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正文結局——上:你這一生,為我而穿的那套西裝 1 。

231 正文結局——上:你這一生,為我而穿的那套西裝 1 。

戀戀朝深酒跑過去,“酒娘,我和哥哥想看你穿婚紗的照片,你拿給我們好不好”

聽到這話,深酒身子一僵,竟不知道作何反應。

而剛從千石集團回來的薄書硯,恰巧撞見這一幕。

大掌微握,他靜靜凝着深酒的側影,想看看深酒會怎麼說攖。

哪知道,深酒還沒開口,倒是薄景梵先出了聲。

他走到戀戀身邊,面色微惱,“戀戀,誰允許你叫我哥哥的”

戀戀發愣,“可我一直叫你哥哥啊”

薄景梵嚴肅,“以前你是叫我梵梵哥哥,剛才你是叫我哥哥。償”

“這有什麼區別嗎都是哥哥咯。”戀戀不以為然,轉身抱住深酒的腿,撒嬌,“酒娘,我要看你的婚紗照,你快拿給我,快拿給我。”

深酒擦了擦手后才蹲下身,笑,溫柔地捏了捏戀戀的鼻子,“不好意思啊戀戀,我沒有拍過婚紗照,所以沒辦法拿給你看。”

戀戀疑惑地看了看深酒,又轉過頭去看薄景梵,薄景梵長睫微閃,對戀戀搖了搖頭。

戀戀理解了下薄景梵的意思,對傅深酒嘻嘻笑道,“怪不得你和我媽媽是閨蜜,我媽媽也沒拍過婚紗照”

深酒淡淡一笑。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戀戀在深酒臉上吧唧親了口,然後趴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不過,酒娘你和我媽媽就算是不穿婚紗,也比我見過的那些穿婚紗的阿姨漂亮一百倍不對,是一百個一百倍”

“噗”深酒笑出聲。

“嘖嘖,我們戀戀跟誰學的現在也變得也變得油腔滑調起來了。”深酒圈着着戀戀不知道在何時小了一圈的小肥腰,捨不得鬆開。

戀戀轉身,很認真地指着薄景梵,“哥哥教我的。他說只要說些善意的謊言給大人聽,大人高興了,就會喜歡我了。”

深酒蹙眉。

被告發的薄景梵低着腦袋,兩個小手絞在一起,不安卻又足夠深沉。

就連站在不遠處的薄書硯聽到戀戀這話,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傅深酒要訓人的時候,她輕嘆了口氣,“所以戀戀你剛才說我漂亮得連穿婚紗的新娘子也比不上這話,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戀戀懵。

“”薄景梵懵。

“”薄書硯扶額:傅家小姐,這是重點嗎

戀戀先懵的,所以戀戀最先反應過來。

她攀住傅深酒的脖子,露出一口細細的米牙,“我沒有說謊,酒娘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

頓了頓,戀戀改口,“酒娘是這個世界上和我媽媽並列第一漂亮的人”

“”深酒失笑,這個小傢伙真是時時都不會忘記自己那個親媽。

“好了,出去玩兒吧,我要做飯了。”深酒站起身,將戀戀推給薄景梵。

薄景梵朝戀戀伸出手,“走,我們回書房。”

戀戀朝薄景梵走的時候,一眼看見了站在廚房外邊的薄書硯,高興得撲了上去,“叔叔回來了”

薄書硯眉眼一舒,蹲下身朝戀戀敞開懷抱。

戀戀生就是個黏人的姑娘,立即就圈住薄書硯的脖子,在薄書硯懷裏咯咯直笑。

深酒看着這樣的戀戀,欣慰又心酸。

如果,霍靳商真的再不會在霍梔母女生活中出現,深酒希望薄書硯能夠一定程度上彌補戀戀的父愛缺失。

“叔叔,你終於回來了,我和哥哥好想你好想你”戀戀將自己的小臉挨向薄書硯的臉,卻因為身高問題只挨到薄書硯的下巴,被他下巴上的胡茬刺到,脆生生地“哎喲”了聲。

看着戀戀捂着小臉偏到一邊的樣子,薄書硯鮮少笑得露出整齊而白亮的牙齒。

戀戀看見薄書硯笑,自己也咯咯地笑起來,還不忘朝薄景梵招手,“哥哥你快過來,叔叔的下巴好扎人”

