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守護她、照顧她,反而比她的親哥哥待她還好,她的心如何不沉淪?
「你哥哥對你不好嗎?」
與她一起離開她的家鄉時,她以惆悵的語氣一語帶過他們兄妹的關係,因此他知道她和哥哥並不親,之後,他再也沒有聽她提起過關於家中的事。
聽着她在片段的醉語中再度提起哥哥,黎仲叡對她愈來愈好奇了。
「哥哥很好……但……是自以為有義氣的笨蛋哥哥。」
話一說完,田伊淳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眼淚不停的落下,沾濕了黎仲釵的手掌。
「別哭、別哭。」
但黎仲叡溫聲的安撫起不了作用,她的淚水像完全失了控制,把他擾得手足無措。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聽着他溫柔的語調,眼淚泛濫成災,完全止不住。
「該死!你別再哭……」
他懊惱地捧起她的臉,逼她正視他板起的冷臉,打算擺出嚴肅的神情要她不準哭,她卻突然把臉蛋湊近他,將軟嫩的唇貼壓住他性感的薄唇。
感覺她帶着酒味的嫩唇貼來,他身子一僵,無法忽略她吐出的氣息有多誘人,緊貼着他身體的嬌軀有多柔軟。
在情慾尚未將理智淹沒前,黎仲叡趕緊要自己清醒。
他的體溫,還有屬於男性的陽剛氣味灌入口鼻,為田伊淳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溫暖,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想不顧一切留住他帶給她的溫暖。
黎仲叡保住最後一絲理智想推開她,她卻像個吸取男人精氣的女妖,拚了命的含住他的唇不肯放。
她急切、粗魯的吻在在說明了她有多麼青澀,卻意外地勾挑起他積累多時的情慾。
頓時,他喉嚨乾澀,汗珠一顆顆冒出額頭。
為了忙下一部電影的劇本,他有多久沒有感受男女間汗水淋漓的肢體交纏?
意念一動,他牢牢的捧住田伊淳微醺的粉臉,拿回主控權,讓四片唇瓣熱情地纏綿。
誰都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吻,竟讓一切變得無法控制。
黎仲叡的唇不再甘於抵纏勾吮的唇舌遊戲,開始放肆的落在她敏感的耳畔、粉頸及性感的鎖骨上。
在他濕熱的唇舌侵略下,田伊淳生澀的嬌軀自然而然產生了反應,勾挑起藏在她體內深處未曾被誰探掘過的情慾。
她依循着本能,迎合他的吻,急切的想知道,他會在她身上帶來什麼驚人的感覺。
……
黎仲叡壓在她身上喘息,享受着激-情完全解放后的餘韻……
天亮,黎仲叡就醒了。
或許是因為姿勢不良,手臂酸麻得讓他無法若無其事地繼續沉睡。
他想起床甩甩手臂,加速血液循環,讓酸麻的感覺儘快遠去。
當他睜開眼,眼中映入那讓他手臂酸麻的罪魁禍首時,不禁僵愣住。
他懷裏有個小女人,赤裸的雪嫩肩頭在陽光下像是透着溫潤的光芒。
她像小貓似的蜷在他懷裏,小小的臉埋在他的頸窩,他看不清她的模樣,卻很肯定,她渾身赤裸。
因為藏在被子下的纖細美腿正置於他的雙腿間,圓潤的膝頭恰巧頂着他晨起時的勃發。
她嬌嫩的肌膚刺激着欲身敏感的頂端,由於她睡得極不安穩,扭動的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刺激着他。
他早已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但是這一刻,在她那若有似無的撩撥下,他的呼吸漸漸沉重,渾身熱流直竄,腿間的欲-望有着愈發亢奮的跡象。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強抑下想直接佔有她的衝動,黎仲叡決定進浴室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
然而他才動作,他身前的小女人便踢開被子,遠離他這個大暖爐。
「唔……好熱……」輕擰着眉,她那透着如春櫻般粉嫩色澤的嫣唇,無意識地吐出一句。
她一將身子移開,那張帶着粉暈的可愛睡顏,讓黎仲叡驚得差點跌下床。
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田伊淳!
緊接着,昨晚與她汗水淋漓的激-情纏綿一幕幕清楚地掠過腦海。
該死,那時喝醉的是她,不是他啊!
她的前途不可限量,他怎麼能任欲-望左右,就這麼變成野獸,什麼都不顧的把他最重要的資產吞了?
而他竟然連什麼時候抱着她回床上睡也不記得了。
該死!真該死!
在黎仲叔正兀自懊惱時,田伊淳被熱醒了。
當視線一和他相觸,她露出惺忪的茫然神情。
她在作夢嗎?黎仲叡怎麼會一絲不掛的出現在她的床上?
他定定看着她睡眼朦朧的嬌憨模樣,頭痛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裸裎相對的狀況讓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只能尷尬地跟她說了聲早安。
一聽到他略顯沙啞的聲音,田伊淳瞪大了眼,微張粉唇,有些無法反應。
「啊……」不是夢嗎?
她和黎仲叡上床了?!定定看着他俊臉上不自在的神情,田伊淳記起昨晚的激-情與放縱,臉色忽青忽白。
這時,黎仲數的手機響起,適時打破兩人之間詭異沉窒的氣氛。
在他講電話時,田伊淳這才發現,這裏是黎仲叡的房間,她正躺在他的床上。
這令人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事實,讓她窘得無地自容。
昨晚,她並沒有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知道是自己主動挑起慾火,讓這一切發生的。
當時,她只是渴望被他抱着、愛着,卻沒有進一步思索,跨越那條禁忌的界線后,他們要如何面對彼此。
田伊淳不知所措,思緒糾結成一團。
突然,黎仲數對她道:「我得儘快趕去工作室,這件事……我們晚些再談。」
「好。」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他的情緒,田伊淳只能這樣回答。
「你若累的話就多睡一會兒。」未等她反應,他便走向浴室準備沖澡。
愣愣盯着黎仲叡瘦削但結實的男性身軀,田伊淳無法不揣測他的想法。
他是不是後悔了?
