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今,既然他已經讓兩人的關係越了界,那就讓界線消失吧!
沒有人規定在演藝圈發展的女人不能結婚,既是如此,他還猶豫什麼呢?
思緒豁然開朗,黎仲叡一口喝光杯中的威士己i,迫不及待想回家。
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關禹恩突然拿了一瓶酒給他。「這瓶甜白酒是今天剛進的,適合情人共飲,你帶回去喝喝看。」
黎仲叡挑眉望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關禹恩的心思真的很細膩。
「一起記在帳上。」
他拎着被冰鎮得透涼的甜白酒,轉身離開。
傻傻的看着牆上的時鐘許久,田伊淳才死心地將煮了滿桌的菜裝進保鮮盒裏,再放進冰箱。
其實她早有預感,黎仲叡今天不會回家。
稍早,她曾打電話去工作室問過,知道黎仲叡八點就離開工作室了。
但他沒有回家。
不消多想她也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回來。
她知道,昨天兩人上床的事帶給他很大的困擾,他或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其實她也是。
一整天下來,她幾乎什麼也沒辦法做,只是想着該以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不知道他們之間能不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當是演戲……
只是,想歸想,一個人自問自答的結果是惹來關不住的淚水。
當黎仲叡一進門,看到的便是田伊淳紅着眼眶坐在客廳里發獃的可憐模樣。
沒料到他會突然回來,田伊淳驚慌的背對着他抹了抹淚,然後硬是對他扯起一抹笑,問:「你回來了?要吃消夜嗎?」
看着她故作堅強的模樣,黎仲散的心口宛如挨了一記悶棍,心疼極了。
「你在等我嗎?」
田伊淳一愣,隨即道:「沒、沒有,我只是過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要回去隔壁。如果你不想吃消夜,那就晚安了。」
說著,她急急忙忙的往大門走去。
然而,當她經過黎仲敏身邊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
「等等,我有話想跟你說。」
害怕會從他口中聽到任何殘忍的決定,田伊淳強抑着傷心,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
她未說完的話,因為一束不怎麼漂亮的玫瑰而頓住。
「給你的。」拿出在地下道出口義賣幫助貧困學童的玫瑰花,黎仲叡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她不解地望着他。「為、為什麼?」
「我們結婚吧。」他的神情十分認真,語氣鄭重而嚴肅。
這下田伊淳渾身僵得更徹底,幾乎連呼吸也忘了,直直瞅着他。
她是在作夢嗎?為什麼又幻想出完全不可能發生的情節?
「你願意嫁給我嗎?」
望着他,田伊淳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傻呼呼地問:「這……是考我臨場反應嗎?」
為什麼黎仲叡會突然拿着一束花向她求婚,這是她唯一能想出的解釋。
她的反應讓他啼笑皆非。
「你都已經拿到合格證書,還考什麼臨場反應?」
「但……」她被他弄胡塗了。
如果不是考驗她的臨場反應,那她更加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求婚因何而來。
「或許上一次床就結婚有點誇張,但我想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如果你不討厭我,那就與我一起走進婚姻吧。」
這時候田伊淳才發現,或許因為黎仲散是藝術工作者,他沉穩的個性里總會不經意的冒出些許叛逆。
把她找來拍電影是這樣,想與她結婚也是這樣。
但即使是如此,田伊淳仍沒有移開雙眼。她定定看着他,想看清楚他臉上有沒有出現藏着玩笑成分的神情。
見她久久說不出話,黎仲教又問:「你需要時間考慮嗎?」
「仲哥,那天你吃下我為你煮的第一碗面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她突然問道。
雖然不懂她這麼問的用意,黎仲叡仍如實答道:「平實而簡單的溫暖。」
聽到他的回答,田伊淳心裏悸動不已。
這也是她這段時間與他在一起的感覺。
撇開昨完激-情擁抱的熱度,讓她眷戀不已的是兩人相處的時光。
就算只是坐在一起吃碗面、喝杯咖啡,她心裏總是漲滿說不出的滿足和戚她在他身邊感受到的,是在父母過世后久違的、她所渴望的溫暖。
「那麼,我最最渴望的是永遠平實而簡單的溫暖,你給得起嗎?」她哽咽着問。
突然想到她的父母已過世,她與唯一的哥哥又不親近,黎仲叡似乎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向他討這麼奇怪的東西。
對一般家庭來說,平實、簡單而溫暖的感覺是自然而然散發的,但對家庭破碎的小孩來說,卻是怎麼也求不到的。
難怪有好幾次她在兩人一起吃飯、看書或看電視時,臉上總會綻放讓他難以理解的光彩。
難怪她在他面前,總是快樂的……
思及此,他的心因為心疼她而揪緊。
「我會用這種溫暖滋養你,讓你感到幸福。」張臂將她攬進懷裏,黎仲叡以堅定、誠懇的語氣道出承諾。
費力緩和心中的波動,田伊淳微僵地靠在他的懷裏,不確定地問:「仲哥……這是真的嗎?」
遇上黎仲叡后,太多美好的事發生在她身上,總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夢裏才會如此幸運。
再次聽到她充滿不確定的話氣,黎仲釵發現,她比他所想像的更沒有自信,尤其是面對他時。
「傻瓜!向你求婚是我思考後的結果,雖然決定得很快,但絕對真心。」
現今雖然不像古代摸摸姑娘家的小手就要負責,但與他上床的對象既然是這樣單純的女人,他決定負責到底。
或許他的觀念太保守,這樣的決定也太過倉卒,但他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變心意。
他的話讓田伊淳整個人飄飄然。
父母意外過世,哥哥又不知長進,曾經美滿的家徹底破碎,她多麼希望能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確定了自己的心,她投入他的懷中,正大光明的貪戀他帶給她的溫暖和美好。
「我……願意。」她含着激動的淚,哽咽着開口。
終於等到她的允諾,黎仲叡笑着將她擁緊。
黎仲叡的求婚美得像一場夢,即使過了這麼多天,田伊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處在這種不真實的感覺里,她總是不安地想,兩人在這麼敏感的時刻結婚,真的沒有關係嗎?