說著,戀戀又用手掌心去碰了碰薄書硯的下巴,縮回去的時候大笑着叫,“好癢啊哈哈哈”

薄景梵抿着小薄唇,看着戀戀的時候眸眼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羨慕和期冀。

戀戀那個小鬼靈精是最了解薄景梵的,立即從薄書硯懷中掙脫出來,跑過去將半推半就的薄景梵也拉了過來。

薄書硯看着自己低着頭的兒子,主動伸出手將拉進自己懷中。

薄景梵的耳根子立馬就紅了,但臉上依舊是淡漠、波瀾不驚的平常樣子。

深酒在一旁看着這從模樣到性格都像復刻的兩父子,一顆心都緊張得揪了起來,害怕他倆之間氣氛爆冷。

好在,旁邊還有個戀戀。

戀戀把自己的小身子擠進薄書硯懷中,然後拉着薄景梵的手去碰薄書硯的下巴,“哥哥,你也試一下,真的好紮好癢”

薄景梵半推半就,冷淡着一張小臉任由戀戀將自己的手貼到薄書硯的下巴上。

直到掌心傳來微疼又癢的觸感的時,他才終於有點反應,瑟縮着想要縮回手。

滿臉期待的戀戀見了薄景梵這反應,又大笑起來,然後自己也拿手去碰薄書硯的下巴,縮回來的時候又拿梵梵的小手去碰,梵梵本就怕癢,這第二次挑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跟着戀戀一起笑起來。

兩個孩子全然是把薄書硯的下巴當作玩具了,一時間玩兒得樂不可支。

而薄書硯鮮見地露出慈父的模樣,一直微笑着配合兩個孩子。

深酒靠在櫥柜上看着這畫面,心中流淌着一股說不出的溫暖感觸。

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下班回來的霍梔,聽着時不時傳來的笑聲,默默地在深酒家的玄關處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又悄悄離開了。

還是不要去打擾。

還是一個人痛苦。

晚飯開飯前,深酒給霍梔打了個電話。

嗡嗡嗡的手機鈴聲將窩在沙發里的霍梔吵醒后,霍梔迷茫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找到手機。

看到來電號碼是深酒以後,霍梔連忙跑到廁所去洗了把臉,並喝了一口涼水,這才調整了下情緒,滑了接聽。

“梔梔,過來吃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魚香豆腐。”

通過電話,霍梔聽到那邊有擺碗筷的聲音。

咽了咽口水,她彎唇笑了笑,暗吸了口氣後作出疲憊的語調,“我今晚要加班,已經吃過了,你晚上幫我照顧好戀戀。”

“加班”深酒頓了下,像是在想什麼,“我記得你上周已經交稿了,最忙的時候都過去了,我什麼還要加班”

霍梔縮回沙發里,有氣無力地撒謊,“上個漫畫稿確實是已經交了,可昨天我突然有了靈感,想要趁熱打鐵。”

深酒沒話說了,“那你今晚什麼時候能回家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不用了,工作室這邊有休息室,我今晚應該不會回來。”霍梔拒絕。

深酒輕嘆了口氣,“那好吧,你已經小有名氣有了根基,沒必要再像以前那麼拚命。”

霍梔笑,倒是真心實意的一句話,“正式因為小有名氣才要趁勢而起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懂不懂”

深酒也笑,“不是很懂。”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忙着呢”霍梔生出不耐的語調來。

深酒又囑咐了兩句,這才掛斷電話。

霍梔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自言自語道,“傅深酒你可怎麼辦吶,才二十幾歲就這樣婆婆媽媽,嘮嘮叨叨”

