霍梔知道以後,總是在霍老太太之前起床,一個人縮在廚房裏熬粥。

霍梔將全部的重心都放在霍老太太身上,除非必要,她從不離開那棟小樓。

直到那年春節以後,霍老太太在徵求了霍梔的意見以後,利用關係將霍梔送到了雁城最好的一所小學,上二年級。

那所小學距離霍家大宅有半個小時路程,霍梔一直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來不敢像霍家其他上學的孩子一樣要人開車接送。

她總是先於其他人起床,自己收拾好以後從霍家的側門離開,步行去學校;放學以後,她也總是自己走回來,從側門進霍家大宅,並不走正門。

她從不走正門,因為她總得記得她和霍靳商初見的那個雪夜,她對霍靳商承諾的那一句:那我以後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霍梔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讓自己出現在霍靳商面前。

那天,霍梔放學以後,照例繞了遠路想要從側門回霍家,但側門卻被鎖了。

霍梔不敢讓人來給自己開門,便在側門那兒默默等了許久,後來怕霍老太太擔心,她一咬牙,還是繞到了正門。

那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霍家的人都陸陸續續地回家了,包括那時候在讀高中或者初中的幾位正宗的霍家公子和小姐。

霍梔在正門旁邊的一根電線杆後面站了好久,每當她下定決定要走進去的時候,總有霍家的人在正門進出。

霍梔將臉貼在電線杆上,眼巴巴地望着正門的方向,勇氣卻越耗越少。

連霍靳商已經站到她身後,都毫無察覺。

霍靳商盯了一眼這個朝霍家大宅里探頭探腦的小女孩,勾唇一笑,抄在褲袋的雙手不願拿出來,照例是曲起腿、用膝蓋重重地頂了頂她的書包。

霍梔嚇了一大跳,猛然轉過身來后、脊背緊貼着電線杆。

看清楚霍靳商的臉后,霍梔當即又側過身,低下了頭。

霍靳商笑,“看中我們霍家哪位公子了要不要我幫你傳個信”

霍梔的長睫顫了顫,莫名就失落起來:原來,他並沒有認出她來。

見霍梔不說話,霍靳商卻沒失掉興緻。

他繞到霍梔跟前,偏着頭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霍梔又往旁邊躲了躲,將頭埋得更低。

霍靳商舔了舔唇瓣兒,笑意更深,乾脆彎下腰去看她,“快說說看,是我哪個弟弟有這麼好的艷福”

剛才霍梔雖然避得很快,但霍靳商還是看見了霍梔的容貌。

霍梔已不復初入霍家的時候,彼時的她,穿着那個年齡最好的衣服、背着連霍靳商都一眼認得出來牌子的書包。

再加上霍梔眉眼生得極其精緻,水靈有神卻有些過分大的杏眼,薄薄的唇瓣兒,挺尖的鼻子。完完全全的美人胚子。

聽霍靳商這麼說,霍梔心中的失落漸漸被幸運所取代:他沒認出她來也好,免得她還要為失信於人而苦惱。

她大大方方地抬起頭,淡然地看着霍靳商,“我沒有要找誰,只是在這裏等人。”

見霍靳商臉上的笑意消失,霍梔忙補充了句,“我媽媽在裏面上班,她”

“原來你長這樣啊。”霍靳商打斷她的話。

霍梔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霍靳商站直身體,低低地笑起來,“原來是我們家的霍梔小姐。”

霍梔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問了句,“你不是不認識我了嗎”

霍靳商挑眉,“你變化太大,我確實不認識你了。不過,這才過去兩個多月,你的聲音我還是記得的。”

霍梔錯開視線,眉眼微舒。

“不回去么”霍靳商往前走了幾步,見霍梔沒跟上,頓住腳步后側身問她。

霍梔眉眼蘊藏着為難,低低地說了一句,“我等一會兒再進去。”

霍靳商眉心輕皺了皺,沒再管她,抬步走了。

看着霍靳商的身影消失在霍家大門裏,霍梔轉過身,使自己靠在電線杆上,深深地吐了口氣。

其實她堅決不肯與霍家的人打照面,也並非全是為了履行自己對霍靳商的諾言,也是為了霍老太太。

前一陣子春節的時候,霍家人照例是要聚在一起過年的。

當時霍老太太將霍梔也帶了過去,但是還沒走進主宅子的正門,就被霍靳商的二叔給攔住了。

霍梔不記得霍靳商的二叔說了些什麼,也不記得霍老太太具體說了些什麼,她只是記得,為了她,霍老太太又一次和家人起了爭執。

自那以後,每逢霍家人要團聚,霍梔總是以各種理由留在霍老太太的小屋子裏,再也沒出現過在霍家人的眼前。

霍梔貼着電線杆,在料峭春寒里又站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天完全黑透了,她才低着頭,快速地從大門走進去,小跑着往後面霍老太太的小樓而去。