電影即將開拍,她又是他下一部電影的女主角,若突然爆出導演和女主角結婚的消息,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各媒體又會怎樣看待他們的婚姻呢?
會影響他下一部電影的票房嗎?
每每揣想那些可能,田伊淳便煩惱得胃糾結。
突然,門把轉動的聲響傳來。
她立即回神,轉過身,還來不及有其他的動作,便被開放的門撞着了頭。
「哎呀!」她痛呼出聲。
黎仲毅見狀,伸手替她揉了揉額頭。「你在門后做什麼?沒聽見我開門的聲音嗎?」
他開門的力道並不大,但額頭終究不比門硬,這一撞,讓她痛得眼淚直冒。
「我、我在想事情。」
「在門后想事情?」
不想讓黎仲叡知道自己的胡思亂想,她急急改口道:「不是,我是剛進門,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這話轉得很硬,黎仲釵正猶豫着要不要點破時,看見她額頭上被撞得紅腫的地方,皺眉問:「要不要擦點葯?」
「沒事、沒事!」直接甩開那微不足道的痛,田伊淳急急地又問:「肚子餓了嗎?」
她這個女傭實在很不盡責,居然混到主人都下班回到家了還沒把飯煮好。
「真的不用擦藥?」
「要不要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
兩人充滿默契的同時開口,說出的是關心對方的話,讓他們不禁相視一笑。
斂起笑意后,黎仲釵拉着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既然不痛,就先別忙,我買了東西送你,你來看看喜不喜歡。」
愣愣盯着他手中精緻的小提袋,田伊淳忐忑不安地問:「你……為什麼要買東西送我?」
通常只有做錯事的男人會買禮物彌補女人,這代表……黎仲叡做錯了什麼事,需要她原諒嗎?
難道他後悔了向她求婚?
聽聞她忐忑的語氣,他微笑着賣關子。
「是早該買給你的東西,不趕快打開來看看嗎?」在他的催促下,田伊淳忐忑地打開小提袋,拿出裏頭的東西。
當一個絨布小方盒映入眼帘,她的心一突,心裏冒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黎仲散送她的,不會是她心裏一直很期待得到的東西吧?
這個念頭才閃過,她的心便卜通、卜通狂跳。
打開絨布小方盒的瞬間,田伊淳不由得屏住氣息。
小方盒裏裝的是同款式的男女對戒,設計高雅的白金鑲鑽戒指在她眼前綻放着奪目的光彩。
「你……怎麼會……」田伊淳因為感動,眼中泛起一股熱意。
「嗯,那天跟你求婚,決定得太倉卒了。我想,求婚除了鮮花,還要有戒指才有誠意吧!」他有些懊惱地道,為自己漏了戒指這件事而自責。
完全沒想到他會將這件事掛在心上,田伊淳深深感動。
「沒約你一起去挑戒指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這款白金鑽戒你還喜歡嗎?」
「唔,最近黃金好像比較值錢。」她故意裝出苦惱的神情。
黎仲散一愣,接着朗聲大笑。「如果你想換成黃金保值,應該也OK!」
田伊淳激動的上前抱住他,哽咽着嗓音說:「我是開玩笑的,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草編的戒指,我也很喜歡。」
「這麼晚才買給你,你不會怪我吧?」
田伊淳不住搖頭,感動的淚水幾乎溢出眼眶。
雖然這個證明來得遲了,但至少讓她知道,黎仲敬是真心想娶她,真心要她當他的老婆!
沒有什麼比看清楚他的心更讓她開心的。
「嫁給我吧!」黎仲散單膝跪地,執起她纖細的小手,為她戴上戒指。
看着戒指緩緩套進指頭,田伊淳心底那一處小小的空虛被填滿了,幸福的感覺跟着滿溢。
她破涕為笑,知道自己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要不要把你的愛化成實際行動回報我?」黎仲顴打着壞主意,凝視着她的眼神灼熱得像是要將她燃燒。
「你不先吃晚餐嗎?」她羞怯地問。
「晚餐就在這裏吃吧!」他嘴角微揚,直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熱燙的薄唇立即跟着落下。
感受着那熟悉的熱吻,田伊淳根本不想掙扎,隨便他要怎麼「享用」她這頓「晚餐」。
黎仲教認真的目光望着她,問:「還痛嗎?」
激蕩的情緒還沒有平復,田伊淳一臉狀況外的模樣。「什麼?」
「你還會痛嗎?」
因為心疼,他的聲音里多了溫柔,低沉的頻率像是要搔進她的心頭,讓她渾身發麻、顫抖。
「一、一點點。」她以如蚊鳴般的音量羞澀地道。
「那要不要一起泡澡?」
「一起?」她驚訝地抬起眼望着他,在他眸中看到強烈燃燒的激-情。