說完,霍梔彎唇笑了笑。

視線胡亂地晃,她將這個裝修簡約卻奢華的家看了一遍。

以前翟老太太住在這裏的時候,霍梔會非常期盼回這裏,因為在這裏是真的有家的味道,有熱氣騰騰的飯菜。

可是現在,她連燈都懶得打開,一個人在黑暗冷清的屋子裏穿行。

於她來說,活着不過是為了照顧別人的感受而衍生出的義務與責任。

不過,一天沒吃飯,確實是有些餓了。

霍梔從沙發上撐起身體,徑直去了衣帽間,將她之前藏在柜子最裏面的方便麵掏了一盒出來。

燒水、泡麵、等待,吃。這個過程不過十來分鐘,簡單快捷。

霍梔依舊沒有開燈,抱着泡好了的方便麵將自己挪到八人座的餐桌上坐下,開始吃面。

吃了兩口她便覺得索然無味,一口也不想再吃。

望着在黑暗中冒着熱氣的方便麵,霍梔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舊事。

霍靳商從監獄裏出來的那天,是霍梔去接的他。

那時候霍梔在薄書硯的幫助下,剛跟侯銘天離婚不久。

她身上那些被侯銘天烙下的傷痕,還清晰可見,所以在那個盛夏的日子裏,霍梔仍然穿了長袖長褲,將自己捂得很緊。

為了不錯過霍靳商,霍梔從黎明的時候便到了監獄大門口守着,一直等到下午兩點,都沒見霍靳商出來。

當時霍梔已經熱的快要虛脫,又累又餓,一雙腿都站得僵直。

但是她不敢到別的地方去休息或者去買東西填飽肚子,只敢在那兒站着、守着。

有其他家屬大概是見霍梔可憐,便好心送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個麵包給她。

霍梔當時那麼餓,但只將那麵包吃了兩三口后便覺得索然無味,再也沒有興緻,只一雙眼睛仍舊死盯着監獄的大門口。

索然無味為什麼會索然無味

畢竟,她當時那麼餓。

霍梔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又看了眼面前的這碗泡麵,怔愣了許久。

直到泡麵的湯都涼了,霍梔才重新拿起筷子,機械地將麵條往嘴裏喂。

因為晚餐之後已經快到九點,所以深酒先協助兩個小傢伙做好個人衛生並將他們哄上1床以後,這才下樓來整理餐碟。

可是她走到飯廳,卻發現餐桌上已經空無一物。

心念一動,深酒放輕腳步,慢慢走進廚房。

果然

“你什麼時候學會洗碗的”深酒抱臂靠在檯子上,好笑地看着繫着圍裙正在一本正經地洗碗的薄書硯。

薄書硯已經進行到清洗的過程,他將一個盤子放進碗碟架里,朝深酒微微挑了挑眉,“我見你洗過一次。”

深酒回想了下,笑,“在今天之前,你恐怕不止看我洗過一次吧”

薄書硯笑,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深酒靠近他,“第一次洗碗,要不要發表點感言”

薄書硯側首,精準地落了一個吻在深酒的唇上,“你意會便可。”

深酒抿住唇,回味了下剛才的那感覺,然後從後面抱住薄書硯的腰,靠在他脊背只是笑。

薄書硯側身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小女人,問她,“小酒,我們結婚七年了。”

深酒並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嚴格來說,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呢。最開始的那兩年,那能叫結婚么後來你從國外回來,我們雖然相處過一段時間,不過那也不算正常的婚姻生活”

說到這裏,深酒探過腦袋去看薄書硯的側臉,“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薄書硯直言,“我也很想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小酒,我想給你一個婚禮,一個可以讓你回憶的婚禮。”

深酒愣了愣,這才知道薄書硯的深意,笑,“結婚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我倒並不是願意為了那麼一個幾個小時就結束的婚禮而操心很長一段時間。”