主宅二樓,霍靳商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白開水,看着那個小女孩兒跑到視線盡頭以後,他才放下窗帘,兀自笑了聲,也不知在笑些什麼。

而等了許久的霍老太太在二樓陽台看見霍梔從正大門的方向跑過來,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長年跟在她身邊的女工人輕聲問她,“太太,為什麼不親自跟梔梔丫頭說,讓她以後進出都走正門呢而要用這種悄悄把側門鎖了的方式”

霍老太太有些無奈地搖頭,笑,“梔梔這丫頭,年紀小,心思重,我跟她說太多,反而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這樣變相地逼着她做出改變,也好早點讓她能夠早點強大起來,早點真正融入霍家。否則,等哪天我這個老婆子兩眼一閉,她就一點依靠都沒了。”

從那以後,霍家的那道側門,再也沒打開過。

霍梔對此苦惱過好一陣,後來被逼無奈,只好從正門進出。

最開始,她還是會找一個沒有霍家人進出的機會快速通過,但有時難免還是會碰上霍家的人。

每當這時候,霍梔便迅速擺好自己最乖巧最明媚的樣子,大大方方地跟人打招呼。

很意外地,霍家大多數人雖然對她態度冷淡,但也稱不上排斥或者厭惡。

甚至有幾個長輩還頗有興緻地跟她多說過幾句話,誇她眼睛美麗、臉蛋美麗、皮膚白皙,聲音好聽,抑或乖巧。

除了霍家的幾位正牌小姐不太搭理她,其他幾位公子哥倒是願意跟她來往。

越到後來,霍家那幾位年齡小的孩子,還常常跑到以前不太愛去的、霍老太太住的小樓里,找霍梔玩耍。

慢慢的,霍梔除了不進主宅或者其他長輩住的小樓,在霍家其他地方行走時便不再那麼偷偷摸摸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總是很早起床去上學的霍梔,總是能夠跟當時正在讀高中的、同樣忙於學業的霍靳商碰到。

從剛開始碰到時霍梔對霍靳商的恭敬、霍靳商對霍梔的無視,再到後來碰到時偶爾說一句話,再到後來霍靳商說出那一句“一起走”,霍梔記得這些節點的每一個時間點。

霍靳商的學校與霍梔的學校確實是在同一個方向,但霍靳商的學校更遠些。

讓霍梔意外的是,霍靳商竟然也是每天步行的。也是,她第一次躲在電線杆後面想要走正門被霍靳商發現的時候,霍靳商也並沒有坐車。

一開始的“一起走”,霍梔總是被腿很長的霍靳商遠遠拋下。

後來,也不知是因為霍梔的好勝心讓霍梔走得很快了以至於能夠跟上霍靳商的步伐,還是說霍靳商為了霍梔放緩了行走的速度。

那一年多的時光啊,霍梔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是帶着笑容的。

這一年多過去后,在來霍家之前從未上過學、上學就從二年級開始的霍梔、直接跳到了五年級。

那時候有傳言說,國家會把小學的六年制改為五年制,但最終仍舊是沒有。

霍梔五年級的時候,霍靳商進入高三。

炎熱的夏天到來的時候,霍靳商高考結束。

他天資聰穎加上後天努力,被當時的北京大學錄取。

但是霍家人還沒來得及為他慶祝,霍家遠在江城的一位重要近親去世,霍家幾乎全都出動了。

除了霍靳商和霍梔。

霍梔知道自己是外人,沒有資格去,但霍家人為什麼把霍靳商也留下來,霍梔始終不知原因。

但是霍靳商並沒閑着,他開始出去找朋友玩,也帶朋友來家裏玩。

而霍梔每天除了照顧霍靳商養的那兩隻藏獒,就是埋頭做作業。她再也想不出別的事情可做了。

那天霍梔做作業做到一半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迷迷糊糊地從書桌前站起來,摸着去開了燈,轉身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因為霍靳商正閑適地躺在她的躺椅里。

他似乎也睡著了,突然亮起的燈光使得他蹙起了眉頭,抬起手去遮住了眼睛。

霍梔下意識地將燈又重新關了。

過了一會兒,霍靳商突然輕笑了聲,霍梔正疑惑的時候,霍靳商站起身並朝她走了過來,將燈打開了。

他彎下腰、一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一手來揉霍梔的頭髮,笑,“你睡醒了,嗯”

當時兩人已經很熟悉,他這樣的親昵並沒有什麼不對,但霍梔莫名紅了紅臉。

霍靳商並沒有發現,只站起身後往門外走,“家裏的工人都被我放回家休息了,你快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吃。”