回想着方才他臉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她暗笑自己傻。
他們不是情人,當然不會有身心靈結合后的幸福和甜蜜感。
昨晚的激-情,至多只是發泄肉慾,他看起來那麼不自在,或許是因為她破壞了兩人之間主雇的界線。
不久后,她還得替他拍廣告與電影,兩人這樣的關係若傳出去,她是不是成了為搏得演出的機會與導演上床的女人?
頓時,說不出的哀傷充滿她心頭。
原來強要來的溫暖這麼短暫……
聽着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田伊淳強振起精神,試着回想昨晚到底把衣服脫到哪兒去。
他待會兒就要到工作室去,她得趕快做好早餐,讓他吃飽再出門。
迅速拋開紛亂的思緒,田伊淳離開房間,在客廳里找到兩人的衣服。
看見遺留在皮沙發上的激-情痕迹,她的鼻子不由得發酸。
昨晚,她在他懷裏化成了一攤水,任他恣意逗弄,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淫-盪、不知羞恥的女人?
田伊淳趕緊穿妥衣物,抽了幾張面紙擦去皮沙發上的激-情痕迹,又擰了條抹布再擦一次,才回到廚房做早餐。
周末,「RomanticBubble」——「浪漫泡影」里流泄着柔軟的琴音。
黎仲叡在吧枱邊坐了許久,煩躁的情緒已被溫柔似水的淡柔琴聲撫平了許多。
店長關禹恩問:「要再來一杯威士忌嗎?」回過神,黎仲叡抬頭看了看時間,猶豫着。
十點多不算晚,但他累了,想回家去,可是,關於和田伊淳之間的事,他的思緒還沒能理清。
他厭惡自己,尤其早上沖澡時,發現勃發的欲-望頂端殘留着她象徵著純潔的殷紅,他真想把自己掐死。
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他那時像着魔了,理智異常脆弱,被欲-望衝擊得四分五裂。
他怎麼也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沒有阻止事情發生,反而被欲-望掌控。
黎仲叡皺緊眉暗暗嘆了口氣,說:「再來一杯吧。」
動作俐落地替他倒酒,關禹恩關心地問:「怎麼,卡靈感了嗎?」
「浪漫泡影」剛開張他們就認識了,兩人從老闆和顧客變成了知己,黎仲叡很放心的在他面前展露情緒。
「我倒希望是卡靈感,那還好解決些,一個點想通了,之後就暢通無阻,不像這事這麼難解決……」
關禹恩失笑,道:「有哪件事不是一個點想通了,之後就暢通無阻?會讓黎導你這樣煩惱的,不會是女人吧?」
黎仲叡一頓,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是關禹恩太敏銳,還是他的情緒太明顯?
「不是吧?真的是為了女人?」這下換關禹恩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自兩人認識以來,他從沒看過黎仲叡身邊出現女人。
黎仲叡當然不是gay,只是,一旦全心投入自己熱愛的領域,他便忙得沒有時間應付女人,索性少碰為妙。
這一點,與關禹恩所認識的富家公子們很不相同。
因此,黎仲釵會讓一個女人擾亂心情,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黎仲釵看着他誇張的反應,沒好氣地說:「我有女人,你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瞪大了眼,關禹恩點頭如搗蒜,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黎仲叡懶得理他,逕自喝着酒。
平復內心的驚訝后,關禹恩拍拍他的肩。「如果真的有,是天大的好事。喜歡就快點娶了人家,不然再放下去,雄風不再,可沒女人想嫁你。」
黎仲敬斜睨了他一眼,酸他一句。「聽說你和我同年是吧?竟然有資格說我。」
這傢伙真是有夠欠扁,居然說他再放下去會雄風不再!
關禹恩絕不會知道,他昨晚和今天早上的反應是體能狀況良好的表現,要等他雄風不再,應該是四、五十年後的事。
「如果遇上對的人,結婚應該不錯吧?」
關禹恩正說著,便有一名西裝筆挺、風流倜儻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朝關禹恩揮手打了聲招呼,接着在接近鋼琴的座位坐下,凝視着台上彈琴的女子,目光溫柔且深情。
順着關禹恩的視線望去,黎仲散忍不住好奇地問:「彈琴的女人是誰?很有氣質。」
「韋氏企業大老闆的老婆。之前,那小子風流成性,沒有一個女人能收服他,直到遇上他的真命天女……」關禹恩頓了頓,像個老頭子似的語重心長的叮嚀道:「真有了對象,就趕快結婚吧!」
思索着關禹恩的話,黎仲釵的眼神落在那對外型極為登對的夫妻身上。
他們夫妻倆僅是眼神交流,卻能讓人強烈感覺出蘊含其中的濃情蜜意。
也是,若真動了心,為什麼不結婚?
在第一部電影作品得獎后,他信心滿滿的着手籌備下一部電影,忙得不可開交,一天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他用,根本沒有時間交女朋友,真的有生理需要時,就找個你情我願的伴紆解。
在遇上田伊淳之前,他真的沒想過結婚這件事,雖然他的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遠在國外的父母也頻頻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