薄書硯眯眸,“為何”

深酒鬆開他,挑眉,故作神秘,“你先洗碗,洗完了我再告訴你。”

薄書硯無奈,只得繼續專心地洗碗。

深酒沒有在廚房等薄書硯,而是上樓看了眼兩個已經睡着的小傢伙后,這才回到主卧,拿了睡衣去洗漱。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薄書硯正站在陽台上抽煙。

深酒便用毛巾擦頭髮,邊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去看這藍灣的夜。

“現在該告訴我了”薄書硯去圈住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提。

腰支被裹得過於緊了,深酒覺得乎吸有些困難,便拿手推他,“別鬧,這是在陽台上呢。”

薄書硯垂首去觸碰她的唇,“還是不想說”

深酒低低地笑,躲他,“你先放我下來。”

薄書硯依言將她放下。

深酒卻又立刻主動環上他精實的腰身,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咬了口。

這迷離的暗夜裏,深酒也察覺到了薄書硯陡然變暗的眸色。

深酒像是挑釁般地盯着他,薄書硯沒再遲疑,垂頸而下,單手捆住她腰,將她提回了卧室里。

“我頭髮還是濕的,薄書硯你快別鬧了”深酒反手摸了下床單,果然被自己的濕發給浸濕了。

說完,深酒掙扎的更凶,連手帶腳地反抗。

“傅深酒,你什麼意思”薄書硯無奈,只得起身。

傅深酒趴在他肩頭,依舊是挑釁,“怎麼了,生氣了惱羞成怒了”

薄書硯看着她開合的水潤紅1唇,眯着她,不發一言。

深酒突然斂去笑容,一本正經地問薄書硯,“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你不滿意嗎”

不意深酒會這樣問,薄書硯怔了下,喉結滑動的時候他有些緊張,很老實地答,“我非常滿意。”

深酒長舒了一口氣,“既然滿意,為什麼突然提起要辦婚禮呢”

薄書硯垂眸想了下,“據我所知,一般女人都會期待婚禮這個人生節點,會”

“我是一般女人”深酒有點不悅,瞪着薄書硯。

薄書硯頓了頓,很認真地說,“你當然不是。”

這下深酒倒笑場了。

薄書硯也跟着笑。

深酒拿起毛巾繼續擦頭髮,原本幸福甜蜜的眉眼之間熏染了些苦悶。

薄書硯不知在何時已經養成了密切關注深酒的表情的習慣,所以立即就察覺到了傅深酒的情緒變化。

他抽走深酒手裏的毛巾,柔聲訓她,“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晚上洗頭,嗯”

不要在晚上洗頭

這句話,讓深酒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她和薄書硯剛剛相見,在薄家老宅吃過飯以後、在薄奶奶的促成下住進了一間房。

她還記得她當時從浴室出來以後,薄書硯也是以訓話的口吻問她:到底是從哪兒學的破習慣,喜歡晚上洗頭。

興緻突來,深酒轉過身問薄書硯,“為什麼五年過去了,你對洗頭這件事情的執念還是這麼深”

薄書硯沒懂深酒的意思,只認真地用毛巾幫深酒擦頭髮。

深酒轉過身面對着他,非要他回答,“五年前那次在老宅,你也說過讓我不要在晚上洗頭,現在又是這句話。薄書硯,難道晚上洗頭這件事在你的生命中產生過什麼重大的陰影”

薄書硯動作一頓,繼而彎唇輕笑,“沒有。”

深酒撇嘴,“那你為什麼單單對這件事這麼執着”

薄書硯用手摸了摸深酒的濕發,然後站起身去拿吹風機。

“十幾歲的時候,奶奶除了愛嘮叨其他的事情,最常說的一件事就是:她年輕的時候工作忙、早上起床太早總是沒時間做其他事情。所以到了頭髮髒得不能不洗的日子,她總會在深夜下班以後便洗了頭直接睡覺。”