霍梔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會做飯啊。”

霍靳商到底是驚訝的,他笑,“瞎說什麼,你今天才十歲吧”

霍梔不跟他多說,繞開他往廚房走。

霍靳商頗有興緻地跟了上去。

看着十歲的小姑娘搭着凳子熟練地處理各種食材,霍靳商的眉心確實越蹙越緊。

他始終一言不發,到最後霍梔準備熱鍋下油要開始炒菜的時候,他單手將她抱住,從凳子上提了下來。

霍梔被他放到一邊以後,疑惑地看着他。

霍靳商彎腰解開她系在腰上的圍裙,轉而繫到自己腰上,“你出去,我來。”

“三哥,你會嗎”霍梔臉上鮮見地帶點微微的笑意。

霍靳商屈指在霍梔腦門兒上彈了下,“小看我是不是”

霍梔默了下,又說,“先洗鍋,再倒油,油熱了以後再”

“好好好,三哥知道了,你出去吧”霍靳商看着那些食材頭皮發麻,但嘴巴上不肯認輸。

霍梔挑了挑眉,看着霍靳商開始洗過後,她想起自己今天還沒喂那兩條藏獒,便走了出去。

可她才走出十來步遠,突然聽見廚房傳來“嗷”地一聲叫喚,緊接着,有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來。

霍梔趕緊奔了回去,一眼看見那油鍋正帕里啪啦地亂炸。

彼時,霍靳商捂着臉往外沖,與奔回來的霍梔撞了正着。

霍靳商顧不得疼痛,急忙憑着本能將霍梔給一併抱了起來往外沖。

直到衝到小樓前的花圃邊,霍靳商才停下來,齜牙咧嘴地叫痛。

霍梔忘了自己被他抱着,着急地問他,“三哥,你傷到哪兒了”

霍靳商閉着眼睛,右眼角已經起了一個深紅的燙印。

霍梔從他身上爬下來,握住霍靳商的手,將他往屋子裏拉。

將霍靳商帶到椅子上坐下以後,霍梔先是去廚房關了火,再然後動作利落地接了一盆水拿了毛巾端到霍靳商面前,將毛巾浸濕擰乾后替他輕輕地擦拭臉上被油濺到的地方。

霍梔等臉上的疼痛緩解些了,整個人頓時萎靡下來,奪過霍梔捏着的毛巾,按着眼角被燙得最厲害、起了紅印的地方。

霍梔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霍靳商眯起眼睛,凝着她。

霍梔抿住唇,不再笑,“我以前也被這樣燙過。那是我第一次煮飯的時候,不知道將鍋燒乾以後再倒油,然後油珠飛濺”

她沒再說下去,突然想起那個晚上,被油燙了以後躲在角落裏哭泣的自己。

霍靳商眸色斂深,突然叫她,“梔梔。”

霍梔眸光一閃,10歲的小姑娘對上18歲的少年的目光,老練淡然得讓人心驚。

霍靳商展臂將霍梔撈到自己面前來,將自己臉湊到她跟前,兩人的臉湊得那樣近,以至於霍梔很久以後還記得他的氣息噴洒在自己臉頰上的溫度。

他當時說,“梔梔,以後不要委屈自己,有哥在呢。”

霍梔那時候那樣好強,那樣不服輸,當時反問了句,“哥也不要委屈自己,我也永遠會跟哥站在一邊。”

霍靳商眸光驀地一凝,隨即笑,“你個小丫頭,懂什麼”

霍梔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老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幾個月以後,本已經去了大學讀書的霍靳商突然回來了。

因為,霍靳商的母親何意為了維護娘家的利益、與霍茂德爆發了一場毫無風度的爭吵,而在爭吵之中,何意還動起手來。兩夫妻在推搡之間,霍茂德失手將何意推倒,何意的後腦勺撞在玻璃矮桌的尖角上,不治身亡。

那一段日子,為了壓下這個消息,霍家的人忙得人仰馬翻。

而霍靳商在短短几天之間形容枯槁,看霍家人竟沒有一人願意為自己的母親討回公道,他在半夜時潛入自己父親的房間,想要不軌,卻被霍茂德發現。

霍靳商因此被霍茂德扔進一間儲物室里,被關了好長時間。

那時,霍梔總是在深夜醒來,然後帶一些書或者吃食去找霍靳商,兩人隔着一扇鐵窗聊天。

相差八歲的兩個人,能聊的東西其實並沒有很多。

霍梔單純地以為,只要等過一陣子霍茂德消了氣,霍靳商被放出來,一切就又都好了。

可是,霍梔錯了。

題外話謝謝的花花和月票,愛你づ╭

童年時期的重要回憶結束,馬上跳到霍梔成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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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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