薄書硯朝深酒伸出手,示意她跟他一起到衛生間去,他方便幫她吹頭髮。

深酒將手遞給他,“然後呢”

“奶奶說最初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直到她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的時候,頭疼的毛病就開始犯了。”

深酒疑惑,“所以奶奶認為她經常頭痛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該常常晚上洗頭”

薄書硯點頭。

“有科學根據么”深酒摸了摸自己的濕發。

“當然。”頓了頓,薄書硯嚴肅道,“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小酒,我不想你以後因為不注意生活習慣而受苦。”

深酒避重就輕,“原來你是在關心我,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有過什麼陰影。”

薄書硯失笑。

深酒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薄書硯,“那這麼說來,你五年前叫我不要晚上洗頭那次,也是出於關心我”

薄書硯本準備將吹風機的插頭插進插孔里,聞言動作一頓。

深酒笑出聲,偏過臉去看薄書硯的眼睛,“所以說,薄書硯先生,其實在五年前的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對我有意思了,是嗎”

薄書硯將插頭插進插孔里,不說話。

深酒蹙着眉回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我們剛見面沒多久,嚴格算起來不過算是剛開始接觸,而你竟然在那種時候就已經對我有意思了嗎”

薄書硯面不改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也曾經跟你說過,在宴會初見的時候,我便因你的容貌而對你產生了興趣。至於後來的接觸過程中,偶爾對你表現出一些關心,也是在所難免。”

深酒不高興了,“承認對我一見鍾情就那麼難嗎”

薄書硯正準備打開吹風機給深酒吹頭髮,不過話題說到這兒了,他也捨不得破壞,只是笑。

“薄書硯先生,你承認嗎”深酒盯着他的眼睛,放佛他不承認她立馬就會翻臉一樣。

薄書硯笑,然後點頭。再然後他捉起深酒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吻她的手,吻完以後認真地道,“傅深酒,我確實對你一見鍾情了。”

聽到這句話,深酒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笑了一會兒,她被薄書硯盯得不好意思了,便抿住唇將臉扭到一邊,突然心生一念。

她故作疑惑地問薄書硯,“不過你既然對我一見鍾情了,為什麼在後來的那幾個月裏,你卻總是一副要拒我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呢”

薄書硯的喉結滑動了下,無言以對。

深酒抿唇而笑,笑着笑着再也忍不住了,肆無忌憚地開始嘲笑薄書硯。

薄書硯微囧,雖然很想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女人再也笑不出來,但他捻了捻指間的濕發,將胸腔里的那團火焰壓了下去。

深酒把握住分寸,收了笑意,乖乖地讓薄書硯替她吹頭髮。

吹得差不多的時候,薄書硯突然問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深酒想了想,跟他確定,“為什麼不想要婚禮的問題”

薄書硯沉默,相當於默認。

深酒捋了捋思緒,臉上的笑容淡下去,“薄書硯,你參加過別人的婚禮嗎”

薄書硯仔細回憶了下,“沒有。上次沈言宵和桑桑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沒能趕回來。那是我收到過的唯一的結婚請柬。”

“”深酒組織了下語言,跟薄書硯簡單講解了下結婚的流程。

講完流程以後,深酒說,“我覺得結婚的意義在於通過這個儀式得到祝福,而非結婚這個儀式的本身。如果我和你辦婚禮,你那方能出席的長輩大概只有薄奶奶。而我這方”

垂下腦袋,深酒想到自己那個已經幾年杳無音信的父親。

“薄書硯,如果我們結婚,我們雙方能來祝福的人太少了。”深酒勉強地笑了下,“如果結婚是為了來驗證自己到底能被哪些人祝福,其實沒有必要。反之,既然我們知道能有哪些人是在真心實意地祝福,又何須通過結婚來驗證”

傅深酒的觀點和理論總是奇崛,不好打發,加之薄書硯過去的人生要麼處在情感冰冷的薄家、要麼就是奔波在創造的路上,對於情感這方面的東西除了一味地執着和守護,本就沒有思考太多東西。所以,薄書硯一時沉默,不知如何表達自己想要給深酒的東西。

現實就是這樣,當一個人在某一個方面擁有過於常人的能力時,那麼他在其他方面往往是笨拙遲鈍的。

大概讀書的時候,有些人偏科嚴重也是同樣的道理。

也許很多女人並不喜歡薄書硯這樣的方式,會更加期待薄書硯默默地準備一個盛大的世紀婚禮、直到最後一刻才通知深酒,給她一個驚喜。而不是像薄書硯這樣,想要給深酒一個婚禮,卻直接問深酒的意思,顯得蒼白而沒有誠意。

好在深酒已經深知薄書硯的性子,也無心跟薄書硯計較。

深酒知道,薄書硯在這種冷淡的性子最原始的處事方式恰恰是霸道而果斷的,如果他有什麼想法會立即默默付諸行動。但是當薄書硯為了她傅深酒開始改變時,他在傅深酒面前反而是猶豫又小心的,想要學着打開心扉,同深酒交流。

比起驚喜一類的東西,薄書硯已經三十幾歲的男人了、卻為了她傅深酒而默默做出這樣那樣的改變,深酒更珍惜后一種。

驚喜很簡單,為你改變很難。

而此時沉默的薄書硯卻有些心神黯然:他似乎很難做到讓傅深酒無憂無慮、處處歡心。

深酒抬手去輕輕按薄書硯蹙起的墨眉,語調輕輕地說,“薄書硯,我不要婚禮,只要你。”

薄書硯的鳳眸中氤氳着自責,他小心翼翼地在她唇角印了一吻,“沒有求婚、沒有婚禮,沒有鑽戒,我欠你太多了。”

深酒也在他唇角輕吻了吻,就保持着那個姿勢回答他,“嗯,你確實欠我一個鑽戒。”

薄書硯眉眼微動,撤身凝着深酒的眼睛。

深酒也看着薄書硯深邃有致的面部輪廓。

他真是英俊如斯,難怪雁城那麼多女人與她為敵。

凡是認識薄書硯的女人,大概都想像她傅深酒一樣擁有他吧。

突然靈光一閃,深酒笑道,“薄書硯,我們不要求婚,也不要婚禮,但是我有另外的想法。”

薄書硯深看了眼深酒神秘兮兮的樣子,五指穿進他略微有些濕潤的頭髮,將她的臉蛋扣向自己,深吻了吻后才問,“說來聽聽。”

深酒賣關子,“現在還不能全都告訴你,不過你得按照我的要求去準備一些東西。”

“嗯”

深酒趴到薄書硯肩上,紅1唇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薄書硯叮囑她,笑,“傅小姐,我還從沒有聽說過哪個女人會主動跟男人佈置這種任務的。”

深酒撇嘴,微昂起下巴,“怎麼了,不可以么比起自己默默地期待對方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我更喜歡主動告訴對方我想要什麼。驚喜這個東西很玄的,搞得合我心意當然是喜;要是不合心意你也費事我也失望,那多沒意思”

薄書硯失笑,“那這樣佈置下來,你早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收到什麼,你會有感覺”

深酒略略有些嫌棄薄書硯,“大方向我雖然跟你說了,但是在細節上你可以自己創造嘛。你要是弄得好,不照樣是驚喜么”

薄書硯點頭,“我無話可說。”

深酒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這樣是不是嚇到你了”

薄書硯將深酒提到自己腿上、使她面對着自己坐下,“我只是不明白,你不要婚禮,卻要婚紗和戒指,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後面你就知道了。”頓了頓,深酒攀住薄書硯的脖子,語氣柔柔乞求道,“對了,這些事情都要秘密進行,就我倆知道,不準外泄。因為我只想要你和我就夠了,不想第三個人知情或者參與。”

薄書硯點頭,滿眸寵溺地看着她,只恨不能將她永遠地藏進自己的身體裏。

深酒的腰被他的大掌捏得疼了,低哼了聲。

這聲音,讓薄書硯的喉結艱澀地滑動了下。

深酒將額前的碎發往上后的方向一抹,另一隻撐在薄書硯肩上的手,已經將他往後推了。

嗯,身子與靈魂都完美契合。

在實施計劃以前,千石集團爆發了自薄青繁離開以後的第二次內部矛盾,薄書硯忙於工作,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和深酒說上話。

而華歐公司也正處在瓶頸期,深酒不忍心讓傅玄野一個人面對,將很多工作都攬到了自己手中。

因為一次競標,深酒不得不又一次陪着傅玄野到臨市出差。

下了飛機以後,傅深酒親自將傅玄野安排好了,才拎着行李箱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距離自己的房間還有十幾步距離的時候,深酒頓住了腳步,怔然地看着靠站在走廊上的那個人。

聽見動靜,魚瑤安將手機扔進包包里,站直身體朝深酒笑,“我等了你好一會兒。”

深酒扯唇笑了下,“魚小姐,找我有事”

穿着簡單的黑色煙管褲和紅色襯衣的魚瑤安撩唇一笑,“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瑤安,魚小姐這個稱呼聽起來太生分了。”

深酒抿抿唇,提着箱子朝自己的房間走,魚瑤安跟了上來。

深酒側身看了她一眼,這才拿出房卡將門打開了,“瑤安,請進。”

魚瑤安微微一笑,率先走了進去,摘了高跟鞋了直接赤腳踩了進去。

深酒將箱子放到卧室以後再出來的時候,魚瑤安已經姿態閑適地躺在了沙發上。

“過來坐。”魚瑤安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朝深酒招了招手。

深酒沒有立刻過去,“你吃飯了么要不我們下去吃點東西,邊吃邊聊”

魚瑤安搖頭,“很累,不想動。”

深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只好走過去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魚瑤安反倒坐起身來,精緻生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深酒,“準備和薄三公子辦婚禮了么”

深酒怔了怔,笑,“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中的那款婚紗,也是我看中的。”魚瑤安沒等深酒做出反應,繼續道,“也不知道我是什麼命,怎麼老是喜歡撿你剩下的東西。”

這句話着實難聽、火藥味十足,可是從魚瑤安嘴裏說出來,便只有自嘲一種意味。

“瑤安,你要結婚了”深酒目不轉睛地望着她,不知為何從她眼中看到隱隱的悲涼。

魚瑤安沒有回答傅深酒問題,又笑,“其實那款婚紗並不是孤品,我也並不是非要那婚紗不可。可是當我知道你在我之前也定了那款婚紗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

沒有說下去,魚瑤安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她看向深酒,“你說世界上為什麼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儘管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深酒還是說了一聲“對不起”,並道,“瑤安,並不是因為太巧了。而是因為雁城只那一家有品有致,而我們共同喜歡的那婚紗,又是最低調卻又最性感的一款,僅此而已。”

魚瑤安聽到她的道歉,一直搖頭,“你不該跟我道歉,我也並不是來找你的麻煩的。傅深酒,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突然想來見見你,所以我就來了。會不會打擾到你”

深酒搖頭,“不會。”

魚瑤安點了點頭,似乎放心下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深酒先開口,“瑤安,恭喜你,要結婚了。”

魚瑤安愣了一下,隨後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語,“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新郎是蕭鄴森,你還會恭喜我嗎”

深酒心裏咯噔一下,這個結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但深酒突然想起那一晚,她和蕭鄴森在醫院門前的對話。

當時當她提起魚瑤安的時候,蕭鄴森問了她一句:如果我和她結婚,你會開心嗎

魚瑤安看到傅深酒的表情,低低地笑出聲來,笑得眼淚都出來的時候,魚瑤安從包包里拿出了一樣東西,問深酒,“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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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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